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忙了,就没有再来。”
秦淮还是沉默,她知道慕亦骅说的忙的事情就是找她。
“昨天晚上我哪里也找不着你,非常的着急,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越是难过的时候越不想被人看见,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不找了,可是,……”
秦淮的身体轻轻的一颤,眼神也在那一瞬间一滞,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了解她?
“可是,我怕我一旦不找了,你就会和上一次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那种突然就失去所有,天旋地转,撕心裂肺的滋味,一次就够了。淮淮,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对你……还不够了解,但是,淮淮,哦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我本来是想好久没有来了,想来看一看,却没有想到居然看见了你。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是多么的高兴吗?就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突然不见了,然后又突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不需要有太多的言语,仅仅一个身影便在瞬间填满了我。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就这样抱着你走,多好,我们不在管那些可恶的人,不在顾忌别人的想法,我们离开,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秦淮听着慕亦骅的话,差一点又落下泪,她不得不嫌弃自己,居然如此的容易便哭。可是,慕亦骅的话却是如此的触动了她的心,至少他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己,甚至是肯为了自己抛弃一切!哪怕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她也认了。
“淮淮,既然上天让我找到了你,让我们做了夫妻,就是一种缘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轻易的放手。”
慕亦骅动情的说完,用一种深情的令人沉迷的眼神看着秦淮,眼中的白雾也已经消散,露出漆黑的眸子,秦淮轻笑,幸亏他的眼睛中有一丛薄雾,否则即这样的一个眼神会残害多少良家妇女啊。
慕亦骅一直在等待着秦淮的答复,却看见秦淮用黑亮的眸子默默的注视着他,眼中的疏离消失不见,妩媚的眼睛里竟然也流过几分的柔情,她的嘴角带着几分轻笑,让他的心欣喜若狂的一滞,全身的血液便畅通开来。
却不料秦淮却在此时突然跌下脸来,带着几分冷硬的说道:“不会放手?我可记得某人昨天晚上的时候特别伟大的说,可以放手让我走啊!让我跟谁走?宁痕生吗?”
慕亦骅有着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特别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支支吾吾的说道:“我那不是被你哭吓的吗?我又没见过你哭,当时就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为你是不愿意跟我一块呢!”慕亦骅说的非常的委屈,反而感觉秦淮倒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坏人,想了想,便又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我再哭,我就可以走了是吧,好吧,那我还是去找宁……”
秦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亦骅打断。
“你敢!”他突然大喝一声,眼中带着熊熊的怒火的看着她,火热的唇便压了过来,粗暴而凶残的吻着她,就像是惩罚般的让秦淮喘不过气来。
秦淮有些吓坏了的看着慕亦骅,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再说话,这种时候,她知道一旦说话后果会更严重,只能皱着眉,忍着慕亦骅的惩罚。
过了一会儿,慕亦骅才松开她,突然把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淮淮,就让我自私一回,留在我身边,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要走,那你就杀了我!”吗、
慕亦骅说的非常认真,坚决的语气让秦淮的心紧跟着颤了颤,“那个……亦骅。”她找了一个合适的称呼,这才发现从相识到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叫过他。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
“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我会当真的!”慕亦骅粗暴的打断了秦淮的话,认真的说道。
而秦淮也是在这时才发现慕亦骅在害怕,害怕她会再上一次那样突然的离开。而秦淮所不知道的是,慕亦骅的这种害怕,这宗不安全的感觉来自于他那复杂的身世,颠簸流离的童年。
“亦骅,你知不知道宁痕生和我和姜黎之间的关系和纠缠,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做过……歌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后潜藏着多么巨大的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面临着的是什么?”
秦淮收揽了神色,表情而严肃的说道,也许,他们需要好好的谈一下。
“我知道。”慕亦骅放开他,在她旁边躺下来,黑色的眸子满是深情的看着她,但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严肃,认真。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淮淮,我就问你一句,你还爱他吗?”
他说,神色里带着几分紧张,似乎是纠结了很久才问出的话。
秦淮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注视着他,慢慢的说道:“我以前的住的地方是柴府,就是那个当年被称为神话的柴府。”
她说的是住的地方,没有说是家,慕亦骅注意到了。
“跟老太君说的一样,我母亲确实是一个小妾,在府中的地位不高,经常被大夫人刘湘玉欺负。可是,柴天海对我娘亲还是不错,经常带一些好东西回来送给我的母亲,而只要是他在的日子,我跟母亲的日子就会好过些,可是,再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刘湘玉更为嫉妒。柴天海已经经商的关系,经常不在府中,而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与大夫人打理,一旦柴天海不在的时候,她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的娘亲。而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柴天海对娘亲很好,虽然他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可是,只要他对娘亲好久够了。”
秦淮慢慢的说着,黑亮的眼睛渐渐的暗淡下来,慕亦骅静静的听着,放在被子里的手轻轻的握住秦淮的手,冰凉!
“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理我,大人都嫌弃的看我,跟我同龄的孩子都讥笑的叫我野种,野孩子,他们都不跟我玩,拿石头打我。只有宁痕生没有这样对我。”
慕亦骅的身体不可抑制的一僵。
“他不仅没有欺负我,还帮我把欺负我的孩子都打走了,还经常带着我去各种地方玩,就这样过了一些日子,一个自称是宁痕生的母亲的女人却突然来了,她将宁痕生带走,还一边走一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是,‘狐媚胚子,跟你娘一样的犯贱,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可能进入我家的大门!’那时候,我特别的伤心,我听着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卑微,自己力量的弱小,我想要宁痕生来帮我,可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就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细细的端详着我的脸,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像,真像,太像了,果然是她的女儿。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什么意思,但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开始教我武功,他说我是练武的奇才,别人需要一年才练成的东西我一个月就学会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他能帮助我,那个时候的我迫切的需要强大的力量,我想要让我的娘亲幸福,让她不再受欺负。从那之后我就每天瞒着所有的人在那里练功,这一晃就过了八年。”
“这八年,我无意之间救了元绝尘,宁痕生还是和平常一样来和我玩,而他也告诉我要娶我。那时候我早就已经忘记了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只活在自己的梦中。而且,为了宁痕生我不惜去做了一段时间的歌妓,那时候我瞒着所有的人,带着面纱在令人作呕的男人面前跳舞,为的就是帮宁痕生多筹一点钱。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为他筹完钱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可是,那时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她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直到那一年,我的母亲又怀孕了。怀孕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刘湘玉太过心狠,她根本就容不得我的母亲,便设计做出我母亲偷男人的假象想要彻底的除掉我的母亲。可是,柴天海信了。我的母亲泪流满面,咬着牙没有解释,而柴天海却指着我的脸上开始骂我‘都是因为她,你的眼里只有这个丫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你的丈夫过?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救了你,帮助你,可是你却这样啦回报我?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将这个丫头摔死!’当时,母亲非常伤心,可是,为了保住我忍住了,后来,我看见有人拿着鞭子开始抽我的娘亲,我恨极了,想要杀死他们,却没有想到忽然没有了意识。”
“朦胧间,我隐约听到母亲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她让那个男人好好的照顾我,她说当年的事情只是一个错误,她只是一个孩子,这些痛苦不应该让她来承受。她说她已经死了,她到死都爱着那个男人,现在你再做这些有什么用?她还说是你害死她的,所以你要照顾她的孩子为自己赎罪!我那时候听不懂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们话中的那个她是谁?而那个男人,我也确定,那个人不是柴天海!”
“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娘亲已经死了,全身变的血肉模糊,地上是一大滩的血,那时候我伤心欲绝,她居然就这样抛弃我,可是,刘湘玉看了之后竟然没有一点的伤心,反而是捂着口鼻向后退了几步,并吩咐人将我娘的尸体仍了。”
009 秦淮身世之谜
秦淮的声音越来越悲切,仿佛是陷入一个无尽的噩梦中,让慕亦骅的心一阵心疼。残颚疈晓
他握紧了她的手,想要让她觉得温暖一点,秦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她的笑容里没有太多的悲喜,空洞的让人的心抽疼。
是什么样的痛苦让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看淡了一切,冰封了自己的心,拒绝一切的温暖?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收起所有的笑容,放弃所有的烂漫,被迫长大,就连悲伤都深深的抹去。
慕亦骅无言,继续听着秦淮的话。
“那时候我可能是疯了吧,看见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最在意的人抛弃。我想起了这些年来刘湘玉对娘亲的欺负,这些年府中的人对母亲的冷嘲热讽,我拿起娘亲给我做衣服的剪刀,杀死了府中所有的人,并一把火烧死了柴府中所有的家产。”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慕亦骅立刻抱紧了她,可即使这样也没有缓解自己额震惊。
他根本想象不到,当年声名显赫的柴府,当年那一场无名的大火,直到现在都没有破解的惊天疑案,却是年仅十三岁的秦淮做的?
不震惊是不可能,可更多的是心疼,他甚至想象不到一个小女孩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因为承受不了,所以才杀死所有的人?可是,杀死所有的人之后呢?那样的悲伤和恐惧,甚至是杀人之后的空虚,他根本就无法想象!
他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种空虚和恐惧让他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更何况是一个柔软的小女孩!
他突然觉得他们认识的好晚,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认识,或许他还可以帮助她,能够让她不那么的痛苦。
秦淮闭上了眼睛,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后来,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又来了,他说他答应过我娘亲要照顾我,便我带到了一个恐怖陌生的地方,我在哪里又过了两年几乎不是人的日子,后来才无意之间得知我娘亲是被他害死的,多年前的恐惧再次袭来,我不顾一切的想要离开。可是,那太难了,那个不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根本就逃不出去。后来,他让我继承他的位置,我却想尽一切办法的打伤了他逃了出来,可是,我却在逃出来之后又得知,宁痕生已经抛弃我追随姜黎而去的消息。”
她顿了顿,好让慕亦骅慢慢理解,“哦,我忘记说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叫鬼面,而他的位置则是鬼蜮的尊主!”
“什么?”慕亦骅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
鬼蜮,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怀中的人儿,他不得不表示惊讶,鬼蜮,那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存在,而她居然能从鬼蜮中逃出来,居然能打伤鬼面,居然是鬼蜮的新一位尊主!
“我曾经答应过我的娘亲,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做鬼蜮的尊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皇家人!”
慕亦骅的身体再次一颤。
秦淮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在我做到了一件!”她说完带着几分笑意的看向慕亦骅,两人相视一笑,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慕亦骅轻身,轻轻的抱着她,听着她继续开口。
“宁痕生走后,我很不甘心,很愤怒,既然她姜黎抢走我的东西,那我就拿走他的东西断了她的后路,所以我就代嫁来到了宣翼王府,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秦淮慢慢的说完,却发现慕亦骅有些不悦的嘟着嘴不说话。
他很不高兴,秦淮把他比喻成一个东西,他很高兴,到最后,秦淮还是因为宁痕生才来代嫁的,这个原因让慕亦骅很不高兴,很不高兴!
不过,他在心里也暗暗的感谢宁痕生,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