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问题呢？他还满红耳赤地说流川不想付那另一半的房租，想恶人告状冤枉他那个天才重色轻友呢？
看得出来，樱木也相当的失落呢。洋平明白，毕竟那么多年，他与流川搭挡以来还没有分开过呢。当然，他这样，也让流川心在动摇。不过，洋平保持着他的笑容。流川还是没有答应回去，这一点就证明，在情感上，流川的确是成熟了不少。
“你有病吗？”流川垂下眼，不去看洋平炯炯的迫人目光，如果不是自己与他‘疯掉’的那一晚，到现在他还是以为洋平爱的是樱木。
不管以前与这个人发生过什么，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打球，其它的，就忘掉吧？
可是，这个人他好象还是不想放过自己的样子，就像自己看着樱木时，还是放不下的心情一样。
只不过，他实在不喜欢再陷在这种奇怪的感情里，特别是对着洋平非常人所能及的坚持与怎么拒绝也不放弃的执着时。
他很累，也很矛盾。不管是恨洋平也好；不管是感激洋平让他摆脱出虚构的世界也好；也不管他们那些说不清楚的事事非非，现在，他只想着不要让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其实，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洋平在看着流川眼里凝聚的力量时，轻轻地开口了，“在第一次时，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你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啊……”
“你说什么？”流川猛然睁大了眼睛，洋平的话震动了他的思维。听不明白洋平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心却莫名地纷乱了起来。
“你一直都是那样强的，我也一直都是那样的爱着你。”洋平叹息着，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那是他希望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是不会抱你的，其实，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你已经想要我……”
“你住口！”流川的身子有了反应，不再沉默着让洋平压着。
因为他好气，这个人他的意思是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寂寞得非得要让他来安慰了吗？这个人的意思是说自己居然下贱到要靠着一个男人的拥抱来换取忘掉樱木的借口吗？他也好慌，在洋平越来越坚定的、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里，读出的温柔与包容，还有那自己以前永远也看不见的怜惜。
什么？才不要他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同情的，特别是他！也不要承认着洋平说的话，就算流川枫再笨、笨到快死的地步，他也不会期待樱木以外的，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怀抱。
洋平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流川激烈的反应让他知道，他让流川想到了什么。看着流川的脸又如同那次樱木公寓前那样苍白了起来，而后因为怒火而红艳了起来；看着流川早已没有任何力气的身体在奋力地反抗着那句刺激到他话，不可能如愿地想挣脱出来，无法抑制的颤抖着他的身子。
连那双幽黑的眼眸也染上了比先前更艳的红色，其间晶莹欲滴的水雾也同样让洋平的心在颤动。之前，他可从来也没有见过坚强的流川有过这样软弱的神情啊，更不用说他眼中的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雾气；喜欢上一个无法给他爱的人已经是非常痛苦的了，自己为什么还要一再的逼他呢？不是说好要慢慢来的吗？
“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我不会！”流川对着洋平大声吼道，用着他身体中剩余的力量。仿佛想表现他心中的立场，也似乎对着他自己表白，“绝对不会！永远也不会！”
“是的，是的！”洋平松开了手，顺势搂着了流川扭动挣扎着想离开的身子，春风一样的温柔，可是也不让流川可以如愿地离开他的怀抱，“你不会喜欢上我，你不会喜欢上我的，是我不好！”
洋平喃喃地在流川的耳边吐着话，如同证实着流川的话一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没有错！只是我爱上了你而已！”
他顿了顿，感觉到流川的身体同样也震了震，没有其它的话，只是柔声继续说着同一句话，“只是我爱上了你而已！你没有错！”
而后，他的唇安抚着流川不安的面容，密密地从额角延伸到了他的发间，并用手轻轻地抚着流川的背，如同抚摸着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小猫。
最后，洋平还是让激动的流川终于冷静了下来。
真的没有想到，那样的一句话竟然会让流川这样的难过，不管自己希望得到什么。
可是，再也不想逼流川的心已决定了今后一切的行动指南吧？
“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没有关系！”流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了洋平，抓过地上的大包，冲出了门。
是的，来，就是准备说这句话的。
真的不爱，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如果可以爱上他，或许……
洋平没有追出去，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大开的门发着呆，手臂间还留有流川的味道，想！还是想他呵，倘若允许的话，他可以做一个最有耐心也最有爱心的园丁。
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在流川那个坚硬又脆弱的心房上培育出最美丽的花朵。
他会让那里结满果实，他再也不会让那里空虚着、寂寞着；因为，流川，是他一直守着的人！
***
“狐狸，你昨天没事吧？”樱木用着手肘推了推系着鞋带的流川，“我瞧你脸色不大好？”
“你才脸色不好！”流川顺口还了一句，现在心中正烦着，这个时候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到他。
“哼，你这不知好歹的狐狸！”樱木气愤愤地叉着腰骂着流川，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狐狸朋友像往常那样反击。
心里难免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不情愿地从他带来的大衣包里掏出了一大包瓶瓶罐罐的东西。气呼呼地一把塞到了流川的手里，“拿去治你的小病！”
“什么？”流川有点茫然地看着樱木，让后者有点气短。
“我也不知道你这狐狸服哪种感冒药，你自己看着办吧？”樱木甩甩他的头。
“这么多？”流川下意识地翻着那些各种各样的感冒药水，还有药片，更有几瓶补充体力的保健品。
“哈哈，我可是天才哦！”樱木大笑着，“里面总有适合你这病弱的狐狸的药吧？”
“……”他为什么还是这样呢？流川垂着头，心里感动着，虽然明知这种关怀不是他要的那种关怀，可是同样也好让人心里温暖。
“本来想昨天晚上给你送去的，可是仔细想想，你新家的地址还没有告诉我呢？”樱木坐在了流川的身边，习惯性地搂着他的队友，“是不是还没有弄好啊？要不要本天才找人帮你这个差劲儿的狐狸啊？”
“不是，只不过。”流川抱着那包药品，淡淡地说，“我也是昨天才找到的房子。”
他说的是实话，从洋平那里离开后，才有的住址，其它的人怎么会知道呢？本来他也是打算晚一点告诉樱木的，以后，就真的只是朋友了。
那样的感情，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我觉得你这小子最近有点怪呢？”樱木突然有点像想到什么似的说着，“你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管好你这白痴吧。”流川斜着眼白了樱木一眼，在他的身边，就算有让自己心痛的时候，可是这样轻松自在的感觉也只有这个人可以给自己啊。
“想死是不是？”樱木恶狠狠地抓揉着流川的头发，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也许是在气着流川今天不想与他那个天才争斗的原因吧。
觉得有点无趣呢，他侧着头看着流川，三个月没有与这个狐狸在同一间屋子里，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呢，嗯？是少了他做的可口的饭菜？还是少了一个拌嘴的对手？或者是少了一个可以放心大展拳脚的人呢？
雪那样娇滴滴的女孩子，整天就会闹着别扭，哄着也麻烦啊。而且她又不是流川，火了还可以一拳揍过去、一脚踹过去与他大打出手的。有点头晕呢？想到那里去了？只是，现在觉得离流川好远，心里也隐隐地不舒服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
“呀？狐狸？”樱木想着他的奇异心事，猛然抬头凑近了身子看到了流川的脸，
“你瘦了唉？”
“白痴！”流川还以为他想说什么呢，原来樱木还是这样的白痴啊？可是猛然间看着这样大号的一张脸，流川稳稳的心也开始摇摆了起来。
“明天晚上，让本天才请你好好地吃一顿吧？”樱木拍拍流川的肩，“我好象记得上一次我和雪等了你好久，你也没有来呢，这次就补上吧？”
“不了，你自己和雪去吧……”
“来嘛，明天晚上是平安夜哦！”樱木替流川做着决定，“你父母也不在日本，一个人可以到哪里去呢？再说了，雪那家伙也不知道出差回不回得来呢，就这样了，我们两个人去吃大餐！怎么样？”
“……”他凭什么说自己一个人没有地方可以去？他的女朋友不回来他就要自己陪他吗？流川想着，没来由有点生气。
可是没有等他把那股突然而至的怒火发泄出来，樱木已将他的头枕在了流川的肩上。
“我觉得，你最近在避着我？为什么？”自语一般的声音，带着樱木很少才有的委屈般的语音，流川已经嘴边的话就吐不出来了。
“有的时候真的是不懂你这狐狸啊，这样小气干什么？是不是男人啊？”樱木继续赖在流川的身上，“就算是天才做过什么让你生气了，你也不要这样小心眼嘛。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否则本天才怎么知道你这狐狸在发什么疯啊？”
“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流川猛地起身，差点让神游的樱木跌落了两颗牙。这一下便让樱木恢复了正常，立即大叫着实施了他的反击。而篮球队中的人也含笑着看向这场已经三个月没有上演过的大战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争斗中的流川在面容上所绽开的一丝无奈。那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他仍是无法完全解开心中的结。
***
站在小公园前，耐心地等待着。流川身上裹着一件雪白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的毛巾，在家里挨了很久，还是在接到樱木的电话之后才决定出来的。那样冷的天气里外出，应该是不太方便的吧？
街上的积雪也有好多。不过，他与樱木都想不起到哪里过平安夜的比较好，所以就约定了在这个他们高中时代经常练球的小公园门外见面了，樱木说就算想不出地方来过平安夜，他们也可以在路灯下面打一晚上的篮球呢，听得流川在电话里不住地骂他白痴。
天已经黑了，樱木还是没有到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会催得别人急，而他自己却永远也是马马虎虎的。
流川叹口气，刚才在等待的时候接到了洋平发来的短信。是对他昨天道歉的话，也是在约他的话。
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回绝了。与樱木一样，他也是服软不服硬的。不过，心里居然浮上几丝愧疚。莫名的感觉，流川有点不喜欢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在发呆着一阵子之后，他关上了手机。
还是安心地等下去吧，等着樱木来，什么也不想，就以朋友的身份与他共同渡过这一个圣诞节。就像往年的——没有雪在樱木身边时候的一样！
第八章
可是，樱木他没有来。大街上原来就没有几个人在走动了。
最初还有几个惊异地看着流川的路人。在这样冷的天儿还会有人在雪地中站着，还是这样的节气里。地面上几乎结上了一层冰啊，站在这里的人他没有家么？
他没有着与他共渡圣诞的人么？而后，连那几个快速走过的行人也消失了。流川踩在那一层的薄冰上，支嘎支嘎地作响。
冰脆的声音传到了耳朵内，也钻进了心里面。脚上，已经由于长时间的不走动而感受不到什么了，这样的天，真的很冷。
流川拉拉了围巾，好好地护住了他的脸。他并没有打算离开。樱木不会失言的吧？
因为，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而且，流川感觉到，没有理由地感觉到，他会来的。
所以，他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夜色的黑暗包裹住了他整个身体。
远远地来了一个人，跑着，冲到了流川的面前。
喘着气，来到他身前时话已说不出来了。
可是流川的眼里却还是显示出莫大的惊讶，这个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流，流川。”来人让他的呼吸可以正常了一点，然后就一气说了出来，“樱木他不会来了！”
洋平？流川用眼神询问着来人，还是不懂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气氛有点尴尬，有点沉闷呢。
“因为他要去接雪的班机，而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洋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了。以后的事相信流川也知道了吧。
为了不让流川白等，樱木就让洋平来通知他了。可是谁想到路上塞车得厉害，洋平他只有弃车狂奔了过来。
这样冷的天气，他实在是不想让流川单薄的身子在雪地里呆得太久。在三个月与他相处下来，也深知他的体质有点特殊，非常容易发高烧呢。
慢慢听着他的解释，流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洋平的家离这里有多远，他也知道他自己在这里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