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冒,虽说明知道蓝凌霜不会就这么杀了他们,可一旦那蛊虫里有个什么傀儡术之类的效果,他们就完了!还好蓝凌霜没存这种心思,只是招来了一群能麻痹人的水蜈蚣,让他们出不了江心小筑而已。
见到二人异样的表情,蓝凌霜知道自己目的达到,微笑着问道:“不知轩辕陛下对这些蜈蚣作何感想?”
皇甫天苦笑了一下:“有这些蜈蚣,圣女一人敌万军,也真就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当然的,两军对垒的时候,如果一方被麻痹得动弹不得,另一方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就像他们两个,虽说武功和蓝凌霜不相上下,两人联手还能略高一筹,可这群东西往上一涌,谁能逃得出去?
君非凡也点头表示赞同,二帝现在开始庆幸另一件事——自己没带人进来!如果带人进来,不是蓝凌霜的对手不说,还可能就此激怒蓝凌霜这位现任南伏巫蛊圣女,如果轩辕和兰陵从此毒虫泛滥,那他们这两个皇帝恐怕就要自裁谢罪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像他们想象的那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因为蛊母的召唤范围和圣女的功力息息相关,圣女的功力能覆盖多大范围,蛊母就能召唤多大范围内的毒虫,功力息止半个时辰后,未再接到指令的毒虫会自行散去。以蓝凌霜目前的功力,能够召唤方圆五里以内的毒虫,而这个范围,也已经是前无古人的大了。
想到蓝凌霜是南伏圣女这一条,二帝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以前还没觉得这条有什么,可是现在,让南伏的圣女帮轩辕攻打南伏,这怎么看怎么像痴人说梦啊!
见到二帝的表情,蓝凌霜自然猜到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她放下手中的水蜈蚣,轻巧地移步上前,缓缓坐下:“二位陛下不用担心,凌江虽是南伏圣女,却和南伏并无情谊,只有一段仇怨罢了。”
听了这话,君非凡和皇甫天惊讶地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蓝凌霜微微一笑:“想来二位陛下都知道,南伏人寿命偏短,大多数活不过五十岁这一事实?”
皇甫天点点头:“朕对此事确有耳闻,据说是南伏气候湿热所致……难不成另有隐情?”
蓝凌霜点点头:“没错,其实气候湿热只是其中一个原由,最重要的诱因实际上是蛊虫!养蛊之人在下蛊前,多以自身精血喂养蛊虫,以求心意相通,可一个人的精血又有多少?更何况,南伏人生性多疑,总喜欢多养几条蛊虫,以备不测。这才是南伏人短寿的真正缘故!凌江的外祖母,便是因为这蛊母,不但被逼着做了圣女,还只活到了四十一岁!”
皇甫天闻言一惊:“那你呢?”
蓝凌霜微微一笑:“这蛊母被家慈改良了,是以于我并无大碍,只是因为这个小东西,害我外祖母和母亲两代英年早逝,是以凌江对南伏实在没什么好感。”
君非凡眉头一皱,心里想道:朕当初听说,凌霜之母的死因和蓝方氏有关,好像是方家下的手,怎么现在又成了虫子惹祸?看来回去得好好查查了。想到这里,他展颜一笑:“原来如此。对了,凌霜,你方才为何说圣女前辈即位是被逼的?”
蓝凌霜看了君非凡一眼:“皇上好厉害,凌江不小心说漏了一个字,竟然能嗅出来。”
君非凡没在意她言语上的冒犯,只是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若凌霜不方便说,不说也罢。”
闻言,蓝凌霜的唇角透出了一丝笑意:“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南伏虽是一夫一妻制,却是讲究多子多女多福气的地方,一个女人往往育有六七个亲生的孩子,所以在选择下一代圣女的时候,挑选范围就会大得多。不过这圣女不是由人来选,而是由蛊母来选,蛊母上了谁的身,谁就是下一代圣女。凌江的外祖母最讨厌的便是这些蛊了虫的,平日里连看都不看一眼,谁知道蛊母却偏偏选了她,所以凌江说她这个圣女是被逼的。”
皇甫天闻言奇道:“由一只虫子来选?那圣女就不一定是女的了吧?”
蓝凌霜掩口笑道:“陛下想的可真有意思,不过蛊母选的,一定是女子!因为蛊母属性为阴,是不会选男人的!”
君非凡此时似乎也对蛊虫来了兴趣:“那这蛊母为何选了你外祖母呢?”
蓝凌霜拿过酒杯啜了一口,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这就不得得知了,不过照凌江猜想,大概是外祖母身上没有别的蛊虫的气息,让蛊母觉得舒服吧?”
皇甫天突然微咦了一声:“凌霜,朕怎么一直听你自称凌江呢?开始还以为你是一时习惯,可我们两个叫你这么多次凌霜了,你也该改过来了吧?”
蓝凌霜微微一笑:“从此以后,既没有蓝凌霜,也没有蓝凌江,只有一个凌江而已,还请二位陛下莫再叫错。”
听了这句话,君非凡恍然想起蓝凌霜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我也懒得再起名字,就直接去了蓝字,姓凌名江好了。”他当时以为蓝凌霜是在开玩笑,却没料到她是说真的。
见君非凡和皇甫天眉头深攒,蓝凌霜微微一笑:“我叫什么名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怎的二位陛下如此在意?”
听得此问,皇甫天的眸色骤然变深,他缓缓拿起案子上的酒杯,转看里面碧绿的酒水,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想知道,你是否会拿凌江这个名字上考场罢了。”
蓝凌霜微微一笑:“既然定了这个名字,凌江自是不会再改。”
皇甫天把酒杯“砰”地砸进了桌面:“蓝凌霜!你欲置朕于何地?!”
第九十四章 轻纱又掩芙蓉面 凌霜再入耀天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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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凌霜见状,玉指微扬,一勾一旋一拧,把那深陷桌中的酒杯带了出来,轻声笑道:“轩辕陛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天底下姓凌的,又不止是南伏圣女一家。”
皇甫天闻言冷笑一声:“蓝凌霜,你打的好算盘!先用凌江这个名字考取两榜状元,然后再以南伏圣女的名义进宫,逼朕封你个护国大将军之职,扰我轩辕朝纲,乱我轩辕内政,毁我天庭清明,真是其心可诛!”
面对皇甫天的怒火,蓝凌霜只是轻声笑了一下:“呵呵,陛下好厉害的逻辑,只可惜,错了!”
皇甫天眯起眼睛:“什么意思?说清楚!”
蓝凌霜懒洋洋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既然陛下已经许诺,只要凌江是两榜状元,就给凌江一个护国大将军当,那凌江干嘛还费事暴露南伏圣女的身份?那不是缘木求鱼吗?还是,陛下原就打定了主意不守诺言?需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陛下要当个小人?想来是凌江多虑了。”
轻飘飘的一席话,把皇甫天说的有些晕:“你真这么想?”
蓝凌霜白了皇甫天一眼:“难道陛下以为还有什么别的?”
“就这么简单?”这回,连君非凡也不相信了。
看着二人疑惑的眼神,蓝凌霜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当皇上的累呢,事事都想得那么复杂不说,还把凌江看成了损人不利己的小人。凌江就挑明了吧,从今往后,兰陵国我是回不去了,只能在狄夷、西倭、南伏、轩辕中选择去留。狄夷就不用想了,那边的人对我恨得要死,连唱歌都在骂我,我去了是自寻死路;至于西倭,民风猥琐,全民皆娼,凌江实在适应不了那里的乌烟瘴气;剩下南伏和轩辕,如果我去了南伏,圣女的身份必然会因为蛊虫和蛊母的共鸣而难以隐瞒,我可不想嫁给那今年五十有四,贪酒好色的南伏王,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能暂时让我宾至如归的轩辕了,如果再把它弄得乱七八糟,我要往哪里去?”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可就叫天地之大,无我容身之处了呢!”语调虽然轻快,却仍是带了一丝忧愁。
见她这般,兰陵王和轩辕帝的两颗帝王心脏如受重击一般,差点停止了跳动,君非凡想起了当初自己逮到蓝凌雪爬树时,她那狡黠诡辩的表情;皇甫天则是以为那个傻乎乎不长记性,满街买大葱的蓝凌霜又回来了。
一时间,三人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江心小筑里只剩下了水蜈蚣爬动时的沙沙声和外面传来的涛涛水声。过了片刻,蓝凌霜先回过神来,原来从她召唤水蜈蚣起,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生性对时间敏感的蛊母正在她的经脉中不安地鼓动,似乎是要她下达攻击的命令。蓝凌霜暗暗凝神静气,一缕内力渡过,堪堪压制了躁动的蛊母。她偷偷看了眼二帝,见他们没有发觉,心下暗自庆幸:还好这不是在战场上,否则以他们平日的警觉,定能要了我的命!原来,虽然蛊母与主人心意相通,但调用起来仍不是随心所欲,在启用和压制蛊母的时候,控蛊人必须全神贯注,否则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这时的控蛊人,对外界是没有感知的,很容易被别人袭击,这也是为什么蓝凌霜从来没在战场上用过蛊术的原因。
这时,皇甫天和君非凡也回过了神,三人相视一笑,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协议既已达成,咱们这席可该散了吧?”君非凡笑道。
蓝凌霜点了点头:“还好今日凌江多备了个酒杯,否则岂不让二位陛下见笑?”
“呵呵,”皇甫天忽然笑出了声:“凌江,朕忽然想起一事,若你当真败了南伏,对朕来说,你恐怕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凌江可曾想过今后出路?”
蓝凌霜只是微微一样笑:“今人说来世,总言来世好,谁知轮回场中,早已有定论。凌江的命在老天手里捏着,自是不敢做什么肖想。”
皇甫天眯起眼睛,把酒杯向前一伸:“好!朕就敬凌江这个‘不敢肖想’一杯!”
“叮”地一声脆响过后,水蜈蚣们就像受过训练一样,齐刷刷地从伞面和沙滩上退了下去,君非凡和皇甫天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却不知道这不过是凑巧而已。
再度见到那四季的山水和硕大的荷花,君非凡和皇甫天的感觉是恍若隔世,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竟宛如在生死轮回边上走了一遭,君非凡不由得笑道:“凌江,你这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日明么?”
蓝凌霜笑眯眯地拍拍双手:“陛下这句用得好,确实是守得云开见日明了!”说完,她单手向前一划,一个伞面登时移了开来:“二位陛下,凌江不再拦你们了。”
皇甫天微微一点头:“如此,朕就等着在五月的科场上见凌江了!”
蓝凌霜微微一笑,躬身拱手道:“君子有约,凌江怎敢不赴?陛下请!”
君非凡也是一点头:“凌江,多保重,记着,无论如何,兰陵都是你的故乡!”
蓝凌霜眼眶微微一热:“臣蓝凌江,谢过陛下恩典!”
出去后,皇甫天问君非凡:“非凡,不是朕疑你,你最后为何对凌江说那么一句话。”
君非凡笑了笑:“因为我这个君王,实在是太多情!”……多情到,不忍见任何人,从此成了一片浮萍。
皇甫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情自古空余恨,我劝非凡早无情!”
君非凡略一拱手:“多谢,只是人非草木,若阿天有一日真能绝情,定要叫朕看看,因为朕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无情……”
且不说二帝回去后应付众臣子喋喋不休的关怀和劝诫,比如帝身系国,不可再轻易涉嫌,需多珍重什么的,听得二帝耳朵都快起茧,单说蓝凌霜,送走了二帝之后,她便从另一侧下船上岸,把那巨大的荷花伞和两位陛下用过的尊贵玉杯统统扔在了神滩上,让它们随水而去了。
而蓝凌霜自己,则趁剩下的两个月,安排了家中的杂事,打点行装,带着清渠和铁一,一路东下轩辕。
第九十五章 轻纱又掩芙蓉面 凌霜再入耀天城(中)
是日,一辆由两匹乌云踏雪拉着的淡棕色双辕四轮马车,正“吱嘎、吱嘎”地欢快跑在兰陵的官道上,细看过去,马车的尾部有一块新补的漆,颜色稍艳,隐隐约约是个宝剑的形状。车夫的位子上,坐着两个青年男子,正扬着手中的鞭子,一路说笑。
“你以前在轩辕多年,可攒下了什么钱财?”问话的是个国字脸的青年男子,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让人一看便心生敬畏。
他旁边有一张狐狸般狡黠笑脸的青年,此刻正紧紧盯着前面的路:“呵呵,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从我这里揩油么?”
“十一,你别太过分啊!咱们这么多兄弟,可就你担过外差,此次更是只有我们两个出来,你还不拿出点儿零花?”
“老大,难不成你在向主子抱怨平日里的俸禄赏赐太少么?”
国字脸的青年闻言喉头一鲠,向车内抱拳道:“主子,属下绝对没这个意思!”
“呵呵……”一个特殊的中性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铁一,你就别和清渠斗嘴了,论心思机敏,你们十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