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硬生生按捺住这团火,回复常态,回道:“是本宫多事。以后本宫尽量少出流雪居,少惹麻烦,本宫不希望惹皇上厌烦。回香,有些话在本宫跟前说说无妨,千万莫被皇上听到。”
“是,奴婢知错了。”回香不敢再放肆,找了个借口,径自忙碌。
独孤城离开流雪居后,直奔凤清宫而去。
叶盛夏见到他后,不似往日那般冷淡,而是主动相迎,这令他受宠若惊。
“母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独孤城不着痕迹地问道。
“方才初雪来过了,本宫训斥了她一顿。可后来一想,她说的话也在理,本宫尽管试试。但本宫告诉你,只是试试,能不能接受你,本宫也不知道。”叶盛夏朝独孤城灿烂一笑。
独孤城欣喜若狂,双眸一亮,不敢置信地问道:“母后说真的?”
“都说了只是试试,你别抱太大希望。”叶盛夏见独孤城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有些演不下去。
她觉得初雪来做说客是一个机会,在初雪离开后,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低姿态。
只要放松独孤城的警戒心,她便有机会出宫,然后一去不回头。
可是感情不是游戏,她拿来作戏,独孤城却当了真。
看得出,这个男人确实对她有心,若不然,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高兴成这般。
如果她能过得糊涂点儿,不那么计较,或许跟了独孤城会不错——
叶盛夏甩开思绪,这种想法不该有,她绝不能心软。事已至此;她要勇往直前!
“母后愿给朕机会,朕已经很开心了。母后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独孤城说着,用力抱紧叶盛夏。
叶盛夏苦着小脸被他紧紧相拥,心里不安,总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不小心玩出火,到时几败俱伤,会不会太造孽?!!
千恩百宠
自这日开始,独孤城每天必往凤清宫“小坐”一回才走。
刚开始叶盛夏应付得辛苦,后来独孤湘说,她演得不够真,投入得不够深。无奈之下,叶盛夏唯有全情投入,开始和独孤城正式谈“恋爱”。
有时叶盛夏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和独孤城谈情说爱。
毕竟独孤城对她好得没话说,只要她一句话,他便会无条件地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三日前,叶盛夏无意中提起自己在关爱看到过一种车,四个轮子,跑得很快。
独孤城当时回答说没听过有这种车,但是在这日,他突然坐着以四个木轮所做的木车到了凤清宫前。
看着那所谓的四轮车,叶盛夏笑得见牙不见眼。
“本宫说的那是汽车,你这什么破车子,本宫坐上去会不会四分五裂?”叶盛夏好笑地问道。
“母后试试就知道了。”独孤城下了四轮车,就要扶着叶盛夏上车。
犹豫良久,叶盛夏还是坐上了这辆四轮车,只苦了推四轮车的众侍卫,累得气喘嘘嘘。
“皇帝,这辆四轮车还有改进的空间。如果半个时辰能走十里路,这还差不多。”叶盛夏趴在独孤城的大腿上,吹着徐缓的微风,昏昏欲睡。
“这是为了急着给母后看,所以今日朕才命人推来。待过些日子改进了,再给母后看,一定让母后满意。”独孤城笑看叶盛夏绯红的脸颊,柔声回道。
叶盛夏睁开美眸,便对上独孤城柔情似水的双眸。
她捏上他的脸颊,用力掐了一把:“你说,这样讨好本宫是不是别有目的?!”
“朕哪有什么目的?对母后好,是天经地义,朕就喜欢看母后快乐的样子。母后笑的时候最好看,最美丽。”独孤城笑着回道。
看着她幸福快乐的样子,他自己也幸福。
这是多年来,他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
“还说没目的。你分明知道本宫抗拒不了别人的好,这样宠着本宫,本宫迟早会被你手到擒来!”叶盛夏似笑非笑地回道。现在的她;已经有些无法抗拒他的好了。再过些日子;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千恩百宠(下)
“看来母后对朕仍有戒心,这只能说明朕做得不够好。”独孤城笑意厣厣地抚上叶盛夏灿烂的笑脸,柔声道。
“本来就是。整天待在死气沉沉的皇宫,闷都闷死了。”叶盛夏小声嘀咕,索性又趴在独孤城大腿上小憩。
独孤城垂眸看着叶盛夏的头顶,眸中精光一闪。
看来他的小母后还没死心,终于沉不住气,直奔主题。
“这样吧,朕挑个好日子带母后出宫走走,母后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独孤城笑着轻抚过叶盛夏的玉颊。
叶盛夏弹跳而起,激动地抓着独孤城的手臂问道:“你不是骗本宫的吧?”
“朕一言九鼎,说的话就是圣旨。母后想去什么地方游玩,尽管告诉朕。”独孤城言之凿凿地回道。
“不如我们去江南吧。听说江南风光好,四季如春,那里艳妓出名,本宫想去那里看热闹。”叶盛夏眸色晶灿,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闻言,独孤城不敢苟同地摇头:“母后身为太后,怎能去烟花之地流连?这可使不得!”
“是什么人说过,只要是本宫的要求都会答应?看看,现在就想反悔,独孤城,本宫不想看你!”叶盛夏一声大吼,跳下了四轮车,往回路走去。
独孤城忙下了四轮车,追上叶盛夏:“朕只是说去烟花之地不可取,也没说不准你去,是吧?母后先别忙着生气。”
叶盛夏却没给他好脸色,脾气大得很,直接甩袖而去。
独孤城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叶盛夏走离自己的视线。
江南?艳妓?!
亏这个女人能想到这种地方。若是去了江南,她若有心逃离,他岂非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这个女人如果想玩,他没理由不奉陪。
正在独孤城算计的当会儿,小安子来禀,说回香有事启禀。
独孤城宣诏后,回香很快到他跟前道:“奴婢参见皇上!”
“你不在流雪居照顾初雪,初雪若出了差错,你该当何罪?!”独孤城冷眼看着回香,沉声道。
〃奴婢奉娘娘之命;请皇上移驾流雪居。〃回香不敢怠慢;说明来意。
情意不再
“朕很忙,不得空!”独孤城淡声回道。
“可是娘娘亲自准备了一桌皇上喜欢的膳食,为皇上忙碌了一早上!”回香抬眸直视独孤城道。
独孤城怒意染上眉梢,冷声道:“你这是在指责朕么?!”
“奴婢不敢。”回香恍觉自己太过放肆,忙不迭垂眸回道。
独孤城冷哼一声,率众离去。
回香追上一步,朝独孤城的背影道:“请皇上开恩,去见娘娘一面,皇上,皇上——”
在回香的大呼声中,独孤城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独孤城本想回承乾宫,后还得折道,去至流雪居。
初雪早等在流雪居外,见到独孤城,又惊又喜,上前迎驾。
独孤城免了她的礼,与她相携进入流雪居。
“你怀有身孕,不必为朕做这些事。”独孤城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没有喜悦,只有愧疚。
时间越长,他便越发觉不知如何面对初雪。
不可否认,他对初雪还有旧情。可是这所谓的情分,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他不愿细想。
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有责任照顾好初雪母子。但除此之外,他发现自己再无所给予其它。
“臣妾喜欢为皇上做这些事。皇上以前最喜欢吃臣妾做的菜,总说好吃。进宫这些年,臣妾第一次下厨,不知手艺如何。”初雪没看到独孤城复杂的眸色,柔声细语,不停为独孤城挟菜。
独孤城微一怔,记得自己确实说过这种话。
可惜那时的初雪并不在意,很难得才下一次厨。如今再吃,却没有当日的那种美味。
“不好吃么?”初雪见独孤城眉心微蹙,心一紧,有些失望。
她忙了一上午,却得不到独孤城的一个笑容,是不是因为她不是叶盛夏?
“好吃。”独孤城点头,回道。
一时间,席间变得沉默。
一刻钟后,独孤城放下碗筷道:“朕吃饱了。还有政事未处理,先回承乾宫,你好好养身子。”
也不待初雪回话,独孤城便匆匆离开了流雪居。
初雪呆怔地看着独孤城的背影,美眸黯下。
是不是情已不再,他便不愿多看她一眼,不愿在此多驻留片刻?
演得太投入
“娘娘忙碌了一个早上,皇上却只吃两口。说是忙碌,方才奴婢去找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陪太后逛园子,开心得很!”回香忍不住向初雪道出实情。
“别说了!”初雪用力放下碗筷,冲回了寝室。
回香知道自己说错话,忙不迭地跟上,向初雪请罪:“奴婢知错了,娘娘莫生气,以后奴婢再也不敢在娘娘跟前乱嚼舌根。”
初雪垂眸看向微凸的腹部,哑声低喃:“本宫还没输。只要孩子在,本宫就能留住皇上。皇上长情,不会舍弃本宫,本宫只要做得更好,就能挽回皇上的心。”
“娘娘说的是,保重龙胎要紧。”回香垂眸应道,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初雪眸中一闪而过的锋芒。
她忙不迭地垂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那厢叶盛夏回到凤清宫,便被独孤湘抓进了寝室,窃笑道:“叶盛夏,你好样的,将皇兄迷得团团转。我就知道你有能耐,你一出手,初雪那个女人得靠边站!”
“别提了。我觉得初雪现在一定恨死我了,你皇兄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每天往我凤清宫跑?!”叶盛夏颇为苦恼。
本来世上可以多一个快乐的人,却因为她,那个人很可能再变坏。
初雪那么喜欢独孤城,她却霸着独孤城不放,初雪不恨她才怪。
“初雪本来就坏。如果不是为了讨皇兄喜欢,她怎会装好人?你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独孤湘说着笑眯了眼。
“亏你以前跟她是好朋友。”叶盛夏无力地倒在榻上,眼前总闪过独孤城柔情似水的双眼。
总觉得自己变了,以前就算是喜欢独孤城,也不像现在这样时不时想起他。可是相处的时间长了,演戏演得太投入,会忘了自己的最初目的是故意接近他,而非跟他谈恋爱。
“我被她骗了纯真的感情,所以恼她。盛夏,你怎么不开心?”独孤湘看出叶盛夏情绪低落,不解地问道。
“湘儿,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他也越来越喜欢我,这场戏不能再继续,否则不只会伤了他,也会伤我自己。”叶盛夏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回道。
皇兄是个痴情种
独孤湘出神地看着叶盛夏,沉默良久,她才道:“盛夏,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和皇兄是可以突破其它阻碍在一起。只要你给他一点时间,他能看清自己的心已不在初雪身上。最了解皇兄的人,我觉得应该是我这个妹妹。他若不是喜欢死了你,不会对你死缠烂打……”
“别说了,我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叶盛夏打断独孤湘的话。
她说的是实话。
自从初雪怀孕后,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做独孤城后宫三千中的一名。她不可能做那种等丈夫来宠幸的女人,更不可能和其他女人来抢一个男人。
如果一个男人要靠手段才能抢到,会不会太悲哀?
“你先别急着否认。只要等皇兄认清自己的心,他一定会一心一意待你。其实,皇兄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只可惜他先遇到的女人是初雪。这段日子你也看到了,只要是你说的你想的,他都会听都会做。皇兄是不会拿感情来玩,这点,你比不上皇兄。”独孤湘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叶盛夏,看得她发慌。
叶盛夏别开视线,幽然启唇:“是啊,我也发现了,所以我想到此为止,趁未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
“为什么你总能避重就轻?我只是告诉你,皇兄若是认定了你,这辈子一定就只有你。哪怕他有后宫三千,也不可能诏寝她们任何中的一个。你也发现了,现在皇兄的后宫如同虚置,除了刚登基时他诏寝过其他妃嫔,后来有了你,他不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他已经为你禁欲很长一段时间了——”
独孤湘话未说完,叶盛夏便倏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室。
独孤湘狠狠扇了自己一掌。
她的目的是出宫,而不是做她那个傻皇兄的说客。如果叶盛夏听进了她的劝告,留下来做独孤城的妃子,她岂不是要困在皇宫一辈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以后那对男女的事,她不多嘴了!
这日开始,叶盛夏躲在寝室不愿见任何人,其实,她要避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独孤城。
她不想再和独孤城玩感情游戏。出宫可以想其它办法,不一定要拿感情当筹码。
母后想去哪里都可以
叶盛夏晚膳用得少,躺在床榻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有人站在榻前,挡住她眼前的视线。她下意识地弹跳而起,躲进凤榻里面,警惕地瞪着来人:“本宫说了,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
独孤城笑着在榻沿坐下:“换成以往,母后一定要看到朕的脸才知是朕。今日倒是长进了,朕都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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