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会有意见。而且,咱俩不也是姐妹吗?你可不能不认账。”
我颇为无奈:“好吧,就算这样,但是你以后有了更多的小阿哥,小格格,可都轮不到我了,这么算下来,我不是做了亏本生意?”
“小若,你这是取笑我呢?一个格格已经不易,哪里还会再有更多的小阿哥,小格格?”月珊的神色黯了黯。
“我哪儿有取笑你?”我赶忙为自己澄清“罪名”,“姐姐信我准没错,看面相,就知道姐姐命里注定是富贵之人,以后绝对会儿孙满堂,烦得你不行。”
“你这鬼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月珊笑了,“好,若是果真如此,我的格格阿哥,都认了你做干额娘,也没什么不可以。”
“哎,算了吧。”我赶紧摆摆手,“你若是生了十个八个,我岂不是也有了一大群干女儿干儿子?那么多孩子,我可没姐姐的本事,消受不起啊。”
“小若!还说你不是取笑我!”月珊听了,佯装着生气,来挠我的痒。我向一旁跳开,一边笑道:“都是做了福晋,又做了额娘的人了,姐姐可不能这么没规没矩。”
“好啊,小若,没想到你还没完没了了!”月珊让奶妈把孩子抱得远一些,竟也不顾形象,像很多年前,在乾清宫那样,跟我打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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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累了,我们各自倚着椅子休息,待气息稍稍平静,月珊却忽然有些犹豫地开口:“小若,你有没有,你想不想……”
“怎么了?你有什么就直接问我,咱们姐妹俩,什么事,还要这样吞吞吐吐的?”我觉得月珊接下来说的,可能是个正经事,便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身看向她。
“好,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月珊顿了顿,望着我认真开口,“小若,你想过,要嫁给十三爷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只应会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二)
“什——么?”我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呛着。月珊这一直说,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小若,你也不必瞒着我,我早就知道了。你和十三爷,也是两情相悦,既然如此,不妨嫁进府里,不是吗?”月珊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心下诧异,她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劝我?
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月珊,说实话,我不想,我也不会去的。而且,你是十三福晋啊,你怎么能让我……”
“如果你是因为顾忌我的话,倒是大可不必了。”月珊笑了笑,“我原先也说过,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不是你,也会有其他的女人。这样的话,倒不如是你,至少咱们姐妹俩,还能常常一处说话。而且,爷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你要是能嫁过来,爷心里也会高兴。”
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是想了想,却也觉得能够理解了。毕竟,这还是封建社会的时代,三妻四妾,对于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可是,理解归理解,我却无论如何不能认同。
“月珊,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不是我搬着行李住进你家就算完了的。再者,你也知道我的不是吗?我……”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月珊打断我,“可是,乾清宫里的规矩,不是要比府里多得多?在府里没有人会束着你,岂不是更自在些?”
我仍是摇头:“月珊,这不是我说了就算的。皇上也早放了话,说是要再留我几年。所以,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月珊顿了顿:“话虽如此,但皇阿玛也不能一直这么留着你,早晚要给你指个人家。小若,如今你正得皇上宠爱,何不为自己选个好出路?难道你想日后,和自己根本不喜欢甚至不认识的人成婚吗?”
我有些惊讶,难道月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也是,康熙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怎么会让别人听了壁角?现在在外人眼里,我应该只是被叫去罚跪,然后康熙便说要再留我几年。而中间的过程,应该只有我和康熙两个人知晓了吧?
我仔细地看着月珊,看着她的神情,她在担心我,可是,她眼中的悲伤,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十三阿哥终究是她的丈夫,要她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她再无奈,也会难过吧?她心底里,也渴望着“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生活吧?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跟我说这样的话?难道她也和我一样,都认为是自己,夺去了本该属于对方的幸福吗?不不,我知道,月珊是历史上早就注定的十三福晋啊,她是马尔汉家的小女儿,她是兆佳氏。
只有我,才是一个不该来的人,不是吗?
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真的成为了十三阿哥的妻妾之一,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变得比以前更快乐。
所以,我慢慢笑了,望着月珊,再次摇头,语气却是极为认真:“月珊,因为你也好,因为皇上也好,因为十三也好,因为我自己也好,我都不会同意嫁给他。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再劝我了,好吗?”
月珊惊讶地看我,我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目光坚定地回望她。半晌,月珊终于笑着叹息:“小若,很多时候,我都不知该怎样形容你才好。”
“这有什么不好形容的,你只要夸我又变得漂亮了就好了。”我笑道,“姐姐,莫不是十三又对你不好了?你告诉我,等他回来,我再去教训他。”
“你这丫头,说着说着,怎么又不正经了起来?”月珊掩口轻笑,“你还是别总为我的事操心了,多考虑一下你自己才是。小若,不是我多嘴,只是,你和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姐姐,我也不瞒你,以后的事,我不是没想过,但总觉得多想无益。只有一点你大可放心,十三总会是你的夫君,我绝对不会多想多求。能够像现在这样,我就觉得挺好的了。”我忽然想到九阿哥,是不是我也渐渐受了他的影响?我的期望,也渐渐变得这样简单,甚至也带了绝望?
月珊怔了怔:“罢了,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强求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哎,小若,你不妨跟我说说,琪瑛和玉晴她们如何了?这一转眼,我也好些年没有她们的消息了。”
“是啊,之前我去找她们,她们也还向我问起你呢。只是咱俩书信来往,也要几天才能一个来回,而且也写不了几句话。”她终于不再谈论我和十三阿哥的事,我便也顺着她的话继续说,“琪瑛做了偏殿的管事,咱俩走后,又调过来两个新的宫女。不过,我只见过其中一个,也没说过话,连名字都不知道。”
“是这样。”月珊点点头,调侃道,“不过,你不在偏殿了以后,那里就没什么事了吧?”
“姐姐,你这莫不是又开始笑话我了?”我佯作生气,嗔怒着看了月珊一眼,“琪瑛和玉晴也和我说过,偏殿里是越发的冷清。不过,也不是完全就没人了,上回我去,还碰见了五阿哥和十二阿哥呢。”
月珊的眼中,倒像是有几分怀念和羡慕:“唉,要是有机会,我也真想回去看看。咱们那时的生活,比现在有意思多了。对了,小若,梅姑姑呢?她还好吧?”
“梅姑姑我只见过一次,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仔细回忆着,“琪瑛她们倒也没跟我说起过,姐姐放心,没有消息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记得以前,梅姑姑就对月珊多有照顾,她们具体的关系我并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些交情。想了想我又问她:“姐姐,你若是关心,不如等我回宫以后,再去找梅姑姑一趟,如何?”
月珊却是犹豫着开口:“倒也不必,没什么事就好了。”
不知月珊是否是有难以启齿之事,我也不再问她,便找些宫里的趣事,还有去年我去塞外的见闻,讲给月珊听。她面带微笑地听我眉飞色舞,时不时地发表几句评论。渐渐的,太阳就要落山,我也该走了。
“姐姐,天也晚了,我该回去了,以后我再找机会来看你吧。”
“怎么已经这么晚了?”月珊怔了一下,转头望了望窗外,“太阳都快落山了,我还想听再你说几个故事呢。”
“这回真的不行,我可是偷溜出来的,姐姐你要是还没听够,不如去求皇上让我时常来找姐姐,这样,我也好趁机放几天假。”我和月珊都站了起来,她送我出门。
“我看你呀,就是想偷懒了吧?”月珊笑着打趣我,“要是你下回没跟着皇阿玛走,我一定去求皇阿玛放你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福晋大恩,在下先行谢过了。”我一本正经地作揖道谢,月珊又是一阵笑。
回了宫,我忍不住望着落日余晖,出了很久的神。我知道我的心里很难过,我也不想否认,我嫉妒月珊。可是同时,我也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仍然欠她很多,这样做,又是不是真的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但我至少,完成了我曾经的承诺。
更况且,终究,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一点步入历史的正轨,我也好早一些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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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我便去偏殿看了琪瑛和玉晴,送了她们一些从江南带回来的锦缎。从偏殿出来,我带着另外的锦缎,去了梅姑姑的住处。她倒没忘了我,对我也还算客气,寒暄过后,我想起月珊和梅姑姑的关系不比寻常,就代她表达了问候。梅姑姑沉默了半晌,却只是说让我也代她向月珊问好,我无意探听什么,又随意闲扯了几句,就告了辞。
七月底是敏妃的忌日,宫里仍然没有一点儿动静。我简单地写了一些祭文,宫里有规定不许烧纸,我便就着火烛燃了。今年我跟十三阿哥也不在一处,不知今晚,他会不会回忆起去年此时的月光。
这么一想,时间还过得真快,去年此时,我刚刚向十三阿哥表明心意,那时的场景,仿佛仍在昨天。可不过是这么一瞬间,这世界却又变得这样不同。
病既然己经好了,我便又开始练字,这成了我打发时光最温暖的途径。九阿哥仍像往常一样,时常过来做客,指导我写字,隔些日子就送我东西,我也仍然照单全收。我照着十三阿哥给我留下的书,抄完了一本杂谈,被九阿哥当做打脚链的“劳务费”拿走了。
我有一次在路上碰见了四阿哥,也不知是不是偶然。他只问了问我身体的情况,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沉冷漠然,把真正的情绪压得越来越深,什么也不表现在脸上。
十二阿哥也来找过我一次,装模作样地跟我说起凝若家里的情况。我一开始还很不解,但后来也就明白了。凝若的哥哥新得了儿子,他是想借此来探探我的反应,我对月珊得了女儿一事的反应。
我笑了:“你想问我十三阿哥和月珊的事,直说就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真不像你。”
十二阿哥皱着眉头:“我不信,你当真全不在意?”
“若说全不在意,肯定是不可能的。”我收了笑,正色看他,“但是,十二,我也不想再说一遍了,我想要的是什么。更况且,你我都知道历史,对吗?”
“你若真能放得开,那是再好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去江南,都发生了什么,但你这场病,想来也是跟他们的女儿有关了。”十二阿哥叹道。
“放不开也得放得开,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即使是有我也不会选的,我自己放不开,纯粹是瞎矫情,你大可不必理会。”我笑着自我调侃,“这生病倒没什么,我也正好趁此休息足了。”
见我如此说,十二阿哥便也不再深究,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走了。
他虽然不做深究,可我却知道,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说辞。其实不光是他不信,我也不信。十二阿哥曾说他佩服我看得清自己,可我现在,真的不明白我心底的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真的不想让女主和女二斗= =
忽然发觉,好像我大多时候都在写自己跟自己做心理斗争……好吧,战胜敌人不如战胜自己!~
九阿哥的第二本书,咳。
PS:继七夕之后,我又没意识到昨天是中秋( ̄_ ̄|||),码了一天的字……能不能行啊!我还能不能好好活在现实里了啊!(ノ=Д=)ノ┻━┻
柳永《鹧鸪天》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
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会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第四十九章 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一)
最后一朵荷花也谢了,康熙一行人才回到京城。如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