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的活说来简单也复杂,若是随便弄一下,每一个人都会,可是,若要搞细致一点,精致一点,那么没有一定的经验是做不了的。
杀猪除了要一个屠夫之外,当然还要其他人帮忙,否则,一个人估计要搞一天才能搞定一头猪。
从把猪杀死开始,要烧水烫毛,把表层的油皮刮掉,顺便把猪毛全部拔光,然后一头猪变成白白嫩嫩的,之后才开膛破肚,清理里面的东西。
这猪身虽然没有什么宝贝,但对于农家人来说,猪身一身都是宝。
从刚杀猪时开始,猪血不能浪费,可以做很多好吃的,如血豆腐,用猪血和豆腐搅拌后晒干储存起来,什么时候想吃切一点。当然,猪血可以凝固后直接煮来吃,这也是一道绝美的食品,学名叫做血旺。
猪头的东西也非常的好,从猪耳朵到舌头,还有猪脑等等都是美味,不过要有一定的手艺,否则,猪头可没有那么好吃,因为猪头的肉是较复杂的,它凹凸不平的表面很难清洗,若是一个不小心,绝对会留下猪毛。
猪的脖子更是一个好地方,这是做红烧肉的好肉,起猪屁股来也不差。猪腿或许是最知名的地方了,从猪蹄开始一直到大腿根部,每一个地方都是异常鲜美的好肉。猪蹄自不必说,陈实记得小时候家里炖猪蹄,然后老人总是告诉小孩说小娃儿不能吃蹄子,否则长大了娶不到老婆,当时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白,只因为猪蹄太好吃了,老人们不知不觉编造出了一个谎言来吓唬孩子。
猪腿可以制作成火腿,县城的火腿可是非常出名的,据说远销外省,连京城等地也有。
猪身,陈实最喜欢吃的不是猪头也不是猪腿猪蹄,小时候他最喜欢的是猪尾巴,可是老人说吃了猪尾巴会摇头晃脑,不让吃,因此,他很少吃到猪尾巴,后来他发现猪腰子非常的妙。
猪腰子像是两颗大红豆,模样看起来漂亮,肉质也鲜美,既然,不是肥肉也不是普通的瘦肉,总之,有一种陈实说不出来的味道,嚼起来很有劲头,而且,吃猪腰子的话老人们没有忌讳,随便你怎么吃,他们似乎不喜欢这东西。
内脏方面,猪肝用来下酒最好,心和肺剁细了炒过后储存起来,吃火锅的时候用来做底料非常不错,大肠和小肠的吃法也不尽相同。大肠可以直接煮后做成肥肠,小肠有讲究了。陈实家的吃法是先把它盘起来,成为手臂粗的桶装,然后用盐研制后熏干,吃的时候先煮熟,最后切成片,然后用小炒,绝对是一道美味佳肴。
肠子虽然好吃,不过很难弄。从杀猪的时候开始异常的艰难,首先,每一节肠子里面都有猪大便,要先翻过,然后用热水洗净,之后再把表层刮掉,这还只是初步的处理,之后的清洗的程序还有很多。
陈实被父亲分配去清洗猪大肠,他不情不愿,可是没有办法,他若是自己不去,让别人怎么看?这毕竟是自家杀猪,你自家都嫌弃脏的话,别人当然不愿意帮助你。
猪大肠面是有油的,之前先要把油剔除掉,这个阶段一定要小心翼翼,若是不小心把肠子弄破的话糟糕了,可以想象一下,污秽全部流到表面来,把油全部污染了的话根本没法吃。因此,这一阶段,必须小心再小心,慢慢的把油剔除掉,然后再把肠子内外翻过来,如此可以清洗了,等用水冲洗掉表层的污秽后可以刮掉肠子内的那一层由黄又脏的东西,把这些处理好之后可以储存起来,等吃的时候再清洗。
翻肠也有讲究,一个人是没法弄的,因为要一个牵头,一个牵尾,然后用一根棍子把头部从肠子内部赛出了,让内外倒转,如此污秽全部流出来了,也不用担心污染到肠子外面,这个阶段也是要小心翼翼。
陈实和堂哥一起弄肠子,两人用一个大簸箕端着肠子到茅房边,顺便把污秽的东西倒在茅房里面,不然若是直接扔在路面的话太臭了。
陈实拉着头部,堂哥拉着尾部,然后陈实用一根棍子把扎实的头部塞进去,这样一捅,污秽会从尾部流出来,最后流出来的是头部,然后拉着头部轻轻的往前走,一条肠子的内外会翻转过来了。
陈实对堂哥说道:“太臭了。”
堂哥呵呵一笑说:“臭点算啥?吃的时候你会说好吃了。”
陈实点头道:“说得是,这好吃的东西都不一定是好东西,尤其是没有做成食物之前,绝对不是好东西。”
堂哥说道:“我看有些人连尿包都弄来吃了,你家的要不要?”
陈实赶紧摇头道:“尿包不要了,喂狗吧!”
堂哥忽然指了指前面,陈实抬头看去,只见虎子已经把尿包拿来玩了。
也不知道虎子在什么地方找了一个气筒,然后给尿包充气后扎口子,如此一来变成了一个气球。最主要的是这个气球非常经久耐用,虎子可没有把它当气球用,而是当成武器了。
只见他把尿包扎在一根棍子面,然后追着玩伴打,尿包打在头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可是孩子们去异常害怕,都逃之夭夭,虎子像是一只老虎一样,所有小伙伴们都不敢靠近他,他却耀武扬威地到处炫耀。
陈实第一次看见居然如此玩,他小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他记得小时候猪尿包都给狗吃了,他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陈实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虎子太调皮了,他也太坏了,打在人身全是油,孩子们不害怕才怪。”
其实,孩子们也不是害怕,谁都在知道,即使被打着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小孩子玩闹是这样,明知不疼不痛,但是还要装作害怕的模样,这也是孩子的天性之一,若是现在,虎子拿尿包来打陈实一下,他一定不会觉得有啥,可孩子不同了,即使没有啥问题,他也会觉得自己吃亏了。
堂哥说:“我知道有些人把尿包洗干净后直接炒来吃。”
陈实道:“他们不嫌恶心吗?”
堂哥哈哈一笑道:“这你不明白了,尿包和大肠有什么区别?一个装尿,一个装米田共,都是污秽之物,你能出一个高低来?你能区分哪一个更加干净些?”
陈实无语,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可是,他是不习惯,这或许是自小养成的习俗而已,自小认知里面觉得尿包较脏,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大肠其实更脏,不吃尿包也只是没有吃过而已,至于如何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呢?或许是他的祖宗们不喜欢吃尿包,认为这东西不好吃而已。
堂哥和他用了一两个小时才把大肠和小肠搞定,等两人把肠子弄完后,一头猪基本搞定了,不过还有最后一道程序,那是要腌制,最后熏干成为腊肉。
腌制很简单,是在面敷盐,当然,也有加入香料的,不过陈实家没有这个习惯,直接用盐行了。其他的香料可以在炒肉的时候再加。敷盐后,要在大锅里面放个三五天,等水分都自动脱出来,然后挂在高处,从下面生火来熏烤,也有直接放在太阳下面暴晒的,但是西南地区的太阳光照不是那么好,尤其是冬天,因此,大多是用火熏烤。
腌肉需要两个人,不过陈实家请了附近的邻居过来帮忙,因此,四五个人不用一会儿能搞定。这腌制好猪肉后一头猪算是搞定了,也没有啥事了,等吃饭。
吃饭当然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一年到头来,过年不是为了好好的吃一顿吗?杀年猪请了亲朋好友们来,不是为了大家尝个鲜吗?不是为了和大家分享吗?
因此,陈实家门口可热闹了,乡里乡亲的,大家相互帮忙,男人们杀了猪,妇女们做了饭,小孩子是第一个先吃到的,从新鲜的瘦肉到排骨,每一道菜都是那么鲜美,远远的能闻到香味。
第两百六十三章:席上闲话
宴席要摆三轮,第一轮给孩子们吃,十几二十个孩子,要两桌才能坐得下。 妇女们早摆好了餐桌,桌全是今天刚刚杀的年猪的肉,完全的新鲜的。爆炒的瘦肉,用蒜半炒的肥肉,还有用萝卜炖的排骨,当然还有猪的内脏也不会缺少,基本,猪身的每一个地方的肉都能找到。
猪肉是主菜,其他的蔬菜只能算是配套。孩子们最喜欢的当然是瘦肉,用土豆淀粉先拌匀过后爆炒的瘦肉味道非常鲜美,因此,每个孩子都能吃很多。
在农村里面,桌有油有肉,盐巴和酱醋味精等不缺,能做出美味的菜肴来。
这里并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高档的食材,凡事都很朴实,吃的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第一看的是分量,第二才会看是否精致,当然,对于精致这个词,农村人或许是不了解的,因此,装菜的碗碟都是非常难看却分量不少的大腕,并不是精美的菜碟。
连小孩子吃饭的时候也会端着一个大腕,不像城里人一样,饭碗还没有巴掌那么大,若是这样的碗在农村的话,一个人估计要吃四五碗之后才饱。
孩子们是边吃饭,边喝饮料,杯子各式各样,并没有统一的模样,陈实也没有去买一套回来,在林城虽然有一套杯子,不过老家里面并没有,因此,有些杯子还是母亲去邻居家里借来用的,过了今天之后是要还回去的。这是农村人的习俗,也不会有人计较。
陈实亲自给孩子们倒橙汁,这是他的公司生产的果粒橙,喝起来口感非常的好,因此孩子们都喜欢,面的广告词都能背下来,孩子们无聊的时候都会背一两句“喝前摇一摇”。
一堆孩子吃饭是很闹腾的,每个孩子都会有无数的问题,因此,陈实在一旁给他们一一解决,不过,孩子多了,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好让妹妹和弟弟两人帮忙,并且,他把重任交给了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两个年纪小,和小孩子们有共同的话语,也好管理一下调皮捣蛋的。
最调皮捣蛋的当然是虎子,白天的时候他威风了一整天,用猪尿包当气球把小伙伴们打得落花流水,此时在餐桌面他还在主角。
而且,虎子因为在县城读书,见识宽广,其他孩子也都愿意听他吹牛,年他大一两岁的人也都围着他转,看样子,他已经成为村里的小霸王了。
不过虎子并没有欺负别人,大家都是在玩闹而已,他也非常喜欢在众人面前吹牛,因此,说起话来的时候异常的骄傲,说着说着,口干舌燥,然后喝了一口饮料后才继续吹牛。
陈实在一旁听了,不时微微一笑,想想童年的时代可真是无忧无虑,此时,用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回想自己的过去,想想那时候的很多荒唐事迹,用现在的思维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出来的。
招呼完孩子们,第二轮当然是杀猪的主力,是大男人们,这一桌是要喝酒的,而且吃得最长的一桌,因此,他们刚吃了一半的时候妇女们那一轮开始了,她们都不会等到这一轮结束后才会吃。
现在农村里面,虽然风气不古代了,不过大致来说,男女还是要分开桌的,当然并没有那么死的规定,孩子可以在一起,有时候男人的这边坐不下也可以去女人那一边,同样,女人那一边坐不下也可以过来。
现在还分开坐,应该说是封建残余化的影响,事实男女之间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已经是很开放,很随和的。若是办喜事,摆酒席的话不会讲究这些了,男女已经是一同入戏。
男人们要喝酒,妇女们是做饭的,因此,要先帮男人们弄好菜,然后才桌。
男人或许天生不喜欢做饭,因此,在家里面,做饭的主力军当然是妇女。喝酒的妇女很少好,当然也不是没有,不过只是个别,很难遇见。
厨房里很热闹,炒菜的炒菜,洗碗的洗碗,炖汤的炖汤,父亲来到厨房里面,说道:“先给我们弄一个花生米和一个炒猪肝,我们好下酒。”
然后,母亲带着众人迅速的弄了几个下酒菜先去,之后才逐一其他的菜肴。等母亲带着众人把男人们的菜完全弄好之后,又给他们添了饭,然后才率领做饭的妇女们桌子,她们那一桌面,菜早摆好了,只等大家桌了。
陈实跟着父亲们一桌,不过今天他没有喝酒,在这种场合,喝酒招呼客人的事情交给了父亲,父亲作为主人,当然应对自如,若是让陈实去应对这些亲朋好友的话,他是有点吃力的。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一个善于和别人打交道的人,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自觉地会得罪了别人,因此,他一向话不多的。
陈实不喝酒,但是要负责给大家添饭,随时看着,有哪一个饭碗空了,或者酒杯空了给满。
喝的酒当然是茅台,这是陈实带回来的,大概有个十几瓶,舅舅和表哥他们喝了两瓶左右,又带回去两三瓶左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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