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为了打小鬼子。”九筒说道。
“好,这个也算。那下次,每当你快要倒下的时候,就想想,如果你死了,你放弃了,还有谁去打小鬼子?”陈天顶说道。
“对,对!就是这个理儿。”九筒连连点头:“我现在就有劲儿了!”
“有劲了?”陈天顶哑然失笑。
“有了,真的。”九筒说道。
“那好,小子。跟你陈爷爷去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给大伙儿打几头野物补补身子,这种恶劣天气,总是吃罐头,会吃垮的。”
说到这,陈天顶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活动了一下供血不足的肩膀。
“行!我也饿了,要是能打到兔子什么的,倒真是美味。”九筒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见九筒答应了,陈天顶便过去跟杨开商量了一下。
杨开想了想,看着那堆冻成冰块的罐头盒子,也就没说什么了。只告诉两人不要离得太远,注意安全。
罐头是可以充饥,但那只是为常规作战准备的,零下几十度,天天吃罐头,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坚持不了几天。
一个是营养,一个是热量。
这两种东西,罐头提供的太少了。所以陈天顶就地取材的思路,未尝不是条出路!
陈天顶不愧是摸金校尉出身,三教九流的杂科功夫当真不遑多让。不消多时,就带着九筒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没开一枪一弹,却抓来了两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本来瞄上了一头獐子,但这玩意跑的快,在树林里来回转,穷追猛舍的话,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就带着这两个小东西回来给大家解馋了!”说着,陈天顶笑呵呵的将手里的野鸡丢在了篝火旁。
杨开低头一看,这两只野鸡的个头还真不小,肥乎乎的,够大家将就着饱餐一顿了。
他本想直接弄一下,剁碎了一锅炖,简单方便。却被陈天顶阻止,说杨开这是犯罪,是浪费食材。
没办法,杨开只得落个清闲。坐在一边,看陈天顶给大家做一顿他口中的盗墓贼最爱“猴头菇包鸡。”
猴头菇是陈天顶在抓野鸡的路上无意中发现了,九筒觉得那是毒蘑菇,但陈天顶却是引以为宝。
野鸡营养丰富,味道纯正。
猴头菇的价值却比野鸡更高一等,因其生长在深山老林,远远望去就像金丝猴的头一样,故称猴头菇。据陈天顶描述,这猴头菌是鲜美无比的山珍,菌肉鲜嫩,香醇可口,有“小燕窝”之称。
把这一荤一素搭配在一起,不但有肉味,还有清新的鲜味,这陈天顶果真是个吃货。
平坡这里属于冻土层,随便在哪扒拉两刀子都能挖到大量的黑土,既然叫黑土,颜色自然很黑,土质也很硬,因此便成了陈天顶展露厨艺的炊具。
拨了拨篝火,九筒已经提着山鸡到旁边的雪地处开膛破肚去了,而陈天顶却出人意料的用篝火化了些雪水,接着用水将挖出黑土搅匀,如同和面一样反复精心的揉捏,也不知道在干啥。
片刻的功夫,拔好了毛,洗刷好的山鸡就被送过来了。陈天顶将采摘来的猴头菇一股脑儿的塞进了鸡肚子里。随后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小包,仔细一看,里面是些盐巴,辣椒粉,酱油粉之类的作料。取出一点来,小心翼翼的洒在山鸡的肚子和外表,叫九筒去林子里找了几片最大的叶子,陈天顶便将浑身包裹着树叶的山鸡放入了这刚刚制作好的黑土锅内。
平坡上有天然的凹坑,这自然就是理想的锅台了。
拿起树枝,陈天顶将一般篝火拨弄到旁边的凹坑里,火越烧越旺,泥土的气息最先升腾出来,随之又参杂了野禽的肉香。这气味沁人心脾,令人垂涎三尺。火加的差不多了,土里的水分已被蒸干,黑土干裂开,陈天顶也不管烫不烫手,直接将火熄灭,用木棍敲碎了干裂的黑土,这下子,那香美的熟鸡就暴露在眼前了。
大兴安岭的动物,本就是纯天然的,吃着虫子树叶,没啥污染,肉质自然是鲜嫩无比。那嚼起来的味道,哎呦,别提了,口水都流下来了。
做好了,陈天顶也不跟杨开他们客套,手一摁,直接撕下了一条大腿,海吃海嚼起来。因为被火烤过,所以这鸡皮酥的很,再加上是野味,成天跑来跑去瞎蹦跶,肉就比家鸡粗糙了一点,但却更有嚼劲,当真是口舌生香。
转过头,看着眼睛冒绿光的众人,杨开笑了笑,掏出匕首,把两只野鸡分成了几块,给大家平分了。
吃完了鸡,烤着篝火,众人摸摸鼓涨的肚子,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好,让大家先前的疲倦气儿,一扫而空。
不过出于某方面考虑,杨开还是决定,小组再休息半个小时。
擦了擦双手的油腻,陈天顶从裤腿里摸出一个小兜,打开小兜,里面并排躺着两把奇怪的武器。
两把武器一样大小,握把是中空的,有五个圆洞,看样子是套在手指上使用的。手柄上镶嵌着一条月牙状的圆刃,刃口锋利,泛着一缕缕淡蓝色的光晕。
第五十九章 山魈(3)
陈天顶取出其中一把,用食指和拇指拈着,在篝火上烘烤。
“陈老板,这是什么东西?”杨开微微有些惊讶。
“阴阳钺。”陈天顶说道。
说话之间,这武器的刃口已经被熏烤的通红,令人惊讶的是,那缕淡蓝色的光晕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亮了。
直觉告诉杨开,陈天顶手中的小刀子,喂了毒,而且是剧毒。
看到杨开发愣的模样,陈天顶笑了笑:“我差点忘记了,这东西自古以来没几个人用,所以跟你提名字,也不知道。”
“其实吧,往简单了说,它就是一种武器,摸金校尉的专用武器。”
“专用武器?”杨开眉头一皱,他想,一种武器能被扣以专用的头衔,肯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我们这些盗墓贼,长年累月都在各式各样的墓地里折腾,要没有什么防身招数是绝对活不了几天的。”说到这,陈天顶顿了顿:“洛阳铲挖出来的坑洞,一般都很狭长,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弯腰进出,这种宽度,连拿一把稍微长一点的刀子都费事,你说万一半路撞出个粽子或者毒物,叫我们怎么办?等死?”
“这倒也是。”杨开点头。
“所以,咱这武器就是根据坑洞的大小,特殊设计的。”陈天顶套在手上,给杨开展示了一下:“一共有两把,一阴一阳,可以同时使用。个头小,方便携带,只要握拳这么一伸一带,这上面的刀刃就划过去了。在狭窄的环境里完全可以挥洒自如。”
“精悍的短兵器。”杨开给出了中肯的评语。
“家乡的那个老瞎子传给了我爹,我爹又传给了我,而今,也有百来年的岁数了。”陈天顶叹了口气。
“行了,你去检查下武器装备,待会可能要有一场恶战!”
“恶战?”杨开一愣,随即面色一变,重重点了点头,起身招呼下几名士兵,各自忙活去了。
“养尊处优了一段时日,冷落你了,宝贝!”陈天顶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
装备的情况可谓一塌糊涂,枪械虽然都烤干了,但弹夹里的子弹都进了水,成了哑弹,就连包裹里的弹药,也有百分之三十遭了殃,这种情况,对众人目前的处境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听到独眼龙的汇报后,杨开的脸刹那就黑了。
果真应了那句话,祸不单行。
“撕掉雨衣,用雨衣把烤干的枪包好,重新装填完好无损的弹药。”杨开吩咐道:“还有,每个人再塞满几个弹夹带在身上。”
“为什么?”石头不解:“如果前面还有雪地,这些弹夹估计又得报废了。”
“这是命令。”杨开眼神一凛。
石头知道,杨开很少有这种强横的态度,出现这种情况,一般表明事态极其严重。那么,前面究竟会出现什么呢?
片刻,他还是没怎么想通,于是便不再去想,收拾弹药去了。
按照杨开的意思,除了独眼龙的狙击步枪,九筒的散弹枪外,其他士兵都外带了四个满弹夹,其中两个弹夹是压着小口径子弹,另外两个则是破坏力巨大的铅头达姆弹。
大概是感受到了战斗的气氛,所有人的面孔都变得严肃起来。
陈天顶拿起指北针,在日光下对了对,然后用笔在地图上记录了一串数据:“现在是往平坡的右边拐,过一会儿,我们会经过一个陡坡,说是陡坡,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倾斜点的羊肠小道,之后,就是喇叭口了。”
说到这,他在喇叭口的位置勾了勾:“这地方一边极其的窄,一边极其的宽,就像是一个喇叭,所以叫喇叭口。喇叭口易守难攻,若是上面有猛兽,咱们就得留点心了。”
“我,陈老板,九筒打头阵;独眼龙和石头在中间守着刘雨薇和华教授;张道长,赵勇德压后。”杨开想了想,说道。
“如果前面出现问题,张道长,你要记住,不要急着冲过去,而是有条不絮的组织大家撤退。”
“独眼龙你盯着点,打狙击。石头,轻机枪就在包裹里,出现问题,弄出来清场子,别管是什么东西,撂到了再说。”
张鹤生,独眼龙,石头相继点了点头。
“那好,眼下就这么着吧!有情况再随机应变。”杨开最后检查了一次手中的M1卡宾枪:“出发!”
平坡后的路,比之先前的深雪区要好走的多。一脚一个鞋印,一踩一个准。九筒说,要是后面都这样,那大家不用三天就能翻过这万恶的大兴安岭。杨开没理他,估计这小子昨晚上的梦还没醒吧?
大兴安岭要真这么容易过,也不会有猎人坟这种地方了。
所谓羊肠小道,是指曲折而极窄的山路。
这条道上,两边都是参天的落叶松,嶙峋的石壁和低矮的灌木丛,它们的表面,无一例外,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一行人,就这样披着厚重的防寒装,带着护目镜,蜗牛般的前进,就像是大千世界里的沧海一粟。
“以前我最喜欢雪了,我在作文上写,雪是洁白的天使。可现在,一看到雪,我就发抖。”刘雨薇的话让大家忍俊不禁。
“呵呵,小丫头的体质还是不错的,对比之下,大男人都相形见拙了。”华伯涛说道。
“身体还是在军校练得,那时候,每天回家都是一鼻子灰,就像是小花猫。义父也不说,只是掏出手帕,一点儿,一点儿的给我擦干净。”刘雨薇勾起了嘴角。
“然后,我就觉得,再苦再累点,也没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坚持吧!”华伯涛点点头:“以前一直坚信,自己是五十岁的脸,二十岁的心。现在才发现,唉,这把老骨头,早就风烛残年了。只是自己自欺欺人,不承认罢了!”
“华教授,不要这样说……”刘雨薇似乎感觉到了,这位科学界泰斗的自暴自弃。
“放心吧,我这个廉颇,还没到吃不下饭的那一步。”华伯涛爽朗的笑道,胸臆之中,豪气顿生。
“不是还有那句话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今天我华伯涛,就拼了这把老命,来学一学魏武帝的雄风!”华伯涛的声音在山风中回荡,久久不散。
“华老,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张鹤生背着剑,在后面赞叹道。
“噫!”华伯涛谦虚的挥了挥手:“咱们这种人,只是卖卖嘴巴皮子而已,真正的大场合,还是要你们这群真英雄的。”
“华老,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走了一段路,队尾的张鹤生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说!”华伯涛笑容收敛。
“那天,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张鹤生说道:“走出树林后,我观察到,你的脸色一直是怪怪的。”
“你指的是?”华伯涛眼睛一眯。
“就是那个赵勇德来回叫嚷的四只眼睛。”张鹤生回答。
“这个……”华伯涛拉了个长音,随即转过头来,看到其他人并未注意两人的谈话,于是便放慢了脚步,跟张鹤生并肩。
“不瞒你说,我确实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下定论。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动摇军心。”华伯涛神秘的说道。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张鹤生的嘴角抽了一下:“我觉得赵勇德没有说谎,虽然我没看到他口中的四只眼睛,但这一路上……”
“这一路上怎么了?”华伯涛眼中露出一团精光。张鹤生是个国术高手,功夫的高低,他也是见识过的。他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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