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她刚吼了个头,就被男人反压在床上堵住了嘴。
“嘘,还早。”
莫言推门进唐嫣房间的时候,看到丢了一地的衣服,比某日的同裘共枕还要香艳。她蹑手蹑脚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在椅子上,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说是喜,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等得很久了。连甜甜小姐都有了身孕。说是忧,毕竟还有个少夫人……小姐不能一辈子被这样委屈着。
她正要转身出去,帷幔被掀开,夏衍初轻声道,“莫言?”
她不敢转身,“是,姑爷。”
“去烧点热水吧。今天要特别小心她的身子。她若是闹脾气或者问起我,你就说等我晚上回来。”
“知道了,姑爷。”莫言飞速地逃离了房间。
夏衍初回头看了唐嫣一眼,总觉得被这张床钉住了似地。他又低头亲了亲她,才起身穿衣服。下过雨的天气,果然特别好。春天,恐怕就要来了吧。
六顺的话
唐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窗外日光明媚,好像已经过了晌午。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凤凰苑白天都不营业了。姑娘们晚上被折腾得够呛,白天怎么能爬得起来?
嘶……夏衍初这个混蛋,下手就不知道轻点……她这才向身旁看去,被窝是空着的,他早就走了。
“小姐!”莫言捧着午饭走进来,看到唐嫣醒来,欣喜若狂,“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早上小八来了一趟,说找你有急事,可是怎么都叫不醒你。”
唐嫣撑着身子,有气无力地说,“小八?”
“是啊。好像是伯公子在凤凰苑的废墟上抓到了什么人,要请小姐过去呢。”
唐嫣一听,连忙招手,“莫言,快来帮帮我,我们马上去凤凰苑看看。”
莫言帮唐嫣打扮好后,两个人匆匆出门。
张氏和夏衍冬从墙角走了出来,看着她们。张氏转向夏衍冬,“证据确凿么?”
“是的娘。这一次,连大娘也没办法了。”
张氏扯了扯嘴角,“好,很好。就算他夏衍初有三头六臂,这次,也管保叫他插翅难逃!衍冬,我听下人说,他昨晚在这儿睡的?”
“是的娘。我们的丫头说刚开始两个人还起了不小的争执,后来就渐渐不对劲了。只是莫言那丫头守在门口,谁也不敢靠近,不过肯定是已经圆房了。”
“很好。他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等到玲珑回来,我们娘儿俩就坐山观虎斗吧。”
夏衍冬点了点头,“可是娘,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姓沈的那个老妇?放心,凭她的一面之词,夏衍初调查不了严家金矿,我们暂且可以高枕无忧。不过在他找到法子调查我们之前,我们先让他吃一回牢饭再说。”张氏笑着转身离去,夏衍冬也跟了上去。
凤凰苑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和焦土。唐嫣还在很远,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虽然坐在轿子里,可是下身还是酸疼,唐嫣扶着轿子的边沿,暗暗咬了咬牙,又把夏衍初骂了好几百遍。
“小姐,到了呢!”
莫言把唐嫣扶出来。只见一群私兵模样的人正在废墟上四处搜寻着什么。伯克明双手叉腰,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他面前押着一个人,被他的身形挡住,看不清脸。'网罗电子书:。WRbook。'
“说!你说不说?”伯克明忽然抽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唐嫣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六顺。
六顺轻蔑地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好说的?相好的被烧死了,来吊唁一下也不行?伯公子,这里是齐州,也是讲王法的地方,还轮不到你动私刑吧?!”
唐嫣知道,伯克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六顺这么说,会大大地激怒他。果然,只见伯克明一脚踩在六顺的脚背上,痛得六顺嗷嗷大叫,“你知道齐州的王法是谁吗?是夏衍初。夏衍初是谁知道吗?我家糖糖的男人。你说,他是护着你这个有纵火嫌疑的人,还是护我这个内妻的兄弟?”
六顺“哧”了一声,“伯公子,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唐嫣在我家只是个妾,而且我家少爷不喜欢她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们至今都没圆房!”
伯克明一把提起六顺的领子,“没有圆房?怎么可能没有圆房?!上次糖糖跟我说她和夏衍初已经好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他奋力地摇着六顺,六顺那样一个大汉,也被他摇得晕头转向,五脏翻涌。唐嫣实在看不下去,就喊了一声,“小哇!”
伯克明立马松了手,转过身来,冲着唐嫣谄媚地笑,“糖糖。”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动私刑?六顺有没有罪,那个人会判断的。你快放了他。”
伯克明把唐嫣拉到一边,“糖糖,你疯啦。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要烧死你的犯人,你怎么能让我放了他?!”
“你有证据吗?”唐嫣皱眉。
伯克明顿时不说话。
“没证据就马上放了他。趁事情没有闹大以前收手,不然我保不了你,听到没有?”
“我不放,不放!”伯克明痛陈,“糖糖,你变了,以前你是最嫉恶如仇的人,碰到坏人绝不心慈手软。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娘?凤凰苑大火,人人敬而远之,偏偏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吗?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想法子逼供,既然你跟我不同心,就回去吧!”
“小哇!”唐嫣伸手拉住伯克明,“我知道你一心要找害我的人,所以草木皆兵。凶手是一定要查出来的,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但是,我们一切都要按照王法来,自己不要做错事,给那些人留了把柄。不要让大家难做,好不好?放人吧。”
“我就知道夏衍初是个祸害!成天给你洗脑,灌输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说,他娶了你,又不跟你同房,是怎么回事?”伯克明提起另外一件事情。
“他……”唐嫣刚想说话,几匹马飞驰而来。当先一个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狠狠拍了伯克明脑子一下。随后,不冷不热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脑子坏了是吧?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先按兵不动,你今天就带人来破坏现场!”
伯克明委屈地动了动鼻子,但马上像一个乖宝宝一样低下头。
“坐下!”唐睿伸手一指地上,伯克明二话没说,席地而坐。
唐睿向身后道,“马上把人放了。”
伯家的私兵都知道唐家少爷是自家少爷的克星,连忙照做。伯克明看着六顺一瘸一瘸地走掉,还是忍不住嘀咕,“睿睿,那个人肯定有问题,你不应该放走……”
“不放走,你想干什么?”唐睿冷冷地看他,“逼供?杀死?还是阉掉他?”
伯克明低头,心里嘀咕,怎么我用什么招,你都知道。
“你怎么不想想看,你要真的那么做了,夏衍初该怎么办?他不保你,草鱼肯定跟他过不去,他若保了你,他自己的声名也就毁了。你难道就不知道,正是因为今日的齐州刺史是一个跟你有如此重大关系的人,你做什么事的时候,才更应该为身边的人多想想,三思而后行?伯克明,你不是草包!”
伯克明伸手拉唐睿的袖子,“睿睿,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
看到他们俩又重新在旁边吵吵闹闹,唐嫣总算松了一口气。
唐睿看向她,敏锐的目光像是能穿透身体一样,“回家去。这件事情,女人家不要牵扯进来。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回夏家的路上,唐嫣心事重重,所以连轿子忽然停下来了也没发现。莫言在轿子外面轻声说,“小姐,是六顺。”
唐嫣让轿子停下来,发现已经进了城,六顺拦在大街上,丝毫也不避讳。
她跟着六顺走到角落的巷子里,尽量平缓语调说,“小哇,小哇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也是因为你出现在那里的缘故,所以……”
六顺笑了一下,“我找你,并不是为这件事情。”
“那,那是什么?”
六顺靠过来一些,“夫人要我追查张氏陷害夏衍初的案件,我一路查到了凤凰苑一个叫水凝香的女人身上。可是大火之后,凤凰苑的人好像一下子都凭空消失了。”
“所以?”
“所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事情,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你以为当年魑魅的事情,是夏衍初能力不足,所以才没有把他们全部逮捕归案吗?不是的!他在等大鱼,等一条很大很大的鱼。我原以为,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被他收服。可我错了,在你是唐嫣之前,先是一个女人。栽在夏衍初手里的女人还少吗?你,水凝香,罗玲珑,甚至你身边……”六顺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唐嫣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你跟我说这些,想要干什么?”
“夏衍初早就盯上我了,所以我不如堂堂正正地来找你。你要真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们只看到他的善良,公道和温和,是啊,那是多么好的一张面具,他背地里是一个魔鬼,是一个魔鬼你知道吗!”
六顺的脸有些狰狞地扭曲在一起,唐嫣吓得倒退两步,扶住身后的墙。他离去的影子像是残夜里滑过天边的流星,影像模糊,却让人记忆深刻。
莫言给屋里点了灯,唐嫣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账簿,想着六顺的话。魔鬼?夏衍初吗?她盯着蜡烛的火苗,一时出了神。
“这样看账簿,能看出什么来?”一个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唐嫣惊得侧头看去,夏衍初莹润的五官,在灯火下有一种异样的柔和。
“你怎么在这里!”唐嫣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莫言呢?”
“我让她回房休息了。”夏衍初走过来,唐嫣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边。眼前的这个人,要说城府,不可能没有。但是要把他跟阴冷可怖的魔鬼联系在一起,又确实有些困难。
夏衍初伸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小鱼儿,你在怕什么?在怕我?”
唐嫣的手抖了一下,“你……你今夜回自己房里去睡,行不行?”
祸事
夏衍初并没有放手,唐嫣等了很久,只感到额头微微的发热,而后是鼻尖。她微抬起头,正好撞上了他的吻。
一室的灯火瞬间都辉煌了起来。
他忽然一笑,揽紧了她的腰,“我就知道你没有说真话。”
唐嫣甚至不记得是谁把谁扑倒在床上,谁脱了谁的衣裳。直到那种再没有痛苦的融合清晰地传到脑海里面,告知她自己的渴望和满足之后,她才清醒了一点。男人伏在她的身上意乱情迷,挥汗如雨,就像个最诚恳的孩子,全无保留。她的内心忽然就柔软起来,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发。
他甚至无法做个温柔的男人,一旦接触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笨拙和稚嫩,他只能本能地,疯狂地释放自己,把她的战栗和呻吟尽数收下。他不厌其烦地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霸道地印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仿佛有些感情积压了太久,急欲释放和寄托。
唐嫣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片叶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温柔的大海。
梦境中,好像听到他咬着自己的耳朵说,“小家伙,这几天最好少出门。”她不满地咕哝一声,听到他的轻笑,仍沉到甜甜的梦乡里去。
她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走了。她伸手摸了摸他躺过的地方,发起愣来。有些东西正在不受她控制地滋长,刻在脑海里,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
莫言端着水进来,唐嫣连忙用被子把身体遮住。莫言笑着说,“小姐,你害羞什么呀?姑爷特别吩咐莫言等你醒来,给你处理处理……你不知道,姑爷的背都……呀。”莫言眼尖,一眼看到了唐嫣脖子上的几处红起来的地方,“小姐,你这下是真的不能乱跑了。”
唐嫣沐浴完之后,一边看老丁送过来的账簿,一边把夏衍初骂上了几千遍。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唐嫣把账簿摔在桌子上,吩咐莫言,“你去把金铺的掌柜叫过来。顺便帮我拿一块布,要长的。”
莫言疑惑,“小姐要用来干什么?”
唐嫣瞪她一眼,她立刻明白。
唐嫣拿毛笔已经颇为有样,只是写出来的字,实在不敢恭维。金铺的掌柜站在一边,神情坦然,“少爷说,只要您看了账簿就瞒不过您,所以要小的据实以报。账面上的问题,都是少爷授意的,他让您先不要声张,等到日后向你解释。”
“岂有此理。这金铺到底是我管,还是他管?你凭什么听他的!”
掌柜缩了一下身子,怯怯地说,“小的私以为,您的跟少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你!”唐嫣气结,但着实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之前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可不就是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她仍然生气,原来她只是摆在台面上的老板,夏衍初才是幕后的大老板。她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萧以渐向夏衍初汇报完政务,安静地站在一边,也不出声打扰他。萧以渐很理解男人此时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夏衍初终归也只是一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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