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罢了,如今她也是嫁了人要做娘的了,你还上赶着去个什么事儿?你就算不想着我,好歹也想着自个儿已经做了爹了……”
“锦棠那边出了事,我过去帮衬一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这样不堪。”孙建羽被李氏的长指甲抓了手背,恼得一把推开她,“我做事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在一旁多嘴嚼舌,娶你过门的时候原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如今看起来,跟那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竟这样说我……”李氏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孙建羽,上下牙嘚嘚打颤,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气极抄起身边的花瓶就冲孙建羽砸了过去。
孙建羽一个闪身躲开,花瓶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脸色越发难看,拎着包袱冷眼看着李氏,沉声道:“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正妻,也是儿子的亲娘,我该怎么对你自会怎么对你,但是你也要自重身份,看来我的话你是全然做了耳旁风的。如今我再说一句,正妻可以再娶,儿子也可以管别人叫娘,你若是硬要闹得大家难堪,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说罢也不管李氏是什么反应,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氏被他这一番冷语刺了个透心儿凉,看着他的背影瘫软在地,捂着脸痛哭失声,口中喃喃地道:“夫妻情分,你我之间又何曾有过夫妻的情分,若不是我心在你身上,又怎会这样三番四次地讨你的嫌,只怕我们娘俩儿加起来,在你心里也比不过她的一根儿头发丝……”
第四百二十一章 孙建羽心焦
手打txt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内外交困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内外交困
齐锦棠此时也心焦如焚,面儿上却又不敢表现出分毫,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几日,疏通河道的工程全都停了下来,因着雨大不敢在山脚和河边搭棚休息,只得把所有人都迁到平坦开阔处,领人冒雨挖了几条水渠,尽量让住处少进些水,但是众人到底也快没什么干衣服穿了,又是初冬这样冷的日子,一个个儿都叫苦不迭。
派回去探消息的几拨人,除了最先回去的子华,其余都无功而返,俱说回去的路被崩塌的山体堵得严实,如今根本回不去,跟那边的人取不得联系。
住处和取暖的事儿倒也罢了,大家凑凑忍忍还勉强能将就,可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干粮。
齐锦棠在得知回去的路被堵死的时候,就让差役把工地上所有的粮食和吃食都集中到一处保管,每日算计着做了大家分食,但怎么算都也不够吃几日的。
连日暴雨,河里井里的水都混得如泥汤般,每日都要专门派人用几层干净的布来回过滤才能得出点儿入口的水。
眼看着工地上人心越发浮动,齐锦棠也只得另想他法,他自个儿不敢擅自离开,生怕工地上出什么变故,便打发人揣上银子往几个方向去探路,若是能到临近村镇买些粮食回来。
被困到第三日,工地上的气氛就越来越紧张起来,有闹着饿的,有闹着冷的,大多都是惦记着家里,不知道家人如今是不是急得不行,有些性子急的人,就想不管不顾地回去。
齐锦棠领着人尽量压着拦着,顾了东边顾不得西边,往来奔走,不过半日嗓子就哑得说不出话来。
马超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又拿不出个什么好法子,只得前后跟着伺候,尽量帮着分担些杂事。
齐锦棠非但只着急工地的事儿,还惦记着家里,想来荷花应该早就得知路途被阻的事儿,在家指不定要如何担心着急,她如今有孕在身,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这件事儿就跟刺儿似的扎在齐锦棠的心里,时时作痛,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回家去报个平安。
他在工地被困了三天,荷花在家里就悬心了三日,食不下咽、寝不能寐,整个人眼见着就消瘦憔悴下去,几个月滋补出来的那点儿丰腴,几乎都瘦了回去,眼窝深深地眍进去,眼下的青痕扑几层脂粉都遮掩不住,不敢顶着这副模样去晨昏定省,只得打发人去齐母跟前儿告病。
齐母来看过两次,接着脂粉的遮掩和两个丫头的圆场,好歹地混了过去,可人却越发虚弱,不管怎么逼着自个儿都还是吃不下东西,夜里闭上眼就是噩梦,只得盯着帐顶熬到天明。
苗儿吩咐厨下熬好燕窝羹,自个儿端进来坐在床边,哄着荷花道:“奶奶,奴婢知道您心里着急,如今也没胃口,但是您的身子和肚里的孩子可经不起您这样,奴婢特意着人炖的燕窝,您好歹用几口吧……”
荷花见状微微点头,白芷赶紧上前扶着荷花半坐起来,给她身后塞了个软枕,身前铺了块绣帕,小真红着眼睛端着痰盂在一旁候着。
几勺燕窝入口,荷花就猛地皱起眉头,胃一阵阵不由自主地抽搐痉挛,整个人也抑制不住地恶心作呕。
小真忙把痰盂端上前,眼看着刚吃下去的几口东西都吐了个干净,眼泪就开始在眼圈儿里打转。
苗儿见状赶紧上前接过痰盂,把小真挤开,使了个眼色让她下去收拾收拾自个儿。
白芷端了温热的蜂蜜水给荷花漱口,低头看着她浮肿的手背,鼻子也是一酸,不等苗儿打发,自个死死儿就忙端着喝完的空碗快步出去。
下楼就见小真正坐在绣墩上哭,嘴里死死咬住帕子,生怕一不小心哭出声音让楼上听见。
白芷的眼泪也忍不住滚落下来,紧咬着唇,上前轻声问:“姐姐,前头,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那位差爷今日可来过?”
小真半晌才止住抽噎,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道:“一日两三次的来,可带来的消息都是那句,雨太大没法子挖通山路,两边都是密林土坡,不知道那处还会崩塌,如今根本无法绕行,只能继续等消息……”说着嘴一瘪又落下泪来,“这都三日了,外头那么大的雨,爷就算没受伤,荒郊野岭的,怎么吃、怎么睡,怕是连干衣服都没得穿了,这么冷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姐姐快别哭了,你都没了主意,我……我心里就更发慌了。”白芷泣不成声。
窗外忽然咯棱一声,两个人都是一惊,白芷急忙出去开门查看,却半个影子都没瞧见,心下疑惑地回来道:“怕是外头雨大风吹出的响动,没瞧见有人。”
“时候不早了,上了门闩早点儿歇着吧!”小真没精打采地说。
“奶奶如今这样,我哪里睡得着,只盼着菩萨保佑,让爷平安回来,不然……”后面的话白芷着实说不出口了,她只觉得,若是齐锦棠有个万一,荷花怕是也难以独活了。
“你少说这个,我心里本来就乱了!”小真白了她一眼,扯着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
“你俩都躲在下头不肯上去……”苗儿下得楼来开口埋怨,还没说完就见下头这俩,眼睛都红得跟兔子一般,小真的眼睑都被揉得红肿起来,哪里还能见人,不由得叹气,“咱们是做下人的,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得揣着,主子已经这样了,咱们必须得撑住才行,不然家里还不都乱了套?你们这个样子,奶奶瞧见岂不是更难受?”
“我……我这不是控制不住嘛!”小真抽了抽鼻子道,“奶奶现在如何了?”
“最后勉强吃了几口,好歹没再吐出来,说是累了要歪会儿,打发我出来了。”苗儿长叹了一口气,“若是真能睡上一会儿就好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忽然传来叩门声,苗儿开门一看是小丫头紫苏,一脸的焦急,不等进门就抢着道:“苗儿姐姐,不好了,夫人那边不知怎的得了信儿,刚才奴婢去的时候,正发火儿呢,这会儿怕是就要过来了。”
苗儿闻言一怔:“咱们屋里就这么几个人,上下都瞒得紧,怎么还能走了消息?”
“我过去送燕窝羹,只溜门缝儿听了几句大概,似乎是夫人想着人来看奶奶身子如何,却听见了小真姐姐和白芷姐姐说话儿,回去便学了舌。夫人对这几日家里的事儿本就有些疑心了,一听这话自然是信了八成,然后传了二门处的人进来问话,我不敢耽搁,就赶紧回来报信儿了。”紫苏飞快地交代了经过。
苗儿眉头紧锁,心道这下怕是更要坏事儿,这边已经够乱了,夫人若是再搀和进来,只怕越发要麻烦。
刚想到这儿,就见长廊那边走过来一个人,离老远就瞧着像夫人身边的丫头萍儿,走进了看清果然是她,便朝小真和白芷摆摆手,自个儿迎上去招呼道:“萍儿姐姐,这大黑天又下着雨,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有什么事儿打发个小丫头来传个话儿不就得了,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萍儿抬手用帕子拂了拂雨丝,一双杏眼盯着苗儿,唇边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妹妹是奶奶身边儿最得力的人,夫人想请妹妹过去说几句话儿,我怕随便打发个小丫头来不够尊重,便自个儿过来请你。”
苗儿听着这话就是来者不善,也没法儿接话,只能笑着道:“姐姐这话真是折杀我了,夫人要叫我,随便找个人吩咐一声,我手里有什么都得放下赶紧去,姐姐看得起我,特意来叫我,我哪里还敢怠慢。”
萍儿嘴角微翘,眼皮略翻了翻,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自然是好,妹妹若是没旁的事儿,咱们这就过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苗儿前脚跟着萍儿身后去了,小真在屋里就跺脚急道:“这回可真是出乱子了,咱俩就不该在厅里胡乱说话,这会子被人听了去,夫人就算不找奶奶的麻烦,也要拿下人开发,咱们倒也算了,挨打挨罚也是自个儿作出来的,可却平白连累了苗儿姐姐。”
白芷没有小真心思活泛,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问:“咱们平日里与那边又没什么来往,可我瞧着萍儿姐姐,怎么像是来者不善?”
“自然是,夫人是个手紧又事多的,对下人哪里有咱们奶奶这样好,那边儿的人私下里早就瞧咱们不顺眼了,平日有奶奶护着咱们又都谨慎,她们捉不到错处,只能暗地里咬牙,如今好容易找到了把柄,怎么可能平白放过。”小真越说心里越急,恨不得自个儿过去替了苗儿回来,却也知道这样只会越发坏事儿,若不是荷花身子不好,好歹还能找个人做主,可如今……
“可就算罚了咱们,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夫人也不会如奶奶这般对她们……”白芷揉着衣角,还是想不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有些个人,就爱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自个儿站在泥坑里,就恨不能所有人都滚一身泥,她心里就痛快了!”小真应了几句,见白芷还是蹙眉,略有些不耐烦地打发了她,“你素来就不是个会在这上头动脑子的人,说了你也不懂,问多了再学坏了倒是我的不是。”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内外交困
手打txt 第四百二十三章 齐母动怒
第四百二十三章 齐母动怒
苗儿跟着萍儿身后进了齐母的屋门,上前跪下行礼,还不等开口就被茶盅砸了个正着,滚热的茶水泼了一身,好在冬日里的衣裳够厚实,不然怕是要烫得不轻。
“夫人……”苗儿重新跪好开口道。
“你还知道我是夫人?家里这么大的事儿,一个个都瞒着我,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夫人?”齐母气得浑身哆嗦,“那是我十月怀胎,这么多年养大的亲儿子,你们瞒神弄鬼的,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奶奶有身子急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奴婢怕夫人跟着着急上火,就说要不先瞒着,等得了爷的信儿知道平安了再跟您说,不然到时候全家一起担心。万一我们奶奶身子撑不住,好歹还有夫人能主事儿,若两个人都急得病倒,家里可就真是乱作一团了。”苗儿尽量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如今可不能再让齐母跟荷花闹将起来,“奶奶当时急得几乎背过气去,也顾不得许多,便胡乱点头应了……”
“你还知道你们奶奶有身子?我看你那心窍都给猪油蒙了,就是因为她有身子,这种事才应该早早地来回我,若是她急出个好歹来,那了是双身子!”齐母深吸了几口气,回想起这两天过去看荷花时候她的模样,当时看着不觉什么,这会儿想起却是多有不妥,却也不知道身子到底如何了,刚消下去一点儿的火气顿时又起来了,猛地一拍桌子斥道,“你说着怕我着急,怎么就不想着你们奶奶会不会着急,这么大的事儿告诉了她,这几日她是怎么过来的,刚才说话说得头头是道,却根本是个糊涂的。”
“夫人恕罪,当初本就没想告诉奶奶,却不成想奶奶在廊下散步,偏生那么凑巧听了去,奴婢见着奶奶当时急得那样,才怕夫人听了消息太过着急,慌乱间也没想得周全,还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