“拿著,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夏夜臣又从车窗里甩了个信封出来,沉著脸说道:“如果你没做到上面讲的,让我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回家我就让你知道什麽叫跪算盘。”
晓好无辜,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的纸张如接圣旨般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里头尽是些要他不准违逆老师、不准跷课、不准跟同学动手打架,这一类通通都不准的规定。
翻到第二张,则是不准他不吃饭、不准下课後不安份到校门口等他接他回家…还是一样都不准的话,不过晓的心情却突然好了很多。
而最後信封袋里,还放了一张信用卡。
晓对那张卡不是很有兴趣,但仍和纸条一齐妥善收起来带在身边,之後才抬头看向夏夜臣。
见男人还是一副心情糟得不能再糟、丝毫不想再理他的模样,即使看过了纸条,晓依旧忍不住担心得小心翼翼问道:“臣,你今天下午会来接我吗?”
闻言,夏夜臣不禁暗自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开口回答:“会!”
“好。”晓微微笑著,却很开心的样子:“我等你。”
原先男人的不悦还尽写在脸上,一看见眼前这让人打从心底完全讨厌不了半分的笑容,顿时脸色简直像吞了青蛙似地───混帐家伙,饿死你算了!
远远目送著夏夜臣的车直到离开视线後,夏晓拿著彷佛还残留著男人体温的教科书,又在原地站了好一阵子才终於愿意转头走进学校。
偌大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造景用假山与树很赏心悦目,但同样触目可及的人群却让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冰冷防备。
他一直很排斥和人的接触,现在是,刚遇见臣的时候…也是。所以那时他才会攻击靠近自己的男人,就算对方没有敌意。
直到臣给了他名字的当下,他才觉得他的存在不一样,即使臣说过那名字不是他取的,那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喊的人。
他也曾想过,如果当初出现的人不是臣会怎麽样?
可他实在无法再想像会有个人捡了快饿死的自己回家,不仅食衣住行都管了,还会那麽用尽心思地教导他一切。
因此即使夏夜臣总是表现得那麽难以亲近,晓却觉得这样的他比谁都温柔───他知道,无论出现的是谁,会让自己情不自禁被吸引的只有臣。
所以就算只有家里跟学校来回的路程,他也愿意用面对一整天的人群这件事,来多换取那一段短短的相处时间。
想起刚才男人最後那生著闷气的表情,晓心里不禁满溢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他连臣那样因为自己而展露出的别扭模样都深深地爱不释手,实在很难忍著不去嚐他的味道啊。
但是舔了会被骂,咬了会被打,更别提是进一步的动作了,他还不想半夜被臣一气之下锁在房门外罚跪。
晓望著天,第一次有了叹气的冲动。
按著脑海里的校园平面图走到资工大楼,夏晓找到上课教室的入口,门一推便迳自走了进去,视线扫过一排排的电脑座位後他最终还是选了个靠近门边的空位坐了下来,然後开电脑,专注看著前方的白板。
臣以前跟他说过大学生上课时座位都是随自己喜欢挑空位坐的,接著认真听教授讲课就是,所以晓从进门一举一动就很自然地照著夏夜臣的吩咐做,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而正常来说,他做得的确没错───只是他实在过於面无表情,也太无视周遭同学、讲师,和自己插班新生的身份了,导致全教室的人都看著他这上课上到一半忽然闯进来的陌生面孔而顿时鸦雀无声,他却仍旧不在乎。
前方座位上的老教授皱著眉打量了他一眼,低头看了下早已点完名的点名单,目光立即捕捉到唯一整行空白的姓名栏。
夏晓。
说熟也不熟的一个名字,却让老教授当下理解眼前这学生几近我行我素的行为。
难怪校长昨天紧急致电给系主任,希望资工系的老师们多留意这名插班生,却又不说明原因,想必是为了顾及学生的心理所以不明说吧……
想到系上就此多了一位问题学生,老教授心里不禁直摇头,一边善意问道:“这位同学,你要不要到前面做个自我介绍?”
晓见对方的视线是对著自己,虽然不明了他为何唯独叫自己到前面去、心里头也有千百个不情愿,不过思及夏夜臣交待要他听话的吩咐,他还是起身走到了讲台前。
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修长挺拔的身形和淡然态度却无形中给人了一种压迫感,与周遭的微妙违和感也不自觉吸引著每个人的目光,然而这备受审视般的感觉却也让晓很排斥。
黑眸冷冷瞪了所有人一眼,包括一旁的老教授,晓一语不发地便走回了原位,仅照著他认为上课该有的样子做,其馀的什麽都不理会。
他不後悔答应臣。
只是他心里更宁愿回去让男人罚跪算盘,也不愿在这被人当笼子里的动物盯著看。
作家的话:
感谢大家的礼物嘿~
还有人一次送好多个,金拍谢啦》////《
驯兽16【年下养成】
夏夜臣傍晚开车去接晓的时候,其实气早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对方一上车就忽然靠过来抱住自己的举动还是让他很无言。
“你该不会做了什麽亏心事吧?”男人不禁看了他一眼。
“没有。”臣没说不准瞪他们,所以那应该没关系吧?
想归想,晓垂下眼帘的模样却显得格外温驯,让人根本就不信。不过夏夜臣也没有要逼他立刻就得习惯学校生活的意思,语气一转便随口问道:“那你今天学了些什麽?”
“运算子多载。”
“哦。”…那是什麽鬼东西?男人边开著车,边默默想著。
“臣。”
“嗯?”
“如果我都学完了,能提早离开学校吗?”晓问得认真,然而听了他这番等於想提前毕业的话,虽早就料得到他不喜欢待在学校里,因此即使夏夜臣心里毫不意外,仍不禁莞薾。
“你才刚入学。”第一天就问这种事了,之後该怎麽办?
晓不明白这之间有什麽阻碍:“所以?”
“不,没什麽。”夏夜臣蓦然沉吟思考,过了一会才说:“你会很辛苦的。”
闻言,晓更显得淡然不在乎:“追你这麽辛苦我都不在意了。”
“───你…你刚才说什麽?”夏夜臣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否则他怎麽会听见晓说…然而看著对方一脸的淡定,他只得泄气似地问:“你从哪学来这种话的?”
“学校。”青年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
“………”
随後见男人一副快趴在方向盘的模样,晓不禁纳闷地问道:“臣,你怎麽了?”
“…头痛。”夏夜臣不禁有了让晓出家门说不定是个错误决定的感概,他总觉得每次晓一出门就会学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回来啊!
之前在美术馆也是、现在去学校更是如此───
抬起头,他才神情复杂地看了晓一眼:“你还是早点毕业好了……”
“好。”晓点了点头,回给男人一个安心的微笑。
回家的路上,为了看看是否有需要的参考书两人临时绕去了书店一趟,夏夜臣像放生一样地把晓丢在程式设计相关书籍那一区後,便自顾自地走到商业知识类区去打发时间。
反正面对Jave、C++这些无字天书般的东西他是不折不扣的外行,虽然因为工作需要所以多少懂得一些概念,但提到要选书这件事,他可就是完全的不行了。
与其胡乱给建议,他觉得倒不如让晓自己去挑就行。
随性翻了几本书,始终没看见感兴趣的内容,男人沿著走道一路从容巡视架上书目,在经过音乐柜别时,却被一本本琴谱封面吸引了目光,再也移不开脚步。
他从小便一向很清楚自己喜欢什麽、又讨厌些什麽,但对於钢琴,他却说不清道不来。
那时他总认为自己不喜欢,只是为了不让母亲失望才一路学得那麽认真,直到上大学而搬出家里前。
然而如今仍留在书房里的那架钢琴,虽然他一直说服自己是为了纪念,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是因为怀念───为什麽忽然被迫正视这久远以前的回忆?
只因为他隐约察觉自己对晓所抱持的,也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来的心绪……
是弟弟吧?他想这麽说服自己,然而一对上晓毫无保留的感情和执著,一切就被打乱了。
───“我不离开你,一辈子。”
一辈子?这样的话他却说得那麽简单,那麽…坚定不移得让人不得不信服。
修剪整洁的修长手指拿起了架上纯白简约的琴谱,男人凝视的目光却变得深沈悠远,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在人来人往的书店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俊逸的侧脸也让他特别抢眼。
当晓绕了一大圈终於找到他时,就见到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夏夜臣身上,心中顿时兴起一阵强烈厌恶感,走上前去就往男人身边贴近,连带冷冷瞪了那些偷看的小姑娘们一眼,恨不得将那些视线挡得彻底才好!
───只是晓自己也没发觉,他一靠近,一边是成熟英挺的男人、一边是冷傲清朗的青年,这两个放在一起只会让视线更集中而已。
等了一会,见那人仍未注意到自己的出现,晓不禁出声轻唤了声:“臣?”
夏夜臣蓦然手颤了一下,回头见晓不知从何时就站在自己身边了,这才连忙将手里的琴谱阖起放回架上,掩饰似地问道:“书选好了吗?”
“嗯。”晓将书递给男人审视的同时也瞥了下对方刚摆回架上的书,见是琴谱,他心里泛起一种微妙的情绪,并不自觉地将这件事牢牢记在脑海里。
臣说过,他以前学过钢琴。
夏夜臣只顾低头看著晓拿回来的书籍,没留意到他的视线,粗略翻阅那几本讲解各种程式语言的参考用书後,正想拿去收银台结帐,一看到最後一本的书名他就当场僵住了。
《追求另一半的一百种方法》。
男人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很,连极力压低的嗓音都有著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你学这是准备去追谁?”
而一见夏夜臣对这书名有反应,晓的眼神瞬间火热兴奋了,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喊住。
“停!”夏夜臣一把将书扔回给…路过的书店员工,连让晓挽回的机会都不给,莫名烦躁地冷冷瞪了他一眼便说道:“走了,回家。”
晓被瞪得摸不著头绪,但仍安静地跟著男人结帐後离开书店,心里头对那本被退货的书倒是一点都不感到可惜───反正内容他都记在脑海里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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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郁卒喔…Orz
驯兽17【年下养成/养成是被攻陷的过程】
虽然臣原本就很少让他有肢体接触的机会,但连房门都锁起来不让自己抱著他一块睡,这却著实是第一遭……
晓站在夏夜臣的房门口很是踌躇苦恼,毕竟他第一次进去就是“非法入侵”,後来就算男人默认了,也从未正式点头同意过,导致他现在是想敲门又不敢敲,就深怕一敲反而更惹火房里的人,以後就完全被拒於门外了。
只是直到此刻,他仍是对夏夜臣生气的原因一无所知,该怎麽平复对方的心情,对他而言绝对是个难题。
一边思考著这个问题,一边又傻傻地站了好一阵子,晓依旧犹豫得不肯离去。
忽然眼前的门以一种足以让人心跳顶上浪尖的速度打开了,夏夜臣已经换上了睡衣连黑发都有些湿漉,显然是刚洗完澡,此时看著晓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著两个字:“果然。”
“你就不能出乎我预料一点?”男人头痛又无奈:“在这站多久了?”
“我…”晓低著头,一副担心照实说会被骂的模样。
见对方支吾地说不出来,依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夏夜臣也猜了个大概。八成从自己用完餐回房就跟著来了。
明明交待过他,吃完饭自己到书房去看书的。
夏夜臣不禁腹诽著,一边越过晓身旁,便迳自走进邻近那间主人根本没睡过几次的房间,从里面抱著一床绵被和枕头出来後,就一股脑扔给那只仍呆守在自己房门口的大型犬。
“进我房里只能打地铺,否则就回你房里睡,想清楚了才准动。”男人说完就直接回房了。
而晓───根本想都不用想就乐得跟解禁似地随著夏夜臣走进寝室里了,不过一进房倒也是安安份份地在床边打起地铺,让男人仅看了一眼便自顾自的关灯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凝望著昏黄的天花板,夏夜臣不禁格外认真地思索著一件事。
他在公司里以往都是人见人怕、没人敢亲近,为何偏偏在家里会教出个这麽黏人的家伙来?他自认一开始对两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难道就只因为身份不同?
就因为晓是…弟弟吗?
…弟弟……
估计是良心不安了,夏夜臣翻来覆去都睡不著,最终只得出声叫唤。
“晓。”他知道他也还没睡著:“你上来吧。”
安静了一会,男人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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