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动心了?焱极天,你还有真心?”阿七对着他的背影冷冷追问,“你别忘了,你和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吃的苦,受的罪,可不是为了女人。”
“起码你是为了女人……怜荷公主,你的母亲。”焱极天头也不回地离开。
月光铺在他的眼前,他看到越无雪就在前面站着,似是在等他。
“怎么不回去?”他走近,低声问。
“你让我去找阿罗好不好?你反正有春衣……你爱她。”越无雪小声说了句,小脸立刻落进他的手掌里,用力地被他掐住。
“越无雪,你再敢在朕面前提阿罗,朕一定……烧了那棵木棉树!”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推开她,继续往前走。
“焱极天,你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越无雪不悦地冲着他嚷。
焱极天停下脚步,站了几秒,突然就转过身来,紧抓着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
“朕就是吃着你这碗红烧肉不放了,你再多言半字,朕让你去做奴才。”
“你怎么能见一个爱一个……”
越无雪还罗嗦,焱极天用力捂住她的嘴,往路边的树上压去。
“越无雪,你也知道朕爱你,你好好想想,朕是如何护着你的,朕护着你,是想在你这里得到温柔,不是成天和朕对着来,春衣如何,那是朕的事,不许你在朕面前随意提她。”
他现在很烦闷,一个两个的,都为了女人和他过不去。
阿罗是,阿七也是,只是越无雪而已,他想要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这么招人恨?
娶冰洁时,阿七同意,阿罗也同意,可到最后,成为他一个人的罪。
他是想要这天下,可这天下的人,有几个有权势的没野心?小官想当大官,大官想当更大的官。小国想成大国,大国想吞了所有的小国,人之欲|望,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越无雪,你又何尝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勾着越无雪的小脸问她,“你穿着朕给你的绫罗绸缎,你睡着朕给你的华宫软榻,你享受朕给你的权势和高傲,你和朕睡在一起,现在却想阿罗,你和朕,到底有什么区别?”
越无雪怅然地看着他。
她承认,他全说中了。
她的欲|望也填不满,要爱她的男人很强大,能让她依靠,给她衣食无忧,还要那个男人只宠她……
真的,没什么区别!
“你和朕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焱极天的额头抵在她的额上,小声说:“别再给朕脸色看,朕最近有太多烦心事,朕心烦的时候,除了你这里能折腾一下,还能去哪里?”
越无雪第一次被他说得还不了嘴。
她觉得这男人除了床|上功夫,嘴上功夫其实也挺厉害的。
“还犟,想朕在这里办了你?”他盯着她,又问,那双瞳里的光刺得她打了个冷战,战斗力到底有多强啊!
【116】有美在船……
更新时间:2013…5…5 8:56:43 本章字数:6644
【116】有美在船……
月光落进焱极天的双瞳里,光芒陡锐,她看着他充满了复杂欲|望的双瞳,忍不住问:
“焱极天,你的心到底有多大?”
“能装天下,能装你!”
焱极天微眯了一下眼睛,手指抚过她的眉眼,低声说嫱。残鮤璨晓
越无雪被他这句话给折服了,心悦臣服啊,放到现代,他一定是个伟大的政|治家、小说家、戏剧表演家……还是顶顶奸|滑的那个!
她垂下长睫,任他抱了会儿,听着更鼓响过三声,才小声说:
“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镪”
“去吧,晚上不许再出来乱跑,阿七喜欢胡说,你不要信他。”焱极天松开了她。
她匆匆扫他一眼,拎着裙摆就往飞雪宫奔去。折腾一宿,她心里经历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浪涛倾辄,奔进飞雪宫,扑到榻上,蒙头大睡。
焱极天没这么好命,一夜无眠,索性在御书房里看了一晚的折子。
第二天,有旨传遍后宫,焱极天立春衣为后。
焱极天爱春衣,几乎满朝皆知,太皇太后曾为他要立春衣为正妃的事震怒,下令鞭笞春衣一百,焱极天以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了九十九鞭,气得太皇太后罚他跪了一整晚,那一年,焱极天十七岁。
年轻时候的爱情,干净简单得只有春衣,没有别人。
可现在的焱极天呢,感情和权力分得十分干脆,在册封春衣的同时,另下恩旨,冰洁皇贵妃若生子,即为太子,若生女,则为骄阳公主,封地三城。
好一个恩、情两不误。
越无雪啃着苹果,坐在木棉花下冷笑不停。
天真看她一眼,头一回没骂她,只说:
“换件衣裳,去给皇后行礼吧。”
越无雪抬眼看他一眼,也头一回没有反对,去换了件配得上雪妃名头的锦衣,带着宫婢们,捧着重礼,浩浩荡荡去鸾宫。
冰洁的轿子很近了,打扮得雍容华贵,头戴华胜、步摇,暗红色的华衣美服上绣着凤穿牡丹,画了微微上扬的眉俏,轻点着朱唇,竟比平常都美艳一些。
她看到越无雪了,微微点头,也不让她下轿行礼,只小声说:
“妹妹起得也早。”
“向皇后行礼嘛。”
越无雪形容懒懒的,冰洁皇贵妃看她一眼,忍不住说:
“想不到你我姐妹,还是比不上一个当年旧情。”
她受刺激了,想来等皇后这位子等得太久,却是黄粱美梦一场空,不知道她勾结周嘉木暗算她之前,有没有想到这一幕的发生呢?
越无雪咧嘴一笑,笑出了声。
“妹妹笑什么?”冰洁面含蕴色,一手扶着金辇扶手,一手护着小腹,盯着她问。
“臣妾笑自己命苦。”越无雪拿绢帕掩了脸,肩膀耸动不停。
冰洁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加上心中烦恼,也不想理她了,挥手让奴才们抬着她快走,拉开了和越无雪小辇的距离。
越无雪慢慢放下了锦帕,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心想焱极天这个人还真可怕。
以忠于旧爱之名,掐断了冰洁想为后之心,更是狠狠敲打了连府,让他们不要太过放肆,呵,他的痴爱之名要远播天下了,不知道又会骗来多少含|春少女的芳心?
可他又会不会想到,他这一步,会把春衣推上死局呢?
越无雪有些同情春衣,为了焱极天死了再死,为了爱情啊,死不足惜……她愈加对那位春衣充满了好奇,可天真对他们的往事闭口不谈,只说奴才不得妄论君事,可上回他喝多了,明明说过了好多。
越无雪不想为难他,她看得出天真最近心情不怎么好。
鸾宫里喜气洋洋,这皇后宫有些年头没有住人了,这几日,有上百奴婢在这里日夜打扫,硬是拾掇出一番新气象。
春衣正坐在焱极天身边,有些怯懦地看着满殿的美人。
凤冠霞帔,衣着锦绣,可那张脸却枯瘦枯瘦,毫无光泽,只是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着,双瞳中春水剪剪,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风华绝代。
“不要怕。”焱极天一脸柔情,轻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安慰,“这是朕曾答应过你的,朕说到做到,朕有一日为帝,你为后,从今往后,你不用向任何人下跪。”
春衣眼眶一红,扭头看向他,轻轻地唤了一声,“阿焱。”
焱极天微微一笑,手掌轻握了一下,转脸看向大殿门口。
随着太监的通传,冰洁和越无雪一前一后进来了。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吉祥。”
冰洁硬忍着不快,跪下行礼。
越无雪躲在她屁股后面,匆匆磕了两个头,想胡混过去。
可焱极天却偏不喊平身,她和冰洁只能这样跪着,也不知道他是想让冰洁跪,还是想让她跪。
“皇后,你应该说平身才对。”焱极天这时候又教春衣。
春衣怔了一会儿,才怯怯地说了声,“平身。”
冰洁气得脸都红了,可又没办法发作,扶着宫婢的手起来,让人呈上贺礼,礼很重,长长的礼单念下来,众人都听得满脸羡色。
越无雪的礼是两坛子酒,缠绵酒。
“恭贺皇上寻回娘娘,愿皇上和娘娘缠绵恩爱,永不分离。”
她清脆地道了贺,寻了位子去坐,一坐,又正坐在冰洁的身边。
焱极天轻拧了下眉,盯着她看了一眼,她看上去是愁眉苦脸的,可却伸手拿了桌上的果子啃,分明滋滚有味,还左顾右盼着,最后盯着春衣去看。她素来不愿意浓妆艳抹,今儿却也脂粉敷面,锦衣裹身。
殿中每一个女人,都极力打扮了!越无雪又不蠢,大家都是为了在皇后面前展示自己的美,就连冰洁都没能矜持住,她若不随大流,那不是自甘继续成为靶子?
当肉靶非她所愿,如今有了新靶,她当然乐于顺水推舟。况且,是焱极天自己把春衣推到前面的,与她何干?
而且这果子好吃,好像是进贡来的龙果,甘甜可口,焱极天果然偏心,都没给她弄几个去吃吃。
新欢不如旧爱!
她也想当人家旧爱……
玉帘公主也到了,沐恩宫的人跪了两天两夜,此时走路腿脚都不利索,所以是最晚到的。她已没了当日的嚣张气焰,给焱极天和春衣行了礼,低声说:
“臣妾给皇上、春皇后献上萨珊国的宝石。”
她的话有些口音,以至于那句春皇后听上去像蠢皇后……众人皆暗笑,不敢出声,又满心想看热闹,因此都屏住了呼吸,这样她的声音听上去就更加清晰。
“愿皇上和皇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焱极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春衣的身子却猛地抖了一下,深深地埋下了头,那金流苏在脑侧轻晃着,更显得她局促和懦小,没一会儿,豆大的泪水就滑下来了。
“放肆。”
焱极天的语气含怒,玉帘公主却不知道又说错了什么,呆愕地看着他,双手捧着的那盒宝石滑落在地,一地艳红的光。
越无雪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继而心思一转,春衣有疾,只怕……根本无法生育,这才是焱极天下旨,称冰洁若有子,即为太子的原因吧?
玉帘又被冰洁挑拔了?
冰洁这一招很凌厉,又羞辱了春衣,又让玉帘背了黑锅,只怕是玉帘进宫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不向冰洁低头示好,还大耍公主威风,所以才有此一难。
越无雪想到了阿罗,毕竟这是阿罗的妹妹,阿罗心地好,若听到妹妹挨了罚,只怕更难过。她起身,径直走到玉帘身边,一颗一颗地捡起了耀眼的红宝石,放进了盒子里,笑着说:
“沐贵嫔虽来自萨珊,可现在是我们大焱国的贵嫔娘娘,理当学好我们这里的话,怎么能说得比我的大红豆还差呢,当罚当罚,皇上赶紧罚她去上学堂吧,每日里背夫子学十遍才对。”
她一插话,众人都去笑了,以为焱极天是气那句“蠢皇后”,没去理会她后面那句话带来的意思。
玉帘恨恨地盯了一眼越无雪,给焱极天磕了个头,把宝石高高地举起来,大声说:
“十日之内臣妾一定学好焱朝的语言,到时还说不好,任打任骂。”
这还真和阿罗的性子一样呢!越无雪救了她,她还恨上了越无雪,好人真难做!越无雪撇撇嘴,反正玉帘这么蠢,迟早还有大难临头的时候,她也不在乎玉帘恨自己。
倒是连冰洁那里有些难|搞,她转头看去,连冰洁唇角的冷笑正快速收起,低下头,手里捧着茶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焱极天盯了越无雪一眼,一挥手,几名宫婢就扶起了玉帘。
殿中继续热闹着,焱极天却扶着春衣起身,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往后面去了。
“妹妹这样帮人,别人却不领情,妹妹还是别站错了方向。”冰洁这才放下茶碗,微侧过来,对越无雪小声说。
“姐姐太急了,皇上转念就会猜忌姐姐,倒让别人占了便宜。”越无雪也侧过头来,笑眯眯地说。
冰洁微拧了下眉,深深地看她一眼,沉默了一会才说:“想不到妹妹如此有心。”
“嘻嘻,彼此彼此,妹妹确实认为,井水不犯河水为最妙之事。”越无雪又说,一脸促狭的笑。
“妹妹若有空,多去我那里坐坐吧。”冰洁又说。
“好呀。”越无雪爽快应了,又拿了一枚果子吃。
她扑哧扑哧地啃得欢快,冰洁看得脸都绿了,她可不敢这样随便吃,连那花儿粉儿都不敢随便抹,随便闻。
“皇上设宴春|水殿,请各位主子移步。”
太监过来传旨。
越无雪皱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有个蠢皇后就行了,还有个蠢睡殿!这赐名之人也太没文化了!
冰洁的脸色却更难看,扶着宫婢的手,领头走到前面。
天真这时候才对越无雪说:“这是皇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