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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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 第5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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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国宫城建德殿,石勒高踞玉阶之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与数年前相比,他的气色差了许多,他觉得,自从称了赵王之后,气运竟一去而不复返,以往的顺风顺水已难觅踪影,石虎的惨败、慕容部的背叛接踵而至,每一件都令他抓狂,而拓跋氏的出兵,对他来说,更是重重一击,在并州防线上活活撕出了一条大豁口!

‘莫非自已的气运只能达上党郡公而不能立国为王?’石勒的心里不自觉的疑神疑鬼。

阶下的群臣也是沉默不语,人人眉心紧锁,他们都明白,赵国正处于最艰难的时刻,虽然与慕容部罢兵休战,而且慕容部也有了远走高飞的迹象,赵国不用在东北方向布上重兵,但都没料到,去了慕容,又来拓跋,天下间哪来那么多的鲜卑人?加上宇文部与段部,鲜卑人简直无穷无尽了!

尤为可虑的是,赵国的兵力表面上不少,只不过,与石虎关中大败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近一两年强征的新兵,甚至连很不可靠的坞堡武装都被调用,这也是秦国出兵二十二万,赵国却需要部署三十八万人的根本原因,拓跋氏的参与,令赵国本不充裕的兵力更加的捉襟见肘。

同时还带来一个问题,兵力部署的多,消耗的粮草也多,而新增兵源又来自于农民,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即使秦军不主动进攻,最先垮掉的必然是赵国,这没办法,秦国有益州、汉中、秦陇等粮食主产区,而河北中原经过数十年的战争破坏,已是疮痍满目,赵国只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

至于石虎的那一次惨败,的确大大重创了赵国的元气,没有十来年的工夫,根本不可能恢复,显然,云峰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形势的不利,难免会有人动起别样心思,天下间,忠臣很少,贰臣却从来不缺,孔子曾有云: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这句话本没有特殊的意义,但在贰臣们的眼里,几乎等同于随波逐流、见风驶舵、趋炎附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被引申为了良禽择木而栖,成为他们“贰”的最佳借口。

当然,能在羯赵这样种族歧视极其严重的环境下生存,甚至还入朝为官,在座的每一个不说老奸巨滑,最少也是心思深沉之辈,从表面上看,个个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有人敢在石勒前面流露出半分异样神态。

殿内的气氛沉闷异常,石勒已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冷场了,自已的王庭没有一点朝气,底下的那些大臣,都是属驴的,非得拿鞭子抽,抽一鞭它才向前走一步,不抽就不走!

然而,羯人大多目不识丁,征战可以,治政不行,他必须得重用下面的那些摸不透心思的人。

一阵莫名的心烦意燥传来,“砰!”石勒忍不住重重一拍几案,怒道:“孤召你们来,是来商议军情,而不是看你们愁眉苦脸,都给孤说说,现今局势该如何应对?”

第三百六十五章 当殿争吵

近几年来,随着国势渐衰,石勒的脾气越来越暴燥,疑忌之心也是越来越重,再不如以往那般礼贤下士了,逆耳的忠言非但很难听进,一个不小心,反倒会触怒于他,强行进谏,很容易给自已,以及家族招来灾祸。

比如与慕容部交战,这完全是意气之争,根本没那必要,但说了不听,又能如何?其中有几人还为此遭了罪,因此,不同的意见也是渐渐几近于无。

眼下石勒这一发火,底下群臣虽是噤若寒蝉,不过,不开声会使他认为别有用心,张宾身为大执法,自然要首先发言。

张宾向上拱了拱手:“回大王,秦国与拓跋部达成何种议协,臣不得而知,短时间也没办法查清,可暂时搁往一旁,根据雁门来报,拓跋氏的进攻日以继夜,不计伤亡,形势已紧迫之极,以传递回来的路程推算,很可关城被破只在三两日之间,这就带来一个棘手的问题,是趁着冬季之前秦军无力渡河,尽起精兵把拓跋氏逐出雁门,还是索性放弃并州,回军扼守上党三关,请大王定夺!”

张宾这话点到了重点,石勒的心情稍有好转,于是向下问道:“众卿以为如何?都谈谈各自的看法,徐光,你先来!”

徐光略一沉吟,便施礼道:“并州素有表里山河之称,山势奇峻陡险,以此为战场,与秦军作战当可把地形充分利用,请恕臣直言,年初大王制定作战计划时。把蒲坂津作为第一道防线。即使蒲坂被破。守军也可转入并州内地依托山势继续与秦军作战,一来可避免上党三关暴露给秦军直接攻打,二来也可拖延时日,加大秦军粮草供应的难度,寻机断他粮道,或可反败为胜。

如果只由于区区藓芥之患而放弃并州,那么,河北仅仅依靠上党三关来拱卫。是否有孤注一掷的味道?秦军可以集中兵力攻打三关中任何一关,一旦关城被破,河北就危险了啊,当年秦王未建国时,攻打成国便是强攻取下剑阁,之后一路势如破竹,逼使李雄不得不降,而剑阁之险,远甚上党三关任何一关,请大王引以为鉴!”

石勒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虽没亲眼见过剑阁。但对剑阁的大名早是神往已久,当年钟会二十余万大军被堵在剑阁不得寸进半步,剑阁之险可见一斑,而秦军竟能强攻下剑阁,其中或与李雄耽于享乐,不修武备有关,但秦军破关能力之强已令人不寒而栗,放弃并州,也就意味着失去了防御纵深,的确是一着险棋。

石勒点了点头,又问道:“徐卿言之有理,不过,拓跋氏破雁门几成定局,而并州内地兵力稀薄,各郡城驻军仅有数千,拓跋氏必会抓住机会快速南下,依次攻打广武(今山西朔州市山阴县)、九原(今山西忻州市)、晋阳(太原)、离石(今山西吕梁市),甚至兵抵平阳、安邑亦非不可能,来,众卿都来给孤议一下,该如何才能把拓跋氏驱赶出去?”

或许是石勒的和颜悦色给了众人踊跃发言的信心,司徒裴宪跟着就道:“拓跋氏虽有兵力八万,大王方才提及的郡城,或有可能被他取下一两座,但越往后,他进军的速度只能越慢,大王可调蒲坂与上党三关守军火速驰援,当能阻住拓跋氏南下的势头!”

“不可!”张宾连忙拦阻道:“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再有两个月黄河将会封冻,秦军可随时踏冰而来,若不能在两个月内尽逐拓跋氏,我军必将陷入两面作战的绝境当中,一个不好,全军覆没并非不可能!蒲坂津失了不说,上党三关恐怕也无力据守,那襄国如何是好?大王又如何是好?”

这时的张宾,的确全心全意的为石勒出谋划策,石勒只有撑的时间长些,刘琨才能得到充分的喘息之机,由于江东士庶对石勒的愤恨,刘琨还没法堂而皇之的联石抗秦,他在北方,只能靠张宾了,可以说,如今三方都在与时间赛跑,谁跑的快,谁就能占据主动权。

“哼!”徐光却是冷哼一声:“大执法莫要涨他人士气,拓跋氏一区区流寇,装备简陋,军纪散漫,如何是我大赵铁骑之敌?蒲坂与上党三关各出五万精骑,当可一举击破,届时可各回驻地,若是不拖延、不耽搁,有两个月的时间足矣!”

石勒也是颇为头疼,放弃并州,将在战略上居于被动地位,而依了徐光的提议,又有些冒险,说到底,还是拓跋部的突如其来打乱了他的部署。

‘秦王下的一手好棋啊!’石勒暗暗叹了口气,正当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时,张宾已是刷的起身,猛的一指徐光,怒道:“你既口口声声两个月内必破拓跋,那么,破不了该当如何?你可敢带上全族于建德殿前领罪受死?哼!老夫料你也无胆量,区区一夸夸其谈之辈,岂敢妄言军国大事?”

“你…你这老匹夫!”徐光也是怒极,毫不示弱的站起来道:“当初你与慕容廆结党营私,又教唆大王允其攻打下邳,使此獠一发而不可控制,最终举族背叛,哼!大王受你蒙骗,不追究于你,但老夫对你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你分明就是慕容廆安下的奸细,给大王进馋言来乱我大赵!”说完,带着满面愤怒,向石勒重重一拱手:“臣请大王立刻将张宾交有司审查!”

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这讨论战局好好的,两个老对头竟互相人身攻击起来了。

“砰!”石勒又是重重一击几案,怒道:“够了,国难当头,你二人枉孤倚重,不献计献策,哪来的心思争吵?都与孤闭嘴,今次便不与计较,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张宾与徐光均是双双互瞪一眼,各自坐了下来。

殿内再次陷入宁静,裴宪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也向石勒拱了拱手:“大王,与拓跋氏作战虽是冒险,却是唯一可行之计,秦军除了攻打上党三关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既在关前以小股部队佯攻,实则主力偷偷回师,与虎牢关前秦军合边攻打河洛,由于受地形限制,我军没法探得关前秦军虚实,只能以重兵把守三关,如此一来,河洛将压力大增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惟氏的纠结

石勒面色跟着剧变,这的确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一时之间,他颇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关键还在于赵国处于被动境地,秦军可以来去自如,而他不行,必须要严防死守。

石勒不知道已有多久没有如此为难过了,但这时,他必须要拿出个主意,无论是对是错,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要好,时间每多过一分,赵国的形势也就愈发危险。

石勒由奴隶起家,之所以能上位,除了善于利用形势、与那惊人的气运之外,他性格中的敢拼敢闯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弃并州而退守上党三关,完全置于被动挨打的处境,他不甘心。

‘娘的,若是两个月内连拓跋部这藓芥之患都清除不掉,我大赵还如何与秦国争锋?’石勒猛一咬牙,喝道:“传令,命蒲坂与上党三关各出精骑五万,于十二月前必须克复雁门,尽逐并州拓跋!”

“大王!万万不可啊!”石勒的话音刚落,张宾已连忙叫道:“秦国立国时日浅短,根基不足,此次来攻,必是耗尽府库积蓄,根本没有能力做大部队迂回运动作战,秦王非是卤莽之辈,不可能视若不见,而且秦王爱惜名声,绝不敢靠横征暴敛来筹措不足的粮草,因此,臣料他并无余力支持临晋大军增援河洛,只会依据事前作战计划按步就班,东路攻打河洛,北路攻打上党三关,出于此因,我大赵暂时放弃并州才是稳妥之计!”

不得不说,张宾的眼睛很毒。一语道破了关键。云峰苦就苦在的确没有太多的积蓄。每当府库收来粮食,就被他远征花的精光,这一次筹备的粮草,距离支撑到明年五月的麦收还差上一点,由临晋到虎牢,约一千二百里,不到万不得已,云峰不可能轻率的以大部队增援虎牢。也就是说,如果在明年五月麦收之前还不能攻破襄国,他将陷入又一次的缺粮窘境当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国虽坐拥益州与汉中两大粮仓,但把这两处的粮食运往秦陇,在汉中河道尚未疏浚的情况下,仅凭人力来输送,途中的损耗将是个天文数字,差不多得吃掉一半,云峰在攻打李雄时。在这方面已经尝到了苦头。

所以,他征伐赵国的粮食仅来自于秦陇。而益州与汉中的大米,只能在当地自产自销了,或者收储起来,作为他第三次下都的后盾,最多也就是卖给江东,不可能再千里迢迢的运往秦陇。

云峰四处抓人开挖汉中河道,除了可以促进商贸发展,把益州、汉中的粮食运往北方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自秦汉起,北方粮食产量的总体趋势是呈螺旋型衰减,比如云峰脚下的临晋,以现代社会的计量单位,正常年份亩产约为二百五十斤到三百斤,而解放前的三十年代,平均亩产百斤不到,最极端是在一九三九年,竟只有三十四点七斤!

忙活一年,只收获这么点麦子,当时的农民靠种地为生根本活不下来,缺水、荒漠化、频繁战乱都是不可忽视的因素,但最根本原因,还在于两千多年的反复耕作,已经把脚下的土地榨干了,黄河养育了中华民族,但反过头,中华民族的索取无度又使其深受黄河报复之苦!

这正是一个宿命般的报应,云峰希望在将来的秦国,粮食大部分由水热充足的南方提供,北方则以恢复生态与种植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为主,而不是对土地的毁灭性开发。

当然,在贯穿南北的运河网遍布之前,这只是个梦想罢了,而张宾的提议,的确点中了云峰的软肋。

“哼!”徐光却是接着张宾馆的话头,阴阳怪气道:“战局千变万化,岂能以一概视之?你说老夫腐儒一个,不足以参预军机,那么,你岂会不知秦王擅出奇兵?你哪来的把握秦军不会增援河洛?大执法莫非是秦王肚子里的蛔虫?依老夫看,你先勾结慕容廆,如今又给大王出馊主意,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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