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九鈅偶然的默契,這已是第二次。
切,甜言蜜語罷了,誰都會說啊。
凱衛對次不以爲然。
「你很閑耶!多關心你的制藥公司吧,我今天還有考試,別來打擾。去!去!」
「說是打擾,可就過分了。我可是特意來加油的呐。」
九鈅拿出一個雕有華麗圖案的餐盒,香味正是從這裏漏出來的。
「爲了不讓它們冷掉,我還特地用跑車送來。」
從窗口向外望。停在草坪邊格外惹眼的紅色跑車證實了九鈅的話。
凱衛本不想領這份情,可當九鈅打開盒蓋,食物的誘人香味四溢時,「咕咕」叫出聲的肚子不受凱衛控制首先倒戈。看來胃口好並不一定是好事,凱衛又一次被自己出賣。
九鈅偷笑:「別簦e扭了,快去淑洗一下,准備吃早飯。」
如果說,之前初淩的料理足可稱之爲美味,那麽此刻凱衛所享用的食物,除了美味外還多了份精致與豪華。
金黃色的炸雞塊放在新鮮嫩爽的生菜葉上,使香味多了份清爽。灑在雞塊上的胡蹋N丁也讓顔色看上去更誘人。
不過,討厭胡蹋N的凱衛仍耐著性子,把胡蹋N丁全剔掉後才開始用餐,還不忘給九鈅一個挑釁的眼神,像是在說:「怎麽樣?我絕不會喜歡胡蹋N。」
九鈅笑著全數接受,絲毫洠в猩鷼狻
炸雞塊的最裏層是拌有蜂蜜和不知名果醬的醬心。爲了讓味道不過於甜膩,果醬用生菜包裹,然後一起捲入鮮嫩多汁的上等雞肉,並在最外層裹上鮮奶凍,油炸而成。
一口咬下去,生菜的清香融合著果醬的甘甜,減少油膩感的同時,使雞肉的鮮美更加突出。充斥著炸鮮奶的香濃口感,更讓料理增添了一股皇家風格的香醇。
就外觀而言,炸雞塊內部,顔色層次分明。黃白綠紅,層層包裹,不僅無可挑剔,更是一種能夠引發食欲的視覺享受。
像是在享用一件藝術品,向來狼吞虎咽的凱衛,也不由細細品味起來。
對食物極度重視的他,此刻洋溢在臉上的表情滿是幸福。
見凱衛咽下最後一塊雞肉,九鈅開口:「想要每天都可以吃到這樣的美味,就住過來吧。考懀б幌拢俊
意識到九鈅正用食物做餌,口氣像在哄騙三歲小孩。凱衛的自尊仿佛受到了小小傷害。
「不要!這招對別人也許管用,不過,對我絕對無效!」想到九鈅可能真的這樣誘騙其他學生,凱衛不爽的同時,又補充一句:「我最討厭的,就是死纏爛打!」
「好吧,我收口。這事等你有意時再說。」
原以爲九鈅仍會不依不饒下去,那麽爽快的放棄出乎凱衛的意料。
九鈅及時催促還愣在那邊的凱衛,並遞上書包:「不逗你玩了,考試早點到比較好。祝你好摺!
「呐、我是爲了U盤,不是爲了你啊!」
凱衛走前不忘再次聲明。
「好啦好啦,我知道。」九鈅居然洠в胁桓吲d。實在是因爲說此話的凱衛臉憋得通紅,靦腆的神情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正在對九鈅告白。
「喂,等等!」臨出門前,九鈅叫住了凱衛。
「又幹嘛啦?」
凱衛不耐煩的回頭,臉頰擦到了突然極度靠近他的九鈅。九鈅微微俯身,輕舔凱衛的嘴角,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嘴邊,有沾到果醬。」
「可惡!別動不動就吻上來啦!」
一個早晨已經被偷襲了兩次的凱衛氣極,推開笑吟吟的九鈅後,徑自下樓,故意無視對方的告別。
真搞不懂,開學時碰到的校醫不但對自己做了過分的事,還強行簽下戀人契約死纏爛打到現在。
凱衛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足以讓九鈅一見鍾情的優點。相反,拜九鈅所賜,使凱衛對保健醫師,這個曾讓他有著好感的職業大爲感冒。
心裏想著九鈅的事,凱衛洠ё⒁獾缆罚恍⌒淖驳搅擞娴膶W生。
「啊、對不……」『起』還未出口,擡頭發現,對方是修奇。
凱衛立刻眨麆尤磕X細胞,准備對修奇即將出口的挖苦話進行反擊。
然而,修奇只是眼光眩s的瞥了凱衛一眼,就同他擦肩而過。與往常不一樣的態度令凱衛疑惑。
大概是快考試了,情緒過於緊張吧。畢竟,修奇是很重視這次比試的。
我也不該想其他的事!凱衛拍打了幾下臉頰,讓自己的頭腦清醒起來,並集中精神,在考前把學科要點再回憶一遍……
從八點到晚上五點半,總共進行了四場涉及各科的綜合考試。正如九鈅所說,考到後來不僅是測試學識,還要比拼體力。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同時,凱衛長長的舒了口氣。大腦在緊繃了數小時後,疲勞度已呈飽和狀態,現在的凱衛只希望什麽都不想,飽餐後美美睡一覺。
這時,樂安從別的考場跑來,與周遭同學相反,精神出奇的好。
「不好意思凱衛,晚餐我有事……」樂安正試圖用委婉的話語告訴凱衛不能一起去吃飯。
「有活動?」
「恩,所以……對不起!」
覺察到樂安的眼神充滿幸福與期待,凱衛猜到了大致情況。雖不知樂安的約會對像是誰,但凱衛還是給予祝福。
「根本用不著道歉啊!我還可以找耍翆W長一起去的。玩得愉快。」
「嗯!!!」樂安同凱衛道別,往反方向跑去。
是什麽樣的約會呢?凱衛好奇,但未問出口。每個人都會有耄桨伞:螞r樂安的戀人同樣也是男生。爲避人耳目,自然得抽時間偷偷進行約會。
凱衛突然想到,自開學來,自己和樂安常在一起。這麽一來,樂安與戀人見面的時間豈不大大減少?似乎不該做什麽事都拖上樂安,應多給他點個人時間。凱衛檢討。
不過,事實上情況遠洠駝P衛所想的那麽嚴重。身爲班長的樂安同他的戀人陸亞——凱衛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在學校見面的頻繁程度並不亞於同班同學的碰面。
這是睿庠挕
獨自一人的凱衛壓根洠脒^去找耍痢:退黄鹑ゲ蛷d什麽的本來就是爲了讓樂安放心約會才說的。而且從早上開始,就洠б姷剿{伊。凱衛猜他多半在忙學生會的事。
初淩也因秋季聯賽快開始了,盡可能多擠時間與隊員一起練習。
大家都有各自在忙的事,凱衛覺得似乎就自己最閑,洠谗崽貏e明確的奮鬥方向。
但,爲什麽不會感到空虛呢?全然不記得有進行過什麽大計劃的凱衛,在除讀書外的學園生活中,不但未覺得無聊,反而有『充實』的感覺。
其原因凱衛本人也不知道。
下了樓梯,本應該繼續向前的凱衛下意識左拐,爲的就是避開前方走廊邊的保健室。
「真讓人失望,即使繞遠路也不願經過我的辦公室。」
九鈅不知何時站在凱衛身後。凱衛被嚇了一跳,暗罵九鈅像幽臁粯由癯龉頉'。
「你這家夥,不要老是突然出現!」
「是你只顧著想事,洠ё⒁獾轿野伞!咕赔_接口。
凱衛也不指望對方會道歉,剛考完試,又餓又累的他只想快點吃飯,洠Я馔赔_周旋。
「洠戮蛣e攔我啦!很累啊,洠Э兆屇憷p!」
凱衛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雖是意料之中,卻仍讓面前男子的眉頭微微一緊。語氣也隨之強硬了少許。
「我想找你談談。是關於契約的事。」
九鈅的要求令凱衛立刻回想起發生在保健室的不愉快事件。
「我不要!」凱衛異常警惕。
「我不會做什麽的,你今天很累不是麽?」九鈅看出凱衛在顧忌什麽,做出承諾的同時催促道:「好了,快來。難道你希望在走廊說?」
在九鈅保證不會出手的情況下,凱衛妥協了。不希望在走廊引起來往師生注意是理由之一。另外,凱衛對談話內容還抱有一點好奇。
進入保健室,九鈅關門的動作讓凱衛一陣警覺。九鈅裝做洠Э匆姡疽馑S便坐。然而,凱衛卻站在原地未動。
「不坐了,快談正事。」
大概在這裏發生過的事在心理上存有陰影,凱衛雖語氣尖銳卻洠Я似綍r的強硬。九鈅注意到對方口氣中微微的懼怕。他向前邁出一步,凱衛小心的朝後挪一步,兩人間的距離始終洠в锌s短。
雖然喜歡逗弄凱衛,看對方紅著臉反駁。但凱衛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反應是九鈅不希望見到的。
強壓下內心湧現的焦躁,九鈅用著平時『使壞』的口吻:「你害怕個什麽勁啊?」
「我、才洠Шε拢≈弧⒅徊贿^比較提防罷了。快說完放我走啦!肚子很餓啊!」凱衛發現自己潛意識有點畏縮,爲了給自己壯膽,故意提高音量。他就近往白色辦公桌上一坐,盡量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呐,快說!」
九鈅滿意的聽到凱衛恢眩似匠5目跉猓骸葛I的話,先吃這個墸嚢伞!顾_櫥下的抽屜,滿滿一層全是巧克力。九鈅隨手挑了盒,抛給凱衛。
見包裝精美,也洠谗嵋牲c,凱衛不客氣的打開,拿了一顆丟進嘴裏,邊嚼邊問:「幹嗎存那麽多巧克力,你是甘黨?」
「我可不怎麽喜歡甜食,這些是情人節的存貨。上次整理時丟了一堆過期的,還剩這些。你要可以隨便拿。」
「才不要!」
九鈅的話讓凱衛覺得他在誇耀自己的人氣,而實際上九鈅的補充只是爲了讓凱衛放心食用那些巧克力而已。
看來,在各自的真心未表露前,不坦率的兩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這時,九鈅突然將談話轉入正睿K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動作隨意,鏡片後的眼神卻滿是認真:「關於契約,我想過了。賭約的玩笑我會向修奇道歉,我希望你能繼續與我維持戀人的關系。所以,也請你認真對待我們之間的事。」
「啊?!」
『希望』?『請』?難不成,爲了讓我答應做他的戀人,九鈅放下了姿態?
見九鈅的神情一下子變那麽正經,凱衛一時接受不能,無法及時對九鈅所說的話做出反應。
「我、我是男人!」凱衛強眨
「我當然知道。」
「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凱衛努力循循善誘,希望九鈅可以用『正常思維』思考。
「爲什麽?『愛』這種感情,不是每個人都有麽?」九鈅一副『再平常不過』的表情。
拜託別動不動就喜歡啊、愛啊什麽的好不好!凱衛聽得心裏毛毛的。這才想起九鈅的出身,比起有禮儀之邦美譽的中國,異國文化原本就有很多較中國開放的枺鳌<由暇赔_又在那種傷風化場所長大,對戀愛也就自然無禁忌可言,更別提性別這種『小事』了。凱衛放棄了說服教育。
九鈅像是早料到凱衛會有那樣的想法,補充道:「與家庭環境無關。我認爲喜歡對方是無須顧懀詣e的,即使我生在中國,我仍會如此認爲。因爲,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有預感——你一定是爲了我而出生的。」
「爲、爲什麽是我爲了你?!」凱衛注意到最後一句中的主賓顛倒現象。在九鈅『帝王』風格的告白方式下,凱衛成了主動方。
剛開始是強上,現在倒反而用溫柔攻勢。凱衛越來越搞不懂九鈅的行爲模式。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用哪種,結果都是一樣,絕對不答應!拒絕的原因除了凱衛對九鈅的深刻認識外,不甘屈服的倔強自尊也起著極大的作用。
「幹嗎非得是我?預感什麽的,根本毫無可信度!」凱衛先從談話內容著手,找破尽米鐾朴毜慕蹇凇
「要說依據,我們身體那完美的契合度就是最好的證……」
「哇!夠了!OK!知道了,你別再說了!」凱衛慌忙打斷九鈅的話,只可惜慢了一步,該說的都出口了。用敏感詞語把凱衛刺激得面紅耳赤是九鈅的慣用伎倆。
「呵呵,既然知道得很清楚就別明知故問嘛。」
可惡!分明是你用了卑鄙的說辭。而且,光靠契合度來判斷,哪有愛情?根本就是性伴侶啊!凱衛暗罵,並又抓了快巧克力,把它想象成九鈅,扔進嘴裏狠狠的嚼,同時思考著能反擊的話。
刹那,凱衛知道了爲什麽平時雖洠谗岽蛩銋s依然過得充實的原因。爲敚摼赔_的糾纏就耗了他近一半的精力,另一半用在學習上,一整天下來,除了累已洠Я似渌杏X,往往一完成作業倒頭就能呼呼大睡,根本洠w力讓他感到空虛。
被如此長久折騰下去,不積勞成疾才怪,簡直就像健康殺手嘛!爲九鈅下了定義後,凱衛非常滿意這個比喻。
「想什麽呐?快表態吧。」
凱衛在九鈅的催促中回神:「說幾遍都一樣,我*不*要!你U盤都還我了,我才不信還有把柄落在你手裏!」
「把柄是洠в校咕赔_承認,「因爲不希望用茫鹊姆绞綋Q來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