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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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归
姑苏城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姑苏首富,莫过白家,白家均瑶,才艳双绝。”
这是一个能被整座城惦记的女子,白均瑶。
有诗云:“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秀色空绝世,馨芳满城香。”
好像提起白均瑶,人们就能想到那个艳绝无双的绝代佳人,随之而来的便是说不完道不尽的赞美之词。而然同为白家女儿,白苏玄却不为人所知,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偶尔一二个知道的,谈及她时也是一片鄙夷,因为她的懒。
“真的没关系吗?”宁卿看着白苏玄促狭的笑了笑。两人正在一条乌篷船里面对面的坐着,白苏玄却因为看着两岸风景微微有些出神。
“苏玄?”宁卿挥了挥手。
“什么?”白苏玄这才回神,一双眸懒懒扫来,竟让人生出一种时光停留的错觉。
宁卿深深的看入那双美眸,扬唇一笑,“我说你的懒。”
白苏玄随即明白他所指,却是释怀一笑,垂眸拨弄着茶座上的一盏淡茶,缓缓道:“这不是事实吗?我有什么在意的?”
“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宁卿看着她弄茶的一双玉手,突然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我可是听说姑苏的女子个个都是贤良淑德,美丽动人~”
“哦?”白苏玄抬眸看了他一眼,一眸清辉顿时化为淡淡的旖旎,她勾唇一笑,又垂下眸去,懒懒道:“那也没关系。我要嫁的人自然是喜欢我的人,他若介意我懒,便是不喜欢我,我又何必要嫁?”
宁卿不由大笑,“果然还是我所认识的白苏玄,一点也没变。”
“那你呢?你变了吗?”白苏玄抬起懒眸定定看着他,略带玩味。
“你觉得呢?”宁卿凝眸反问。
白苏玄避开那双温柔的眸,却是眯着眼看向窗外,懒懒道:“我不知道。”
窗外正是阳光晴好,绿水人家绕。我只知道有些人去了西域,就再也没了音讯。
宁卿突然笑道:“苏玄,你可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去了西域,就没有联系你了?”
“你也知道?!”白苏玄突然回过头来看他,颇有些怨气。
宁卿被她的模样逗得一笑,却道:“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还第一个跑来见你,也该消气了吧?”
白苏玄却是突然挑眉,“这么说,我爹还不知道?”
宁卿点头道:“是,的确还没有告诉姑父。我爹的意思是,等我们安顿好了,再去拜访。毕竟我们才刚刚回来,还有很多事需要打点。”
“哦?那你现在跑来见我,就不怕你爹说你吗?”白苏玄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宁卿却是笑道:“我心自有我愿,今天若不见到某人,我一定会静不下心来做事,岂不与我爹的期望背道而驰?何况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有些事想忘也忘不掉。我既答应回来后第一个看你,就决不食言。”
白苏玄不禁笑了,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些往事如摧枯拉朽般自记忆里重现。从雪中的相识到偷偷相见,从分享美食到踏雪寻梅,他们孩童时的相伴,充斥的永远是不经意的快乐,一旦存留就再也无法抹去。
或许就是因为之前的存在太美好,上天才要在白苏玄十三岁那一年将他们分离。那一年宁卿随父经商,远走西域,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那一年白母病逝,白苏玄此后孤身一人。
喧闹的人声突然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白苏玄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船已行入姑苏城内河“三横四直”中最为繁华的一条水道上。但见两岸商铺遍布,人潮涌动,却是姑苏商业最发达的主街之一何乐街。街因河道所隔,分为南北,由正前方何乐桥相连,遥相呼应,颇有意味,历来是姑苏百姓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宁卿为人声所吸引,看向窗外,不由感叹,“没想到几年未见,姑苏又比以前繁华了。”
“所以,专程来这里看看?”白苏玄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宁卿会约她在船上相见了。
宁卿听出白苏玄语气中的不对,不禁回过头笑,“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只是不习惯罢了。我很久没看到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白苏玄不由低声一叹, “我以为你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们叙旧。”
“这里不安静吗?”宁卿依旧笑意连连,“你看这里既有属于我们说话的私人空间,又可以看见外面各自忙碌的人们。我以为这里才是安静和热闹的完美结合,你会喜欢呢~”
白苏玄眼里闪过一丝倦意,笑道:“我可没说不喜欢。只是这大冬天可能也只有你想到要坐船。”
她话音刚落,船身便是一晃,继而船外响起船夫的叫喊,“让过!”却是船行至拱桥之下,撞上相对行来的另一只船。
宁卿不由轻笑,“你看,并不是只有我喜欢在大冬天坐船。”
就在这时,划桨的水声从船测传来,同时一个亦正亦邪的声音响起,“纵然他是妖夜公子又如何,只要进了姑苏城,就逃不过我五大帮的追捕。”
那声音分外清脆,引得白苏玄不由向窗外看去,却见另一只船上一个紫衣少年端坐窗边,运筹帷幄,挥斥方遒。一张脸清隽而邪美,却是难得一见干净,但就是这样一份干净,印在白苏玄心上却浮现出“妖孽”两个字,白苏玄不由微惊。
“在看什么?”宁卿注意到白苏玄目光转移也跟着看去,但只是一瞬,两船已擦身而过,窗外只剩一片空景。
“没什么。”白苏玄摇头回笑,压下心中不安。
宁卿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着看着她道:“过了何乐桥,我们也到了。你既不喜欢坐船,我们就上去走走。”
“好。”白苏玄乖巧的点点头。
船缓缓靠向不远处的一个码头,宁卿小心的将白苏玄扶起,挑帘而出。船外正是天朗气清,暖阳高照,也难为宁卿在姑苏的冬天选了个好天气出来。
白苏玄看了看四周风景,不由抬起头眯了眯眼,这久违的阳光。
宁卿却提她整了整身上的黑色披风,笑道:“到了。”
白苏玄这才看了看码头,轻步跨了上去。宁卿随后跟上,一脸淡笑。
两人从码头沿石阶而上,便踏上何乐南街。
人来人往的欢闹让白苏玄一下子如同回到了人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宁卿这才道:“其实这次出来也不光是为了看看姑苏的变化,也是为了给新店选个址,你帮我看看哪个比较好?”
白苏玄斜睨了他一眼,笑问:“为什么问我?”
宁卿道:“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了。”
白苏玄轻笑,却是带着他就往与桥相交的路口走。宁卿看了一眼正对着桥口的一家店道:“苏玄可是看上这家了?”
白苏玄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路口偏东几家更好。”
“为何?”宁卿故意问道。
白苏玄一笑,便道:“因为既然是闹市,位置偏离不远就没什么大碍。店在路口虽好,但租钱到底是相对贵了些。何况既然要开店,便要有自己的特色,用店来吸引顾客,不能一味的依靠最佳位置。”
宁卿不由点头,“看来这次我的确应该听你的,这家店别的没什么,有的就是特色。”
“哦?这次是卖什么?”白苏玄不禁抬头看他。
宁卿神秘一笑,既然缓缓道:“西域特产。”
***
“西域特产?”白苏玄不禁勾唇轻笑,在回家的马车中,她又一次琢磨起宁卿走的这一步棋——从人们喜欢猎奇的角度来看,卖别人之没有自然是高明的,只是不知道这西域的商品和其他,姑苏的百姓又能接受得了多少?
一番思索下,时间倒是过的飞快,不一会,就听见车外的车夫恭敬的道:“白小姐,白府侧门到了,请下车。”
白苏玄抬帘而视,果然白府侧门已在眼前,眸色不禁一黯,这个家无论如何富贵豪华,她终究还是不喜欢。
她今天见宁卿可以算是偷偷溜出府,也不知道白府的人有没有发现。若没人发现自然最好,但若是被人发现,这府中还有一系列她要面对的事。
她任由车夫扶她下车,捂了捂披风便低头向白府走去。马车遥遥远去,而她也叩响了白府大门,三声过后,门终于缓缓开了。里面的人一见是她,忙把她迎入,关上门就道:“我的四小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这边怕也不好交代了。”
白苏玄忙给他安心一笑,道:“福叔放心,我做事自有尺寸,断不会连累他人。”
里面那人却道:“好了,小姐回来就好,天色也不早了,小姐还是赶紧回去的好,免得被人看见,又生出一些闲话来。”
“恩。谢福叔提醒。”白苏玄扬唇一笑,便转身离开。她埋着头快步走上回廊,谁知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哟,这是谁啊?这么晚才回府?可是忘了白府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挖,希望支持。
对手指,抛手绢,作者表示压力很大。
风起
白苏玄微惊抬头,却见前面回廊的柱子后,不徐不疾的走出一个双手抱臂的华衣男子,看见她后便停下来,斜倚在一旁柱子上,笑的一脸奸诈,却是她二哥白文轩。
白苏玄见到是他,不由松了口气,懒懒叫了声,“二哥。”
白文轩微微挑眉,倒是有些不料,不禁站直身来玩味着看着她,笑道:“哟,这么许久未见,没想到懒丫头还记得我。”
“二哥说笑了,苏玄就算忘记所有人也‘不会忘记’二哥的。”白苏玄脸上堆笑道,眼里却是一阵冰凉。
她的确不会忘,因为她小时候最排挤她的,最不肯跟她玩的就是白文轩;第一个给她取绰号叫懒丫头,并把这个绰号发扬光大的也是白文轩。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去忘了他。
白文轩一听,也知道白苏玄是想起来了往事,笑得越发灿烂。看来他对所做之事并未后悔过,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
白苏玄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他几眼,才冷冷道:“二哥若是没什么其他事了,苏玄就先回去了。”
“诶,等等!”白文轩见她要走,忙把她拦下,笑道:“懒丫头这么快就想走?也不听听二哥一诉衷肠?”
“二哥有何衷肠要诉?”白苏玄微微有些不耐,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他出现的地方,必然没有好事。
白文轩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苏玄,却是绕到她身旁,笑道:“妹妹这般不耐可是不好,哥哥其实也只是想带你去诗社走一趟,多认识几个朋友而已。”
“诗社?”白苏玄不禁皱眉,“二哥你在开玩笑吧?你明知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会,还要带我去诗社,是故意想让我出丑吗?”
“怎么会?妹妹会这么想?”白文轩一脸痛心的模样,“二哥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你放心,这次过去决不是为了比什么诗词歌赋,只是二哥的朋友想见见你,你就当帮二哥一个忙,同二哥一起去吧!”
白苏玄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心下更是反感,她白苏玄就算无才,也不是专门被人观赏的花瓶,怎可随便被他骗去,便道:“二哥你一向知道我是懒于参加这些事的,我有些累了,回去睡了。”她冷冷瞥了一眼白文轩,说完就走。
白文轩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一把拦下她道:“妹妹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苏玄懒懒一笑,却是难得耐心的转头问了句:“何为罚酒?”
白文轩不禁冷哼,“懒丫头的不会记性这么差吧,这么快就忘记自己偷偷出府的事了?”
白苏玄满脸了然,却道:“我出府,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白文轩颇为同情的看着她,“我本以为你也就懒了点,没想到脑子也坏掉了?白府的家规上写的清清楚楚,女子无人陪同,不得随便出府。你可是忘了?好吧,就算白府没这个规定,你这个从来不肯出门的天下第一大懒人,就这么突然出去,也不正常吧。你说这件事,你是要自己招呢?还是要我去告诉爹?”
白苏玄不禁一笑,“你若是想告诉爹,可未尝不可,反正我是去祖坟看我母亲,我倒想知道他会怎么骂我。”
“你!”白文轩脸色一变,“你狡辩!我才不信你去看你母亲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来就没去过祖坟,今天又怎么可能去!”
“是啊,就是因为那么久都没去,所以今天想去了。”白苏玄褐色瞳眸里全是狡黠,“二哥若喜欢背后告状,就尽管去说,苏玄不陪了。”
她说完,留下一个冷冷的睥傲,转身就走。
白文轩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却没有再拦下她的理由,指着她就骂:“你不要以为老用你死去的娘亲做屏障就没事了!我告诉你,爹是不会一直对你内疚的!也不会这样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