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演戏?”景夙言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浅言,带着两分挑逗,三分深情,“若我说,我已入戏,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余辛夷须臾思量,然而景夙言却趁此机会,一把提起她的下颚,猛地俯下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周围值班的太监纷纷撑大了眼睛。宫女们小抽一口气,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男子柔软的唇触到辛夷菱唇之时,她只觉得心脏一沉,下意识的便是挥出一巴掌,却在那一刻迟疑了。她眼中划过一丝不悦,然后用力的咬下,在景夙言唇上咬出一道伤口,将他逼退!
☆、第18章 虚情假意
她眼中划过一丝不悦,然后用力的咬下,在景夙言唇上咬出一道伤口,将他逼退!
余辛夷双手拒在他的胸前,柳眉轻竖,眸中写满凌厉:“殿下,我不喜欢被人利用。”
在皇宫内,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吻她,说是风流狂放,不若说是故意为之,分明就是怕人不知晓!
景夙言唇上一点嫣红血珠,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他浅笑了一下,似乎一点不怒,伸出舌尖将唇上之血舔去,时有西风拂来,他月白长袍飘摇,却又带着一丝妖异之美。
他一把扣住余辛夷的腰肢,薄唇错在她晶莹的耳边:“与其说利用,我更喜欢合作二字。”
合作?说得好听,实际上他找的不过是一枚可堪利用的棋子!余辛夷冷笑一下:“多谢殿下抬爱,但如果我不愿意,殿下又待如何?”
景夙言撩起她一缕青丝,目光灼灼中带着傲然的自信:“我相信你会同意的,毕竟你所求的,只有我能帮助你。”不愧是景夙言,恐怕自那日在郊外初遇,他便将她的所有信息查了个通透,知道她身为嫡长女却连庶女都不如,知道整个尚书府对她的轻慢,知道那些围绕她而来的算计,更知道她要报仇!
但他却有一事不知,那便是——她乃重生归来!
她的恨,从来不只是围绕在家宅之中的那一星半点!
余辛夷明眸一转,淡淡道:“那殿下特意找到我,是不是也意味着,只有我能帮助你?”她才不信,他肯伸出援手,毫无目的。皇家无兄弟,朝堂无君臣,在这座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算计与阴谋的皇城里,善良与怜悯,简直是笑话!
景夙言不置可否的捧住她精致的脸,望着她那双晶莹却充满力量的眸子,玩味道:“那你想如何?”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让,就像一场无形的较量。
余辛夷躲开他的手,往后连退三步,退出他的范围,浅浅一笑,眸中充满狂肆:“殿下,您考验过了我,那么现在,也该轮到我来考验您,看您是否有这个资格与我合作。”
看着余辛夷骄傲离去的背影,景夙言唇畔勾起一抹笑,笑得魅惑人心。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敢在他面前,先转身离开!他见过的女人何其之多,但惟独这一个余辛夷,如此狂傲,又如此特殊。
景夙言的眸子里,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一种势在必得的欲/望!
景夙言身后的女死士恭敬屈膝道:“主子,要不要把她处理掉?”
月白广袖猛地一挥,一股杀气迸发而出:“放肆!红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她!”
红衣立刻双膝跪地,合拳道:“是!主子,红衣知错!”
带着白芷离开皇宫。
一路上无数宫女太监见了她,都退避三舍。余大小姐先打公主再打淑贵妃侄女,却全身而退的消息已经在整个皇宫不胫而走,就连侍卫们都不敢像之前一样慢待。
余辛夷心中轻笑,看来,这辈子她这恶毒之名是洗不去了!不过也好,此生,她发誓便是要做恶女!
行至宫门,余辛夷没想到会看到一个最不愿看到的人——景北楼。
景北楼见了她并没半分讶异,分明就是特意在此等她!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察觉她眼中明显的排斥,景北楼并不在意,脸上带着端方笑容道:“不若小王送余小姐一程,如何?”
恶心,真的恶心。
看着他俊美的脸上,那虚假的笑容,余辛夷腹中便不住翻滚着,想要呕吐。只要一看到他,上辈子那些虚假的温柔,阴险的算计,心脏隐隐发疼,似乎在不停提醒她:不能忘!永远不能忘,上辈子被折断双腿,被迫灌下阿芙蓉,整个人活生生被剐成三千六百片的疼!不能忘!永远不能忘,最挚爱的亲人们因她被害,她的孩子才出生便不得好死的痛!
拼命压制住不住颤抖的手,余辛夷闭了闭眼睛,冷声道:“不必!”
竟会拒绝他?竟敢拒绝他?景北楼心里划过一丝不悦的冷厉,然面上却并未表现出半分。
这个女子,他是第一次见不是吗?然而自第一眼起,她便透露出十足的排斥与憎恨,就好像,他上一辈子欠了她的!
景北楼的贴身侍卫不满道:“我家主子好意助你,你别不识抬举!”
余辛夷目光一抬,看着那个侍卫,当日,奉景北楼的命令,一杯毒酒赐死她六姨娘的,就是这个侍卫!
“暗一,退下。”景北楼伸出手臂,将侍卫斥退,脸上依旧保持着和煦笑容,“小王管教无方,请余大小姐切勿见怪。”
看,多么的温和有礼,好一派沉稳君子!若她不是有前世记忆,恐怕又将再次被他迷惑!
余辛夷唇角上挑,懒懒一笑,眸子却无比透彻:“四殿下,不必费心了,虽然我是尚书府嫡长女,可在父亲的心里,我连庶女都不如,只剩下余府大小姐这个空名罢了。二妹对你才是最有用的,她得父亲宠爱,又有淑贵妃这个靠山,当然,还有京城第一的美貌。”
他要的不过是不过是权势的助力,别在她面前再惺惺作态!
心中所想被她一下点透,景北楼心中暗惊,眸中划过一丝尖锐,却依旧保持着完美微笑:“你果真聪慧绝顶,不过你似乎非常讨厌我。”
“四殿下误会了,臣女岂敢讨厌殿下。”余辛夷莞尔一笑,秀美的容貌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眼睛里却藏着一丝嘲讽之意。
讨厌?呵,他还真高估自己了。当爱在那天牢的死囚里日日消磨殆尽之时,余下的只有倾天的恨意!
正在此时,一名灰衣侍卫驾着一辆马车至余辛夷面前,跨身下马,抱拳道:“余小姐,八殿下命我给您备了马车,请小姐上车。”
余辛夷眼中闪过一抹微光,须臾后轻轻点头道:“如此,便多谢八殿下了。”
然后再灰衣侍卫的帮助下,将白芷扶上车,连看都没看景北楼一眼,已经上了马车离开。
景北楼一愣,随即阴冷地盯着李未央的背影看了半天,冷笑了一声,朝侍卫令道:“我们走!”
他原本只是看中这余辛夷聪慧过人,或许他能许她一个侧室之位,将她收入囊中,已是抬举。只是没想到她实在不识好歹!他倒要看看,她既无母族依傍,又不得余尚书宠爱,到底能兴起多大的风浪!
刚下马车,踏入余府大门,余辛夷还未来得及将白芷送回房,突然一个丫鬟跑进来,面色惊慌道:“大小姐不好了!夫人派家丁来请您去佛堂!”
余辛夷丝毫不惊讶,淡淡道:“什么事?”
“说是……要您给全府一个交代!”
☆、第19章 以死明志
给全府一个交代?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啊,恐怕此时佛堂里已聚满了人,一个个都等着看她被家法处置,最好直接被贬出余府才好。不过,她父亲那里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余辛夷令道:“明珠,你在此照顾白芷,暂且不要告诉姨娘,知道么?”明珠看着大小姐眼中说一不二的果断,不自觉臣服道:“是,大小姐……”余辛夷又朝另一个丫鬟道:“香附,你去取一样东西来,随我一起去佛堂,向父亲请安。”香附立刻回房:“是。”
看着五六个气势汹汹而来的家丁,余辛夷嘴角微微上挑,竟然还带了木棍,大夫人啊,你是太高看我余辛夷,还是太低看了我!
为首的家丁叫祥贵:“大小姐,老爷、夫人在佛堂等您,请吧!”语气毫不客气,甚至还隐隐威胁,丝毫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这个祥贵,是温氏手里除了周瑞外另一得力助手,现下周瑞没了,祥贵的身份自然又提了一档,自是更嚣张跋扈。
见余辛夷不动,祥贵更为跋扈:“大小姐,别再拖延时间了,否则别怪奴才们不客气了!”余辛夷没有怒,只是淡淡一瞥,然而那一瞥极为凌厉,仿佛带着无上的气势,原本甚为嚣张的祥贵,突然像被定住一样,后背滚出层层冷汗,竟有种想要把手中木棍扔掉的冲动。
心底一阵冷笑,余辛夷扬唇道:“好,我跟你们去便是,正好,我也要向父亲请安呢。”
佛堂。檀香袅袅,铜身打造的佛祖一双慈悲目似看穿世人爱恨嗔痴贪憎怨,而佛堂两侧却乌压压的挤满了各房的姬妾嫡庶,气氛僵硬到冰点,每个人眼睛深处都似压抑着一股兴奋。
直到一袭素裙缓缓踏入佛堂,步履轻盈,每一步间,都似踩水而来,漾起阵阵涟漪,余辛夷抬起头,望着那慈悲的佛祖下面色不虞的余怀远,屈膝行礼道:“女儿特来向父亲请安。”
温氏眼底划过一丝狠绝,面上却以帕拭泪道:“老爷,我一直将辛夷如亲生女儿般对待,怎料她心思竟如此……不过大姑娘是嫡长女,教训惜月也是应当的,但我只一句,就算教训也该看场合,在皇宫里闹出这么大的事,叫旁的侯府高门看了去,都以为咱们尚书府没家教,平白丢了老爷的脸面……且惜月无论所犯何罪,都应回府交由老爷处罚,大姑娘竟自行就处置了,这不是让人以为,她根本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都是妾身管教不利,请老爷责罚……”
“这与你何干?要教也是六姨娘没教好!”余怀远抬手,制止哭泣的温氏,朝着余辛夷呵斥道:“辛夷,你还不快跪下请罪!”
余辛夷原以为她铁石心肠,却没想到面对余怀远疾言厉色的呵斥,心头仍是揪了一下,无论前世今生,在父亲眼里,她终究比不上余惜月。
压制掉心底那抹酸涩的嘲讽,余辛夷徐徐跪在蒲/团上,道:“女儿认罪。”
余辛夷认罪认得如此轻易,在场众人都讶异了几分,连温氏都眯起了眼睛,难道这丫头自知逃不过惩罚,所以认命了么?若是如此那便最好,否则,她多的是手段,好好招呼这个贱丫头!敢毁了她们母女锦绣前程的人,她必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余怀远些许烦躁道:“既然你认罪,便在佛堂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踏出一步!”似连余辛夷一句解释都不愿听。果然如此啊,余辛夷你是在期待什么呢?她心里一抹自嘲冷笑,扬起头道:“女儿认的是,女儿无能,未能阻止二妹丢我们余府脸面之罪。”
温氏早防着她有后招,立刻疾言道:“你胡说什么?打了惜月的是你,你以为在宫里蒙混过关就够了?惜月已经醒来,你的那些谎言以为还能蒙蔽老爷吗?”
余辛夷徐徐抬头道:“母亲,您是在说,淑贵妃娘娘及皇后娘娘,被女儿蒙蔽了么?”
温氏原本一肚子的话,却被余辛夷这句猛地压住。若答“是”,淑贵妃与皇后被蒙蔽了,那岂不是在指责淑贵妃与皇后是非不分?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但若答“不是”,则是直接认了余惜月被打是活该!温氏眉心拧起,双目陡然犀利。
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正视,这个被她轻视了整整十六年的余辛夷!平时温吞软弱,只是徒有嫡长女名号的余家大小姐,似乎突然一夕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对了,正是自那日从寺庙祈福归来起!
“老爷,就算惜月犯了错,”温氏将胸内一口恶气吞下,道,“也有我这个母亲好好教她,何必劳大小姐动手,大夫刚才来看,都说大小姐着实狠辣了些。”
余辛夷扬起头,淡淡道:“母亲记错了,真正狠辣的不是女儿,而是惜月。十二公主亲口证实:打伤白芷的正是二妹。母亲这般说,难道是在质疑十二公主说谎吗?”
“你!”饶是温氏定力再强,也差点忍不住现形。但也无可奈何,皇后与十二公主发了话,就算余惜月一腔委屈,也不得不将这苦咽下,否则便是对皇室的大不敬之罪。
余辛夷却不理会,再次启唇道:“女儿还要认一错:今日乃淑贵妃生辰花会,女儿迟到,是为大不敬,恳求父亲责罚。”她的声音很清冷,字字从唇齿中吐出,毫不拖泥带水。
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瞬间,余怀远眼睛微微一眯,心头一震。她口口声声请求责罚,实则句句另有深意!她是为马车半路被故意损坏,发难来了!若是要责罚余辛夷,势必要查清楚马车车轴断裂,究竟是何人所为!
温氏盯着余辛夷,心里恨得要死,却很明白,今天这事儿追查到底,迟早要让她们母女的算计暴露出来。余辛夷这是在逼她们,要么此事就此揭过,否则便是一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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