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差不多。”
清风闻言,沉思了一下:“陛下所说甚是,不过属下以为,咱们还是多防范一些的好,如果蓝凌江真有这般演技,咱们也得有个应对的法子才是。”
却说在屋里,清渠解了蓝凌霜的穴道,附耳低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蓝凌霜虚弱地笑了笑:“还好,没什么大碍。”
清渠凝神看着蓝凌霜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和额上豆大的汗珠:“主子,您别瞒着属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凌霜看了清渠一眼,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块磁石,她伸手向自己的小腹按去,过不一刻,一枚长约寸许的牛毛金针出现在了清渠面前:“刚才清风一剑刺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躲,第二反应是不能躲,忘记自己已经用金针封穴,强行运了功力控制行动,有些气血逆流罢了,没什么大碍,待会儿调息歇一下就好了。”
清渠脸色刷地一白:“主子,您该不是这一路都用金针封着穴道吧?!”
蓝凌霜微微一笑:“不止是金针封穴,还有金针乱脉,否则以那些杏林高手和皇甫天他们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探不出我会武功的事实?”看着清渠依旧苍白的脸色,她笑道:“好了,不用那么紧张,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吓到,早就说了这乱脉的法子你用不了了。”
清渠颤声道:“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咱们这就回兰陵!那信上的内容,属下这就发动所有的手下去查,断不让主子再受这般苦楚!”
蓝凌霜只是笑了笑,把脸转向墙壁:“清渠,你当陛下没派人查吗?错!早在半年前,他就开始派人查了,可是来人不是从此石沉大海再无音信,就是徒劳无功空手而返。事关军机,陛下不得已,才让我借着丁忧过来的。”
“那主子完全可以悄悄地进来,何必受这经脉蚁噬的活罪?!”清渠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蓝凌霜笑着撑起身子:“傻小子,我怎么可能让自己遭那种活罪?金针乱脉用到常人身上到真是如你说的效果,只是你主子我功力太高,金针乱脉顶多让我手足无力,行动反应均迟上三成而已。至于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地进来……呵呵,清渠,你还记得方礼吗?”
清渠闻言一愣:“主子是说这事和他有关?”
蓝凌霜微微一笑:“要说这事和他没关,那才叫奇怪!可目前我们在明他在暗,想要引他出来,只有这一计可行啊……若不出所料,咱们应当能在龙舟节前后抓到他的尾巴!”
清渠闻言点了点头,忽然天外飞来一句:“主子,您今后可千万别用那五指鹰爪功了,那实在是……幼稚得可以,也就四五岁的小孩儿会用。”
蓝凌霜笑了笑,没有说话:清渠,你永远都猜不到,为了爹爹的愿望,为了成为蓝凌江,我封印了怎样的一个蓝凌霜……
过了约有三五日的功夫,皇甫天和清风才再度被允许进到蓝凌霜的屋子里,蓝凌霜乍一看到二人,仍是像胆小的兔子一般躲在清渠的身后,可随着皇甫天和清风的糕点加小玩意的攻势,她渐渐地不再表现出害怕,十余日后,她终于再次抓起了皇甫天的手:“你这里有街吗?”
皇甫天纳闷地看向清渠,只听清渠说道:“主子的意思是她想上街逛逛,老呆在一个屋子里,她以为这里只有庄园。”
皇甫天笑了笑,对蓝凌霜说道:“当然,这里离耀天最繁华的街道近得很,我这就带你出去逛。这些日子我也叫人延请了不少名医,等逛完街,让他们给你会诊一次。”
蓝凌霜听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眼睛里净是困惑,抓着皇甫天的手比划了半天,终于放弃般地在他手上划了一个问号。
清渠见状急忙说道:“陛下,主子是不明白您说的‘会诊’是什么意思。”
皇甫天闻言,笑着看向蓝凌霜:“会诊呢,就是把好多大夫聚集到一起,都来给你请脉,然后把他们探得的脉相都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出个确定的结果,然后再开方子的过程。”他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对小孩说话的口吻。听得清风和清渠面面相觑:一向冷血的陛下对自己的皇子亦是不假辞色,怎么此时……
皇甫天没看到二人不解的眼神,他的眼里只有蓝凌霜凤眸中了悟时的欢快,还有随之升起的疑惑:既然她能听懂新的东西,就证明她的脑子没坏,是可塑之材,可为何她的心智仍是停留在十岁呢?这根本说不通!
第五十八章 龙舟歌舞方唱罢 鼠辈阴谋来登场(上)
疑惑归疑惑,答应的事还是要办的。在街上逛了没过多大一会儿,蓝凌霜就已经挑了一大堆东西塞到了清渠的怀里,见她像只好奇的老鼠一样左蹿蹿,右看看,前摸摸,后问问,皇甫天一时觉得自己的疑惑有些多余。
看着清渠苦着脸提着一大堆东西跟着,清风嘲讽地说道:“清渠,你家主子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啊,居然什么东西都往回拿。”说着,他指了指清渠怀里的一堆葱姜蒜:“这些东西哪个厨房没有?她竟然连这个都当宝贝。”
清渠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你说得不错,主子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你从十岁起也成天当药罐子,恐怕比我主子知道的还要少!”
皇甫天微微一笑:“行了,这有什么可吵的!她既然觉着好玩儿,就让她玩儿去。清渠,我问你,你家主子可是还能读书?”
清渠闻言心里一紧,随即一笑:“看到是能看,只是一看就睡觉。”
皇甫天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他上前两步拉住正在泥人儿摊前玩儿得不亦乐乎的蓝凌霜:“霜儿,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去让大夫会诊了。”
蓝凌霜放下手中的泥人,疑惑地看向皇甫天,过了一刻,抓起他的手,划了个问号。皇甫天见状一愣,试探着问道:“你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蓝凌霜点了点头,在他手心继续划:“让大夫做什么?”
皇甫天看向清渠,清渠只有苦笑一下,小声道:“陛……少爷,是这么回事,主子现在已经没了记性,什么东西说完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忘,要不然她现在还在为霜主子哭呢,哪能出得了家门啊!”这是他早和蓝凌霜套好的话,一路上,他们已经反复想过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自然是已经有了对策。
这一下,皇甫天彻底没辙了:任他百般试探,蓝凌霜竟是毫无破绽!难道她真的是个痴儿不成?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到手心传来了一阵湿意,低头一看,只见蓝凌霜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一块泥巴,正眼巴巴地盯着他,左手指着一只摆在货架上的成型的凤凰。皇甫天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你想让我给你捏那个?”蓝凌霜点点头。
皇甫天顿时哭笑不得:“你想要只泥凤凰,我给你买下就是,你让我捏,我可还真就不会。”说着,便要掏银子。
谁知蓝凌霜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不依地摇着头。清渠在一旁叹道:“我跟了主子这么长时间,公子可是她除了家人和属下外第一个肯亲近的人呢!”
皇甫天到是没被这句迷汤灌倒,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一语带过:“恐怕是我和她相处得时间稍微长了些吧,若是其他人有这机会,她可能也是不惧的。”说着,他转向蓝凌霜:“我可以给你捏,不过我可不保证能捏成什么样子!”
说完,他还真照着那凤凰捏了起来。也还算他手巧,在天色半黑,那泥人摊要收工的时候,生平第一次捏泥人的轩辕帝总算是把手里的东西弄出了个飞鸟的形状。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勉强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蓝凌霜:“喏,给你,也就这样了,不许不要!”
只见蓝凌霜开心地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左手,然后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谢谢!紧接着,就像害羞的小兔子一般远远地跑了开去。皇甫天的脑子里却是“轰”地一声响:难不成她喜欢朕?!一想到这里,他急忙甩了甩头:朕今儿是怎么了?净乱想些有的没的!唉……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痴儿啊……其实,如果是,也不错……朕已经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纯真了……
见到皇甫天望着蓝凌霜的背影发呆,清渠微微一笑:美人计开始奏效!清风则是紧锁着眉头:陛下不会是被这蓝家大小姐迷住了吧?
久久看不出破绽,皇甫天渐渐放下了戒心,在重复着逛街和治病的日子里,他和蓝凌霜也越来越亲密,过了大约半个月,一年一度的大潮日子到了。
这一天,在别院里赏花时,皇甫天忽然问蓝凌霜:“霜儿,朕带你去看轩辕特有的赛龙舟可好?”
蓝凌霜闻言眼睛一亮,拉过他的手写道:“特有的?是今天?”
皇甫天笑着点了点头:“是,是特有的,就在今天下午,历年都是朕亲自给龙舟开鼓,如果霜儿和朕一起去,就能得到一个最好的观赏席哦。”
蓝凌霜兴奋地点了点头,在他手心划道:“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说着,她站起身来,蹦蹦跳跳地跑回了房里,清渠要跟进去,却被门板“砰”地一声撞到了鼻子。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蓝凌霜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皇甫天顿时觉得外面那明媚的秋日阳光失色三分:眼前的美人一身鹅黄长裙,翡翠佩饰,玉钗插云。未加妆饰,却远胜三千粉黛,盈盈一笑,盖过九天仙容。惊艳之后是惊讶,眼前这女子怎么与当日所见之蓝凌江如此相像?!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不觉地把这话问了出来,只听清渠在他耳边说道:“陛下,请恕草民疏忽,草民一直忘记说了,霜主子与家主,是双胞兄妹。”
皇甫天闻言回神,呵呵笑道:“难怪长得如此相像!原来是双胞胎啊!”说着,他迎上前去拉住了蓝凌霜的手,软言问道:“霜儿今日怎么不带面巾了?”
蓝凌霜在他手中写道:“你说有个好位子,那就是说好多人都能看到我们,娘生前说过,女子在外要给自己的男人长脸,别人都说我长得很漂亮,那到时候他们看到我在你身边,你不是就很有面子了吗?”
她后面写了些什么,皇甫天根本就没看进去,完全沉浸在一句“女子在外要给自己的男人长脸”之中了。看到自家主人这般失态,清渠不由得重重地咳了一声:“陛下,龙舟会的时辰快到了,请陛下移驾!”
第五十九章 龙舟歌舞方唱罢 鼠辈阴谋来登场(中)
“咚!咚!咚!咚!”皇甫天亲自抡起了摆在主看台上的龙头牛皮金边鼓的鼓槌,重重地击了出去,四声鼓音一起,下面的百姓密密麻麻地跪了一片:“吾皇万岁~!”
皇甫天抬了抬手:“龙行天下!万众一心!弄潮时到!开赛!”
话音未落,只见那早已悬在激流中的数十龙舟长桨猛摆,飞一样地借着水流蹿了出去,“咚咚”的鼓声密密麻麻地响起,一众百姓在岸边齐声呐喊,声势威壮。只是这次的呐喊声较往年稍稍弱些,原因无他,众人可是都在分心猜着,主台上那个看起来和皇上亲密无间的黄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却说此时的蓝凌霜,正一脸兴奋地看着龙舟桅杆上杂耍的艺人,拉着皇甫天的袖子,乐得手舞足蹈。
皇甫天看到她纯真的样子,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问道:“霜儿喜欢那桅杆上的人的把式?”
蓝凌霜点点头,兴奋地抓过他的手,在上面划了起来,或许是太高兴了些,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划得皇甫天微觉刺痛:“他们好厉害!那么颠的船,那么大的浪,还能在那么小的地方,玩儿得那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啦,总之,就是,那个,很好看!”
皇甫天附在她耳边说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弄潮儿,在大浪的咆哮中起舞,是他们讨生活的方式,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最中间的船上那个,他是这些弄潮儿中最厉害的!他从十岁开始做弄潮儿,到现在已经活了十一年了。”
蓝凌霜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他手心上写道:“活得越久就越厉害吗?这是什么道理?”
皇甫天的唇角溢出一丝略带残忍的笑:“霜儿,你可知道,一个弄潮儿,若能从十岁安稳地做到二十五岁,那他下半辈子就再不愁吃喝了,这也是为何颇多家境贫寒的江岸男儿要做这个。有人曾算过,若他们都是从十岁做起,一百个里面有五十个活不过十五岁,至于能做到二十五岁的,自我轩辕开国以来就从没有过!”他故意忽略掉蓝凌霜那惊骇的眼神,伸手向前一点:“你看,最右边那艘船上的弄潮儿就快掉下去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大浪打在了那艘龙舟的右舷,船身不可避免地向左一歪,那桅杆顶端原本就有些站立不稳的弄潮儿,果然如皇甫天所言,直直地跌了下去,在水中砸出了一朵小小的花。蓝凌霜清楚地看见,在下落的那一瞬,他的眼睛里透出了深深的绝望,连要伸手抓住什么东西自救的意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