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字条不出,本宫一时也无法证明先那张便是假的呢,只能禀报皇上召人辨认字迹。若是如此的话,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区区后宫小事,何必非得麻烦皇上?你瞧,你这不是乖乖交出来了么?”
“本宫劝你,莫与本宫逞口舌之利,本宫容你骂上两句也掉不得二两肉去。谁才是真正的贱人,马上便见分晓。”
“云天,便是皇上的小字呢。皇上当初流落民间,便是叫这个的。你若不信,可请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证实一下。”欢颜说罢轻笑,双眼只盯着舒晓荷。
“枉你自恃皇上疼你宠你,你却连这个都不知么?”
“何况皇后自打养病以来,皇上初一十五只是来探病,陪着说会子话呢。宫人们都知道的事儿,你却不知道?”
“你当本宫是傻子?平白写个纸条子喊相好儿的初一进宫相聚?”
舒晓荷欲抬手指着欢颜痛骂,却早已外强中干。
欢颜对着她又是一笑,“你若再骂本宫一句,立刻拔了你的舌头,当着你的面儿喂了猫,然后让你将那猫带到冷宫里去做伴儿。”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不快乐
“你若是将那猫养死了,你就也别活着了。”
众人听了欢颜的话,皆打了个冷战。舒晓荷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兀自哭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欢颜扭脸望向莺莺,“去向皇后娘娘禀报吧,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如何处置,请皇后娘娘发话。”
皇后又如何不知舒晓荷这般罪过可是该死的呢,可她毕竟还是两位副将的妹子啊。
就算那两位副将手中已经没有了兵权,并分派到了东边和南边,毕竟还是穆朝的官员不是。
因此就算这舒晓荷罪大恶极,还是留她一命吧!皇后在暖阁里发了话,便有两个粗使嬷嬷上来,将舒晓荷卸尽钗环拖往落芳宫。
几位看戏的强按住心中恐慌,站在暖阁外隔门问候了皇后,又再三请皇后静养,便告辞离去。
几位一出了坤宁宫,便安慰的安慰,贺喜的贺喜。皆说贵妃娘娘贵人自有天助。
欢颜轻笑:“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本宫既未作那腌臜事,天就算不助我,也总不会白白被那心怀叵测的贱人算计了去。”
“要说本宫还真是悲哀,进宫一年多,遇上的偏都是这种事,也没些新鲜的。仿佛除了与人有染,便弄不出更好玩儿的罪名来了。”
换上诚挚又无害的笑容,“只是几位姐姐被我累了,一大早儿就跑过来,还真令人过意不去呢。”
“眼下花儿开得正好,天儿也不冷不热的。哪天妹妹略备薄酒,请几位姐姐园子里聚聚,说说体己话儿,也算妹妹给姐姐们赔罪了。”
“回头儿妹妹提前打发奴才挨个去请姐姐们,还请赏脸啊。”
欢颜说罢,嘱众人各自回宫,平日里不大相干的便都各自退了,只留下德妃贤妃与她边走边聊。
“今儿这事儿伊始可是吓坏了我了,好在妹妹办事一直心里有数儿。见了你那眼神,我这心方才放到肚子里去。”德妃抚着胸口说道。
朝霞也笑道:“可不是么,这事儿也就妹妹遇上了,换个人就算是清白无辜,也不一定能辩解得这么利索呢。倒害得我们白白为妹妹捏了把汗。”
欢颜笑着轻拍了朝霞一下,“姐姐说笑了。咱们都是脚正不怕鞋歪的主儿,还怕这种贱人兴风作浪么。也合该是咱们姐妹命儿好,这后宫还不像传说中那么血雨腥风。”
德妃微微点头,“可不是,若是像先帝那时,这宫里的日子便更没法子过了。”
三人一路走着,眼瞅着就到了永禧宫门口,也就道别分开自行回去了。
进了宫门,欢颜进殿将早就装好的银子与药膏取出,独自进了偏厦平安的屋子。
按下了趴在炕上想要起身施礼的平安,“给你送些药膏,每日里抹些,伤口好得快。这银子你看看找个信得过的,赶快送出去给你娘。”
平安只得依旧趴着谢了主子赏,那腿打得皮开肉绽又怕粘了衣物,只虚虚的附了纱布。
欢颜闻言,指着他那板子打过的腿叹了口气,“这赏是如此来的,你说谁愿意要呢?”
平安惶恐的说道:“慎刑司行刑的都是奴才师兄弟,只是一点子皮外伤,主子莫往心里去,三两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这宫里,唉。就算咱们没有害人之心,却要如此日日防备,甚至出此下策请君入瓮,真不是正经日子呢。”欢颜哀叹。
平安脸上变幻几分,便平静下来:“奴才知道主子仁慈,不忍出此下策。可若咱们不如此,哪知她又生了别的什么法子来害主子?”
“如今已除了这害人的贱人,奴才就算真挨了顿要命的板子,也值了。”
“奴才既已受了这遭罪,只请主子怜惜奴才薄面,莫再自责。这宫里的日子本就如履薄冰,主子又是恩宠正盛,若是再仁慈下去……”平安吞了后面几个字,未敢说出来。
欢颜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若总是妇人之仁,恐怕早晚儿小命儿不保。”
“其实我并不是自责咱们做了套儿害了这舒晓荷。我自责的是为了这戏更像些,害你挨了顿板子。”
“就没别的办法么,非得咱们用些苦肉计?若再有类似的事儿出现,这永禧宫上上下下,不都得被打死了去。”
平安强撑起上身,在炕上磕了个头,“主子仁慈,奴才惶恐。不要说奴才们的好日子,就连命都系在主子一人身上,主子才是任重道远。”
“奴才们皮糙肉厚,这点儿苦还吃得。只有主子日子好过了,奴才们方才心安。”
“奴才只求主子明白,这是奴才心甘情愿的。奴才在这宫里见得多了,哪个是真拿奴才当人看的?”
“只有主子与众不同,就连皇上来了,也对奴才们高看一眼呢。奴才们虽然鄙陋,这点儿事理总还是明白的。”
“因此奴才请主子安心,万万莫再自责了。有了今儿这事儿做例子,想必也不会再有不长眼妄图栽赃陷害主子的贱人,奴才方才没白白挨了顿打。”
欢颜站起身,“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就总觉着过意不去。也罢,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了你挨顿板子,套了那舒晓荷,咱们也算值得了。”
“主子不是个假惺惺的主子,做出这等舍了你维护自己的事儿,心里是实实的不落忍。”
“事儿既成了,怎么也得来安慰你两句不是?”
欢颜说罢,平安急急摆手,“这哪儿是主子舍了奴才,要说这主意,也是奴才出的。”
“主子善良,奴才狡猾,主子若再将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奴才就活不得了了。”
欢颜扑哧一笑,“都说油嘴滑舌,说的就是你吧。好了,我走了,你这几天好好养着,我喊小窦子来给你上药。”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避暑归来
“那银子莫忘了赶紧找人送出去,你娘那儿还等米下锅呢。”
平安伏在炕上:“奴才恭送主子,奴才谢主子恩德。”
回了暖阁,欢颜又伤感了一回,都说兔死狐悲,自己才不为那个舒晓荷悲哀呢,自己只为了平安悲哀。
为了探明白那日日游荡在永禧宫周围的小太监意欲何为,平安便向主子自请上演一出请君入瓮。
主仆两人商议过后,便有了那张画蛇添足的新药方,有了平安假作无意丢在地上的小纸条,有了丢过要紧东西后大张旗鼓的四处找寻,有了前往慎刑司自领的一顿板子,有了小周子扶着受刑后的他招摇走过东六宫。
平安这奴才,心计足够用。可惜,依然是打也挨了,肉也痛了。这宫里的日子,真是被动得可怕又可恨。
欢颜哀怨了半天,最终归了包堆儿一总结,还是怨这后宫女人太多了。若不是这朝代允许男人三妻四妾,哪儿来得这么多女人争风吃醋?
若我是个男人,若我做了皇帝,只娶个皇后足矣。穆霄启小时候说的那话儿没错,女人多了麻烦多。
看来这专宠,真真儿的害人不浅呢。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欢颜便求着穆霄启多多临幸他人。又怕他不喜,只推说被那舒晓荷吓坏了,身上不爽利。
穆霄启心疼坏了,连忙召了李太医给她诊脉。
欢颜装出一副病怏怏闷闷不乐的神情,李太医瞧了心里明镜儿似的,便对皇上说,颜贵妃悲天悯人,心中郁结导致有些上火,最近不宜侍寝。
穆霄启无奈,只得每日里过来陪她说说话儿,晚膳后便回了乾德宫歇息。如此四五天下去,欢颜有些扛不住了。
这天午后,欢颜打发了几个得力的人,嘱咐去将几位三品以上的娘娘请过来,就说自家主子备了些小食薄酒,请大家到御花园明珠阁小聚。
半个时辰后,嫔妃们陆续来齐,见到桌子上早就摆满了各种点心水果,皆道贵妃娘娘辛苦。
“前几日累众位姐妹受惊,欢儿总惦记给大伙儿赔赔罪呢。这不,明珠阁外的石榴花开得正好,就请姐妹们过来一聚。”欢颜起身笑着迎接。
众人纷纷坐下后,采芳与采茶机灵的给各位娘娘斟上玫瑰露。
“这个玫瑰露清火最是好了,虽还未入夏,也总觉得那茶热热的,喝了不爽快,倒不如这个呢。”李贤妃快人快语的说罢,端杯便喝。
几人都是午后小眠才起身不久,在自己寝宫里水还未来得及喝上几口,便跑到这儿来了,见到那玫瑰露红艳艳的诱人,便都觉得口中干渴。除了范月瑶范婕妤,其他几人也纷纷举杯。
欢颜瞥了眼范婕妤,微笑道:“别的姐姐们口味我都熟呢,唯独不清楚范妹妹喜欢什么,不过瞧着倒像不喜玫瑰露的样子。”
“妹妹可喜欢千叶玉玲珑?加了冰糖泡上一碗可好?”
范月瑶忙摆手,“娘娘多虑了,臣妾也喜玫瑰露的。只是臣妾有个毛病,睡醒后便要喝上几大碗白水,眼下还不渴,实在是喝不动呢。”
欢颜笑着说,“妹妹这个可不是毛病,好习惯呢。白水最是清肠养颜,又没什么坏处。”
说罢话音一转,“前几日出了舒晓荷那事儿,欢儿反省了好多天,心中总是不大舒服。”
“虽说是她捏造了假证害我,终究是我太过专宠了,这几日总觉着对不住众位姐妹。”
“早进宫的几位姐姐知道,皇上又是个倔强的,妹妹劝过几次,不知是妹妹劝得不得法,还是怎么的,也没什么用处。”
“趁着这石榴花儿开得好,拉着几位姐妹们一起坐坐,一来是赔个不是,二是请姐妹们出出主意,看看该如何是好?”欢颜说罢环顾众妃。
德妃贤妃与四位婕妤面面相觑,然后便是摇头的摇头,不语的不语。却是谁心中也没想到,欢颜能把这事儿拿到明面上来问大伙儿。
欢颜托着腮无奈道:“难道姐妹们就眼睁睁瞧着欢儿做个千古骂名的奸妃宠妃么?皇上也是你们的夫君啊,好歹可怜可怜我,出个主意吧。”
众人皆笑,德妃指着欢颜的鼻子:“猴儿精,油儿嘴!”
欢颜做委屈状,“姐姐对我好,便说我猴儿精,可那些对我不好的,便说我是奸妃呢。不论是猴儿精,还是奸妃'。 ',总之都是心眼儿多罢了。”
“你们也别想作壁上观,我已经派人请皇上去了,想必马上就到,都提前想好吧,说不准一会子我就把谁推到皇上怀里去。”
欢颜说罢站起身,拍手大笑。众人皆目瞪口呆,心中更是一万个想不到。
欢颜嘱了采芳,端了各色果品与一些酒水,供到阁外开得最艳丽的那棵石榴树下,“别忘了,供上后替几位娘娘祈祷几句。”
众人心中一凛面色惶恐,唯有冯德妃与李贤妃相视而笑。
“颜妹妹备的倒都是时令鲜果呢,今儿咱们姐妹们算是有口福了。”笑过后,德妃顾左右而言他。
几人还算得聪明,便顺了德妃的话儿,拈了樱桃,剥了荔枝,一边吃一边说笑起来。
正说得热闹,皇上带着小德子走了进来。
几位纷纷站起来施过礼,穆霄启抬了抬手,便坐在欢颜身旁一直空着的椅子上,“几位爱妃今儿这么有兴致啊。”
欢颜扑哧一笑,还是头一次听他说爱妃爱妃呢,和电视里演的皇帝老儿差不多。穆霄启侧头望她,一副等我收拾你的表情。
其他几位见了,刚刚的笑容大多变得郁郁寡欢,落寞哀怨的神情无一不尽收在欢颜眼底。
欢颜连忙收住笑容,“皇上未曾见到阁外石榴花开得正红么?”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可怕梦境
“石榴象征多子多福呢,臣妾便喊了几位姐妹们一起,一边儿赏花儿,一边儿闲聊。”
“臣妾还给那开得最旺的石榴供了果品呢。臣妾真心盼着皇上的后宫能多添子嗣,好为太后与皇上分忧。”
穆霄启听了这话儿便心里嘀咕,原来她这几日还真是心病呢。当初小德子说,自己还不信。
古人终归是古人,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尤其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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