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修到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手指一直在侯棠的手腕间摩挲着,侯棠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可以那么坏,比萧拓更甚,只听他道,“皇上大婚之夜,自然是该尽些作为妻子的义务,不是么?”
侯棠已经怒得脸也青了,她忽然发了疯一样的乱踢乱拍,“我已经如此顺从你了,为何你还要如此,你简直不是人!”
床上的大红丝绸全部被她扯到地上,被褥枕头也悉数踢了下去,此刻再没有东西给她折腾了,连修一直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她,见她安静下来便说道“折腾完了?”
侯棠此时已经没有了生的念头,想着自己索性还是死了算了,这大侯基业送掉就送掉了,总好过如此这般屈辱的活着。
索性她就一鼓作气一头卧倒在床中开始咬自己的舌头。
还是,死了的好。
忽然,脑中闪过那个人的声影,他此时还不知是死是活。
虽然如此,但是她绝对不信,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那时候为什么不躲开,他就那么情愿被自己杀死吗,简直,蠢到家了!
就在她迟疑的这时间里,连修跨上床一把将她压在身下,扳过她的脸说道,“想死?你以为那么容易么?你要死了我就让十几万百姓和你陪葬。”
“你。”侯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眼前这人绝对是恶魔,是上天造出来让她还罪的。
然后连修便开始扯她的衣服,力气很大,一把就几乎扯到了一半,侯棠立刻去抓紧自己的领口,随后她死死盯着他,略带嘲笑说道,“你果然是变态么,竟然对别人的女人如此感兴趣。”
连修的手霎时就停住了,眼神冰冷彻骨,他嘴角噙着冷笑,“哦?”双手一下子撑在侯棠颈项的两边,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覆盖了进去,“原来你和那个西夏皇连身体接触都有了么?”
侯棠故作轻松的嘲笑道,“是啊,还不止一次呢,怎么了?我的夫君。”
连修忽然低下头,就在她的额头上方,她微微一抬眼便能看到他略带微凉的目光和那与以往不同的冰冷至极的眸子,他的声音恶劣而阴沉,“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愚蠢虚伪的女人,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脏女人。”
随后他站起身子,一把将床下的被子扔到侯棠身上,厌恶的说道,“我对肮脏的女人没兴趣。”
侯棠一个人呆呆的裹在被子里,只听见连修的脚步渐行渐远,大概出去了吧,于是她才慢慢爬了起来,看着那明晃晃摇曳不止的红烛,忽然捂住脸颊轻声抽泣了起来。
她还是那么没有用,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有用了,到头来却还是如此。
到头来害了那么多人,无论是元椿还是那些百姓,她知道,那都只是连修的一个开始罢了。
“可恶。”她将手卷起重重的捶打着床,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个人,往西边望去,却只有无数的繁星。
☆、第七十六章
侯棠和连修大婚之后,她便一直称病卧于英华宫;足不出门;并非不想出门,而是门口的守卫从未让她踏出过一步。
每次她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两个守卫的两把长戟交叠于面前;她被关了数日;完全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她知道;一旦她称病连修上位,外面的变化,那便是天翻地覆的。
而且,所有的变化都不会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时候哪怕只要有一个人给她来通风报信一下也好,可是如此状况她连门都走不出去别说是找人了。
她一开始两天还焦躁不安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今日一醒来仿佛心情大不一样,索性一整日都躺在床上,下都懒得下床,所有东西都让人给端到床上来,反正她是大病了,大病便要有大病的样子。
躺了一天反而腰酸背痛的,谁知一连串的脚步声,带着闲雅的笃定,侯棠眼睛一眯,喃喃道,“躺着也不给人轻松日子过。”
还没说完,连修已经转身走进了英华宫,并且命人将大门关上。侯棠侧过脸看着她,然后又侧回去继续躺在床上发呆,目光空洞。
连修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便是那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侯棠则忽然一下子掀了被子坐起来说道,“不知道皇后最近做了些什么好事,不放说来听听。”
连修则将侯棠床边的床帘拉了起来束在一起,“皇上很想知道么?”
侯棠点了点头,她还想连修今日竟然会主动问她这种问题。
不过随后他声音就冷了几分,“可是我为何要告诉你?”
侯棠听得忽然心中一冷,莫不是连修真的做了什么,她一紧张便下意识的抓住连修的袖口道,“你不要乱来。”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则被连修一把狠狠的甩开,她顺着床沿一下子滚到了床下边。
这一摔虽说没有大碍,但是她还是痛的很,摸了摸自己摔倒的地方却撞上了连修厌恶的目光,他道,“别碰我,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侯棠觉得可笑,越想越可笑,最后索性放声大笑,“笑死人了,这里是我的皇宫,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连修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具危险性,他压着声音低低说道,令人打起了冷颤,“虽然是你的皇宫,可是这里连一个你的容身之所都没有,皇上。”
侯棠回敬他讥讽之笑,“做小偷很好玩么?你除了威胁和偷还会做什么?”
“我还有两座城池的百姓,皇上你有么?”他阴测测的说着。
“你!”侯棠气急,“这是我们的约定,你最好遵守,你倘若敢对百姓做出什么不齿之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只是在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的时候才能达成,你认为你还有资格么?”他冷眼扫着她,却碰也不碰她,那眼中明显的写着嫌恶。
“你,禽兽。”侯棠怒的一巴掌就想扇过去,却听到“哐当”一声,吓得她立刻止住了动作,原来连修起身将床边的一个细长站立的烛台往她的方向踢去,那烛台正好擦着侯棠的肩敲在床沿上,差一点就砸到她脸和身体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男人,是真的想往她身上砸,只是砸偏了而已。
他果真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连修了,她认识的连修从来不会做出如此粗鲁的事情。
侯棠有些吓傻了的软坐在床沿下,神情滞后的看着连修,连修笑的阴狠无比,他道,“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侯棠这被他一骂才清醒过来,她此刻真的就想帮这个男人拼了,却还是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她忽然弯了嘴角,笑容像那盈盈的一潭秋水,他不就是恶心自己么,不就是嫌自己脏么,那就索性恶心他到底好了。
她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他走去,连修蹙眉打量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谁知侯棠走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手臂笑道,“既然你是我的丈夫,那我们自然应该改善下关系亲热亲热不是么,恩?夫君?”
很明显她感到了连修身体上的明显不适,他眉毛蹙的更加紧了,仿佛对如此没有自尊的女人已经无法忍受到了极点,他用力的扯了下胳膊想把侯棠给甩开,谁知侯棠就是死活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最后实在抓不住了索性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反正就是死活不让他们两个分开。
连修似乎是真的被激怒了,他忽然一只手掐住侯棠的喉咙把她拎到自己面前,侯棠被掐的面色惨白,好像喉骨已经断掉了一样。
她艰难的咳了几声,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她使劲想扯开连修的手却发现扯不开,她便开始撕扯着最后的一丝声音骂道,“放手,你个衣冠禽兽的变态,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连修。”
“闭嘴。”
“你根本不是连修,你不是他。”侯棠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喊了出来。
“我叫你闭嘴!”
侯棠终于闭嘴了,不是她要闭的,而是实在被掐的无法说出一个字了,她面色僵白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副十分狼狈的样子。
连修这才松开了手,侧着头看着她说道,“光是这样看着就觉得恶心,以后不许再碰我,听到没有。”
侯棠用手覆在自己的喉咙口揉着,然后低低的说道,“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什么?”
侯棠喉咙干燥的很,好像喉骨已经断了开来,但是她还是撕扯着破碎的嗓音忽然大声的喊道,“你把连修藏到哪里去了!”
“你。”连修立刻沉下脸,然后忽然压低声音轻轻威胁到,“你再喊一句试试,有本事你再喊,恩?”
那赤|裸|裸的威胁侯棠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理智的收了声,就怕他一个迁怒牵连进了无辜的百姓。
“还是很乖的嘛。”连修看着她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似乎对她的言听计从很满意。
侯棠揉了揉眼睛说道,“那现在呢,你来找我又是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呆着,还是在构思着逃跑的计划?”
“我不会逃跑,你应该了解我。”她看着他,那语气仿若当初那般。
连修脸上顿时闪过不悦的神情,他似乎不愿意被侯棠用这样一如当初那般的语气说话,他残忍一笑道,“我会拿回我的一切,你只要乖乖看着就好了,然后,焦躁,不安,绝望,我允许你有各种负面的情绪。”
侯棠不削说道,“什么叫属于你的,笑死人了。”
“你最好收起你那皇帝的傲慢,在我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答非所问,即使我母后真的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冲着我来便好,为什么要殃及无辜?”
“我说了很多遍了,蠢女人,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的,我的东西我想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得死。”他说的傲慢,仿若自己是至高无上,而她则是地上的蝼蚁。
这男人隐藏的太深了,他竟然可以把自己这种残忍冰冷的性子藏到骨子的最深处,以至于多年来的朝夕相处她一分都不曾发现他的真实。
虽然他一直强调着她父皇的皇位是抢来的,可是在没有证据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此刻只当他信口开河。
之后他便走了,走之前也是一句话没有对她说,重重的掩上了门。
侯棠靠着墙渐渐的腿一软便滑落了下去,这天,这一切都变了。
但是,再忍忍,再忍一下,一定会有办法的……
南风忽然扑开了纸窗,送入一阵暖风,侯棠扶着墙走到窗边,外面的景致还是一如当初那般。
这边已经刮起了南风,不知道西夏那边……
侯棠手紧紧按住胸口,片刻失神,那人到底现在如何了,是死是活至少给个音讯出来,但是那一箭她是知道的,正中心脏,丝毫没有留情。
难道,她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握起又摊平,再握起,再摊平,难道,她真的杀了他……
苦笑,原来最矛盾的其实还是她自己,要杀他也是她,但是他真的死了,最伤心的也一定是她自己。
她伸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虽然目前看来事情很难办,但是,总会有办法的,只要自己能够忍到那个时候。
☆、第七十七章
连修自从上次来过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侯棠此刻坐在殿内忽然听到窗户外面有动静;似乎是猫狗之类的叫声;她立马就趁服侍的宫女出去之后悄悄的垫脚走到窗边往外看去,果然是一只猫;“喵”的一下就跳下了窗台。
她心里一阵失望;本来还以为会有人,却不知忽然听到草丛的动静;一个人踩着草走了出来,赫然是谢晋。
侯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急忙说道,“蹲下来说话。”
谢晋立刻蹲在了窗台下面;靠着墙内侧说道,“皇上,臣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机会来见您,您不知道现在朝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什么意思?”侯棠顺势弯下头,长长的头发全部垂到了窗台下。
“内阁辅臣蓝田,首辅侯鼎天,王、公、尚书,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的所有官员全部被罢黜,今日已经被相国全部批回家不予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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