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凯闻言皱眉道:“二婶儿有啥难处,说出来咱一起商议,看能不能越过去,做生意毕竟不比在村儿里种地,即便是种地还有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呢,更别说是做生意了,总不能一遇到难处就打退堂鼓啊”
方氏跟荷花对视一眼,博荣已经开口道:“博凯哥跟嫂子都不是外人,咱们现在是自家关起门来说话,没啥好顾忌的,博凯哥跟嫂子自然也不会泄露出去的。孙府的二夫人来找荷花,说咱家跟孙家搭伙做买卖是占了孙家的便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们也明白的。虽说孙公子对咱们一向照顾,但是孙家咱得罪不起,人家毕竟是亲母子,夹在中间儿咱能得个什么好处?”
博凯听了这话,在心里掂量了一番,也觉得的确是没法子开下去了,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的确就讲不过了,只可惜了这好端端的买卖。”
见博凯因着婚前在他三舅家吃了亏,如今的确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祝永鑫和方氏也觉得很是欣慰,荷花想自己开铺子还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所以就也不好直说或是承诺什么,只道:“我跟娘商议来着,以后寻个好时机,咱自己家开买卖就是了,到时候叫上大伯和四叔家一起。虽说咱未必做得出什么大名堂,但是自家人团结一心,肯定能过上个殷实的好日子的。”
“荷花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大哥的,难道还能不懂事?既然是要不做了,肯定也得好一顿收拾整理,最近有啥要帮忙的二叔和二婶儿别客气,就跟我们直说。”博凯把之前的心思搁到了一旁,“时候不早了,咱也赶紧拾掇拾掇开门吧,虽说是要不做了,但也不能就这么丢开不管,做一天和尚也得撞一天钟不是。”
“博凯说得对,先开门做生意吧”方氏扑打扑打围裙,把择好的菜抱到后头厨下。
荷花跟祝永鑫说好傍晚时候再回村里去,先到后头收拾好了行李和东西,把这段时间的账目都整理清楚,交代给博凯继续记账,把自己平时看的书和摘抄的东西都理好,被褥都叠好收到炕琴里。随后就去郑大夫家看小秀,说了家里这边的情况,又跟郑大夫了解了药膳药粥的知识。
郑大夫对荷花自然是知无不言的,恰好这会儿医馆里也没有病人,便泡了壶茶坐在摇椅上,跟荷花细细地说了药膳的一些要点和效果,最后更是寻了本小册子出来,递给荷花道:“这里头都是我平素看书或是跟别人学来的方子,也都是我经过这么多年修改整理过的,你若是有兴趣便拿去看看。”
荷花双手托着那小册子问:“郑大夫,你也不问我是做什么用,就这么给我了?”
“做什么用也不过是给人吃,难不成你还能拿去害人?平时来看病的病人,我也都会根据他们的身体情况给他们拿几个药膳方子,让他们根据自家的条件去调养身子,又怎么会对你吝啬呢?”郑大夫哈哈大笑地说,“上回你来的时候,就见你对这问来问去的,我寻思着你肯定憋不出还要再来。”
小秀端着水果过来放在二人中间的小茶桌上,听了这话接口道:“难怪那日荷花走了之后,爹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原来是找这本册子,还当你是寻什么宝贝呢”
荷花抱着那小册子说:“大嫂,这可真是宝贝,给钱都不换的宝贝。”
“还是荷花识货,比小秀还像是我闺女”郑大夫高兴得捋着胡子,喜得见眉不见眼。
“是是,我不是你闺女,赶紧把荷花过继过来给你当亲闺女。”小秀笑嗔道。
“我倒是想过继呦,不过这么能干的闺女,你公爹和婆母哪里舍得给我咧”郑大夫跟着两个丫头玩笑了几句,又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不过如果你想要以药入食,要么你自己深谙医道,要么你就不要自个儿想当然地增减,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嗯,我一定会记得的。”荷花在郑大夫这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陪着小秀说了会儿话,上街逛了几家书店,买了几本书包了回家。
吃过晌午饭祝永鑫在后屋歇午觉,荷花趴在炕桌上翻看药膳的册子,挑了些村里买不到的食材,列了个长长的单子,找方氏支了银钱,等祝永鑫起身儿便让他套了车,上街照着单子买了些粳米、籼米、苡仁、酸枣仁、黄米、白木耳、百合、枸杞等物,虽然每样都买得不多,但样样数数地也在车上堆了不少。
祝永鑫素来都不过问这些,左右方氏应了也给了银钱,那他就只安心地给闺女做车夫,陪着荷花买完东西,这才赶车回村子。
牛车进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风稍稍也有了些凉意,荷花坐在车辕上,摆动着两条腿,呼吸着大山里的新鲜空气,觉得整个人都放松安逸下来,深吸几口气十分满足地感慨道:“还是家里最好,咱村子山灵水秀,最是养人儿了”
车刚一进院门,屋里就冲出来两个半大小子,胡乱嚷着:“爹,爹回来了。”
栓子冲在前面,一眼瞧见荷花,顿时扑上来喜道:“二姐,你咋跟着爹回来了。”
荷花被栓子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说:“咋,不乐意见我回来啊?”
“才没有,我可想二姐了,二哥也想二姐咧”栓子蹭在荷花身边不肯松开。
荷花伸手比量着栓子的头顶,居然已经都长到自己胸口这么高了,“先前还寻思给你做衣裳,娘说半大小子长得最是快,做了也未必合适,万幸是没做,小半年就长了这么多。”抬头看看后头的博宁,他的身量早就超过了自己大半头,“博宁也高了呢”
博宁这两年人越发沉稳起来,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喜色,但只是对荷花笑笑,上前朝栓子脑门弹了一记说:“有话进屋说去,还不来帮着拿东西。”
栓子朝车上一看,顿时惊讶地说:“呀,二姐,咋买了恁多东西,许久不回来,打算好生犒劳咱们啊?”
“你个馋猫就能瞧见吃的,没见给你们买的文房用具?”荷花宠溺地刮了刮栓子的鼻尖,“好吃的肯定是有,不过要看你书念得咋样,若是念得不好,可就没得吃。”
“二姐不要一回家就说这些扫兴的话嘛”栓子扭股糖似的腻着荷花,“我虽然读书没有二哥那么厉害,不过也是很用功的。”
“是吗?”荷花眼里满是笑意地说,“去拎着那糕点和衣料子,陪我去看看祖爷和爷奶,这都小半年没瞧见了,祖爷最近身子还好不?你们平时有没有经常去看祖爷,陪着祖爷说话?”
“总去呢”栓子连连点头,“二姐不嘱咐咱们都得去呢,更何况回来前二姐还叮嘱过的,我和二哥经常吃过了晚饭过去呆会儿,然后再回来写功课,每次学里休沐,我们也都去看祖爷咧,不信你一会儿去问祖爷。”
“我不过就是顺口问一句,偏能招你这么多话。”荷花把东西挑拣出来,领着两个小子往老院子去。
虽然时候还早,但是祝老爷子已经铺了炕被躺下了,东屋已经熄了灯,西屋还点着油灯,老祝头万年不变地坐在炕边儿上在搓烟叶子剪烟丝,杨氏和芍药就着油灯做针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爷子说着话儿。
栓子先拎着东西跑进去叫:“爷、奶,芍药姐。”说着把手里的糕点和东西都搁在炕桌上,荷花跟博宁也一道进屋喊人。
杨氏起身儿道:“荷花回来了?咋不在城里给你母亲帮衬点儿,天天忙里忙外的还不累坏了你母亲。你大哥咋样,最近念书累吧?眼瞧着就快要到考试的时候了,我这些天心里也总记挂着吃不好睡不好的,还有啊,小秀的身子咋样?我掐算着是四个多月了吧?但愿老天保佑这一胎生个男娃儿,博凯跟巧然还好不?”
“奶,你放心,啥啥都好着呢铺子里是忙,不过还有博凯哥跟嫂子帮着,我总惦记着博宁和栓子,再说就我爹在家,也不会做个啥吃食的,就也跟着回来了。”荷花按下了结束铺子的事儿没提,直接摊开桌上的东西道,“这是给祖爷的糕点,还称了五斤上好的红糖,有一斤是单独包着的,留着平时家里吃,剩下的四斤,奶收着平时人情往来用。这是上回我娘给买的衣料,一直没抽出空回来,三块尺头,给祖爷还有爷奶做衣裳用。”
荷花说罢又拎起另一块尺头,扭头对芍药道:“这块儿颜色鲜亮的是给芍药姐的,我给你挑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芍药伸手接了料子,随便就丢在一边的箱子上,不冷不热地说:“我天天在家呆着,又不像你似的在城里招摇,穿个啥的不一样,天天干活弄坏了反倒糟践。”
杨氏顿时不悦地呵斥道:“你妹妹惦记着你,你这是个啥态度?”说着上前一把抓过那尺头,在炕上铺开看看,“瞧这颜色,花样儿都好看,荷花这丫头眼光真是好,你芍药姐不领情你便拿回去裁身儿衣裳穿。”
芍药哼了一声扭头继续低头做针线,不过连扎了几针都扎不准地方,气得把针往布上一插,起身儿道:“天色不早,我累了,回去睡了。”
荷花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只对杨氏说:“我衣裳够用,我前几日陪着我嫂子闲逛,看着这料子不错,也挺衬芍药姐的脸色的,便买了准备送她,即便现下不用,搁箱子里留着以后……”
话还没说完,芍药就不乐意地摔了手里的笸箩,上前扳过荷花的肩头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过就是块破布头子,还得显摆显摆你比我白比我好看?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荷花这回真的恼了,一把扯开拎着她的手立着眉毛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三道四、冷嘲热讽的?”说着扯开她的手,跟自己的搁在一起道,“你自个儿看看,你天天养得手比我都细嫩多了,每日只要在家做做饭、洗洗碗、做做针线,我天天要干多少活你知道吗?我娘每天累得腰疼,上炕都不敢直接平躺着你知道吗?我家的银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天上下的,那是自己拼命赚来的。你以为我给你买东西是为了对你炫耀还是对你显摆啊?呸,我还没钱多到那个程度,我这都是看在爷奶的面子上的,你别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你若是瞧不上我家的东西就直说,以后我们也不用这般自讨没趣。看来我以往真是太把你往好处想了,总觉得你身世可怜,一时相岔了心思也是有的,谁知道压根儿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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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娘》——油灯——生活有多少考验,拾娘不知道,但是她坚信,无论是怎样的考验,她都能够坦然应对……因为自信,因为有梦有执念,她一路走来,一路花开……
手打txt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小俩口吵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小俩口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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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赶紧拉架,把荷花跟芍药分开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扒拉了芍药一下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知道好歹,再说你大一岁是姐姐,这是要干啥?”然后又扭头安慰荷花说,“好了,奶说她了,你别跟她计较了,时候不早赶紧回去吧,博宁和栓子的功课都写好没?”
博宁就顺着给杨氏台阶说:“是啊,功课都还没写呢,咱回家吧,爷奶也该睡了。”
栓子气鼓鼓地看着芍药,跟着博宁往外走了几步,又跑回去猛地推了芍药一把,然后扭头就跑出了屋子。
芍药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抽抽噎噎地开始哭,杨氏见状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又嚎个啥,咋就一看见荷花就犯病似的,人家招你惹你了,赶紧收拾了地上回去睡吧,浪费灯油。”
若是对旁人,芍药许是还能顶两句,可对杨氏她却是不敢,她自个儿心里也明白,如今家里也就只有杨氏能给自己撑腰了,若是连杨氏都厌弃了自己,那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只是她不明白,杨氏这回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向着荷花,反而不偏袒自己了。她蹲着捡地上的针头线脑,绣了一半儿的帕子也不知被踩了黑脚印,都捡好了起身儿,见杨氏在收拾桌上的糕点、红糖,心里顿时酸楚地想,一定是杨氏见荷花家越赚越多,所以自然就对她家亲近。
从老院子出来的三个人自然不知道芍药的心思,荷花的气儿已经消了大半,栓子还是气鼓鼓地,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子。
博宁伸手朝栓子后脑拍了一记,“得了,荷花都不气了,你还气鼓鼓跟个蛤蟆似的做啥。”
“我讨厌芍药姐”栓子像是在宣告什么似的大声道,然后声音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