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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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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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夫吩咐了,奶奶这两日先喝汤药,不让乱吃东西,静养两日重新诊脉后再看情形如何。”厨下的婆子老老实实地回道。

    “汤药?”齐母听得皱眉,“就算是早产,也没的生完孩子只喝汤药的,总得吃点儿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吧?煮得烂软的鸡汤面或是鸡丝粥总还是能用些的吧?”

    “大夫说,奶奶如今气血双亏,万万不能胡乱饮食,要先用汤药止血补血,待恢复些元气再说其他。”厨下的婆子没得过嘱咐,也没瞧见齐母身后丫头的颜色,就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个干净。

    “气血双亏?”齐母越听越是迷糊,余光正瞧见丫头在身旁挤眉弄眼的,顿时皱起眉头,声音也严厉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你们这点儿本事,还想瞒着我不成?”

    “奴婢不敢,这是爷吩咐的,不让告诉夫人,怕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听了又跟着着急上火。”丫头扑通跪下,想着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不能随便掉眼泪,死命地忍着眼泪,生怕自个儿不小心惹恼了齐母,落得个萍儿的下场。

    “你且说就是了。”齐母放松身子靠在软枕上,眼睛还盯在丫头身上。

    “奶奶昨个儿听了消息经受不住早产了,生下孩子又出了大红,好在早早请了大夫在,稳婆又是个老道有经验的,这才将将保住了一条命,整个人如今惨白得没半点生气儿的模样,大夫说这几日都要施针用药,不能有半点儿怠慢。”丫头只得一五一十地据实以报。

    “这么大的事儿竟也敢瞒着我!”齐母听得生气,如今荷花的娘家哥哥和嫂子都在,自己却连她出大红差点儿没命都不知道,连瞧都没去瞧瞧,落在人家娘家眼里指不定要怎么想。

    齐母想到这儿,就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自个儿脚下还有些发软,领着人过去看荷花的情形。

    产房里已经小心翼翼地通风换气过,但屋里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却还是挥之不去,小秀坐在外间的榻上整理桃花眼送来的药材,只见门帘子一掀,外头小丫头的问安声也同时传进来。

    “奴婢给夫人请安。”

    小秀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儿迎上去道:“婶子的身体还没好,大冷天的怎么还过来了。”

    齐母见到小秀,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个人一并到榻边坐定,这才道:“荷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家里竟把我瞒了个严实,到现在才知道消息,就赶紧过来看看,人这会儿如何了?”

    小秀抬手指了指屋里道:“血是止住了,可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难补回来,大夫不让随意挪动,就只得还将就在这儿住着,人一直昏睡着没醒过来,锦棠在里头一起歇着呢!”

    齐母本来还想说进去看看荷花,听说儿子也在这儿一起歇着,,眉头忍不住皱起,男人进产房本就是不吉利,尤其还是这样出过大红的,不过人都已经在里头了,这话说出来不过平白得罪人。

    “正好有事想跟婶子商议呢!”小秀何尝看不出齐母的这点儿心思,也不好点破,只得转了话题道,“原本我是打算跟荷花她大哥一起回去的,到满月的时候再来接她们娘俩儿,可如今荷花这样,我着实放心不下,只得腆着脸来跟婶子商议,住下来陪着荷花直到满月,我陪着她一起过去。”

    “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大家都是亲戚,我本就想开口留你,却又怕你多心,觉得我家连媳妇都照顾不好,如今你主动开了口,倒是帮了我的大忙,别说是住一个月,住几个月住几年都求之不得。”齐母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连连点头,又问了些荷花身子上的事儿,最后走前道,“我如今还在病里,也不好进去免得过了病气儿给她,孩子那边有乳母带着,我看顾得过来。我就也不多待了,还要准备洗三儿那日的事儿,等荷花醒了,你打发人去说给我知道,让我也好放心。”

手打txt 第四百三十章 荷花转醒

    第四百三十章 荷花转醒

    荷花昏睡到第二日才慢慢转醒,只觉得肚子里饿得难受,嗓子也火烧火燎的,浑身的筋骨都酸痛得难受,像被人打碎了又重新揉捏到一起似的,所有骨头缝儿都飕飕的疼。

    屋里不知道拢了几个炭盆儿,闷热得让人难受,门窗都掩得严实,也瞧不出是什么时辰了。

    荷花习惯性地伸手想摸枕下的手表,不料却摸了个空,反倒惊醒了身边的人。

    “荷花?”齐锦棠的声音带着些许睡意的沙哑,伸手拿掉一旁黑色的灯罩,屋里顿时亮起来,他伸手摸摸荷花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总算是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现在什么时……”荷花话没说完,忽然惊醒似的,猛地扭头看向齐锦棠,眼睛里翻涌出复杂的情绪,苍白的嘴唇哆嗦了几下,“锦棠哥……真、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做梦吗?”

    荷花伸手想要抚上齐锦棠的脸,却又生怕把眼前的美梦戳破,迟迟地不敢去碰。

    齐锦棠看着荷花那渴望又担心的神色,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抓住荷花的手搁在自己脸上,沙哑着声音道:“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齐锦棠把荷花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荷花的手背,语无伦次地说着,“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以后都待在你瞧得见的地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滚热的眼泪滑落在荷花的手上,烫得她的心都跟着抽痛起来,直接侧身凑上去,吻去他的眼泪,低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齐锦棠用力把荷花搂进怀里,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两个人从小一路顺利地走过来,虽然也有过分离,但从未有过这样的大悲大喜,那种痛彻心扉后又失而复得的感觉,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在打颤,觉得这辈子都承受不起第二次。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似乎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十指交叉相握,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气息,只觉得大悲大喜之后,还是这样的静静相守更觉安心。

    “荷花,我想……再清溪镇任满之后,就辞官不做了可好?”齐锦棠思忖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荷花闻言抬头与他对视,似乎想要看看他这话是否真心,见他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顿时心软得不行,柔声道:“你只要记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是遵从你的本心,我都支持你。别为了我委屈自己,那样我也不会开心的。”

    “为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委屈。”齐锦棠在荷花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但是辞官的确是我自个儿本心的想法,以往读书的时候,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美好,可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清溪县,就这般藏污纳垢、勾心斗角,若非有建羽帮衬,我想给百姓做点儿实事儿都难于登天。”

    齐锦棠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几日被困在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揣度着自个儿的性子,既不够圆滑又不会钻营,还时不时地冒出些不合实际的书生意气,着实不适合这官场。”

    荷花听了他这话,觉得也有些道理,颔首道:“若你当真不再留恋,这官辞了也不打紧。”

    “嗯,辞了官之后,咱们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开个书院,前院几排瓦房,后院儿几亩菜地,院儿里种几藤葡萄,玉兰、桃树,海棠、石榴、桂花、梅花……你喜欢什么花咱们就都种些,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前面再挖个池塘,种半塘荷花,养些个锦鲤……”

    齐锦棠声音略低沉地描绘着,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近在眼前一般。

    荷花被他说得心都醉了,忍不住也跟着憧憬道:“咱们初春去地里种菜,夏日里在葡萄架下看星星,秋后赏桂酿酒,冬日里踏雪看梅……咱们还有孩子……”

    “孩子……”荷花忽然间慌乱起来,伸手摸向自个儿的小腹,惊慌地抓着齐锦棠的衣襟,“孩子,咱们的孩子……”

    “孩子好端端的,乳母哄着呢,你别着急,全家都好好儿的呢!”齐锦棠赶紧安抚荷花,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身子,怕她乱动再引起出血,“明个儿一早我就叫人把孩子抱来给你看,听话,你现在要静养,不能乱动。”

    荷花听着齐锦棠的心跳,慌乱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脑袋蹭进齐锦棠的颈窝处问:“这几日在外头,遭了不少罪吧?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路挖通了吗?”

    “在那边困了几日,遭罪倒不觉得,只是担心家里,生怕娘和你急出什么事儿来,身子上累点儿脏点儿都算不得什么,心里煎熬却是压也压不下去,恨不得能飞回来报个信儿。”齐锦棠想起那几日的煎熬,忍不住又紧了紧揽着荷花的胳膊,“也算是我命好,被困几日倒让我遇见了厂卫的那位大人,跟着他的人马绕了条小路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几乎让你吓得丢了魂儿。”

    “对不起……”荷花将头埋进齐锦棠的胸前。

    “傻丫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都是我的错,我若是不去河堤,就……”齐锦棠的话没说完,就被荷花用唇堵了回去。

    两个人的唇辗转磨蹭着,没有深入,却安慰着彼此那颗惊魂未定的心。

    荷花转了话题道:“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咱们以后都不提了,你想想给儿子取个什么小名儿才好?”

    齐锦棠换了个姿势,让荷花靠在自己胸前,认真地想了半晌道:“这回的事儿让我觉得,多大的成就都比不过自家团团圆圆、平平安安的好,儿子小名儿就叫团团,以后再生几个,就叫圆圆、平平、安安……”说到这儿却心里忽然一颤,不等荷花开口又道,“若是还想再生要孩子,也得缓几年,你这会失了那么多血,得把身子好生养几年。”

    天亮后乳母果然抱着孩子过来给荷花看了,虽说是早产了,可孩子看着还算壮实,让荷花安心不少,看着孩子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儿,觉得自个儿之前的罪都没白遭。

    荷花生完孩子失血太多,没别的法子补血,只能靠喝汤药慢慢调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稍稍说会子话就觉得累,跟小秀一起逗了会儿孩子,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小秀见状从她怀里抱走孩子,转身交给乳母,伸手给荷花掖了掖被角道:“你累了就睡会儿,大夫说了,多睡觉能恢复得快些。”

    “没事儿,我不困。”荷花强打着精神道,“嫂子,你叫人弄些热水来给我擦擦身子,出了那么多汗难受得紧。”

    “你且忍一忍,出了月子再说。”小秀闻言连连摇头,“月子里最怕受风沾水的,你好生歇着,家里在准备给孩子洗三儿,我还得出去帮衬着点儿。”

    小秀说罢就走了,荷花只得唤了苗儿进来吩咐道:“去烧水,我要擦身子,还要洗头。”

    苗儿听得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奶奶,这可使不得,收生婆婆还特意交代过,不能洗头的。”

    “你的主子是她还是我?我说能洗就能洗,怕我着凉就多摆几个炭盆儿,若是让我这样脏一个月,我宁愿即刻死了去。”荷花浑身不舒服,再一想到若是整个月子里都不能擦身洗头,那可真是没法活了。

    “呸呸,奶奶何苦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苗儿被荷花生孩子的时候吓惨了,这会儿一听什么死啊活啊的就心惊肉跳,见荷花执意如此,也不敢在多劝,只得出去吩咐丫头烧了开水,把屋里又添了几个炭盆,又取了厚实的床幔把荷花围在中间,这才兑了温水给荷花擦拭了身子,可是说到洗头,却怎么都不肯答应。

    荷花一着急,撑着床就想坐起来,但是腰酸背痛的压根儿使不出力气,刚抬起身子就跌回了床上。

    苗儿被她逼得几乎哭出来,央求道:“奶奶,洗头当真是不行,您若是头上发痒,奴婢拿篦子来给您篦篦可好?”

    回到古代之后虽说做不到天天洗头,荷花却也一直坚持着两三日洗一次,这回生产出了那么多汗,如今都黏黏腻腻地粘在头上,之前是丝毫提不起精神来,这会儿能动弹立刻就受不了了,到底还是逼着苗儿重新兑了热水,慢慢掉转身子,头探出床沿清洗。

    苗儿从来都拗不过荷花,这会儿也只能认命地坐在板凳上,手下尽量麻利地给荷花洗净头发,用干棉布紧紧地裹起来,生怕被风吹到落下头疼的毛病。

    身上头上都清爽了,荷花总算是觉得舒服不少,看着苗儿哭丧着脸收拾东西,不由得笑道:“那些个不许擦身洗头的都是乡野的村俗,我看过医术,知道能擦身洗头的,你就少做出这幅被我欺负了的模样了。”

    苗儿听得荷花这样说,才将信将疑地点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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