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经之处无不是滴血成冰,尸横遍野,凡是氐族男人,上至八十岁白胡子老头,下至牙牙学语的婴儿,统统给送去见了阎王老子!将士们自然不会手软,个个杀的眼泛红光,哇哇大叫!而女子亲卫们更是逮着了报仇机会,落于她们手中的氐族男人,能被一刀杀死,就已经算是心慈手软,善心大发!
所解救出的汉奴则当场分给田地财产,指派专人暂时管理。
至于氐族女子先集中看管起来,待来年开春再送回凉州境内打散安排。
人类几千年的历史证明,民族间仇恨的种子一旦播下,想要化解则千难万难,除非一方将另一方斩尽杀绝!即使势弱的一方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然而,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回过头来反咬一口!
这种仇恨很奇怪,哪怕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从来没有接触过原有民族的任何资料,但在长大之后,仍然会心怀莫名恨意,就仿佛仇恨被深深烙印在了基因里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执行种族灭绝,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第二十六章 名存实亡
上邽距离长安约七百里路途,蒲洪派出的信使当天傍晚出发,一路上马不停蹄,于第三天清晨抵达了长安。
在此之前,云峰对秦州用兵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朝堂上为此事炸开了锅,一致认为如果云峰成功夺取秦州,将会对赵国的安全构成重大威胁。
对于赵国来说,秦凉二州保持现状是最理想的状态,绝不允许在它的腹心上出现一个强大而又统一的政权。会议的焦点在于是否要对秦州用兵,抢先一步攻占上邽。然而,由于不确定蒲洪的态度,生怕把他给逼的投向凉州,因此一拖再拖,刘曜始终未能做下决定。
这一天清早,朝会上依然在为此事争论不休,突然一名黄门匆匆赶到殿外,施礼道:“禀陛下,宫门处有秦州使者求见。”
“恩~?”刘曜心中一动,与一众文武官员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开口道:“宣!宣秦州使者觐见!”
“遵命!”黄门再施一礼,转身离去。
约一刻不到,秦州使者来到殿外门槛处,毕恭毕敬的跪下来深施一礼,大声道:“臣奉略阳公(蒲洪自号)之命,前来觐见陛下,送上书信一封。”
说实话,刘曜最恨的就是氐人,恨不得把他们给斩尽杀绝!毕竟他与凉州之间份属正常交战,不存在谁是谁非。可是氐人不同,正是由于蒲洪的背弃才令他十万精锐损失怠尽,令他恨之入骨!不过以他一国之尊的身份也不会和一个小小使者多作计较,当即喝道:“进来说话!”
“谢陛下!”使者爬起来走入了殿内。
刘曜冷冷道:“说,有何事见朕?”
使者拱手道:“日前凉州倾全州之力来攻我秦州,如今我族已危在旦夕,略阳公心知有愧于陛下,然念及陛下素来仁德宽厚,或会对我族十万族众心生怜悯,因此斗胆遣臣前来请求陛下出兵救援,陛下大恩大德,我族当做牛做马以报之。”说完,取出书信,托于双掌,高高举了起来。
“哼!”刘曜冷哼道:“你氐族反复无常,秉性卑劣,朕又何必顾及你等死活?”
使者低着头说道:“略阳公曾有言,如若陛下不计前嫌愿解我族危难,自会亲来长安向陛下负荆请罪。”
刘曜沉吟片刻,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对左右吩咐道:“呈上来罢。”
“遵命!”黄门走下台阶,接过书信平摊在了刘曜面前的几案上。
刘曜看了过去,没多久,缓缓收回目光,不动声色道:“把使者带去馆驿安置。”
很快的,使者离去之后,刘曜向下问道:“蒲洪向我大赵求救,众卿对此有何看法?”
司空呼廷晏施礼道:“陛下,老臣以为应当兵发上邽,否则一旦凉州先取,我大赵将陷入腹背受敌之窘境。”
刘曜继续问道:“若蒲洪再叛又该当如何?”
呼廷晏答道:“我军当开进上邽城内,夺取蒲洪军权,并将氐族族众纳于麾下作为先登使用,如此一来,既可兵不血刃取得上邽,又可补充我军前战凉州之部分损失。蒲洪此举于我赵国来说,可谓天赐良机。”
刘曜点点头道:“司空言之有理,依你看我军应出兵多少方为妥当?”
“这个……?”呼廷晏为文官,对当前形势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一谈到具体征战就傻眼了,不禁面露难色。
中山王刘岳接过来道:“依臣看,五万精骑即可。前次游大将军征凉州,因粮草问题才会招致大败,如今凉州攻蒲洪,主客之势易反,凉州亦将面临粮草不足的窘境,我军无须与之交战,只须于城外立寨与上邽呈犄角之势固守不出即可,待三五月后,凉州断粮退却时,我军再寻机以精骑追击。若凉州退却有序,不给我军可乘之机,亦无不可,至少上邽已落于我大赵囊中。”
“好!”刘曜欣然道:“中山王此策进退有据,深得朕心,朕加你为征西将军,秦州刺史,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假节!率五万精骑于三日内开拨,尽最大可能抢在凉州兵至之前进入上邽,若事不可为,亦无须强求,暂时退守萧关以观后变。”
晋代节分四种:假节:平时没有权利处置人,战时可斩杀违犯军令者;持节:平时可杀无官位之人,战时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使持节:平时及战时皆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假节钺:可杀节将(含以上三种)。
刘岳施礼道:“臣领旨,请陛下放心便是,臣会记住陛下叮嘱,绝不轻进。”
刘曜点了点头,厉声喝道:“今日朝会到此为止,众卿散去各做准备,凡事均须以中山王此次出征为先,不得有任何推委,否则,朕定斩不饶!”
众官齐齐施礼道:“遵命!”并一一离开了大殿。
当云峰抵达上邽城下的时候,已是太兴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刘岳大军于数日前就进入了城内。
他留两万军于城北十里处扎营,并亲率三万军入城,置换出城内氐军两万人,以其亲族家属为质。如今他拥有八万兵力,城内城外各有四万!至于蒲洪,则被软禁了,将在战后押送至长安交由刘曜处置。
云峰的伐氐之战,已经演变为了与赵国之间的上邽争夺战,这是他事先所未能料到的,任他奸诈似鬼,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蒲洪竟会胆小如斯,已经到了不敢与他交战的地步。宁可自已身死,也要降于刘曜。
由于云峰所执行的种族灭绝政策,再加上刘岳收编了蒲洪余部,事实上,蒲氏这一支氐族分支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过,云峰却不会因此退兵,对他来说,上邽必欲取之而后快。他于城西二十里处扎下大营,考虑到新年将至,攻打上邽也不急于一时,先让将士们过个年再说。
而以庚亮领头的江东宣旨团此时也已经接近了上邽,他这一行二十多人中还多了个拖油瓶,那就是他妹妹庚文君。
说起来,尽管当时庚亮坚决反对,庚文君也没再表现出什么,可是她在庚亮出发以后,竟然单人独马跑到了巴东郡,就地等候起了庚亮一行。
庚亮自然是一顿斥责,然而人都追了上来,又有什么办法呢,况且他也怕了他这个妹妹,只得带上吧。
一路上二十多人风餐露宿,昼伏夜行,到达姑臧的时候已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却被告知云峰早就不在城内,正领军攻打秦州呢,无奈之下,休息一夜之后,又匆匆向秦州奔去。
同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九日,距离上邽还有一百里不到了,但看看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庚亮便下令支起帐篷临时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启程追赶凉州大军。
第二十七章 跪接之争
夜雪初霁,天空放晴,老天爷似乎也觉得第二天就是新年了,总该露出个笑脸了吧?
将士们在有条不紊的清扫着积雪,担任警戒任务的则如标枪般的立于塔楼上,一丝不苟的向着远处望去。
至于云峰,他倒是快活的很,又把刘月茹、苏绮贞以及几名女罗刹叫来了寝帐,陪他猜拳饮酒,寻欢作乐。并且还玩出了新花样,就是接龙吟诗,后一个人所吟诗句的首字必须是前一个人的最后一个字,一旦接不上来,没的说,罚酒一杯!
一男将近十女围坐成了一圈,云峰身边则是韩氏姊妹花,一名负责给他夹菜,另一个则替他斟酒,而姚静却攀在他背后,时不时的就给他捏捏肩膀捶捶后背!
没办法,她们三个没什么文化,只能打打下手,尽管现在都挺用功的,但文学修养的提高需要日积月累,不是临时抱抱佛脚就可以的。
身边众美环绕,耳中传来银铃般的清脆娇嗔,满帐都是诸女身上散发出的醉人幽香,酒不醉人人自醉,云峰早已醉了,觉得人生不外如是,有条件享受,又干嘛假惺惺的故作高洁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在帐外守候着的女罗刹走了进来,先羡慕的看了看她的同伴们,然后施礼道:“将军,营外有江东使者求见,说是前来…宣旨。”
“呃~?”云峰一怔,心里大为扫兴,想想也正常,换了谁玩的正起兴时却被打扰了,都会不高兴的,好在他还能记得自已身为晋臣,只得站起身来,无奈道:“你们几个继续吧,本将去去就回。”
云峰这一要走,诸女也没兴致了,刘月茹眉头一皱道:“江东距此万里迢迢,又有何事需遣使来此?妾也随你出去看看。”
众女也都是这个意思,对江东使者颇为好奇,于是,一群莺莺燕燕拥着云峰走了出去。其实,这是极其不尊重人的行为,不过云峰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还在回味着刚才左拥右抱的荡人滋味呢!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了营门附近,远远就看到了有二十多人站在门口,有的人脸上还挂着不忿之色,很明显,是军士们不让他们入营所引起的。
领头一人面目俊美,神态平静,手持旄钺,昂然而立,此人正是江东使者庚亮。
“来人可是凉州牧云峰?”云峰刚一上前,庚亮就开口问道。
云峰拱拱手道:“不错,正是本将,敢问贵使高姓大名?”
庚亮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其实他并没有恶意,张灵芸嫁人既已成为事实,以他的为人也不会死缠烂打,只是想见识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搏得他心目中女神的芳心。
刚一看到云峰时,尽管心里有微微酸意,但见他眉清目秀,不是想象中的一幅五大三粗西北军阀模样,第一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可再一看,身后还跟那么多女人,不由得心头火起!
‘灵芸可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种好色男人?或者是被他外表所欺骗了?’心里暗暗想着,话语间难免有些生硬:“本官庚亮,蒙天子圣眷,封都亭侯,拜中书郎,领著作并侍讲东宫。今奉天子之命特来宣敕,云将军还不速速摆起香案跪接?”
魏晋南北朝承汉制,圣旨分为四种:
一曰策书,编简,长二尺,起年月日,称皇帝,小篆书写,下达给诸侯王。
二曰制书,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诏三公,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露布州郡。
三曰诏书,其文曰告某官云,如故事。
四曰诫敕,谓敕刺史、太守,其文曰有诏敕某官。它皆仿此。后三种皆为隶书书就,长一尺。
司马睿给云峰下达的是敕书,最后一种。
云峰面色微变,以前他给刘聪跪过一次,那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他已手握重兵,自然不愿意再去跪接这劳什子圣旨了。
见云峰不言不语,庚亮冷喝道:“云将军此为何意?莫非不以晋臣自居乎?”
晋臣这个名号云峰暂时不会扔掉的,不由得思索起了解决之道,猛然间灵机一动,顿时心里大宽,微微笑道:“都亭候说笑了,请随本将去中军大帐宣旨。”
说完,给诸女打了个眼色,让她们自行散去,他自已则引路走向了中军大帐。
庚亮心里则大感痛快!只要你自认晋臣,还怕你不对本官下跪?当即带着一帮子人跟在了云峰身后。
其实如果司马睿当面,云峰可能也没这么多想法,就当是尊敬老人家好了,然而让他对庚亮下跪,却令他心里添堵!尽管他知道跪的是圣旨而不是庚亮本人,但对方也就比他大上那么几岁的样子,这个膝盖,还真的没法弯下。
没多久,来到了帐中,云峰命人摆起香案,施以军礼迎旨。
庚亮脸色不禁难看下来,厉声斥道:“天子敕书当以跪接迎之,云将军莫非不将天子置于眼中?”
云峰理直敢壮道:“军中当施军礼,据太史公记载,昔年汉文帝视察细柳营,周亚夫以军礼敬之,文帝不但不以为杵,反倒对群臣赞其为真将军,流为千古美谈!本将听闻主上宽厚仁德,胸怀天下,颇有前汉文景之风,虽未曾有机会拜谒面圣,然心中却敬仰已久,如此明君,又怎会介意跪接与否?”
“你~~?”庚亮一阵头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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