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暖流流窜,南宫春燕幸福得笑眯了眼。
“和他们唇枪舌剑半天,你累了吧?”她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
凤逸闭上眼,点点头。
“累了,那就好好歇歇吧!”南宫春燕道,将他推倒榻上,拉过一旁的锦被给他盖上。现在才是开始而已,接下来还有的你累呢!
在她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凤逸反手握紧她的手腕不放,追问道:“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紧张的神色,好像一个生怕弄丢心爱玩具的小男孩。
南宫春燕失笑,回身坐上床沿,拍着他的手背轻笑道:“我?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既然自己不能动,她便招手唤绿玉送上盛着葡萄的盘子,捡起最大最红的那一颗,擦干了,剥去皮,送到凤逸嘴边。凤逸张口吞下,一双眼睛迟迟不愿从她身上移开。
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看的不太好意思,南宫春燕不甚自在地别开头,又拿了一颗葡萄,剥皮,红唇微张,轻轻咬下。几滴葡萄汁溅到嘴边,她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去。
似乎葡萄十分美味,他看见她脸上漾起一抹满足的笑靥。
此情此景映进凤逸眼中,他不由心中一动,只觉一阵白光直冲脑门而去,眼神瞬间幽暗下来。
长臂一伸,将坐在身畔人儿的纤腰勾住,收回手,带到自己身下,两人厮缠成一气。
“别,别啊!”他的手掌在她腰际来回摩挲,引发一阵不可抑制的酥麻感,南宫春燕痒得直发笑,忙按住他作祟的双掌。
凤逸轻而易举地又抽回手,双臂圈住她的娇躯,低下头,想要品尝她的甜蜜。
南宫春燕却偏过头,灵巧地避开了他的索吻。
“春燕!”凤逸不满地低叫道。美人在怀,还是这等诱惑人心,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不行。”南宫春燕转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缓缓摇头。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一切断不可能只有亲一亲这么简单。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行。
“为什么?”身体摩擦,一阵热浪袭上脑际。凤逸咬牙,冷汗从额头滴落。
“有人在看。”南宫春燕指指瞪着眼盯着他们直看的那一干宫女太监,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过去,下人们心领神会,纷纷离去,最后离开的人还不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
很好,障碍物清除。
俊脸压下,再次向她的双唇袭来,不期然又被南宫春燕推开。
“别……”她娇羞地拒绝道。
凤逸抓住她推拒的手掌,难耐地低吼道:“为什么?从你开始生气那天到现在,我已经快十天没有碰过你了!”
因为……南宫春燕咬咬唇,欲说还休地瞪了他一眼,想不出别的借口,便眼儿一横,骄横地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女人嘛,耍赖是她的天性,没有理由的。
“春燕,你又闹什么别扭?我最近没有做错事不是吗?”凤逸苦恼地道,在脑中思索着自己是否无意中又做了什么让她愤怒的事情。
趁他思考之时,南宫春燕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小巧的下巴轻搁在他胸上,直视着他略显憔悴的俊美面孔,神秘地淡笑道:“别想了,你做的错事多了去了,一时半会想不完的!”她肚子里这个就是最大的那个错误!
柔软馥香的身躯就在眼前,还有那娇俏的笑容更对于初尝情欲的凤逸来说不啻又是一种极端的诱惑。额际青筋爆出好几根,他强忍着低声叫道:“春燕——”
大掌抬起,就要触上她的脸。
碰!
偏偏就在此时,门猛地煞风景地被人推开,石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叫道:“不好了!皇上,不好了!庄王叛变了!”
“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凤逸脑中一片空白。
情欲瞬息褪去,他赶紧下地来,冲过去揪起石墨的衣襟,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刚才……薛将军命人传来消息……庄……庄王已于今晨……今晨……起兵叛变!”极少见他凶恶的神色,石墨被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道。
该来的终于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南宫春燕却不似凤逸这般震惊,嘴角反而还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慢慢从榻上坐起,整理整理衣衫,穿上鞋,缓步走过来,掰开他的手,救下奄奄一息的石墨,淡淡道:“你快松手!你在不松,他就要没命了!”
凤逸应声松手,石墨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捕捉新鲜空气。
等他喘够了气,南宫春燕又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询问道:“石墨,你所说,庄王打着怎样的旗号叛变的?”
“这个……”石墨看了看一脸愤怒加不可置信的凤逸,目光悄悄移到满脸微笑的南宫春燕身上,还是看起来温和无常的太后娘娘让他感觉安全些,便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道:
“今天一早,庄王便命人张榜,诏告天下,说太后无德,不守宫规,不顾伦常,诱惑于皇上。而皇上也鬼迷心窍,恋上后母,母子二人安通款曲,干出这等秽乱宫廷的丑事,而且执意不肯悔改。这等无耻之事,乃是莫大的笑柄,足以令天下人耻笑得我凤翔抬不起头来。时至今日,皇上已无资格再坐在这龙座之上,君临天下。为今之计,唯有号召天下有识之士,一起来——”
看看凤逸,退到十步之外,才大胆地说出最后四个字:“废了皇上!”
“放肆!”
未等他说完,凤逸便陡地瞪大眼,目露凶猛狂野的光芒,阴沉地咆哮道。本就难看的表情变换为更加凶狠狂暴,犹若嗜人的猛虎,仿佛马上便要扑过来,将人一口咬死。
“皇……皇上饶命!”石墨吓得跪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慌地大叫道。
凤逸怒目圆睁,正想上前,不想一双皓腕忽然缠上他的腰,南宫春燕从身后贴过来,轻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别生气,别生气了。说这话的是庄王,不是石墨,你对眼前的人发火没用。而且,我们也不能否认,他说得也算是事实。”
轻声细语很快便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环绕在凤逸周身的森冷之气褪去了大半,铁青的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站在原地,闭上眼,他痛苦地低喃道:“没想到,三皇兄他……”
“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同理,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也不是好皇子。”南宫春燕淡然道。
听到这话,凤逸睁开眼,拉开环自己腰上的手,转身,按上她的肩膀,俊逸的面孔绷得死紧,厉声道:“春燕,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只是陈述事实。”南宫春燕拂下他快要把自己压扁的手,凉凉道,“庄王起兵的目的,不就是想趁机推翻你,而后取而代之吗?”
都不用猜,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实。凤逸颓丧地垂下头去。
拉着他的手,安置他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挥手叫石墨赶紧离开,南宫春燕靠坐在他身侧,抱着他的头,让他倚在自己身上,缓缓道:“在你们十几个兄弟中,庄王算是较有才干的一个了。只可惜,他为人好大喜功,不太肯脚踏实地,心思也不太正派,所以先皇才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把皇位传给他。只是他觊觎皇位已久,当得知皇位传给你时还大闹了好一场,死也不肯去封地。等到了封地,三年间也没见他老实过几日。在他看来,我们都是他的仇人。一个一直不接受他的贿赂,还差点害得他儿子不举,一个抢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现在,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机会能把我们俩一网打尽,他当然要善加利用了。所以他今天会这样做,也不足为奇。”
凤逸靠在她身上,呼吸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听着她软软的语调,心中的烦躁消减了不少。
闭着眼,似乎思考了许久,他才长吁了口气,倦怠地道:“你说的很对。但是——”
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兄弟竟然号召天下人来反自己,他还是觉得伤心难过。尽管这个兄弟和自己并不亲厚,但是,好歹血浓于水啊!
“身为皇室中人,为了权势,父子兄弟相残的故事你听到的看到的还少吗?一日身为皇家人,诸如此类的皇权争夺你便一日不能避免,你该接受现实的。”南宫春燕一眼便看出症结所在,缓缓为他解开心结,“所以,身为君王,处在权势争夺的最中心,在适当的时候,该狠心便要狠心,否则便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者,难成大器,也难以保全自己。这样的人,也不配为帝称王!”
凤逸被她的话激得身体一僵,黑眸陡然一亮,眼中的迟疑缓缓退去。
“的确。三皇兄都已做出这样的事,我不予以反击,便是坐以待毙。是他先不顾兄弟情义的,那就不能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了!”他定定道。
就是这样!南宫春燕点头,又娓娓道:“所以,你光在这里伤心生气是没用的。你现在要做的,是集合大臣,商议应对之法,对天下人展现你的君王风度,而不是在这里对不相干的人发脾气。”
“可是……大臣们都在抗议你我之事,现在他们会听我的吗?”想起那些一连四五天都赖在大殿同他长期抗战的大臣们,凤逸皱眉,有些踟蹰。
“你这样想就错了。”南宫春燕捧起他的头,正视她的眼睛,笃定地道,“这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更能考验他们对我朝的忠诚。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庄王的是庄王的。二者其实并不能混为一谈,他们若是忠于我凤翔,自然会先将我们的事放到一边,团结之一对外抗敌。你这个皇帝有没有资格做龙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是全天下的百姓、是满朝文武说了算!庄王口口声声说要废了你,他一个闲散王爷,不是嫡出,连大皇子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废你?他的那些话,只能蒙蔽世人的眼睛一时,暂且鼓动那些以伦常为准绳的人气血上涌,揭竿而起。但是,大家都是有眼睛有脑子的,过个几天,他们便都会拨开云雾,做出理智的判断。”
“说得有理。”凤逸颔首。经她一番柔声劝解,他的面部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担忧的神色也消散了一点。
“春燕,谢谢你。”他站起来,将她的手抱在自己掌心,恳切地说道。
他正经不过的神色让南宫春燕俏脸微红,别过头去。
“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个谢字吗?”南宫春燕笑笑,推推他,“相比那些大臣们还在大殿里没走吧?知道这个消息,许多朝臣肯定也在赶往皇宫的路上。你快去叫人把薛侯爷他们都叫来,君臣共商应对之法才是正经!”
“对,我这就去!”凤逸如梦初醒,赶紧转身向外。
“是啊是啊,快去吧快去吧!”南宫春燕连声道,从背后推着他给他加速。
凤逸被她推着往前走了几步,快到门口之时,忽然停住脚,转过身来。
“你怎么了不走?”推他推不动,南宫春燕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她讪笑。
“为什么,我觉得从听闻事情发生到现在,你的反应都平静的过分呢?”凤逸深深看着她不带一丝忧色的俏脸,思索着道,“一般有这么重大事件发生,你不都该紧张得不行,四处张罗一切吗?就像上次边关大乱一样。可是,这一次,你的语气真的轻松的过分了呢!而且,你还能平心静气地安抚我,给我分析一切,指导我该如何如何做。”
“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南宫春燕眨眨眼,神情极其无辜。
“没错是没错,只是——”凤逸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来回,“这样的判断从你口中说出的确是稀松平常。只是,你冷静得太快了!这吓唬,不是你一瞬便能想得出来并条理清晰地说得出来的。”
“是这样吗?”南宫春燕眨眼,装傻。
“春燕,别再装了。”凤逸扶上她的肩,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说吧,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南宫春燕举高手,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你不是一直叫你的人看着我的吗?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不信你问他们!”
“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我相信,三皇兄叛变这件事,早在你的意料之中是不是?”凤逸半带肯定地道。
南宫春燕低头,嘿嘿傻笑。在心里暗骂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做什么?
见她这般表现,凤逸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便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又道:“春燕,不要一直背着我做事。我是你的男人,尝试着相信我不行吗?”
“这个……不关相不相信的事。”南宫春燕小小声地道。
凤逸愣了愣,马上便想通了。
“春燕,看我吓一跳真的很好玩吗?”他苦笑不已。
“的确。”南宫春燕诚实地点头。
凤逸板起脸,难得地对她低吼:“南宫春燕!”
“到!”南宫春燕举手,大声叫道。
凤逸被她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
“春燕,你我本是一体,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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