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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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莲记 作者:dnax-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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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多杀几个也无妨。”时鹏被他双目一瞧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明知他故意挑衅,终究按耐不住。平门弟子心意相通,时鹏步伐一动,其余几人也跟着动起来,七柄长剑连成一气,剑光交错,真如铁网一般密不透风,霎时叫人寸步难移。
秦追被困阵中,却心潮起伏不能自抑。江轻逐与他站在一处,还未出手迎敌,已将他背后要害护得周全,再无后顾之忧。江轻逐问道:“你用甚么剑法?”秦追方才使姚家剑法,不过是心血来潮,只求形似,又仗着剑法绵密宝剑锋利,才抢得先机逼退了雷元虎,这时面对平门剑阵,不敢托大,便想用回天玄剑法。江轻逐道:“心不厌精,意先剑后。”秦追一愣,随即大悟,江轻逐竟将家传剑法口诀传给他,话语虽轻却字字清晰。时鹏见二人站在阵中,犹自窃窃私语,一派目中无人之态,心头火起脚步一变,挺剑朝秦追直刺而去。江轻逐见他攻来,转头对秦追道:“我慢慢说给你听。”秦追若能说话,早已回绝,姚家这家传剑法再没有传外人的道理,如今无端受这好处,真叫他心中忐忑万般不安,想要不听,一句句却尽传入耳中。江轻逐道:“义父曾说这剑法一人使来不过是以快攻为守,终有破绽,可惜他平生从未遇见一位知己能与他共习剑法双剑合璧,今日你若能跟上,我们便试上一试。”
秦追又是一愣,江轻逐背对着他,话语便不如方才那般清晰,可他听在耳中却一样的通透明白,心中已说了无数遍:“我跟得上,我们这就试一试。”
姚家剑法讲究“快”字,出其不意,犹如电光火石,攻敌之不得不守。平门剑阵却恰好相反,以守为攻,七人剑法相连,如同渔网,任凭鱼儿在网中左突右撞也不得逃脱。江轻逐剑往一处攻,那边守阵之人便往后退却,并不与他硬抗,只等他剑势一尽,其余几人再行围攻。秦追刚听得几句要诀,剑法中窒碍之处便已顿悟。江轻逐几次试探均被平门弟子以退为进化于无形,他剑法快如鬼魅,比以往所见更不可捉摸,一剑递出必定剑尖分花,连刺几处,瞧得人眼花缭乱。
堂上众人大多不知他来历,暗暗称奇,习剑之人更是目不转睛,心道,江湖武林中果然尽多能人,方才那年轻人剑法已是快如闪电,眼下这人竟还要快上数倍,这二人年纪轻轻怎能如此了得。丁麒风看了一会儿道:“外公,这人是谁?”柳舍一与故人之子素未谋面,姚家剑法却是认得的,方才见秦追使来,招数间有些似是而非,便未曾点破,这时江轻逐将剑法施展开,心中再无疑问,微微点头道:“这是你姚伯伯的儿子。”
丁麒风道:“哪个姚伯伯?”柳舍一道:“你怎的不记得?小时候姚家妹子还同你一处玩过,她闺名叫云儿,比你小三岁。”丁麒风皱眉想了半天才想起,说道:“原来是姚伯伯的儿子,我怎么没见过?”柳舍一道:“你没见过的人可多了,有甚么稀奇?”他初见秦追武艺高强,因是陆天机亲传弟子,自然与众不同,倒也不以为意,可今日又见江轻逐剑法凌厉,青出于蓝,顿时感慨万千,大有芳林新叶催陈叶之感。
丁麒风道:“外公,你瞧秦大哥他们能胜么?”柳舍一摇头道:“姚家剑法以迅疾凌厉见长,一味强攻宁折不弯,但柔能克刚,平门剑阵如同渔网一般,以屈求伸,未必会破于快剑之下。如今谁输谁赢倒还瞧不出来。”丁麒风看堂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只觉平门这七人哪有外公讲的半分气势,江轻逐剑光一到,对面的人便立时后退,如怕了他似的,有时退得不快,险些被剑尖划破衣衫,惊险迭出着实狼狈。再过数十回,江秦二人仍在阵中不得突围,阮云之双眉紧皱暗暗担心,只盼师父说句“会赢”,万啸风却与柳舍一一般心思,都道“难说”。
剑阵之中,秦追见江轻逐连闯数次,剑去如闪电,却不贪功冒进,旁人只道他闯不出去,秦追却心里明白,他每次出剑意在试探守阵之人的武功,七人虽将阵法练得炉火纯青,功力终究有深浅不同,江轻逐试了几次再不硬闯,反而收剑退到阵中。时鹏见他左突右闯均被拦下,七人各施全力,将阵法行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不免有些得意。江轻逐站在剑阵中,抬眼斜睨,他形容秀美,眉目间一派风流,忽然微微一笑,目中尽是嘲弄之意。时鹏顿时脸上变色,呼喝同门七剑齐上,一时间四面八方如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江轻逐手腕一翻,长剑朝时鹏眼上刺去,这一剑快得惊人,旁人只见他抬手,转眼剑尖已到对手眉心。时鹏大骇,急忙挥剑相抵。江轻逐却不变招,仍旧往前急刺,剑上余势源源不绝。此时剑阵已变,其余六人如收网一般逼近,秦追只觉四周剑光密布,寒气森森就在眼前,转瞬便要将他二人绞杀于阵中。再看江轻逐却不管身后,剑尖已落在时鹏额头,轻轻一点带出一串血珠。时鹏骇得魂飞魄散,江轻逐多施一分力,这剑便要自他头颅穿过,虽其余六人已剑指他要害,到头来终究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时鹏心念电转,要想抽身逃脱,可惜身不由己,只盼六人能抢得先机,先一步绞杀了江轻逐。猛听当当之声大作,众人一阵惊呼,见六柄长剑均被秦追拦下,竟无一人能近得了江轻逐身旁,时鹏惊诧万分,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江轻逐目中寒光一闪,剑尖往他额头削落。
时鹏大叫一声,险些跌倒在地,江轻逐冷笑一声。这时阵中已战成一团,六人被秦追以一人之力尽数拦下,群雄见状不由大声喝彩。江轻逐虽将心法诀窍倾囊相授,只是仓促间秦追也只能略通一二,姚家剑法原本攻多守少,此刻他以寡敌众,反其道而行。江轻逐也第一次见人将他这家传剑法化用于只守不攻,且守得如此严密,合六人之力竟无人能破。
江轻逐几番试剑,已知七人之中并无高手,时鹏还略强些,其余人不过仗着阵法巧妙才一时未现败象。秦追将六人缠住,时鹏便落了单,眼前只有一个江轻逐,嘴角含笑面带煞气,他想来想去毫无胜算,已有些怯了,只是这剑阵七人同心共同进退,怎能独自抽身落跑,正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江轻逐却不管这些,秦追虽挡下六人,终有力竭之时,必要速战速决才行。他有心要时鹏记个教训,剑花一抖,一剑朝他双目刺去。时鹏大惊失色,举剑抵挡往后急退,江轻逐剑尖一沉,又转削他手腕,时鹏左支右绌,应接不暇,只听哧哧轻响,江轻逐剑光所到之处,将他身上划出数道伤口。一旁观战的平门弟子见状大怒,纷纷举剑要上前相助,江轻逐冷声道:“还想以多欺少捡现成便宜?谁动一下,我叫他死无全尸。”
平门弟子哪里肯听,更不信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早已有按耐不住的欺身上前。秦追听江轻逐如此威胁,心道不好,换作别人或许不过说说狠话,未必当真下杀手,可依着江轻逐的性子绝不会手下留情。平门众弟子一拥而上,秦追与六人缠斗已分身乏术,再难将这些人拦下。江轻逐神情淡然并无凶恶之色,见众人围拢,冷不防抬脚朝时鹏踢去。时鹏一心一意只防着如疾风骤雨似的剑光,哪想到他会突然自下盘攻来,猝不及防被踢个正着,往后跌了个跟头。江轻逐趁势抬手一剑朝他左眼刺落,时鹏见剑到眼前吓得不知如何应对,只得闭目等死。众人见情势危急,纷纷呼叫“住手。”
江轻逐哪会理睬,仍一剑刺下要将他眼珠剜出。这时忽然打横过来一剑,将他手中长剑架住。江轻逐出剑狠辣,又岂是随便能挡的,这一剑只将他剑尖撞偏几寸,一剑落下,削去时鹏半个耳朵。时鹏一声惨叫,捂着半边脸颊在地上翻滚哀嚎,江轻逐抬头见秦追双眉紧皱,手中赤秀纹丝不动将自己长剑架住,那边阮云之与万啸风一个喊“小师叔”,一个喊“师弟”,朝这边奔来。江轻逐瞧他神色有异,耳中听见水滴之声,低头见血流了满地,心中不由一紧。平门剑派六人有先有后,却已追将过来,各举兵刃朝秦追背上砸落,江轻逐脸色一沉,将秦追自跟前推开,举剑迎了上去。
阮云之与万啸风等人赶到秦追身旁,见他左臂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满脸关切,一双眼睛只盯着江轻逐瞧。阮云之问他疼不疼,秦追竟未听见。剑武堂上乱作一团,江轻逐剑到之处惨叫不绝,平门弟子俱都乱了阵脚。秦追心知他动了杀机,怕他真伤了人命难以收拾,上前再要将他拦住。阮云之急喊了一声道:“小师叔!”但终究迟了一步,转眼秦追已在刀光剑影之中。平门弟子早被江轻逐杀得四散而逃,秦追一剑挑开他长剑,二人收势不住,叮叮当当交了几回合。
时鹏缓过神来,只觉耳朵生疼血流不止,心中又急又怒,见江秦二人战在一处,脑中一浑还当是起了内讧,暗道声好,提剑上去便砍。他打横而出当真是捡现成便宜,趁江轻逐无暇分神,一剑朝他腰间刺去。江轻逐听风声急响,背后如生了眼睛,拧腰避开,剑锋贴着肋下而过。他转头见又是时鹏,冷笑一声,反手一剑朝他脖子抹去。这一剑快如闪电,平门弟子要想阻拦哪还来得及,眼看时鹏便要血溅当场。这时忽见人影微晃,江轻逐与时鹏周身风声骤起,真气激荡,接着便是一声巨响,众人回过神来,见一清癯老者,手持长枪拦在二人之间。
这老者自然是神枪柳舍一,间不容发之际,也提了兵刃上来劝架。柳家青龙枪长八尺,迎风抖开神威凛凛。群雄见他身手不凡,一出手便将时鹏救下,不禁彩声如雷,丁麒风也在一旁笑着叫好。秦追瞧见柳舍一将江轻逐拦住,未及时鹏性命,心下感激不尽,连忙道谢示意。江轻逐对义父生前老友心怀敬重,也收了剑站立一旁。时鹏惊魂甫定,柳舍一道:“此番论剑,切磋武艺罢了,难道真要斗个你死我活?二位瞧在上官盟主面上,有甚么恩怨嫌隙,出了门再算不迟。”
时鹏半边面颊血流不止,见面前老者气度不凡,且身有绝艺不敢造次,抱拳道:“前辈尊姓大名,可否见告?”柳舍一道:“好说,我姓柳。”他长枪在手又说姓柳,便有人认出来,扬州柳家德高望重武林泰斗,柳舍一亲自劝和总要卖个面子。时鹏却道:“柳老爷子是江湖前辈,晚辈本当从命,可此人杀我同门,切肤之痛晚辈如何能忍?”柳舍一道:“秦贤侄为人我信得过,你且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时鹏将当日柳家镇上的事捡要紧的说了一遍,又道:“骆师弟亲眼所见,绝不会错。”柳舍一道:“可否请这位骆少侠出来对质一番,真有其事也好叫在座众位信服。”时鹏道:“骆师弟被他杀害,早已不在了。”江轻逐道:“那便是没有了?”时鹏瞪他一眼,慑于他手中之剑,不敢太过挑衅。平门中却有后辈弟子忍不住,出言道:“你下手如此狠毒,分明和姓秦的是一丘之貉。”江轻逐瞧他一眼道:“奇怪,我早说过谁上来捡便宜便要叫他死无全尸,既然你们都不顾及他性命,又叫我下手轻些做甚么?”平门弟子满脸不服,却都敢怒不敢言。
柳舍一转身对秦追道:“贤侄,此事若是子虚乌有,你点个头,江湖英雄都在场,请诸位做个见证,我柳舍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秦追听了十分感激,心道,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他竟肯担这麻烦。柳舍一虽未退隐,却已极少涉足江湖,平日在家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如今开口应承秦追替他查问此事,少不得要四处奔走诸多劳累。秦追好生为难,不知该不该点这头。
万啸风道:“这是本派与平门剑派的误会,怎敢劳动柳老爷子。”柳舍一道:“陆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若不管,日后他知道岂非要怪我。”说罢转身对上官清抱拳道:“上官盟主,此事疑点众多,一时难辨真假,七大剑派和衷共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柳舍一仗着些许虚名,向盟主讨个人情,由我做保,日后自当给盟主与平门众位一个交代。不知上官盟主可信得过我。”上官清面色凛然并不说话,铭舟开口道:“柳老前辈言重九鼎,江湖上人人信服,有前辈担保,自然信得过了。”柳舍一目光灼灼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道:“这是少侠的意思,还是盟主的意思?”铭舟道:“自然是盟主的意思。”柳舍一点头道:“既然是盟主之意,平门剑派应当遵从号令,此事未彻查明白之前,不得私自寻仇。”
时鹏道:“若一直彻查不清,难道就此放过他不成,需得定个期限。”柳舍一道:“少侠看几日为妥?”时鹏道:“越快越好,三日为限。”丁麒风失笑道:“此去扬州柳家镇,神驹宝马日夜不停也得花上好几日,三日为限岂非强人所难。”时鹏道:“那你说几日?”柳舍一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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