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老将军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些护卫了。”
听他提起父亲,苏氏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应声道:“就那些人吧!”瞬间睁开眼睛,她阴翳的眼中划过一抹残忍,嘴角翘着森然的有些恐怖的笑,又说了句:“你去把那些护卫从外院调到我院子里来布防,顺便叫个丫头去通知那妖女,就说咱们院子收拾好了,让她亲自过来收。还有,你去找二夫人身边的那个小贱蹄子,让她到门口守着,只要相爷回来,就先引了他去二夫人那边,明白了吗!”
她是想来一出瓮中捉鳖啊!
王忠更随苏氏不少年头了,坏事自然也没少做。以至于现如今,只需要苏氏的几句话,就明白了她是想要凌姿涵的命。不过怎么说他都是与苏氏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若是她这主子不好过,他这管家的位子也做得不稳当。
昨日之事,显然他们是被那妖女给反算计了,让他们自鸣得意,以为胜券在握,但最后还是落入了自己下的套里,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今,大小姐虽然被送了回来,但他们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子、太子妃。而太子府被烧的事儿,必定会惊动皇后,若是皇后让人去查,就算太子妃为了自己想捂着,怕是也捂不住,迟早要查到大夫人这里。为今之计,最好的,只有让那凌姿涵彻底消失,再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她头上去,倒也能保住他们的安全……想着,王忠的脸上又露出猥琐的笑,嘴角勾着一丝谄媚的朝座上的苏氏作了个揖。
“大夫人英明!奴才这就去办!”
“这次手脚干净点,而且动作一定要快,别再被那小贱蹄子给算计了!”从皇宫回府,就算相爷要去附近的产业转一圈,顶多也就大半个时辰,他们必须要争取时间。
“夫人放心,奴才亲自督办。”躬身一礼,王忠片刻都没有停留的出了院子,刚巧秀珠捧着果盘走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秀珠朝他瞧了眼,躲不过,只得无奈的福了福身:“王管家。”
“嗯,秀珠啊,你来得刚好,去帮夫人到西苑给三小姐传句话。”叫住就要走的秀珠,王忠靠近她,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苏氏要人送去给凌姿涵的话,并拉着她的手,乘机卡油的抹了把道:“秀珠也到了该配人的年岁了,忠哥已经和夫人说过了,等夏节过去,就做主把你配给我当管家奶奶。”
盯着秀珠水嫩嫩的肌肤,王忠那双倒三角眼中射出一抹贪婪的寒光,转即又朝她凑近,吸了吸鼻子,轻浮的抹了抹她的脸,低声说了句:“真香。”
其实,哪个当丫鬟的没被管家之流占过便宜?这也是她们这些丫鬟的命,到了年纪不是被随便配了人,就是被卖出去,好点的被哪个管事看上,成了管家奶奶。而最好命的,莫过于被主人看上,成为通房丫头,或姨娘。可这些秀珠都不想要,所以一直战战兢兢的躲着、忍着,如今听王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觉微微瑟缩了下,想逃却有逃脱不掉的挣了下手,略微颤抖着说:“王管家,秀珠还要给夫人送水果。”
王管家只当她是害羞,色迷迷的三角眼更加放肆的再她花苞般的身体上扫了一通,仿佛像是把她的衣服层层剥了下来一样。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在她手上,脸上抹了好几把,末了还猥琐的笑着,伸手朝她腰间推了下,隔着衣服拍了下她滚圆的屁股,催促道:“快去吧,好好给夫人办事,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王忠就转身离开,马不停蹄的去安排护卫,打点一切……
*
西苑里,凌姿涵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手中却拿着一卷账目,一张张的翻看着,时不时的报出一个数目,让一旁的静好记录下来。
没一会儿,豆蔻再次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小皮猴似的蹦跶到凌姿涵身边,紧跟着福了福身,“少主,有新消息了。”
这豆蔻虽说和静好一样活泼好动,但因为历练的多了,行事作风到都比静好稳重许多。见凌姿涵不出声,她暗暗朝静好吐了下舌头,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说:“和少主预料中的一样,那苏氏果然狗急跳墙,让那个什么狗屁管事调了好些护卫到院里。阿靖哥查了一下,原来那些护卫都是苏家老爹送来的,不算什么高手,但功夫也都不错。”
“嗯,接着她该派人来请我过去了。”凌姿涵微微颔首,仿佛不在意的说了句。
豆蔻爽朗一笑,嘴角勾着点憨直,眉宇间却透着股子英气:“可不就让少主说中了,那边派了个小丫头,正在过来的路上。可我瞧着她,却是一脸的不情愿,好似传句话有多为难她一般!”接过流云递来的茶,豆蔻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汇报:“哦,对了。少主,你爹恐怕得半个时辰后才能回来,他去巡视附近的产业了。还有,苏氏身边的那条狗买通了二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让她守在门口,等相爷回来了,就把他引到二夫人那边!”
“她要能引得去才行,豆蔻,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凌姿涵终于从账册中抽离目光,抬眼朝娇俏的豆蔻看了眼,不驯的目光闪过一抹邪恶,嘴角却勾着一抹坚定,给予她肯定。
豆蔻放下杯子,拍了拍圆挺挺的胸脯道:“少主放心吧,这点小事儿还难不倒我豆蔻!倒是小姐,过去的时候要多多小心,谨防有诈。”万事都有个变数在里头,再加上那个苏素颜阴险狡诈,姓宋的又和她狼狈为奸,虽说她们的防范工作做的已经很到位了,但万一她们出贱招,小姐岂不危险?
凌姿涵眯着眼睛笑了笑,握着账册的手略微紧了下,转即从榻上坐了起来说:“若我连她们都对付不了,也就不必从北燕千里迢迢的回来了。而且,豆蔻,这些年,我们的生活最不缺少的就是血腥和杀戮。”
她很自信,所有有利因素都倾向于她,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豆蔻想了想,朗朗一笑:“也对,若是连这关都过不去,以后我也就没法陪伴少主走下去了。”她们都是因为凌姿涵而集结在一起的,以她为中心,就像一个家庭一样,从少年时渐渐成长到如今。
这十几年来,她们先是刀尖舔血的过日子,后又学着与那些奸商斗智斗勇,倒也练就了一身本事。而当凌姿涵接到圣旨,决定回京时,她们也就打定了主意,誓死追随少主左右,不离不弃。如今就像凌姿涵说的,若连苏氏他们都对付不了,也就没命回京了。既然如此,她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当……拿她们当预练吧!
又汇报了一些事情,豆蔻再次从后院那扇窗子跳出去,做她该做的事去了。
而就在豆蔻走没一会儿,院外传来通报,说是苏姨娘的丫鬟秀珠求见,有话传给小姐。凌姿涵也没迟疑,就让人传了她进来说话。
“奴婢秀珠给三小姐请安。”门口,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身翠绿,正垂头福身,声音倒还好听,不似玉钏玉锣那么嚣张跋扈。
凌姿涵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账目,又翻了页:“起来说话。”她的声音变得婉转慵懒,轻描淡写的话,好似没有丝毫防备,更是让秀珠微微怔了下。
秀珠再次压低身子,道了谢,这才起身,抬眸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位被大夫人她们嫉恨的女孩。总听她们妖女妖女的说她,可她并不觉得她有那里可怖,相反,她倒觉得这女孩通身气派,气度非凡,即使她此刻还是慵懒的倚在榻上,却依旧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别样风流。
半晌,她就那么站着,凌姿涵也不问她。等最后几页账目看完,她点了点静好记下的数字,沉吟着说出总数,并让她记录在总账上,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册子,扶着榻边懒懒坐起,形式桃花花瓣的眼眸微微掀起眼帘,朝秀珠的放下瞧了眼:“不是要带话吗?”
轻慢一瞥,血色的眸子闪着纯粹的邪恶,看似慵懒媚骨,实则凌厉如刀,令一直在打量凌姿涵的秀珠蓦地怔住了。心下一颤,倒也很快恢复,只是低眉顺眼的回话,不敢再抬头看凌姿涵。
“大夫人让奴婢来传话,说……说院子一句腾出来了,请三小姐亲自去一趟,也好交付。”
“嗯,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苏姨娘,让她好生等着!”等着她送上的惊喜!
凌姿涵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的寒芒,随即敛去,随意的挥了挥手,让秀珠下去。但秀珠却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凌姿涵,眼中带着些急切,却又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事儿?”凌姿涵瞥了她一眼,目光却在她脸上稍稍迟疑了片刻,略显深沉。
秀珠点了点头,朝一旁的静好、流云看了眼,眼光一沉,交叠放在身前的手却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好似鼓起了勇气,又仿佛挣扎了很久的对凌姿涵小声说:“三小姐不必太早去,还有,要带着流云姑娘……切记谨慎。”说完,她福了福身:“奴婢告辞。”
凌姿涵别有深意的看着那道身影转过去,就在秀珠的腿刚买过门槛时,凌姿涵淡淡的说了句:“你会为你今日的好心提点,得到好报的。”
秀珠的脚步微微顿了下,身形仿佛晃了下,却也没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西苑,回到风荷园中向大夫人回禀。
屋里,静好有些疑惑的瞧着门口,看着秀珠离开的方向,讨喜的笑着说:“没想到,苏姨娘身边还有这样的人物!”
“可不,不仅人水灵,还很规矩得体,就是怯弱了点儿。”流云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却又摇头说:“但是,我们不能用她!”
静好起身给凌姿涵拿了套衣服出来,笑了笑说:“流云姐姐不是最喜欢规矩得体的人吗!那个秀珠丫头倒是规矩的很,不该很得流云姐姐的心吗?怎么,这会子倒像是不能入流云姐姐的眼了呢?”
“倒也不是不入眼,就像小姐说的,她会为她的善良,得到好报。可她并没做到一个奴婢应尽的职责,她出卖了她的主子!”
静好仿佛很认真的思索了下,在旁点了点头道:“的确,小姐曾说过,卖主求荣的人可以利用,但不能用。因为他们可以出卖自己曾经的主子,就难保不会再次出卖。”
凌姿涵在屏风里边换着衣服,边听她们说话。等出来时,却浅浅笑着看了眼静好,眼中带着点欣慰,少顿又转向流云说:“流云,你没看出来那丫头是有求于我们吗?而且,她并没出卖她的主子,只是捎带提点,买个人情给我们而已。”
“那小姐干嘛还帮着她?给她那样的承诺!”给凌姿涵整理这衣服,静好坤了坤凌姿涵臂弯的那条金丝云锦披帛,略微扬声的问了句。
流云倒是很快明白了,朝静好瞪了眼:“小姐的心思别胡乱猜。”转即又朝凌姿涵微微颔首,眼中划过一抹明了道,“流云知道该怎么办,小姐请放心。”
凌姿涵眯着眼睛笑了笑,扫了眼因为不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还在云里雾里的绕着干着急的静好,朝她勾勾手指头,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就听静好猛地拍了下巴掌,讨喜的笑着朝流云恭维了句:“还是流云姐姐聪明。”
“我就是个累命,哪像你个小蹄子,明明犯了错,到头还要我来哄你一晚上。”流云的脸上难得浮现一点情绪,眼中却带着暖意的看向静好,伸手点了点她的额。
被戳疼的静好大叫流云的不公,还泪眼朦胧的缩在凌姿涵身后,连连说流云的坏话。睡在偏房暖阁里的小麝猫“萌萌”不知怎么也跑来了,扒拉着静好的裙子,喵喵叫唤,然后等静好转身,就窜到了她的怀里,一双色爪子扒在静好的胸口,瞧那动作倒像是——袭胸。
凌姿涵闷声笑了笑,却听外头传来一阵黄鹂鸟的叫声,抬头朝门外看去,一群黄鹂从空中飞过,就知道他们都准备好了。
转身,流云和静好都肃着脸,似乎有所准备,尤其是静好,今天看起来比往日都要沉稳几分。但凌姿涵今天没打算带静好去,就说:“静好,你留下,这院子里不能没有人。”她意有所指的朝自己的书案看了眼,见静好明白,就转向流云,“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
流云沉稳如初,却下意识的按了下腰间,认真的看了凌姿涵一眼,上前扶着她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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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园里,苏氏是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凌姿涵,看着桌上的沙漏,不觉有些着急了。这眼看着相爷也快回来了,若不能除掉她……想到这,不觉朝秀珠看了眼,素来没觉得她有什么存在感,但今天却觉得这丫头好像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难道说是她泄露了什么,才叫凌姿涵不来了的?
知道苏氏的心思,被盯着的秀珠因为什么都没泄露,所以心思坦然,也不怕她看。但她却讨厌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总用那种毒蛇一样的眼光看着她,而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