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夏舞雩手心直冒冷汗。此时若出去,形同自投罗网,她忙退回房中,将门关紧插上,转身靠在门上,问冀临霄:“出了什么事,怎么有人在抓人?”
冀临霄频频粗喘,没有回答,夏舞雩急得不行,又听他忽然闷哼一声,黑暗中模糊的身影蜷缩起来,看着是那样痛苦。
冀临霄喷出一口血,血朝夏舞雩的方向溅来,溅在地上,正好被窗纸外照进的月光照亮。
夏舞雩倒吸了口凉气,这才意识到,他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跑到冀临霄身边,低下身想将他扶起来,可是刚说了声“大人”,就被冀临霄抱住,搂着她一扯,她毫无防备的栽进他怀里。他坐起来,夏舞雩没有防备,因双手寻求支撑,只得环住冀临霄,稍微平衡些后想要放手,可还没等来得及,冀临霄便又站起。
夏舞雩惊讶万分,被冀临霄抱着,看他大步朝内室的方向走去。
耳畔是他紊乱沉重的粗喘,他熨烫的体温透过衣衫传过来,夏舞雩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再度看向冀临霄的眼眸,在那眼眸深处看见灼热的、像是要将她攫取殆尽的火焰,她恍然惊觉,冀临霄这是被下了什么药了。
她惊呼道:“放开我!冀临霄,你要是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把你之前的事说出去!”见他无动于衷,再挣扎呼喊:“冀临霄!你到底放不放手!教坊司的官妓们还在等我,你——唔!”
一双干燥炽热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呼,堵了回去。
夏舞雩这一刻惊得全身一抖,下一刻就被放在了床上。冀临霄压上来,沉重的身躯压得她无法起身,她拼命挣扎抗拒,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钳制在狭小的逼仄里,他按住她双手,落下热烈的亲吻,夏舞雩吓得发出反抗的呜呜声,却无济于事,被吻得头晕目眩,几乎要窒息。
“放开我……冀临霄,你清醒点!”她不断扭头,逮着机会呼出声。
一着急,张开嘴狠狠咬在冀临霄肩上,咬得他身子僵了僵,她连忙使劲推他,动作慌乱而狼狈,滚。
夏舞雩撑起身子,想下床,忽见冀临霄又吐出一口血,全喷在她衣上。
两人视线交接,冀临霄眼底的火苗扭曲起来,他在拼命压制体内的药效,无比费力的说:“织艳姑娘,你快走……”
有了刚才的教训,夏舞雩不敢再和他对话,起身就朝外厅跑去。
可是,才跑几步,就听得房外一阵阵脚步声越靠越近,那些禁卫的声音也比之前大了许多:“快!快搜!决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夏舞雩再度惊吓的停了脚步,这次,他们喊出“女人”二字了,无疑令她更加心虚害怕。难道,那些人真的是在抓她?
这下好了,走也不能走,留也不能留,她该如何是好?
一种万般绝望的感觉,压在了夏舞雩心口,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好难受、好难受。
原本,像她这样身份低贱的女子,想进一次宫,是多么不容易。她好不容易获得这个机会,使计进来了,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一次成功,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手刃仇人。
可现在呢?
高弘和徐桂,她一个也没杀成,怕是还暴露了自己,岌岌可危。
她是不是再也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哪怕外面那些禁卫不是冲着她来的,或者哪怕她能逃过这一劫,以后,她也再难接触到高弘和徐桂了。
她终究还是缺了一个高贵的身份!
“你怎么还不走!”身后,冀临霄提了音量,近似怒吼的催促。
他的眼底灼热如岩浆,即便竭力压制,那厉害的药效也时时刻刻在摧毁他的意志力。他的身体像野兽一般充满了掠夺性,想要捕食,想要将这个在这些天夜里折磨他神志的女人彻底占有,他艰难的咆哮:“你快走!”
夏舞雩扭头,看向冀临霄,心中,突然产生一道疯狂的念头。
她曾想过,只有混成官家女眷,才能较为容易的接触到仇人。然而凭她的身份,即便嫁给高官,也只能当个被拘在府中的侍妾,无法登堂入室。
但现在,却有一个机会摆在她眼前。冀临霄,他就是这个机会,她该做的不应是逃走,而是把握住这个机会!
这个念头在心里不断放大,惊得夏舞雩浑身冰凉,却越发的坚定。
她走向冀临霄,边走边问道:“大人还不曾娶妻是不是?”
冀临霄瞪着她,喉中又漫上一股血腥味。她……想干什么?
夏舞雩唇角弯起:“让民女做你的解药吧,条件是,大人务必娶我为正妻。”
冀临霄濒临消散的意识,因着这句话,清明了些许。他震惊万分,盯着夏舞雩,愕然半晌,嗤道:“胡言乱语什么!”
“民女没有胡言乱语!”夏舞雩说:“谁不想要荣华富贵,谁愿意在青楼里卖笑?大人位高权重,民女当然想做你的夫人了!”
“你……休要痴心妄想!”冀临霄义正言辞道:“本官只会娶良家女子为妻,而不是娶你这等青楼——”
“青楼女子怎么了!”夏舞雩厉声打断他的话,“都说你冀临霄甘为百姓做牛做马,没想到在你心里,却是如此歧视我们!若不是无依无靠,哪个女子愿意丢弃尊严!”
她走到床边,冲冀临霄幽幽一笑:“大人,你说我美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下我的幻言存稿文《蚕绵悱恻》:
曾经天真烂漫的虞筝,在被家中白马的马皮卷走后,成为这世上第一条桑蚕。
天帝垂怜,封她蚕神之位,但那马皮却如长在她身上般,怎样也拿不下来。
剥掉马皮——这是虞筝千年来唯一的执念。
适逢妖魔祸世的预言流传开来,虞筝受命潜入仙道之门,伪装成修行的小徒暗中调查。仁德的掌门、严肃的长老、儒雅的师兄、单纯的师妹、还有那宝葫芦里钻出的妖仙,一张张围绕虞筝的面孔,究竟谁才是隐藏的恶魔?
纷争不断、危机四伏,却总有一位神秘男子伴随左右,他用宠溺编织出一张情网,支撑着虞筝化险为夷。
终于有一天,虞筝达成了夙愿,得以亲手将马皮剥下。可是,她却后悔了,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男子——暮辞。
(灵感来源:《搜神记》卷十四之《女化蚕》——'晋'干宝)
【阅读说明】
1。治愈系暖心宠文,知性女主,痴情男主。
2。SC,1V1,HE。
大家先收藏啊,不定时开文~
另外也欢迎阅读我的完结作品《国师夫人炼成记》《山君总是忙着追妻》《重生之傻女成妃》
☆、第21章 初尝浓情
冀临霄顿时身体一直,被夏舞雩勾魂摄魄的笑容电到,差点就控制不住,将她拽入怀。
他强忍着几乎灭顶的意识,嗤道:“大胆妓子,竟敢威胁朝廷命官!”
夏舞雩弯腰朝他靠近:“我不但威胁朝廷命官,还趁火打劫。”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本官必将治你罪行!”
“只怕大人到时候就要舍不得了。”夏舞雩满面艳丽的笑,红唇中溢出的吐息,却是温软又冰冷的。
她脱掉绣鞋,爬上榻,冀临霄表情痛苦,艰难的向里侧移动。她朝前,他后退。她满头青丝卸下,衣衫滑落,美艳无双,他咬牙闭眼,浑身如沸水,避无可避。
夏舞雩忽然扑向冀临霄,他被迫靠在墙上,睁眼就看见她红唇如火,气若幽兰,粉面酡红,双眸漾起浓浓妖艳。
他再无半分躲避的力气,浑身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燃烧,只剩可怜的意识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大人,其实你一点都不亏。”夏舞雩拖着黏黏的嗓音,一个倾身,勾住他脖子,放肆笑道:“冀临霄,答应娶我为妻!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轰。
冀临霄好似听见自己的心爆照的声音。
最后的自制力被炸碎,所有的火都滚滚燃烧起来,烧遍他全身,烧遍他意识,烧得他瞳孔炽热通红,烧得他满脑子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渴望和幻想,烧得他如野兽般低吼着,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
夏舞雩的眼底闪过一丝害怕,但很快就化为平静。
不要怕,也不要后悔。
父皇、母后、哥哥姐姐,所有枉死的人都在看着她。
只要能复仇,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她要——不、择、手、段!
……
第一次很疼。
夏舞雩很痛苦。
娇弱的身子初尝云。雨,带给她的痛苦,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忍受。
轻软的芙蓉帐在头顶悬着,内室燃着的一支高高的蜡烛,已烧去三分之一。
她迷蒙的双眼像是浸了两汪水雾,媚得男人骨头都酥了,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媚态,在看见她痛苦拧眉的时候,空荡荡的脑海里,恍然意识到她的不适。他尝试用呵哄降低她的痛苦,尽可能的轻柔。
初时的不适渐渐退去,夏舞雩水眸潋滟,所有神志都随着漆黑的夜色,渐渐沉沦。
房外那些禁卫挨个房间的搜查,终于到了他们的房门口。
房门反锁,禁卫们推不开,便准备强闯进来。
拔出刀,正要砍下,却听见房中溢出的声音。男人的喘息交叠女人的低泣,激烈又羞人,惹得这些七尺汉子一个个臊红了脸,讪讪收回刀具。
脚步声越来越远,而房内,烛火将一双缠。绵的人影投射在墙上。
蜡烛一点点变短,鱼水之欢,却是无度。
……
夜深人静。
银盘里的烛泪凝结成指甲大小的一块,还剩的最后一点蜡,不过一厘之高。
夏舞雩坐在床边,低身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她的身后,怔怔盯着天花板的冀临霄,把视线收回来,落在她的背后。
他看见的是白玉般的背,散落些痕迹,她默不作声,手在腰侧系着衣带,凌乱的青丝还有些垂落在他手掌心。他轻轻一抓,满手馨香冰凉。
“大人。”夏舞雩突然出声了,冷冷的,像夜风一样。
“我等着你来软红阁提亲。”
冀临霄下意识的想嗤骂她,但话到嘴边,发觉根本说不出口,只得气郁的咽下。
楼咏清在宴会开始前忠告过他,当心有人暗算,他本是上心了,却因为见着柳芸,被分散了心神,不知几时被人在茶水里下了药,中了招。
刚出广阳殿没多久,药效就发作,当时四下都是宫女,他若克制力差一点,哪怕只是骚扰到她们,也会落个名声尽失的下场。
幸亏他及时提气运功,压制住了,赶紧钻进没有灯火的树林里,迂回至此。一开始还有人在跟踪他,但很快就被他甩掉。
然而,若他中的只是普通的春。药,也就罢了,他在客房运功便可解除药性。但这药却万分霸道,越是运功,越是内伤严重。
楼咏清找了过来,他让楼咏清去太医院帮他调配解药,他想着只要撑到楼咏清回来就好。
谁想,被夏舞雩撞进来了。
说她趁人之危也好,趁火打劫也罢,终究是救了他。况且……他看向床褥上散落的刺目血迹,他真没想到,这个行止放。荡的女人,会是处子。
这个认知,让冀临霄直到现在都还处于震惊的状态里。
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女子在穿衣。
冀临霄听着这声音,无法不回味起方才的种种。
这些天他的身体里像是住进了一只妖魅,那是只邪恶的妖魅,掌控他的身体,掀起他的觊觎,让他分外恼怒自己为什么会被最讨厌的舞妓乱了心智,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在渴望这个女人。
一场欢。愉,他才发觉这具身体真的太过娇嫩脆弱,病态的白,勾起他深心处的那么丝心疼。
他曾在脑海里遐想她胸前的花型刺青再往下延伸会是什么样的,这次他看见了,露在外的一半浓艳绽放,藏在衣下的那一半,却只勾勒了外形。
这是一朵罂粟花,半荣、半枯。
而她的身上还有另外一朵罂粟,在她的大腿上,雪白的底,冷艳的毒花。
罂粟,简直就像是她的化身,鲜明的冲击视觉,火辣美丽,拥有剧毒,又该死的诱。人。食髓知味后,更觉得上瘾,他忽然又发觉遍身涌动起热流,想抱她,想吻她,想将她揉在怀里,想与她亲密交融。
这女人的倾国倾城不但是冷艳难驯,还是欲山欲海。冀临霄欲。火夹杂着怒火在体内横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能有个人来给他浇盆冷水,让他从对这女人的欲。念中清醒。他居然被一个舞妓折腾到这种地步,可恶至极!
突然,他听见女子的惊叫。
冀临霄一惊,看见夏舞雩竟沿着床边滑了下去。
他吓了一跳,忙坐起身把她捞回来,眉头拧成了川字:“怎么了?”
夏舞雩沉吟片刻,说:“没什么,民女该走了。”
她再度起身,冀临霄从背后盯着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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