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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并不像姚友芊,眉眼之间隐隐有几分顾承耀的影子。
可是他说话的时候,他却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姚友芊灿烂的笑脸。
“你——”
“我叫顾奕凡。”顾奕凡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自我介绍:“小名叫凡凡。”
“凡凡,你好。”战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才看到姚友芊太激动了,都没有跟这个小家伙扫招呼:“你好,我叫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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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叔叔好。”顾奕凡抽出一张纸巾,放进战离的手里:“叔叔,快把眼泪擦一下,不然呆会被人看到,他们会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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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第一个真|相。
四年前那一枪,真不是白开的。
她从来不是要顾的命!白天揭开第二个。我睡觉去了。
第295章:打滚求订阅
更新时间:2014…9…26 11:50:02 本章字数:14249
战离忍不住就笑了。童稚的言语,让他心中的伤感一下子消散了很多。
转过脸看着姚友芊:“这是你跟顾承耀的孩子?那,你不就是当年就怀孕了?”
“是。”姚友芊点头:“我在英国生下他,今年已经三岁了。”
“好。好。真好。”战离连说三个好字,没有细问,而是想到了另一个跟他一样痛苦了四年的男人:“芊芊,你跟,你跟顾承耀现在还好吗?”
虽然她说过了,他却是还想要再确认一次。
“挺好的。”没有意外的话,她跟顾承耀应该会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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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好就好。战离敛眸,神情虽然平静下来,心情却未必。
姚友芊何尝不懂?
“战离,找个好女人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吧。”
她跟他,真的已经不可能了。
战离不语,在姚友芊没有回归,他以为她不在人世了之前,他是不可能允许自己过得幸福的。
可是在姚友芊回归之后,他发现自己依然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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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好女人。
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阿离,我真的希望你过得好。”好比赵百川,他对自己的心,她一直知道。
但是赵百川也会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
做人,永远都是要向前看的。
“芊芊,你就不要管我了。”战离突然笑了笑:“你没有死,我很高兴。芊芊,欢迎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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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嫣然坐在别墅的花园里,她绻着脚,抱着自己的膝盖,看花园里的游泳池,被夕阳染红,又一点点的被夜色吞噬。
而她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迟向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眉心蹙起,他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心软了?不想报复了?”
沉默,白嫣然没有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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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上他了?”迟向东又问。
白嫣然突然转过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有。”
她的回答,明显不太状态。
“我记得,你在我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谎。”
白嫣然沉默了,她突然笑了出声:“我很笨,对不对?”
从小的经历,让她极会揣摩人心。
不管是男人女人,她总能找到对方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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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没有想到,一场报复,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你不笨。”迟向东握住了她的手:“你只是没想明白。”
“是啊。我确实是没有想明白。”白嫣然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站了起身,看着眼前的泳池。
“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的苦,差点连命都丢掉了,可是却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我——”
迟向东眯起眼睛,看着白嫣然充满纠结的双眸,不自觉就跟另一双眼睛联系在一起。
“你如果真的爱他,我不介意放你走,让你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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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在一起?”白嫣然笑了出声,那个笑充满了苦涩跟无可奈何:“怎么在一起?顾学武让我家破人亡。我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不要说别人,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父亲,母亲,哥哥,还有跟姐姐。一家五口人,四口都死在了顾学武的手中。
如果她真的跟顾承耀在一起,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跟兄姐?
迟向东沉默,也许在别人的眼中,白嫣然是疯狂的。
可是他只看到了一个可怜的,被仇恨折磨得几乎要发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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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嫣然的身体软下来,坐在泳池边,视线看着夜幕下的水面闪耀着天边的星光。
脑子里闪过的是父母,还有兄姐的脸,还有他们临死前的惨状,像是被刀刻在她脑海里一样。
白嫣然是南方人,她有一对全世界最好,最勤劳的父母。
白嫣然的父母是浙商。二十五年前,父母看准了俄|国的市场。
奔走在中国与俄罗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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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的俄罗斯,治安其实很乱。
政|府军,反|政|府军,还有东|突的武|装份子。
他们在俄|国的土地上肆虐。
中国人在那边做生意,经常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骚|扰。
但是,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容易赚到钱。
浙商的胆大其实在中国也是出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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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嫣然的父亲白广仁在俄|国呆了五年,已经累积了一定的人脉。
生意虽然做得不算大,但是也足够给自己家三个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
二十年前,已经在俄|国呆了五年的父亲,得到了一个商机。
边|境一家曾经合作过的客户,要五千双军用真皮靴,还有五千件真皮大衣。
白广仁知道这是一个大生意,决定亲自将这批货送过去。
而这个时候,俄|国电视里刚好放到那附近有一处小镇,说是风景很好。
白嫣然跟兄姐一下子就被风光吸引了,想去那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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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广仁敌不过三个孩子的缠人。而且又顺路,就把三个孩子都带上了。
一起的还有白嫣然的母亲。
当时,白嫣然才七岁。哥哥十一岁,姐姐九岁。
一家五口,开开心心的跟着运货的几辆大货车,一起赶往目的地。
白嫣然却不知道,这一次对她来说,是一次死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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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要到达目的地的的前一天,经过一个小镇时候,他们听到了枪声。
早已经在俄|国呆了五年的父亲是非常有经验的。
他立刻示意车队停下来。
然后记司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那个司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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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的车有六辆。都是大货车,每一辆车上都装着货物。
白广仁意识到不对劲。
找到附近一处空置的房屋,让几个孩子藏起来。
而他自己则想再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绕路,从其它地方去目的地。
要知道这些货都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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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白广仁就回来了。他的神情很凝重。
原来,不知道哪里的武|装|份|子,跟附近的东|突|反|政|府军起了冲|突,两边正在交火。
东|突|反|政|府军可能只是一个小分队,人并不多,所以被打得节节败退。
而附近都让两边人的给霸占了。不管是想绕路,还是想往回走,现在都有困难了。
白广仁决定先躲一下,等东|突|反|政|府军跟那些武|装|分|子离开之后,再想办法把货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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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大货车已经找地方藏好,几个司机也让他们先躲好。
毕竟钱虽然重要,命只有一条。
幸好因为要走长途,车上都放着干粮什么的。
白广仁带着妻女躲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直听到枪声不断。
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那些枪声才消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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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了一|夜的他们不敢轻易离开,就怕有危险。
而白嫣然却忍不住了。
她年纪还小,虽然晚上勉强睡了一会,可是对周围环境的不确定跟不安心感,让她一直吓得不敢动。
人可以忍,三急却不能忍。等到早上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想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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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置的房子里,没有水,没有电。
卫生间也早已经坏了。
她只好离开了房子,往后面一片小树林里去了。
她当时太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越走越远。
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原来父母跟兄姐躲藏着的地方,呯的一下被炸掉了一个角。
七岁,只有七岁的白嫣然,看着那一闪而过的火光,完全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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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不过神来。
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不过是去上个厕所,这里就着火了,她拼了命的往那一处房子跑。
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
在房子前面,有几辆车正在离开。
而其中一辆车上又扔了一个东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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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西一扔,原来着火的地方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那一个角,变成了两面墙。墙体甚至着起火来。
她完全吓到了,呆呆的着房。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拼命的追着那个那几辆车去了。
可是她怎么追得过?
那些车子早在扔光炸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她茫然的回到原来的房子,墙体上还着着火。门口冒出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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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嫣然的眼睛被呛得眼泪直流,又或者是因为担心父母的安危。
不管是哪一种,她此时都已经是一片泪眼朦胧。
冲进了自己原来躲藏着的地方,她拼命的拼命的祝祷。
却依然逃不过现实的残酷。
爸爸,妈妈,姐姐,哥哥,全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妈妈的眼睛死死的瞪大了,伸出手,似乎是探向了哥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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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手被炸掉了,身上全部是血。姐姐也没有比哥哥好多少,她的头皮甚至有一块都掉下来了。
而爸爸白广仁,已经炸得连脸都看不出来了。全部是血。
可是他的手,却一直紧紧的拉着妈妈的手。
白嫣然已经吓傻了。又或者不是吓傻的,而是惊呆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
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惨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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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她的父母。
她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家人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动。她甚至连哭都忘记了,只是强迫自己,不断的看着眼前父母的尸体,牢牢的记住他们死时的样子。
三天后,实在熬不住的白嫣然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救了。
救她的,是俄|国当地的政|府,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东|突|反|政|府军当时跟另一伙武|装分子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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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东|突|反|政|府军小分队败退的时候,就躲在她跟父母藏身的那一片房子里,但不是他们躲的那一栋。
那天除了她死去的亲人,其它的空房子里还抬出了十八具尸体。
都是东|突|反|政|府军的人。
也是在很久以后,白嫣然才知道,当时为什么两边的人会停火,是因为有一个组织,名叫麒麟堂。他们在这一天,跟那群武|装|分|子进行军|火交易。
因为东|突|反|政|府军的突然出现,那群武|装分子吃了亏。
而麒麟堂是贩卖武器的,所以出手帮了那群武装分子。
而也是过了很久之后,白嫣然才知道了,麒麟堂的老大是一个中国人。名叫顾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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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房子里的炸弹,就是麒麟堂的人扔的。
那是麒麟堂的人最新研发出来的新一代炸弹,威力惊人。范围却不算广。
她是中国人,那些人以为她听不懂俄语。当着她的面,讨论几天前那一场冲突。
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从两岁就来到了俄罗斯,俄文对她来说,就是第二母语。
那个时候的只知道是一个军|火组织,低层的士兵,并不可能知道那个军|火商是谁。
白嫣然,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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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不影响她的仇恨。
父母,兄姐的惨死,让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报仇。报仇。报仇。
要报仇的第一步,就是要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
白嫣然虽然只有七岁,却非常聪明,更何况她生活在俄|国这样的地方。
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信息,父母偶尔的言谈,对政|治的敏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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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的那几天,她每天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看新闻。
可惜的是,新闻并没有报道那个军|火商。她小小的年纪,找不到仇人,但是她相信,有人一定会知道。
那就是俄|国政|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