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个字,也是你一个小小婕妤能对着贵妃说出口的?”皇后刚喝了茶顺过一口气来,便气得又是脸色通红,手指颤颤的指向舒晓荷。
“燕燕,宫里可有枇杷叶子?去使人熬些汤来给你们主子喝。若有现成儿的枇杷露更好,冲了水端来。”
“皇后娘娘莫动气,既是舒婕妤如此说,想必真的拿了臣妾什么罪过呢。”
“皇后娘娘只管听着吧,莫动气,也莫说话。喝了汤歇着,只听便好。”欢颜嘱咐完燕燕又关切的转向皇后。
皇后点头,“这起子人,也太不叫人省心了。也罢,妹妹既是来了,你问话吧,我这里多说一句,便咳得要死。”
皇后说罢又咳嗽起来,直咳得额头青筋直蹦。
欢颜连忙起身,“皇后娘娘,不然臣妾与舒婕妤去慈宁宫请太后明辨是非吧,您这儿咳成这样子,臣妾实在不忍心啊。”
皇后摆手指向舒晓荷,欢颜便也扭头看向她,只见那舒晓荷脸色大变。于是想起朝霞产子时,她被太后罚跪的情形。
原来如此,自从那次罚跪,她便已是对太后怕极了。皇后身上又有着病,自然是比太后好欺负的多。
欢颜冷脸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舒婕妤,本宫这便洗耳恭听,你来此为何?”
“不过本宫将丑话给你说到头里。你自打那次在永安宫里被太后娘娘罚跪,便对太后避而不见。是也不是?”
“如今,您自认手里握着对本宫不利的证据,不去太后那里告状,反倒要来坤宁宫打扰皇后娘娘养病。”
“若是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宫便任由皇后娘娘处罚。否则的话,不但要追究你诬告本宫的罪过,扰了皇后娘娘养病,也一并算做你的罪行,你可明白?”
舒晓荷嗤嗤一笑:“颜贵妃娘娘莫与臣妾玩儿这些小把戏了。恐吓谁不会呢?想臣妾也是将门出来的,能怕娘娘这一套么?”
欢颜听罢,扭头望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妾借您几个奴才使唤吧,让他们各自去将冯德妃李贤妃及几位婕妤请来。”
皇后点头,“要得。省得既说本宫包庇了你,又说你私下处置了人。”
燕燕听了皇后的话便去了殿外,喊了几个腿快的小太监速速去办。
正巧莺莺也带着太医回来,欢颜便嘱咐两人将皇后扶到暖阁去,以便请太医诊脉。
太医诊了脉出来,莺莺刚喊了人随着去拿药,德妃等人也陆续赶到。欢颜正坐得无聊,忙起身迎接。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迁宫坤宁
几人寒暄了几句,分头坐下。几位婕妤也上前见礼,将舒晓荷一人冷落在末位独坐。
舒晓荷上前见过德妃与贤妃,两位从一品妃均从鼻子中嗯哼了一声表示叫起,只见舒晓荷满脸胀紫,讪讪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欢颜喊了莺莺过来:“就让皇后娘娘暖阁里靠着吧。你在此旁听,一会儿讲给你们主子听就好。”
莺莺微笑点头,“谢娘娘体贴我们主子,莺莺替我们主子谢过了。太医说了不打紧,喝几天止咳清火的药就好,还说那枇杷叶子熬汤也使得,火上正熬着。”
欢颜对着几位刚来的说道:“这一大早儿就把几位姐姐叫来,妹妹实在是不忍心呢,刚下了大雨路上湿滑,又降了温,都穿得多些没?”
几人点头的点头摆手的摆手,都说劳贵妃惦记心中惶恐。只有朝霞对着欢颜悄悄咧嘴,眼神瞥向舒晓荷。
欢颜笑着点头,又用手轻按胸口,让朝霞安心。
“舒婕妤,几位娘娘都到了,你手里那本宫的罪证,拿出来便是。”欢颜抬手。
舒晓荷站起身来,“既是颜贵妃娘娘执意弄得人尽皆知,便也不要怪罪臣妾了。臣妾本只想着,私下让皇后娘娘给您个教训就罢了,谁想臣妾这好心没得好报呢。”
萧婕妤在一旁扑哧一笑,“舒婕妤说得还真好听呢,臣妾听着倒比贵妃娘娘唱歌还好听些。”
陈婕妤一同点头,“是了是了,这便是说的比唱的好。”
朝霞掩嘴而笑,眼睛对着欢颜眨啊眨的,欢颜点头暗笑,这个姐姐生了皇子后还真是长进了,不多话了呢。
德妃只顾得埋头研究莺莺新倒来的茶,“莺莺,今儿这个盅子好看得紧呢,是不是叫雨过天青啊?”
莺莺点头笑着,“娘娘明智又见多识广,确实不错呢,是叫雨过天青。”
范月瑶如今与杨玉枕共居永顺宫,永顺宫里没有主位娘娘,两人好像处得还算不错。来路上也许便商量好了,两人不答话,面无表情只是等着瞧戏的样子。
舒晓荷冷眼瞧着几人嘲讽的嘲讽,轻视的轻视,心中暗笑。缓缓打开腰上的香囊,取了个纸团出来。
抚平那张纸条,舒晓荷缓缓开口,“这是臣妾宫中奴才捡到的。落款是欢儿,可是颜贵妃?这可是私相授受,甚至是与人私通的证据呢。”
说罢抬头轻笑。
德妃示意莺莺接过那张纸条,递上来观看。看罢便皱了眉,这字迹,还真像颜贵妃娘娘的呢。还有这语气,这男子的名字,都赫然摆在纸上,如何是好?
德妃抬头望向欢颜,欢颜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也罢,想必她自己总有些对策吧,德妃暗暗念叨着。
“舒婕妤,这字条从何得来啊?”德妃开口询问。
舒晓荷屈膝答道:“禀德妃娘娘,臣妾的奴才昨儿出去,路上拾得的。”
“那奴才自己不识字,却恰巧见过颜贵妃娘娘宫里的总管刚刚走过,似是在寻找东西。便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跑回永乐宫将这字条交与了臣妾。”
德妃冷笑,“也就是说你的奴才虽不识字,也知道这字条儿写的是什么?你的奴才还都成精了呢!”
“你确定是你的奴才巧遇颜贵妃娘娘宫中的总管?而不是故意跟踪?”
舒晓荷面上颜色变幻了几下,“德妃娘娘的话臣妾不懂。”
德妃继续冷笑,“你是不懂,因为你不想懂也不愿懂。所以你的奴才便也不懂,都说路不拾遗,你的奴才拾了什么却只知道往回拿。”
舒晓荷抬了头愤恨的说道,“颜贵妃娘娘喊来这么些人,闹了半天不是为了公正,而是找来的帮手呢。”
欢颜笑着望她,“舒婕妤,你刚刚说本宫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以本宫看,你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欢颜接过德妃手中字条,“舒婕妤,伪造他人手迹,是什么罪过?”
“还不给本宫跪下!”欢颜立起眉毛厉喝道。
舒晓荷惊恐的望着欢颜,伸出手指,“你,你,你诬陷!”
欢颜莞尔一笑,“本宫看你才是诬陷。”
“云天,下月初一,皇上会按例歇在坤宁宫,你可进宫与我一聚。欢儿。”欢颜念罢那字条上的字,怒极反笑。
“舒婕妤的肮脏想法儿,还真叫本宫见识了个够呢。本宫问你,为何不呈上那张真正捡来的字条?只因那字条上并没有男女私情?”
“舒婕妤好失算呢。如果不将这字条换掉,好歹还能定个本宫私相授受的罪呢。如今可好,被你换了个假的,私相授受都没了,何况男女私情。”
舒晓荷跪在地上指着欢颜,“你如何便说,这字条是我换了去?你可有证据?”
“各位姐姐瞧瞧啊,本宫说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她还不服呢。”欢颜笑道。
“既是如此,本宫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吧!”
欢颜取出随身的小荷包,将鸡血石小印,装着玫瑰膏子的小银盒,半张微黄的纸一一掏出。
“本宫确实让奴才去传过条子。不过,那条子是用这种纸写的。这是钱庄里特制的纸,不懂得的人瞧不出来。”
欢颜以手指轻挑茶碗中的水滴到纸上,洇湿的部位便出现了小小的元宝花纹以及两个字:玉林。
又将舒晓荷呈上的那个字条照样洇湿,未见花纹出现。
又用小印沾了玫瑰膏子盖到纸上,嘱众人一一放到鼻子近前闻过,再闻舒晓荷那张,请众人对比。
“嗯,玫瑰膏子盖得这个,有淡淡香甜。那个却没有。”德妃说道。
朝霞点头,“舒婕妤还真是失算,只模仿了字迹和章子的样子,却未曾瞧出纸张的特殊,也未闻闻味道呢。”说罢又是掩嘴轻笑。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接受恭喜
舒晓荷急声说道,“这两样东西又能证实什么?谁知是不是颜贵妃丢了重要的字条后又准备的说辞?”
欢颜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呢,你可发现这纸张缺了一半?而你的奴才捡到的那字条,只是一半的一半?”
舒晓荷脸色灰败,“谁知道那一半被你弄到哪儿去了,这话不足以令人信服。”
欢颜轻摇手中字条,“我劝你还是拿出那张真字条来吧!有了那个,你还能生按我个私相授受的罪过。”
“你若是不拿,本宫便只能再找其他证据让所有人信服,而你伪造证据诬陷宫妃,无论如何也是死定了。”
德妃惊异的抬头望着欢颜,哪儿有这样的人,还帮人想办法,教给那人死也拽着她一起?
又想欢颜行事一直异于常人,心下略微宽怀。谁知道这个猴儿精又在想些什么,随她去吧!
舒晓荷咬了咬牙,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两位哥哥撑腰了,怎么办?皇上从打李朝霞生了皇子,便再也未曾召过自己侍寝,找皇上来救自己,想必也不现实了。
若说皇上宠爱自己是为了西南战事,也许是真的宠她吧?想起除夕夜那一幕,舒晓荷不由得牙根发痒。
就是这个颜贵妃,将自己那十几日的荣宠统统一抹而光化为虚有。自己就算食她肉寑她皮,也解不了这心头之恨!
她不但夺了自己的宠爱,她还给皇上推荐将才,夺了哥哥在西南的兵权。看来自己拼死也得将她拉下马才好,否则此恨绵长,带到棺材里去也解不开了。
如此说来,她说的也对呢。那真正的字条,就算没有男女私情,也算私相授受呢。在这后宫里,也算得大罪了吧。
何况云天这个名字,听起来便是个年轻男子呢。这颜贵妃,若不是个狐媚子,经历过众多男人,哪里就能轻易抓住皇上的心?
若是皇上有心追查,肯定便会查出私情来。只有杀了她才解恨!
想到此处,舒晓荷毅然掏出那张真正的条子来,莺莺快步走过去接过。
德妃照着欢颜方才的样子,滴了茶水在字条上,确实也见到了元宝纹样与玉林两字。闻了闻那半个小章的味道,点头道:“这张才是真的了。”
欢颜点头轻笑。既是这张字条在她手中,只有药方送到了皇上手中,皇上也就没按这字条嘱咐的话做,将药方立刻送往西南吧。
如此的话,那药方应该还在皇上手中。
“莺莺,打发个靠得住的奴才,去趟养心殿吧。就说我请皇上将昨日平安送过去的药方交给那奴才带回,我这儿有用。”
众人各怀心思,喝茶的喝茶,沉思的沉思。德妃和贤妃之前为欢颜担了一会子心,如今也平静了些。
其他几人心中想些什么,欢颜也明白个一清二楚。不过是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欢颜想毕轻笑,你们想得利,还真没那么容易。真当我这几十年白活了呢。
一个小太监轻轻走了进来,将那养心殿带回来的药方呈给欢颜,躬身下去。
欢颜将那药方交给莺莺,嘱咐莺莺道:“将这两个字条对在一起瞧瞧,那小印是否便是整个的?撕开的纸痕可对得上?”
莺莺将两张字条对好,欣喜的说道,“还真真是呢,娘娘们请看。”
德妃带头,众人一一看过便退回座位上坐好,纷纷望望欢颜,又望望舒晓荷,只等二人谁先发话或者辩解。
欢颜瞧了瞧舒晓荷,见她面上的死灰色越来越重,不由得心中发笑。
“舒婕妤,我将两张字条交给我的奴才,嘱咐送到养心殿一并交给皇上,你的奴才为何如此大胆,私自截留啊?”
“莺莺,召慎刑司,将舒婕妤的奴才一并捆了,挨个审问。问清楚是哪个奴才捡的这字条,到底是无意的,还是一直在跟踪本宫的奴才,并日日偷窥永禧宫!”
自打正月十五过后,平安便禀告,说总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在永禧宫周围晃荡。嘱了小山子来了个反跟踪,还真是永乐宫里的奴才没错儿呢。
这舒晓荷真是没记性,新换的一批奴才没多久,便又故态复萌。也不知她许了那小太监多少好处,有先例摆在那儿还敢贸然行事。
看来这宫里的奴才们,都该整治了呢。
舒晓荷闻言,色厉内荏的抬了头,“你说这两个条子都是交给皇上的,便一定就是么?我的奴才拾得的这张,明明写着个陌生男子的名字,分明就是你私相授受的证据!”
“你骗我交出这个,却又不认!你这个狡猾的贱人!”
欢颜嫣然一笑,“本宫若不领着你,告诉你就算死也拉了我垫背,你如何能交出这张真正的字条呢?”
“真正的字条不出,本宫一时也无法证明先那张便是假的呢,只能禀报皇上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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