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锦还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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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还厢-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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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不就得了?”
    陆明珠道:“太监们也是谨慎。不然若是皇上先前宣了一个人,之后又不想见了,结果那人也直接带进来?难道皇帝再撵人家出去不成?”
    “朕是皇帝,就任性一回又怎样?”萧关被贵妃说的哑口无言,索性不讲理起来。话音刚落,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夏清语走进来,满脸的慌张,连跪拜都忘了,一开口便是:“皇上,陆云逍出征了?您……您怎么会派他去北匈战场?他没经历过那么凶险的战场,您这样做?不是把他置于最凶险的刀山上吗?”
    萧关一听,好嘛:朕叫你过来就是准备兴师问罪的,朕这还不等问,你倒理直气壮问起朕的罪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因狠狠瞪了夏清语一眼,冷哼道:“云逍为什么上战场?这个不是应该问你吗?问问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就让他万念俱灰,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儿,逼迫朕答应他去北匈?”
    夏清语整个人都愣住了,站在那里失神道:“是……是他自己要求去的?还……还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儿逼皇上答应他的?他……他怎么会这样做?不可能,这不可能。”
    “大胆,朕难道还会骗你一个小小女子?”萧关气得鼻子都差点儿歪了,暗道这他妈就是倒打一耙啊,果然世事难料,朕堂堂天子,怎么能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人倒打一耙?把那么大的黑锅往朕的脑袋上扣呢?
    “夏清语,皇上怎么会骗你?还不跪下?”陆明珠坐在一旁,沉声喝道,贵妃娘娘心里也是窘迫啊,心想夏清语啊夏清语,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你也不该进来了连见驾礼数都给忘了吧?这若是被人知道,给你按一个“藐视君威”的帽子那简直都没办法辩解。
    果然,陆明珠这一呵斥,夏清语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身上不由得立刻出了一层冷汗,她没有见过萧关,只知道对方因为“自己的父亲”没治好太上皇就砍了对方脑袋,所以一直觉得这个皇帝是蛮不讲理的,完全不知道萧关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于是连忙跪了下去,却听萧关冷哼道:“哼!现在想起跪拜了?刚进来时的架势不是很足吗?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朕这辈子,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朕呢。”
    “是,民妇鲁莽,求皇上恕罪。民妇只是担忧寿宁公府世子……”
    “你既担忧他,为什么不肯和他成婚?朕的赐婚圣旨都下了,你为什么要反悔?不是你,云逍至于当着群臣的面儿逼朕吗?有这会儿担心他在北疆战场经历危险的,你当日怎么不痛痛快快嫁他?那就没有这些事儿了。”
    夏清语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陆云逍竟然是因为自己悔婚,所以才会去北疆战场。他是万念俱灰了吗?可是先前分明还积极的很,每天都要去找白薇白蔻,怎么忽然间就万念俱灰了?难道……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不……不可能,这种事情,叶夫人肯定会严令那两个丫头不许说出去的,他怎么可能知道?等等……皇上刚刚说什么?赐婚圣旨?什么时候的事?
    “赐婚……圣旨?”夏清语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萧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民妇……民妇不知道啊,更没有接过这样的旨意。”
    “刚写好,还不等宣读,就被云逍要了去。”萧关叹了口气:“当日他和朕要到圣旨的时候,兴奋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要去给喜欢的姑娘献宝似得,说是要让你先睹为快。哪里知道,从那天后,这事儿便没了下文,朕忙着北疆的事,也忘了询问,有一次想起来,还被他混过去,夏清语,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来那天他说有事要告诉我,是赐婚圣旨。”夏清语的眼泪慢慢流下来,忆起当日陆云逍去寻找自己时的模样,她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只觉着那里好像有一把刀在翻搅着,不知不觉便软了身子泪如雨下。
    萧关倒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神转折,暗道看哭得这么肝肠寸断的模样,应该不至于是装相来蒙朕的吧?因便向旁边的李三成点了下头,轻声道:“给夏娘子搬把椅子。”
    李三成搬了椅子过来,让两个小太监扶住哭得声噎气堵的夏清语坐下,一旁陆明珠叹气道:“这会儿哭又有什么用?别哭了,皇上还要问你话呢。”
    “当日,我不知道他是揣着赐婚圣旨去的,我和他说我反悔了,不要和他成婚,我把他给我的休书背给他听,说我不信他日后会对我始终如一……”
    夏清语拿手帕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回忆着当日情景,失魂落魄的复述给萧关和陆明珠听。刚说了一半,便听“砰”的一声响,只听萧关在那里吼道:“是吧?朕就说问题出在你身上,你自己说,你好好儿的悔什么婚?云逍这样的男人对你一片深情,你就该偷着乐,想着老天爷怎么把幸运都给了你?该当加倍回报才是。结果你还悔婚,你……你你你气死朕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和盘托出

“皇上息怒。”
    陆明珠到底是掌管六宫的皇贵妃,心思细腻敏锐,只看夏清语哭成这个样子,便知当中必有隐情,因急急问道:“清语,这样说来,你对云逍分明也不是没有情分,那你为什么要反悔?”
    夏清语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陆明珠,哽咽道:“因为叶夫人不肯让我重进国公府的门,说……说陆云逍若是再娶已经被休的前妻,会让国公府满门蒙羞。”不肯告诉陆云逍真相,是因为怕爱人夹在母亲和自己中间痛苦万分,但眼前是皇帝和皇贵妃,自己并没有义务和必要隐瞒这件事,更何况,若是对皇帝隐瞒,那算是欺君之罪了吧?
    夏清语并不是对叶夫人没有一点怨气的,她从来都不是受委屈小媳妇儿的性子,所以当萧关和陆明珠因此事发怒询问她后,她毫不犹豫便把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陆明珠看了看夏清语:“是母亲去找你,和你说了这些话,所以你才委曲求全的?”
    夏清语吸了吸鼻子,又一把抹去泪水,扭头哽咽道:“陆云逍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又怎么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去伤他?可是叶夫人为了保住国公府的脸面,不惜在我面前以死相逼,我总不能为了嫁给心上人,便眼睁睁看她死在我面前。贵妃娘娘,那是你的母亲,你应该知道她的性格,她不是吓唬我的,对吗?”
    萧关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一旁陆明珠也叹气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既然对逍儿有情,为什么又临时反悔?母亲真是太糊涂了。如今事情弄了这么个结局,她心里就痛快了吗?这也怪我,若早知此事。该让她进宫来开导开导她。逍儿也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夏清语摇头道:“陆云逍不知道事情真相。就算知道,叶夫人如此性格,只怕贵妃娘娘也难以说服她。您和陆云逍毕竟是她的儿女,总不能说不服,贵妃娘娘就对自己的母亲下命令吧?”
    话音落,就听萧关在龙案后喃喃道:“我的天,叶夫人素日里看上去很是端庄温柔,怎么……怎么性子竟然这样偏执刚烈吗?朕真的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陆明珠叹气道:“母亲性情确实刚烈。但很少在什么事情上这样偏执。清语,还是因为你从前在府中闹得太不像了,伤了母亲的心,让她对你彻底死心,才说什么也不信逍儿的话。你说的没错,我不能用贵妃身份去压服母亲,既不能压服,恐怕就还是没用,难怪逍儿也没来找过我。”
    “那你们怎么不来找朕?贵妃不能去压,朕能啊。”忽听萧关吼了一嗓子。愤愤道:“有朕的赐婚圣旨,怎么就丢脸面了?朕看到时候谁敢说闲话?因为一个女人的固执,打乱了朕全盘计划。云逍那是朕留着做国家栋梁的人才啊。”
    陆贵妃看了皇上一眼,叹气道:“皇上,清官难断家务事,若是您特意为这事儿逼母亲答应,那也太跌身份了。罢了,等逍儿从战场上回来,我们再斟酌着这事儿该如何办吧。过些日子我让人宣母亲进宫,和她好好说一说。”
    萧关点头道:“还是爱妃说的明白,这家务事朕的确也不该插手。好吧。那就全托给你,你好好给叶夫人说道说道。俗语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夫人也是每日里吃斋念佛的,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话说开了,这事儿的确不怨人家夏清语,萧关和陆明珠也无话可说,于是命小太监将人好生送出宫去,这里夫妻两个相视而坐,想到这一堆烂摊子,着实有些头疼。不过如今也顾不上了,只要陆云逍能平安从战场归来,怎么都好说。
    **************************
    匆匆一个月过去,北疆战事依然胶着,大概巴图明也在提防西夏,所以并未投入全部兵力,然而即便如此,每日来往的战报也显示出战事十分激烈。
    越是如此,寿宁公府上下以及皇帝贵妃就越担心。这一日叶夫人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每日里无事就胡思乱想,于是递了牌子进宫,想着见到女儿和她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让皇帝把陆云逍调回来。
    来到瑞坤宫,只见陆明珠正看着二皇子写大字,母女两个彼此见了礼,叶夫人看了眼皇子外孙的字,便笑着称赞道:“二皇子的字越发好了,这么点儿的孩子,便这样用功,着实难得。”
    陆明珠笑道:“他可调皮着呢,不如他哥哥稳重,这是玩了半天,好容易收心,您老快别夸奖,不然尾巴翘到天上去,又要疯玩了。”说完请母亲坐下,又命宫女上茶水点心,她这里也落了座,问道:“弟弟有没有信寄回来?”
    叶夫人叹气道:“哪里有?有的话,我也不用每日里胡思乱想了,好歹能放下点心来。”
    陆明珠沉默了下,方宽慰道:“母亲也不必多想,弟弟文武双全,必定没事儿的。我昨天晚上和皇上算了算,只怕这会儿刚到边疆没几天,大概还没遇到战事吧,或许再等几日,就该有信来了。”
    叶夫人道:“这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你就没劝劝皇上?看看能不能把他给召回来?”
    陆明珠正色道:“母亲,这是军国大事,哪里容得这般儿戏做法?让三军将士怎么想?皇上虽然贵为天子,也不是能任性妄为的。说起来,若不是当日……”
    她说到这里,便止了话头,原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劝劝母亲,让她在陆云逍回来后不要再固执,然而看见她此时担忧满面,人又憔悴了许多,这话便不忍出口。暗道也罢了,这会儿不用劝娘亲,倒给她添了无尽烦恼,她有这些日子的牵肠挂肚,等弟弟回来,那时候再劝她,大概能够事半功倍。
    叶夫人只听说不能让皇帝召见陆云逍回来,心中不由得十分失望,也没有在意陆明珠后面的欲言又止。因正要说话,便听二皇子萧煌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于是她强打起精神问道:“二皇子怎么咳嗽了?可是身体着了凉?”
    陆明珠道:“没事儿,前日晚上下雨,他把被子蹬了,幸亏琴儿发现的及时,饶如此,还受了点凉,昨日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开了方子吃,热退了,只是这咳嗽却越发厉害,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看看再给开两剂止咳嗽的方子,应该就好了。”
    叶夫人点点头,正色道:“小孩子是要格外注意的,不然有个头痛感冒的,比大人还遭罪,大人还能忍着,小孩子哭闹起来,更添烦恼,病不易好。”
    陆明珠笑道:“我知道的,母亲放心好了。”说完对萧煌道:“煌儿这会儿觉着怎么样?不行就不要写字了,回去歇一会儿,等下有太医来给你看病。”
    萧煌站起身对皇贵妃和叶夫人行了礼,转身走出去,这里母女两个又说了会儿闲话,眼看天色渐晌,叶夫人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比起寿宁公府的低迷气氛,杏林馆依然是如以往般忙碌着。
    自从陆云逍走后,夏清鱼便把自己整个都埋进了工作中,也只有如此,她才能暂时忘记陆云逍,不然只要一想起对方现在在千军万马中拼杀,她就紧张担忧的喘不过气来。
    不是没想过前往北疆,近距离盯着他毫发无伤,一旦有伤病,自己也好给他及时医治。然而一来,这不是个说走就走的行程,杏林馆这摊子刚刚铺开,手术也做了几个,但京城人仍是半信半疑,所以需要她坐镇;二来,皇后娘娘的病情反复不定,但这位娘娘还就信服夏清语,所以每隔三五日必定要宣她进宫诊病。再者北疆战场规矩森严,不是你一个女大夫想去就能去的,必须要取得军医资格。何况陆明珠也说过,治疗刀枪外伤,那些经验丰富的军医更厉害,因此夏清语不得不按捺着担忧焦虑,一边去申请做军医,等着证件发下来,一边忙活着手头上这些事。
    眼看入秋了,京城天气却越发炎热起来,夏清语用过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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