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觉得那凌寒辰不太一般,总感觉怪怪的,小妹心思单纯善良,我们担心她。”韩洛觉得迦音又在吃干醋了。
“对啊,”上官非也附和道:“小妹是我们的朋友,她曾经帮过我们,我们当然会关心她。”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我就要十恶不赦了,反正我就是不爽,狼族的人向来狡猾,我只希望他们不是在玩什么阴谋。”
绯音很乐观:“寒辰的妈确实是病着的,他没有说谎啊。”
方才上官非脱口而出要随小妹去的时候,婴玲的心莫名地有些酸,牙尖嘴利的她放在平时,肯定会出口讽刺他,可是刚刚心里动了一下,。电子书。然后一股酸意直袭上心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外心中异样的还有宛若,兔子是敏感的动物,她早就察觉到韩诺对小妹的在意不同寻常,此刻,心中苦涩的她居然落下两行泪。
神经大条的绯音没有留意到儿媳妇们的反应,反而是迦陌,妖娆的嫉妒、妩倩的平静、宛若的伤心、婴玲的不安、咏情的强装镇定、荷心的无所谓,全部看在眼中。
“到了吗?”小妹抬头看着这幢黑色普通的三层小楼,有些疑惑,不是说狼族是妖界旺族之一吗?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
“黑色,是最美的颜色,当然,只是在狼族的眼中,狐族可能更喜欢粉红色吧。”凌寒辰分明是在挖苦。
小妹觉得浑身一凛,这个男人方才的礼貌与气度哪里去了?
凌寒辰此刻像变了一个人:“阎小姐,请。”
小妹走到前面,身后的凌寒辰咚得一声把门关上,屋子里漆黑一片,小妹停住脚步,这要往哪里走才好?
“凌……”阎小妹话还没说出口,凌寒辰已经拖住她的手:“跟我走,放心,屋子里没有什么机关。”
太黑,小妹刚开始不太适应,但乖乖地跟着凌寒辰走了几步后,有了感觉,他们是在穿过大厅,然后爬上楼梯,往二楼在走,接着上了三楼,凌寒辰没有停止的样子,原来楼上居然还有阁楼,相当小的阁楼。
阁楼的门没有上锁,凌寒辰双眼冒出绿色的荧光,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小妹感觉得到他的手在发抖:“怎么了?”
凌寒辰深吸一口气:“你要有所准备。”
准备?小妹不明白要准备什么?还在纳闷之中,凌寒辰已经一把推开了门,门内的场景让小妹大吃一惊,原本一路上来,屋内无人,无灯光,已经够诡异了,偏偏这间小阁楼里,灯光通明,不大的空间肯定放不了多少物件,可偏偏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之上坐着一个妇人,像是在熟睡。
说是妇人,是因为她有一头的白发,身子被毛毯紧紧裹住,只露出半张脸,那脸上一道道皱纹,分明是岁月无情在她脸上留下来的,老态毕现,这是小妹第一眼看到她想到的第一个词。
“她是你母亲?”小妹已然猜到她的身份。
“无需惊讶,她不是妖类,是普通的人类。”
“你多大?”
“与伽音同岁。”
“可是……”
一般人类不可能活这么久吧?人类的生命极限大多不过是一百多岁,至于传说中的彭祖,活了八百来岁,原因不过是哥哥阎罗王一时大意,居然把彭祖的名字从生死薄上撕下,做了纸捻子,弄得黑白无常无处寻那彭祖。
这凌寒辰的母亲为何能活两千多年?
小妹是直肠子,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她的疑惑全在脸上,凌寒辰感叹:这女阎罗就不懂得什么叫城府心吗?
“你不会是想办法从生死薄上划掉了你母亲的名字吧?”
“当然不是,地府我自认没有门路,也没有胆量直接与十殿阎罗对阵,我只是用了我自己的方式。”
“可是却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当初我与父亲只是想用我俩的真气维系她的生命,可她毕竟是凡人的体质,每次接收真气,根本承受不了,痛苦万分,几次差点归西,地府几次来勾她的魂,都被我们使诈唬过去了,如今到我继承父业,一统狼妖一族,可是却找不到让我母亲继续维系生命的方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要油尽灯枯。”
“可是为什么要她关在这个阁楼里,居然连床也没有?”
“这是为了她好,她一旦发病,就会到处乱撞,我们只有将所有危险的东西挪走,包括床,因为她会拆了床,找到其中的钉,了结自己的命,就算是只剩这把椅子,我都无法放心。”
凌寒辰说得坦然,让阎小妹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算是一种仁慈吗?为了满足父子俩的欲望,却要让一个平凡女人痛苦万分,过着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就算因此能永远活下去,又如何?
“这又何必?”
“何必?我只知道,我们父子俩只想母亲永远与我们在一起,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会不惜一切手段。”
阎小妹走近那妇人,妇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来,摆正头,努力地睁开眼睛:“是寒辰吗?”
凌寒辰急忙凑过去:“是我,娘。”
“你来了啊。”妇人想伸出手臂去触摸儿子,却最终无法发力,手臂无力地垂下。
“母亲,你不要动,免得浪费心力,父亲如今四处游历,寻找处方,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让你继续活下去。”
那妇人听了儿子话,听话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好像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小妹让自己努力不要关注这个妇人,因为内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可是,凌先生,你要这块石头有什么用?”
“我一直认为,母亲之所以还在不停衰老,继续走向死亡,是因为我与父亲的修为不够,假如是万古之物的修为呢?”
“你是想要小石头把他的修为注入到你母亲身体中,你有没有想过,她有可能受不了,会……”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已经熬了这么久了,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我一定要让她继续活下去!”
“可是……”小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阻止他的疯狂。
“给我。”凌寒辰伸出手:“不要阻挡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将它借我一用?我不喜欢与言而无信的人打交道。”
后面那句话根本就是威胁了,小妹单纯但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左右为难的她,突然好想妖精,每次在自己为难的时候,他总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现在,要怎么办?
凌寒辰突然抓紧小妹的双肩:“帮帮我,只有你帮我了,五彩石现在只听你的话,我不要失去我的母亲。”
“我……”小妹的心好摇摆:“让我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你渴吗?”
阎小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渴,麻烦你帮我倒杯水来。”
凌寒辰点点头,走出阁楼。
充满爱的谋杀?
看着凌寒辰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阎小妹走近椅子,蹲下来:“阿姨,你能听到我们的对话,是吗?”
妇人没有说话,缓缓地点点头。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阎小妹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助。
“答应他吧。”妇人几乎是从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太冒险了,你有可能永远离开他。”
“他们的心我明白……所以我忍了多少次,这次我是真的忍不住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他父亲相恋时我才十六岁……”妇人似乎在回想热恋时的情景。
“我已经到达极限了,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妇人吃力地掀起身上的毛毯,露出自己的身体。
妇人居然是赤着身子的,因为她已经无法再穿上衣服,身上的皮肤已经大面积溃烂,大块大块的红肉裸露在外面,小妹忍不住扭过头……
“我知道……人有自己的命,我已经违背常理太久了……”妇人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小妹:“是该面对我的命了,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吧。”
眼泪掉落下来,那是小妹的泪,妇人反而笑了:“你哭了,我能感觉得到,不要哭,我和你不熟,但真是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
天哪,她该是多好的女人,让凌寒辰父子俩这般舍不得她,只是,苦了她自己。
小妹听到凌寒辰的脚步声,她抹去泪水,站起身来,凌寒辰递水给她:“对不起,屋子里平日里就我们一家三口,没有侍者,如有怠慢,请见谅。”
“没关系。”小妹接过水,一饮而尽,喝得太急,有水顺着嘴角流出,小妹用衣袖去擦拭,
凌寒辰看着,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小妹将杯子放在地上,毅然从脖子上拿下小石头:“小石头,照他的话做吧。”
“好。”小石头现在只认阎小妹的话。
凌寒辰怔在那里,手直发抖,也不知道如何去接那块决定命运的石头,小妹将石头硬塞在他手中:“剩下的事交给你,我出去了。”
小妹出了阁楼,顺手掩上门,蹲下来,捂住嘴,开始哭,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爱,这种爱为什么会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怪谁,当初一场人与妖的爱恋,开启了这故事的开始,一个人间女子是多在意他们的爱,宁愿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宁愿忍受一次次死去活来的痛苦,宁愿忍受无天日的生活?只为了与他们厮守在一起?
怪谁,怪这父子的执着吗?他们是多想挽留一家三口的天长地久,所以用了这么极端的方法,当她痛苦万分时,他们的心何尝又不痛,可他们却又那么自私,把自己送进万劫不复之中。
身后的阁楼泛出一阵阵五彩的光芒,身前是一片沉寂的黑,小妹觉得自己的心在走钢丝一般,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成功,自己分明是个局外人,却沉浸在他们的故事之中,不可自拨。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小妹站起身来直冲进房内,凌寒辰已经蹲在地上,捂着脸,一言不发,再看椅子上的妇人,双眼紧闭,嘴唇苍白,了无生气。阎小妹慢慢地走向前,食指放在妇人鼻下……
阎小妹身子抖了一下,回头张望,她在看黑白无常有没有来,出乎意外,他们没有出现,这个妇人,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能肯定的是,几次拘魂不果,这个妇人很可能在地府的生死薄上已经被除名了。
凌寒辰的背部在抽,小妹知道,他在哭,可是却不想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她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不发一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寒辰站了起来:“她终于走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庆幸,在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折腾中,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吧。
“她说要谢谢你。”
“我没有做什么,她叫什么名字?”小妹好想知道她的来历,她的名字。
“骆可人。”果然是一个清丽的名字。
阎小妹闭上眼睛,念着这个名字:“她真好,是不是?”
“当然。”凌寒辰走到母亲尸身前,脸贴着她的额头:“再见了,妈妈。”
小石头已经还原成石头,回到小妹脖子上,小妹有句话忍住没问,她觉得,凌寒辰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可以说,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是一场充满爱与善意的谋杀,是背着父亲进行的美丽谋杀,是他不愿意承认的谋杀。
小妹静静地走出去,留下时间与空间给凌寒辰与骆可人。
小石头有些闹情绪:“好累哦,小妹,我们回去好不好?”
方才小石头将自己的真元输入给骆可人,毕竟是损了些精神,虽然是万古的小石头,但他其实就是个小孩子,他似乎不明白什么叫生离死别。
“乖,不要说话,不要吵,我们等一下下就可以回KITTY别墅了。”
小石头也就听小妹的话,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
凌寒辰站在小妹身后已经很久了,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居然涌上一股暖意,是真善良的女人啊。
“我送你回去吧。”
阎小妹回头,看到凌寒辰已经整理好情绪,毕竟是狼族之主,大悲大喜总是不适合的,刚才已经尽情释放过自己的悲伤了,现在,他又成了那个冷酷硬朗的凌寒辰。
“知道为什么屋子里面这么黑吗?”
“不知道。”
“因为这样能让她认为,她在阳光之中,黑暗全被关在外面了……”
黑暗之中,他牵着她的手,他心动了,她感动了。
迦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唯有走来走去,在众人眼前晃呀晃,迦陌受不了他这般,喝斥他:“坐下来,晃得人脑子都晕了。”
“凌寒辰那小子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小妹脑子太笨,被他卖了都有可能。”
“那倒不会,她好歹是女阎罗,也有一千年的修为啊。”韩洛对小妹还是有信心的。
“哼,比修为,那凌寒辰能把她生吞活剥了。”自己与狼族那小子最多打个平手,别提才一千年修为的小妹了,她就对鬼有办法而已。
“我不喜欢吃生的,我偏好熟食。”一个声音传来,不是那凌寒辰是谁?
“你小时候就喜欢在背后讲人坏话,如今老婆都娶了六个,这个毛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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