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充容娘娘放心吧,谁受宠也轮不到这杨玉枕受宠去,咱们皇上还没那么没眼光。”
萧充容略微想了下,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皇上若是喜欢这样的狐。媚子,不是早就将王才人宠了个够么,哪里还轮得到她。”
“本宫只不过看着那杨玉枕趾高气昂的,心里就不舒服!你们说,她不会是怀上了吧?”
上官婕妤在一旁扑哧一笑,萧充容恼怒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忍住笑低下了头。
陈婕妤听得萧充容的话后自顾自说道:“要是让她先怀上了,咱们这先进宫的脸可往哪儿放。”
上官婕妤与萧充容同住永顺宫,又比萧充容低一个位份,自然不敢反驳她,平日里人多时也极是安静恭谨的。
可反驳起陈婕妤来丝毫不留情面:“我看姐姐你脑子不大灵光,那杨充媛侍。寝才刚刚几天?谁家女人怀上一个那么容易?若真那么容易的话,你怎么没怀上一个?”
陈婕妤也没恼,掰着手指算了下,说道:“也是,还不够十天呢,哪里就知道是不是怀上了。看来以后还得多注意她才好。”
言之意下不是说杨玉枕怀不上,而是就算怀上了现在也不得而知。
上官婕妤无奈的摇了摇头,进得宫后遇上这么一群女人,没有两个头脑清楚的,相斗都没有对手,一点儿都没意思,唉。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三十三章 木瓜琼琚
不过那颜修仪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眼下这是尚未及笄啊,如果及笄后能够侍。寝了,说不准还真是个强硬的对手,看来以后得多多留意她才对。
这三个女人兀自在这里把这个那个当做假想敌,还没来得及想过皇上有多久未召自己侍寝了。
不过也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很多好久都没侍过寝的宫妃,嫉妒起来更是恶毒的可怕。
她不会去想是自己哪里不够好使得皇上不喜欢,只会偏执的认为,是受宠的那个强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去。或霸占着皇上不撒手,或在皇上跟前说了自己一些坏话,才使得自己在这深宫内院如守活寡。
各怀心思的萧充容与两位婕妤分别回了自己的住处,萧充容依旧恨恨的在心里骂着,将一碗茶一滴不剩泼到了自己的宫女身上。
确实,萧充容派人打探过,最近一次侍。寝的就是杨玉枕了,自打她侍。寝过后,皇上一直歇在养心殿。
若说忙于国事吧,最近两年国泰民安,哪里有什么需要连着几夜处理的大事。说不准就是杨玉枕那青。楼出身的娘,教了那小妖精什么绝招儿,勾走了皇上的魂儿。
没准儿侍寝后皇上还说了留,想等上些天看看那小妖精可曾怀上,对,绝对是这么回事儿,若是留了,怕继续侍寝。伤了那小妖精的身子。
萧充容被自己的想法气得浑身发抖,将矮几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拂到地上摔碎还是不解恨,又将手上的翠玉镯子摘下狠狠得摔成碎片,方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上官婕妤在偏院里听着萧充容偏殿传来的瓷器碎裂声音,心里差点笑开了花儿。怎么这东六宫里除了冯昭媛,全是些草包美人?不不,那个颜修仪应该除外。
而陈婕妤回了永和宫自己的偏院后,因为偏殿里住着冯昭媛,并不敢闹出大动静来,只是浑身无力的靠在软榻上发呆。
心里恨不能立马儿冲到杨玉枕跟前,给她灌上一碗青。楼里那种黑药汤子,却只敢想想罢了。
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话,这要是让杨玉枕怀上了,自己的脸可往哪儿放!人家若是侍。寝一次就怀上了,自己进了宫三年半,怎么就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皇后身子骨不好,贤妃又不招人待见,若是自己能怀上一个该有多好?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仿佛就在眼前,想伸手抓却抓不到。
不知杨玉枕若是知道萧充容与陈婕妤此时心里所想该美成什么样子。她只知道皇上召自己侍了寝后,未再召过别人。
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些日子留在养心殿,肯定是在抵抗我的诱惑我的娇媚。
身为至高无上的皇上,哪能在我第一次侍寝时便被迷住?看起来那么清冷,一下子就宠上一个宫妃,说出去多没面子啊,怎么也得等上些天。
这几天之所以不想召其他宫妃,必是皇上经历过我之后,觉得她人没有味道了。
嗯,一定是的,杨玉枕自信满满的回了永平宫自己的偏殿,都不屑于去正殿向装病的贤妃探探病问问安了。
贤妃王丽敏正在自己的永平殿暖阁里用着并不奢侈的早膳。一碗花生核桃牛乳酪,四样咸甜各式的点心,小菜分别是一碟盐渍青梅,一碟八宝酱菜,一碟红油耳丝,一碟野鸡瓜子。
贤妃伸了手指轻点面前的细瓷金边小碟儿,身旁站立的宫女立刻取了一只灌汤鲜肉包呈了过来。贤妃一边吸着包子的汤汁一边问:“香墨,我叫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宫女香墨躬身答道:“禀小姐,皇上这些天谁也没召,据说是每日在养心殿批折子到半夜,便直接歇下了。”
贤妃吃完灌汤包,喝着花生核桃牛乳酪,继续问道:“也没见着白日里往哪个宫去过么?”
香墨依然躬身回答:“禀小姐,这个倒没人瞧见,只是去过慈宁宫两次。”
贤妃放下手里的碗:“收了吧,我饱了。”
这香墨是王丽敏从娘家带来的,入宫前也是从小儿就贴身伺候着。既是贤妃的娘亲自挑选调教出来的丫头,对待主子当然恭谨有礼,平时做事又算得上机灵。
在这永平宫里,除了她能听见贤妃的一个“我”字,平日里贤妃与哪个奴才都是以本宫自称。贤妃也得了自己娘的嘱咐说,大事小情儿都要问过香墨。
贤妃有些沮丧,“你说那个夏菲烟,偏偏将这个杨玉枕安排到咱们宫里来住。我本以为她长得不错,能勾着皇上多来瞧她几回,结果还是白高兴一场。”
香墨轻声说道:“小姐说的也不尽然,前些日子不是召了她侍寝过一次么。”
“当初和您一同进宫的那一拨儿,除了您和皇后娘娘,哪个不是等上了三两个月呢。这杨玉枕又长得比那两个都美些,可以再观望观望。”
“皇上从小儿不是在宫内长大,性子又有些偏清冷,真正宠上一个人也难呢。”
“不过这杨玉枕就算受宠了也算不得可靠,这两日都不来给小姐请安了呢。回头奴婢替小姐敲打敲打她。”
贤妃点头:“若不是我指望着她往永平宫拉拢皇上,能让我借个光儿再怀上个龙胎,早就找她麻烦去了。”
“还是香墨你的主意好些,前些年我不听话,谁侍了寝都去找人家冷嘲热讽,使得太后和皇上都对我有些偏见,皇上也不爱往咱们这儿来了。”
“看来我这病得多养些日子,时间久了她们也就把这茬儿给忘了,以为我平和了起来,没准儿就能对我再好些,皇上也就能来看看我和悦儿。”
香墨躬身点头:“小姐英明。往后无论是谁受宠都先撂着她去,只要没谁怀上龙胎,谁也越不过您去。”
“奴婢看那皇后娘娘整日里病怏怏的,主子今后若能学得平和些贤惠些,再将皇上拉拢回来早日里生下个皇子,这后宫大权迟早都会落在小姐您手里。一切的事儿到那时再说再算也不迟。”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三十四章 论功行赏
若说这主仆俩算计得还真是好。其实就算贤妃拉不回皇上也生不了皇子,若真能像香墨说的学着平和贤惠,以后在这后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毕竟这贤妃是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皇上的亲表妹不是。又是堂堂的从一品贤妃娘娘,永和宫的一宫主位,大公主的亲娘。不求别的只需再给悦儿要个封号,一辈子也就算得风光富贵了。
只是这俩人如今便惦记着得了势后要与得宠的宫妃算总账。一旦哪件事儿做过了火又败露了出来,岂不是将那风光富贵统统葬送了去?
贤妃可想不到这些,只顾得点头赞赏着香墨说的有道理。
取了自己手上的黄金镶玉手镯拉过香墨给她带到手腕上,拍着她的手说道:“还是你待我最好啊,若是我早几年便听了你的话,总不至于我的小悦儿都快两岁了,连个封号都没有吧。”
“我以后都听你的,就先委屈些,夹着尾巴做人。等咱们得了势,首先就得把那个萧充容的帐算一算。”
“当初我怀着小悦儿的时候假装肚子疼,让你喊得皇上来看我,她都非得在皇上身后跟着来。”
“一看太医说我没什么事儿不会小产,竟然拉着皇上就要走,不仅假模假势借口说什么人多闹心,都走了好让我静养。还敢将奴才们都打发下去,只留你一个伺候我。”
“今年这不是又仗着她在正月里被皇上召了两次,去坤宁宫请个安都敢当着皇后和另外几个对我明里挤兑。这也多亏正月里又进了几个新人,否则她迟早爬到我头上去。”
香墨从打八九岁就跟着贤妃伺候,自己的主子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这贤妃王丽敏从小就拔尖儿,姨娘们生的女儿可没少被她欺负,整日里专横跋扈,吃的穿的都得要最好的不说吧,一句听不得的话就撒泼耍赖,闹得整个府里鸡犬不宁。最后是哪个姨娘惹了她,都得乖乖去给她赔礼。
毕竟人家是正房生的,那正房夫人还是太后的妹妹不是,这嫡生的小姐总比姨娘的身份尊贵得多,她哪儿受得了谁骑在她头上啊,就算无意的也不成。
香墨至今还记得王丽敏十三岁的时候,穿了件新做的对襟交领橘红衫子,美美的去给两个姨娘生的妹妹显摆。
当时那二姨娘在一旁说了句话:“大小姐穿这种领子的衫子可不大好看,显得下巴尖了些脸长了些,以后还是裁些别的样式穿吧,我看圆领的就好得多。”
其实王丽敏的二姨娘说得一点错儿也没有,香墨在一旁也觉得小姐穿这种领子的衣裳不好看。
没想到那王丽敏快步回到自己房中,脱下衫子用剪刀剪个稀烂,扭头回去将那烂衣衫扔到二姨娘脸上,便跑到正房夫人那里大哭起来。
正房夫人王丽敏的亲娘拉着香墨问明了缘由,立刻将那二姨娘叫到房中痛骂一顿。
二姨娘讪讪的说道:“婢妾也未说些不好听的,只说圆领的衣裳更衬小姐些。”
正房夫人指着二姨娘:“你不是还说了她下巴尖脸长么?你知不知我和小姐最恨这个?”
二姨娘连连辩解着:“婢妾只说那对襟交领衬得脸长下巴尖,以后不要穿了,换换盆领圆领更好看些。”
“是婢妾的错,以后不敢了。大小姐,小祖宗啊,你可别哭了,老爷见了会心疼的,回头还不打死婢妾啊,就饶了婢妾这一回吧。”
那正房夫人本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对如何穿衣打扮颇有心得,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女儿不适合穿那种衣裳?
无奈那王丽敏见自己的娘穿着漂亮得紧,偏偏哭着喊着也得裁上一件穿才好,她娘实在是拗不过便使人给做了。
本以为这几个姨娘们不敢拿着脸长说事儿,谁知这二姨娘也是个半吊子货口不择言,明明是好话偏偏说出来不中听。
夫人挥了挥手撵走二姨娘,连连哄着痛哭的王丽敏。说马上喊裁缝来给做上几套穿上能显得鹅蛋脸的新衣裳,王丽敏这才破涕而笑——
欢颜别了李充仪回了自己的紫玉殿,吃了一碗点翠用菠菜汁子和面、大骨瑶柱吊出来的清汤煮的宽面,又吃了一个白煮蛋,擦了擦嘴回到自己睡房里。
脱了身上的紫色宫装,换上平日里在殿里穿来穿去的丝绵袍子,又脱了凤头履换上双软底缎面绣花鞋。
采芳已经习惯了不帮主子更衣。因为欢颜实在不喜别人在自己身上鼓捣,又系带子又翻领儿的。
好在自己生下来就在齐府,早就学会了如何穿那些里外几层又是带子又是盘扣的衣裳。洗了手脸擦干抹了些桃花膏,挑了本白话故事书去了暖阁靠在榻上翻了起来。
平安走了进来,躬身问道:“主子,今儿晌午奴才亲自去趟御膳房。”
“皇上昨儿临走时说了,主子不爱吃些牛羊肉和下水这些口味重的,让奴才跑一趟嘱咐一声将那些都换了去。主子一会儿想用些什么,奴才去时一起吩咐了吧。”
欢颜坐起身来:“让那个江南来的御厨给我做个糖醋小排,再做个清炒莲藕就足够了,其余的还按往日来,你们分着吃。”
“汤给我要个腌笃鲜吧,你跟那御厨师傅一说他就明白的。”
平安领了命躬身退下。欢颜放下手里书,伸手召来绿俏,将刚才在坤宁宫那些事学给绿俏听。
“你觉得我那么做有什么不妥么?”说罢问道。
绿俏沉思了下:“主子只是告诉了莺莺一个方子罢了,食材是她们自己的,汤也是自己煮的,主子既未送了去也未亲自动手帮忙,倒也不会被诬陷了吃食里面有蹊跷赖到主子头上去。”
“若想说主子的方子不对症吃坏了,那几样东西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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