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艳睁亮了双眼,「好,我不说胡话,但是你要找亦新进宫来陪我说话,不然这宫里闷死人了。」
「不准,你想把亦新害死才甘愿吗?」听到他提起亦新,叶青衣的声调更阴更冷了。
「我不会勾引他,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来陪我说话,要不然你要叫宫殿里的后妃来跟我说话吗?这不是更糟糕?」
仙艳赤脚爬起,跳到叶青衣的身上,他娇滴滴的在他颊上亲了好几个,「求求你嘛,青衣,我在宫里闷得慌,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要做什么?」
他使软的,让叶青衣的声调不再那么阴寒。「那你得让高福看着,你若是敢再煽动亦新……」
仙艳的吻堵住他的唇,抱怨连连,「我都甘愿回来了,你以为我还会想要勾引别人吗?我已经为你做了最大的牺牲,不吃醋、不吵闹,那你还对我这样,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叶青衣环住他的肩口一紧,挑弄着他的舌头,抚爱着他的发丝,终于落下了句无可奈何的话,这也证明仙艳被溺爱的程度,更代表他在宫中无人可匹敌的地位。
「你就会说话气我而已。」
一吻过后,仙艳软趴在他身上,叶青衣召了八王爷叶亦新进宫,随即离开了御书房,前往后宫。
仙艳冷冷地抬起衣袖,擦拭刚才热情的吻痕,望着叶青衣后背的眼神寒冷如十二月冰箭,不复见刚才的撒娇与柔情。
直到叶亦新进了门,他又摆出了与见着叶青衣一模一样的笑颜,叫叶亦新陪他下棋,而高福就在一旁伺候着,不敢暂离。
就这样,只要叶青衣去后宫里,就会召亦新进宫陪仙艳聊天、下棋,高福在一旁明则伺候,暗则是监视。
今夜也是如此,只不过仙艳每盘棋都输了,他下到了这一盘,又是输了,不禁气得把棋子推倒,口里嚷着:「不玩了,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他天真娇憨的语气差点把叶亦新给逗笑了,仙艳气道:「我输了这么多盘棋,你还笑我,你太没良心了,哼!」
他那打情骂俏的语气,让叶亦新心口又酸又甜,连忙满面堆笑,说要再玩一盘,这次他就故意走错棋子,让仙艳赢棋,仙艳开心地笑了,望着那无上艳丽的笑颜,叶亦新全身骨头酥软,又软又绵,好象喝了仙酒一样,醉在坛里,起不了身。
他不懂他二哥,有了仙艳,为何还要其它人?如果是他拥有仙艳,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在他面前,他一定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你看着我,一脸猪哥相的想干什么?小心你二哥宰了你。」
这些年来,叶亦新不再是无知少年,也明白事情的轻重,他吃了一惊,急忙回神,他耻红了脸,知道自己的想法若是被二哥知晓,一定会被抄家灭族的。
仙艳笑道:「亦新,你官做得大不大?老婆娶了没?听说我逃跑那一年,害得你很惨,你会不会恨我?」
叶亦新摇头,「是我不好,惹怒了二哥,其实所有皇子里,就是二哥对我最好,我没有能力,只是吃着八王爷这虚名而已,王妃是王兄指名嫁进的,所以我也娶了亲。」
仙艳拿着棋子在桌上胡乱玩着,「亦新,我帮你算命好吗?」
「算。。。。。。算命?」
叶亦新这才想起,仙艳化身为道士,在叶国的藩属国稑国当道士,据说他在稑国极有名气,非得撒上千金,才能聘请他下山。
「是啊,亦新,我算命很准哦,算我补偿你,为你算命,希望你趋吉避凶。」
「好啊,反正也挺有趣的。」
他不忍拂逆仙艳,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仙艳在纸上涂涂写写,随即摊开给他看,「亦新,你的命底是富贵,但是小时的命却是虚的,也就是你身处富贵,虽不愁吃穿,但是其实过得应该挺辛苦的。」
叶亦新点了头,他虽是最小的皇子,但是他的出生是个错误,他的新娘只是个宫女,而且自他出生后,先王也从未再临幸过他娘亲,对他也十分冷漠,他只是皇子的身分好听,其实比任何人都寂寞。
「你今年二十初岁,这个虚到明年就破除了,你明年将会大受重用,并且成为朝中极重要的人物,你多福多寿,命中禄位极高,一般人想要的,你全都有了,福禄寿喜,多子多孙。」
他说得如此美好,让叶亦新半信半疑道:「我真的有这么好命吗?」
「相信我,我从未算错。」
叶亦新反问道:「那到底是明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忽然受到重用?」
仙艳眸子闪着亮光,吐着舌头,「天机不能泄露。」
他那俏皮可爱的样子,让叶亦新笑出声来,他比着仙艳道:「那你替自己算过命吗?也准吗?」
仙艳脸上笑意敛了一下,「我替我自己算过,我的命就是如此,我一生已经跟你王兄纠缠在一起,到死都难以分开。」
叶亦新听他说得沉重,急忙改变话题,他们又再度的下棋,叶亦新让了几手,让仙艳赢得开心。
而高福在一旁递上茶水,默默不语,他曾经见过仙艳与叶青衣下棋,叶青衣棋力极强,仙艳也不弱,叶亦新的棋艺只是普通而已,仙艳应该可以轻易胜他,但是仙艳却是每次输棋,娇笑着要叶亦新让棋。
一股寒气从心肺里往骨髓里钻爬,光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仙艳的心机有多深,连一盘棋都要使上心机,他在空的茶杯里再度的倒上了茶水,他阴沉的程度,大概与皇上叶青衣不相上下。
只是每次天亮,他来伺候皇上时,若是皇上留宿在仙艳这儿,两人互枕,皇上阴沉的眸子里总会有别些光采减轻了那些深不见底的阴森,而仙艳充满煞气的眸孔也添加了几分温和。
他是久侍皇上的人,也是一天好几个时辰都与皇上在一起的人,他知道皇上与仙艳在一起是别的后妃所难比得上。
但是那不只是床第之间的交流而已,皇上与仙艳,就像有别种牵绊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怎么样也无法分开。
「皇上万安。」
「平身,皇后。」
皇后还是跪着,没有起身,她眼眶带着泪道:「臣妾不敢起身,怕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
「我生你什么气?」叶青衣淡淡道。
「我叫厚祥去伺候仙公子,他得罪了人,被皇上见着,赐了死罪,臣妾担忧皇上会以为我是故意叫厚祥去生事的。」
「没这回事,你过来我身边坐着。」
皇后起身,颤巍着身子坐在叶青衣身边,她接连亲手熬炖了好几天的补汤,要宫女送至叶青衣的御书房,费尽了心思,就是为了这一件事赔罪,今日叶青衣总算来看她了,也不枉她这些时日的辛劳。
「皇上,外朝纷纷尊称您为圣君,皇上当之无愧,反观臣妾这个皇后,却什么事都办不好。。。。。。」
她眼眶泛出了泪水,叶青衣搂住了她的肩头,一股怜爱涌了上来,她看起来消瘦了不少,看来也是这些时日的忧虑害怕引致。
他之所以会立她为后,不只是为了后位不给朝中大官的女儿,怕引起朝中势力的纷争,更重要的是,他知晓从他立她为后开始,这个朝中小官的女儿每日战战兢兢,这份皇后殊荣让她更加爱慕他,也更加想做好皇后这个位置的事情。
所以她不争、不吵、不闹,均衡了后宫的势力,也等于是均等了朝中的势力,皇后该有的贤淑雅量,她全都有了。
纵然她不美,却已经是他心目中最佳的皇后人选,再加上进秀女,调节两个贵妃间的过节,她已经尽其所能,他知道她不可能派人去挑弄仙艳。
「皇上,您好久没来我这儿了,我怕您是生我的气,再也不来看我了。。。。。。」皇后泪珠一颗颗的滚下。
叶青衣在她唇上降下一吻,轻解她的罗衫,吹熄了灯火。
夜风吹过了枝枒,从皇后所住的宫殿,吹进了仙艳的宫殿里,晚了,叶亦新不能留在宫中,因此就出宫去了,高福收拾着茶具,仙艳问道:「皇上今夜又是翻牌吗?」
高福知道他难伺候,因此小心翼翼地回答:「奴才不知道。」
仙艳瞠圆了双眼,忽然拿起茶杯往高福的方向砸去,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大动肝火,「我问你,你竟敢不答的说些废话。」
高福不敢躲,就让茶具打在身上,青了肌肤,仙艳抓紧帘子,阴冷着声调道:「出去,滚出去。」
高福出了殿门,帘子刺痛了他的手心,仙艳将手掌张大,当年他咬在自己手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没有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除了他自己。
除了叶青衣。
漆黑无望的夜色,望出去一片黑暗凄凉,这份凄凉宛如要吞噬人的心,他逃出宫去七年,这七年来,他对叶青衣咬牙的恨,他不是没想过跟了别的国君,凭他的绝色美貌,他勾引得了任何人。
但是他终究是没做,一来不肯把自己的身子糟蹋了;二来他不要那些下贱的人碰他,但是这是不是就是代表自己对叶青衣旧情难忘?
那么深的恨,不就是代表他是那么在乎叶青衣,所以才恨叶青衣只想利用他?那么炽情的初恋情爱,叶青衣占满了他整个人生,也毁了他整个的生命。
他咬住自己的旧伤处,那时撕心裂肺的痛楚,每日每夜还在折磨着他,七年了,他以为自己能做到对叶青衣所作所为不在乎、不动心。
但是为何知晓叶青衣去了后宫,他还是那么痛苦、难受?
他睁眼向着黑暗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的声音,他没有流泪,只感觉心在滴血。
他嚎声笑了起来,像夜色里孤独的一匹狼,荒凉地站立在难以承载的寂寞里,长啸出悲凉。
有他这种命格的人,哭也不能哭,笑也不能笑,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利用关系,没有真心真情,他到底在奢求什么?
他打开殿门,投身进入黑暗里,就这样万劫不复也好,反正像他这样命格的人,谁也不能爱,谁也不会爱他,能感觉的只有自己的温度,其余人的体温全都是骗人的,那些温暖跟拥抱,都不是真的。
他摸黑坐着,张着眼睛,任由无尽的黑暗包围着他。
好暗,暗得就像他的心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想看。
「仙。。。。。。仙公子病了,发了高烧了。。。。。。」
高福说话时还胆颤心惊,皇后居住的殿门马上打开,叶青衣已经整装出了宫门。「传太医了吗?」
「是,已经传了。」
叶青衣冷漠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冷酷三分。「怎么照顾的,为什么会发高烧?天气正热,又不是多冷的天气。」
「昨夜,仙公子心情不好,要奴才我下去,夜半下了场雨,天色刚亮,我去到仙公子住的宫殿,仙公子人坐在外头,淋了一夜的雨,我扶了进去,马上就唤太医了。」
叶青衣停住了脚步,他冷酷的脸色整个拉下。「回皇后的宫殿去。」
「但是仙公子。。。。。。」
叶青衣厉声道:「我说的话还得重复第二遍吗?」
「是,皇上。」
高福一颤,为他掌灯,叶青衣重新走回了皇后的宫殿,皇后起身迎接,「皇上,等会要上早朝,臣妾帮您整衣。」
叶青衣任由着皇后整衣,他脸色铁青,对高福道:「不必叫太医,将太医唤回去。」
高福愕然,但是他不敢多话,一见也知道叶青衣正在气头上,因此只能照办,叶青衣脸色怒青,仙艳是不吵不闹了,但是他竟用这种方式阻挡他再到后宫。
他对仙艳的反应,永远只有他当初那一句话:「他想做的,谁也阻挡不了。」
他若是让他阻挡了这一次,他以后只会千方百计,使尽方法,他不会让他这么这么放肆下去的。
「不必理他,就这样让他重病,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胡作非为?反正风寒死不了人的。」
高热畏冷,仙艳张开通红的双眼,他喉咙干渴,但起不了身喝水,也不想喝,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数着时间。
一日,二日,三日,到了第七日,叶青衣还不曾来过宫殿,也没来理会他。
他大笑起来,差点笑破了肚皮,他指着服侍的宫女,因为病重又未服药,一直没有起色的病着,他的声音嗄哑到几乎不能听,他笑得喘不过气道:「去跟叶青衣说,今年我就会死了,叫他想看我时,快来看我。」
宫女吓得半死,却不敢不做,他上禀了高福,高福再逐字逐句地念给了叶青衣听,叶青衣听得更是气得发抖,他大手拍向桌面,桌面摇晃出哀鸣的声调。
「放肆,连自己也咒死了,叫他要死快死,我不会去看他的。」
隔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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