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是早跟你说过了,要出宫,只管跟哀家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偷偷摸摸的动作呢?害得哀家担心了好久。”
你担心?你不是跑得比我更快吗?凤逸暗自腹诽,面上平静无波。
“回母后,儿臣在离开之时,本也到过凰宫,想向您请求,恩准儿臣出工一趟。但是绿玉秋蓉都说您今日身体不适,下了早朝便歇下了,不需任何人打扰。儿臣自然不敢有为你的命令,可又不想错过这绝佳的机会,才会斗胆不经过母后的允许,私自出工,还请母后责罚!”
说完,俯身爬跪在地。
好大的礼!她承受不起。
南宫春燕两边嘴角吓扯。他当然找不到她,因为早朝一下,她就换了衣服,跑了!
站起来,走到凤逸身边,爱怜的拍拍他的头,宽慰的道:“没事没事。皇上你是关心哀家才这样做的,哀家高兴还来不及了,哪里会责罚你呢?”
又拍他的头!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凤逸脸色一沉,心中万分的不快。
看到这个小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南宫春燕暗爽在心。
拍一拍,再拍一拍,我拍,我拍,我拍拍拍!拍死你,看你敢怎么样!
嘿嘿,这个角度真好,不高不低,手一放下就可以自然接触到他的头部,想怎么拍都行。
决定了!以后只要这小子跪下来, 她就要抓紧时间拍个够!嘿嘿,毕竟,按照现在的发展形势来看,她能肆意折磨这小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呀!
不过,深暗老虎屁股摸一下可以,摸太久会被咬的道理,南宫春燕过足了瘾,便在凤逸怒发冲冠的前一秒收回手,扶起他,道:“皇上,快来跟哀家说说,看了文视武试,你可有遇到几个出彩的?他们分别叫什么名字?”
凤逸乖乖坐下,摇头。“儿臣去吃了,到那里的时候,都比完了,什么都没看到。”
“是吗?真可惜。”南宫春燕惋惜的道。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凤逸突然抬头看向她,一脸神秘的道,“儿臣听到有人在弹琵琶,竟是儿臣从未听过的雄壮之音,多少人都被震撼当场!”
南宫春燕对此早有准备,自然只是躲在皮肉包裹下的小心肝加快跳动了一下下,面上全无被抓包的焦急之色,只是略略抬眉,讶异的道:“是吗?是谁弹的?皇上可有见到他?是参加文试还是武举的试子?”
凤逸摇摇头。“儿臣不知,等到儿臣过去只是,她人已经不在了。只是听人说,弹琵琶的是一位年轻姑娘。”
“姑娘?”南宫春燕适时提高音调,“不会吧!”
近距离观察南宫春燕的表情,还是一无所获。凤逸有些气馁了。
难道真的不是她?可是,那味道,那感觉,不会错的呀!
想想,还有最后一招!
“是真的。”凤逸肯定的点头,“在那里儿臣还遇到了前任左翼前锋营统领王铎和内阁学士林文,他们都亲眼见过那位姑娘,还说,她年轻貌美,秀外慧中,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若是能入宫党费,对我凤翔江山定然大有裨益呢!”
“什——么——”这句话全然在意料之外,南宫春燕完美的表现龟裂,从里到外。
PIA!
抬起的手掌重重的一下拍在凤逸脑门上。
声音清脆无比,在空旷的殿内引发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啊!”
凤逸惨叫一声,又疼又兴奋。
果然露出马脚了!他就说嘛,他的判断怎会出错?
不过,为了逼她露出马脚,自己做出的牺牲还真不小。
可怜他的头!真疼!半边都失去知觉了。
南宫春燕一掌下去,自己的手心都麻了,可见无疑无意识之下用的力有多大。再看看受害人,正抱着头缩成一团,有多疼,可以想见。
南宫春燕条件反射的躬身抱着他的头,轻轻给他揉揉被拍的地方,不太好意思的道:“皇上,你还好吧?”
又对绿玉秋蓉等焦急的大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吗?
重温久违的温暖触感,淡淡地馨香充盈在鼻尖,凤逸顿觉头部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的推开南宫春燕,他忍着疼淡淡道:“母后,不必了,儿臣没事。”
“真的吗?”南宫春燕不太敢相信。她那一下PIA的可不轻,自己的手现在还在颤抖中。
“真的。”凤逸微微点头,加强说服力。
真好,她还在身侧,抓紧时间,再呼吸一口带着她的味道的空气。
“可哀家还是不放心,还是唤太医来看看吧!”南宫春燕坚持道。要是被她一掌拍出个脑震荡来,凤玄那个老不死的就算死了投胎了肯定也会还魂回来找她算账的!
“既然母后坚持,那边看看吧!”凤逸突然变得好说话。
为了凤逸的身体照相,风宫里常驻着几名太医,出门一唤便有人提着药箱诚惶诚恐的赶了过来。
细细的检查一番,太医再三向她保证凤逸没事,南宫春燕才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小子还能活下来祸害千年,那她就放心了。
“皇上出去了这么久,又和哀家聊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哀家就不打扰你了。”已经露馅了,一定要在露出更多的陷之前把这个形式扼杀在萌芽阶段。三十六计,南宫春燕选择走为上。
这小子,学乖了,越来越厉害了。看来,以后要严防死守才行。
“母后慢走,儿臣不送。”凤逸扶着头,慢慢站起来,将她送到宫门口。
看着南宫春燕穿着一身惯常的华丽厚重的后服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十分的扎眼。
他突然万分怀念那件鹅黄色的丝质长裙,还有在她跑动时,一头随风飞舞的长发,以及她放肆的大笑大叫。
南宫春燕……他默念着这四个字,心中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满,暖暖的,甜甜的。
张狂的,庄重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第六十七章 河畔烤鱼(上)
春天的脚步正在渐渐远去,留下的味道却还尤见浓厚。
平坦宽阔的河面上,几艘小船平稳地交错形势。河岸两旁,万条嫩绿的丝绦随着春日暖暖的文风轻轻摇曳着。各色野花迎风招展,姹紫嫣红。
河水清澈,流水潺潺。
“燕子,接着!”
一声大叫划破宁静的空气,一条肥大的鲫鱼随之凌空飞来,直直砸向毫无准备的南宫春燕。
眼睁睁看着空中的黑点越逼越近,南宫春燕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鼠窜,边跑边慌乱的叫道:“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哈,燕子,你未免也太点小了点吧!”南宫春花捋起袖子,两手叉腰站在河边,毫不客气的大声耻笑道。
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知道鱼落了地,南宫春燕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看她,没好气的道:“是啊是啊,我胆子有多小,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吓唬我!”
“知道是知道,但是好玩嘛!”南宫春花不在意的小小,回头,发现身边的小娃娃又趁自己不注意玩起竹篓里的鱼来,马上给了她一个大爆栗,恶狠狠的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鱼是钓来吃的,不是给你玩的!再玩,玩死了就把你洗干净了烤来吃!”
“哇,娘,你好狠的心!”小娃娃吓得倒退两步,一手捂头一手捂着心口,学着西子捧心的姿势道。
偏巧学的不伦不类,又是个娃娃,憨态可掬的模样看得南宫春花南宫春燕都是一阵爆笑。连不远处忙着搭灶的一黑一白两名男子看到了,也不由自主的脸上跟着泛起一阵愉悦的笑容。
如此美好的一幕,其他行人看在眼里,都不免会心一笑,在心里暗叹一句:年轻真好。
看着身侧鱼篓里五六条活蹦乱跳的鱼,南宫春花点点头,将它交给女热,吩咐道:“去,把鱼搬到燕子姨那里,你们一起给我收拾干净。我再等等,看看还能不能多钓几条。”
“哦。”小娃娃道,提起差不多有半个自己高的鱼篓慢悠悠晃到南宫春燕身边。
南宫春燕顺手把鱼篓放到一边,决定第一个先拿把自己吓得半死的鱼开到。以泄心头只恨!
大踏步走过去,伸出两指费力的夹起还在草地上蹦跶得很欢的鲫鱼,明艳的脸上露出侩子手专有的阴线笑容。
被人抓到手里,眼看就要死到临头,鱼儿当然不愿意束手就擒,于是更加卖力的挣扎着,因而轻而易举的滑出南宫春燕手中,摔落在绿草茵茵的地面上。
小样,还敢逃?
南宫春燕气愤的狠狠瞪它一眼,弯下腰,再把它夹起来。
鱼儿再挣扎,再掉下去。
再夹,再掉。
尝试了几次,南宫春燕有些挫败的瞪着那条离了水仍旧活蹦乱跳的鱼,咬了咬牙,决定速战速决。
掏出匕首,闭上眼,对准方向用力砍下去——
“啪!”鱼儿跳到一边,逃过一劫。
睁开一只眼看着,再闭眼,砍——
“啪!”这次鱼儿没跳,由于用力过大,南宫春燕手里的匕首被她甩出去了老远。
远处南宫春花收拾好钓具,惊险侧身的闪过迎面飞来的凶器。
建起飞到自己脚边的匕首,她看向一脸抑郁的南宫春燕,挪揄的道:“燕子,你也太丢人了吧?连条鱼都不会杀!我看,你真心想杀的不是鱼,而是人吧!”
“姨丢人,不会杀鱼,羞羞!”小娃娃有模有样的重复道,还不忘伸出短短的食指刮着自己的脸颊。
同时被两个小辈耻笑,再低头看看那条鲫鱼,竟也正翻着白眼看她,似乎在向她表明它和那两只是同一国的,南宫春燕怒了。
“小样,不相信姑奶奶我收拾不了你!”
她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挽起袖子,揽起裙角在腿边打一个结,便蹲下身去捡起鱼,狠狠摔到地上。再捡,再摔,再捡,再摔……
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声响传进附近人的耳朵里,众人都看得是瞠目结舌。
愣了有五秒钟,南宫春花忍受不下去了,走上前来拦住她欲再把已经晕死过去的鱼往下摔得手,道:“燕子,算了,你就饶了这条可怜的鱼吧!人家马上就会死无全尸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让它连死都死得这么痛苦,这是很不人道的!”
南宫春燕红唇微撅,不高兴的道:“哼,它这叫自找苦吃!谁叫它不肯乖乖的躺在那里给我杀!”
呃……大街,没人会愿意傻傻等在那里被人动刀子吧?鱼也是一样的。
夺过她手里命不久矣的鱼,南宫春花推推她,给她分配另一个简单点的任务:“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过去帮忙拣点柴火烤鱼吧!”
“哦。”南宫春燕傻傻道。
“姨,芙儿跟你一起去!”生怕娘亲一时兴起,真的把她洗干净了烤了吃的小女娃跑到她身边,自告奋勇举起手大声道。
“好啊!”南宫春燕牵起小娃娃的手,一大一小高高兴兴的到处去搜集枯败的树枝。
另一边,一黑一白两个男人用捡来的石头搭成一个临时的小灶,再用砍下的粗树枝搭成架子,一个简陋的烤架就完成了。
再远处,一丛茂密的灌木后,李司晨拉扯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凤逸的衣袖,道:“皇上,你说,这么好的天气,这么美得景色,我们却躲在这里头盔,是不是有些浪费呀?”
凤逸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那就自编,朕不拦你。”
说得好听。他敢丢下当今天子一个人出去逍遥自在吗?
李司晨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继续蹲在远处看河边的四大一小两男三女玩的不亦乐乎。
生起火,南宫春燕拿起一条剖好洗净的鱼,举起手里的一根树枝,左看看右看看,回想着以前电视剧里的人是怎么把它给穿上弄熟的。
洗干净手上的尘土,走回来就看见她这样傻站着嘴里念念有词,黑衣男子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走过来,无声的取下她手里的树枝,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将树枝的一头削尖,再拿过鱼,穿进鱼身,放在搭好的架子上,在一面洒上盐巴。
“就这样,看明白了吗?”他对她淡淡道。
“原来是这样啊!”南宫春燕恍然大悟,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
男子淡淡一笑,道:“在外行军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南宫春燕扁扁嘴。“我就没有。”
“那是因为姑娘你身处闺阁之中,也极少碰到这样的机会啊!”男子道。
“也是哦!”南宫春燕释然而笑。
过分灿烂的笑容令男子也不由跟着咧开嘴角,笑得更欢。
这么和谐的一幕反映在凤逸眼里,使得他本就平板严肃的面孔看起来更加阴沉。
“无耻。”他张张嘴,酸不溜丢的道。
李司晨没有注意听他讲话,只是一径地发表者自己的最新发现:“皇上,没想到太后换了一身装束,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呢!上次时间匆忙,没来得及仔细看,今日一见,才发现她竟然长得比我见过的许多美女还要好看上许多!还有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