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刚来的时候看见的场面。
难道···
难道···
凰妃娘娘要出嫁了?!
凰妃出嫁?新郎居然不是北国皇帝?
这可是皇族秘辛啊,隐藏于历史长河之中的真相啊。
来福亢奋了,作为一个小人物,能够见证世纪婚礼,他怎么能够不兴奋呢?他很兴奋,非常的兴奋。
但是下一秒,就像是打焉了的茄子。
梦中情人出嫁了,新郎不是他,他还需要见证婚礼,而且是以跑堂的身份?一个纯洁的青年之心,彻底被打破了。
天地不仁啊,以他为刍狗。
“老板你是说,两位要成亲了?”
那小心翼翼的摸样,让冷乱月饶有兴趣。
破天荒的,冷乱月抢在了李奇面前,回答了来福的话。
“是啊,你祝福我吗?”
来福吞下口水。
他能说不祝福吗?
能吗?
能吗?
不能!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不用怀疑,若是他说错了一个字,今个儿就要交代到了这里。
“祝福。”
内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抓狂了,什么是世间最悲催的暗恋。他这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暗恋。明明对象就在面前,还要迫于情敌的威压,祝福两人白头偕老。
来福不想活了。
活着太没有意思了。
盛世婚礼(1)
然而,就算来福再不想活了,还的需要活着。
因为——李奇不允许啊。
唠叨够了的李奇老板,直接把生无可恋的店小二来福拖走。原来两个不识趣的人终于消失了,花无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能喘过去,又发生了变故。
李奇那张该死的胖脸又出现了。
笑的跟熊一样。
“对了,少主。”
“什么事?”
花无心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几个字。
“成亲前夕的男女,是不能见面的。这是为了以后的幸福,所以,嘿嘿???”
后面的话没有能说出来。
嘿嘿的意思却很明显。
李奇这是要把花无心弄走勒。偏生还理由充足,让花无心简直不知道怎么作答了。跟着李奇走,他不愿意。不跟着李奇走,说不过去。
“少主,你该不是不想要离开吧?”
李奇那双精亮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不怀好意。
“李奇。”
冷乱月看不过去了,笑意盈盈的看了李奇一眼。
李奇吓得脖子一缩。
李奇和夏洛是一样的,不是很害怕表面温和的花无心。却害怕笑起来的冷乱月。凰啸中的人现在谁不知道,笑起来的主子,是最可怕的东西。
这女人的笑容,最是相信不得的。
“将如梦的名字从凰啸中剔除吧。”
“什么?”
李奇皱了皱眉。
有些不解冷乱月突兀的话。
“如梦已经是活死人了,将她的名字从凰啸中剔除吧。”
冷乱月又顿了顿。
“顺便将夏洛的也剔除。”
凰啸中的人做事自有一套。不是按照有能者多做,而是按名字分配。凡是在凰啸名册上有名号的人,每个月都需要在凰啸去接一两个任务。
而现在的夏洛和如梦,是离不得花无心和她的。
像是猜到了李奇想要问什么,冷乱月桃花眼轻轻扫过:“幽默的属下我是很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一个少问多做的属下。李奇,你一直都是聪明人,我愿意容忍你。”
但是容忍都是有底线的。
李奇默然退下。
盛世婚礼(2)
婚礼在花无心的期盼中,缓慢的到来了。
一大早,冷乱月就被侍女吵醒,洗漱,着装,然后就是最复杂的化妆。
一行一行的人,将亮闪闪的发饰什么的东西放在朱红漆盒上,让梳头的丫鬟挑选。重约三斤的凤冠压下,突兀的压下来,差点让冷乱月脖子一歪。
喜服是花无心派人找最好的衣料做的,天蚕丝为底,金丝做边缘。最好看的是,是银玉绣成的凤凰,展翅九天。
喜服是呈十二单衣状,穿起来很麻烦。
冷乱月大概被那群丫鬟折磨了两个多小时,才勉强将大致的妆容弄好。
候在外面的喜婆进来了,手中那了一柄白玉梳,精致雕刻。似乎在这个房间中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外面千金难寻的宝贝。
不知道花无心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的宝物。
在天和大陆,婚礼是很复杂的,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婚礼,讲究的东西很多。
男家择定良辰吉日,带备礼金及礼饼、椰子、茶叶、槟榔、海味、三牲(包括鸡两对、鹅两对、猪脾两只)、莲子、芝麻、百合、红枣、龙眼干、糯米粉、片糖、洋酒、龙凤镯一对、结婚戒指和金链等等,送到女家。当女家收到大礼后,将其中一部份回赠给男家,这叫“回礼”。通常是把上列物品的一半或若干,再加上莲藕一对、芋头一对、石榴一对、四季桔一对、手帕、女婿的衣服、腰带、礼、银包、纸扇一对、利是两对,上写“五代同堂,百子千孙”。
因着花无心和冷乱月都没有双亲,所以这些都省了。
上头仪式于大婚正日的清晨举行,须择时辰。男方要比女方早半个时辰开始(约一小时之差),并由“好命佬”和“好命婆”替男女双方各自家中举行。男女双方均要穿着喜服,女方更要在一个看见月光的窗口,开着窗进行。
所谓“好命佬”和“好命婆”是男女家中的长辈,择父母子女健在,婚姻和睦者
盛世婚礼(3)
从前,女方上头后便不准落地走动,所以上花轿时须由大妗姐背着。上头时“好命佬”、“好命婆”会一边梳一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这些都是前些天花无心在她耳边唠叨的。
想来,方才的喜婆就是所谓的好命婆吧。
“主子,今个儿见到你真开心。”
喜婆说的第一句话,让冷乱月惊了一跳。
原来这好命婆,竟然是凰啸的人。看模样,似乎还是和她认识?
冷乱月不记得凰啸中还有这一号人,能见到冷乱月的凰啸的人,基本上都是高层。譬如夏洛,譬如花无心,譬如李奇。
只是,没有听过这些人中有这样一位大娘啊。
“主子,你可真是好命。”
喜婆眉眼里都是笑意。
其实喜婆并不是很老,至少看起来并不是很老。眉目清晰,别有风情。可以看出当年是何种风华绝代的妖娆摸样。
“是吗?”
冷乱月淡淡的应着。
“是啊,真的。我以前就觉得我是最好命的人,遇见了主子你,才知道,原来你才是世间上最好命的人。李奇好是好,可是那长相,可不是好看的。少主长得一表人才,对主子又无二心,简直是将主子宠上了天。”
喜婆自顾自的说着。
也不管冷乱月的语气冷淡。
“主子,你能够遇见这样的人,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冷乱月当然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前世她为了让落非情拥有南国,杀戮的事情还做的少吗?生灵涂炭,哪一件不是经过了她的手。
积福?
她从来没有积过这东西。
若是真的积了什么,那多半都是怨恨吧,希望她不得好死的怨恨。
“你是李奇的妻子?”
冷乱月面带微笑。
年轻的喜婆点点头,很是自豪的样子。
“是啊,主子你也认识他的吧。他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很听话,我让他往东,从来就不敢往西。也只娶了我一个人。”
盛世婚礼(4)
这才是让喜婆最骄傲的地方。
男子多寡情薄幸。
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太少了。
当年想要娶她的男人太多了,不过到最后,她选了李奇。是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能像李奇一样说给她一双人的童话。
“如此,甚好。”
冷乱月说的很淡,李奇的夫人也安静了下来。
因为先前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很快就到了吉时。
冷乱月被丫鬟们掺着走上轿子。
红色的喜轿,夜明珠做坠,不是意义上的喜轿,四周是轻纱,可以让人模糊看见轿子中人的摸样。
凤辇车轩,十里红妆。天下女子,有谁可嫁的如她一般?天下间又有多少女子艳羡着她的风光?
花无心果然如同说的那般,给了世纪的繁华,世纪的婚礼。舞狮队,鞭炮声不断于耳。冷乱月听得欢呼声,听得艳羡声,听得议论声。
天下声音,像是在这一刻聚齐了。
她盖着喜帕。
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听觉就变得特别灵敏。
冷乱月安静的坐着,任由喜轿前行。
正午的日头焦灼,晒着离南国京城不远的南阳城道形成一道道热浪。尽管如此,两旁仍旧围满了百姓。
有的是周边城镇的,有的就是这里的居民。都是早早的听说了南阳城有个大户人家要举行婚礼而赶来的。
因着,前段时间大户人家的人放话出来了,凡是来祝贺的人,不管是有没有贺礼,都可以进去喝喜酒。
这手笔不可谓不惊人,所以,不论真假,都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实际上是真的,花无心准备了流水宴三天。
凡是送来祝福的人,都可以喝上喜酒。
新娘子的轿子走在前面,围观的人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凰啸在南阳城的宅子前。
鞭炮再次被点燃,噼里啪啦的作响。
舞狮队更加卖力了。
甚至连为还有几对长得晶莹剔透的小朋友挎着花篮。
红地毯从宅子里蔓延而出,一直到府院外十里不止。
春宵一刻(1)
一身喜气的花无心着新郎新服,原本就好看的不像话的容颜,如今更是倾国倾城。
冷乱月的喜轿来的时候,花无心脸上是明显可见的激动。
踢轿门,跨火盆。
一项一项有条不紊。
新娘姿态如弱柳扶风,新郎姿态恣意流畅。
围观的人群中的一个酸儒生突然冒了这样一句话来:“自古名花相见欢,倾国如何不倾城?”
意为都是姿容漂亮的人,两人遇见了,多少带有笑颜。而围在外面看的人,看着两人的场景,则感叹如何的倾国倾城。
酸儒生还不曾知晓,他围观的这场所谓的大户人家婚礼,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终究让他名垂与青史之间。
这一句诗都算不上的句子,更是传抄成各种版本。但凡男子追求心爱的女子,总是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当然了,酸儒生现在不曾知道,他还只是个来围观婚礼蹭饭的穷书生。
“一拜天地——”
喜婆扶着本不需要搀扶的冷乱月拜下。
“二拜高堂——”
因着没有高堂,也没有有资格做高堂的人。最上位的两个座位是空起来的。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拜下。
“碰——”
不想却因为靠的太近,而碰在了一起。
“哈哈???”
大堂中的宾客哈哈大笑。喜悦气氛不言而喻。期间花无心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冷乱月小声的嘀咕呆子。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唱礼的人也像是被喜悦的气氛感染了,说送入洞房的时候,竟然不那么严肃了。
冷乱月和花无心被宾客几乎是推进洞房的。
房门骤然关上。
外面传来了李奇的声音。
“少主子,不是大伙儿不想和你喝酒,是这喝酒坏事。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少主子还是不要和我们这群粗野大汉浪费了这千金。”
卡擦。
李奇居然还将门锁加上了。
看来是铁了心不让花无心出来了。
春宵一刻(2)
“月。”
花无心也乐这如此。
春宵一刻,谁想要喝醉了过啊。
要出去,估计还真得被灌醉了。花无心自己不知道,此刻的他和喝醉了的表现一摸一样。两颊绯红,眼神飘渺游离。
“恩。”
华贵喜服略显瘦削女子正襟危坐,平日里白素的一双手手破天荒的涂上丹蔻在满室红艳中格外融合。
“月。”
“我在。”
花无心笑的很傻气。
“月。”
“恩。”
“月。”
“在。”
两人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对话,一个问,一个答。
“月。”
“呆子,揭盖头啊。”
不是她心急,是凤冠真得好重。一直顶在头上,都快要把她逼疯了。偏生这呆子还是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发觉。
“哦。”
金子做的秤杆揭开盖头,花无心又细心为冷乱月解开缠绕在头发上的凤冠。凤冠缠绕的很复杂,为了不弄疼冷乱月,花无心额头甚至滴下了汗珠。
“交杯酒啊。”
取下凤冠后,眼见着花无心又是傻笑的前兆了,冷乱月慌忙说出下一步。
“哦,是啊,交杯酒。”
花无心又跑去飞快倒了两杯酒。
老实说,他都为自己的表现感到汗颜,可是没法子。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空白,明明是将流程练习了好久。到了关键时刻,就卡链子了。
“呆子,你在害怕什么?”
冷乱月接过酒杯,并没有喝下。
“我。”
花无心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在害怕什么?
冷乱月如此问他。
“我只是,害怕给不了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