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却见上官凛和明月松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就差冲自己竖起大拇指了。
董清秋这句话显然有了点作用,外边的人一下子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去请示寨主。先忍着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几人齐声唤道:“寨主,夫人!”
屋子里头的三人互望了一眼,没想到那寨主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只听寨主说道:“怎么样?”
“哦,他们说要撒尿,正要去请示寨主……”
“咳,咳,注意用词!”寨主有些紧张地说道,“是小解!如厕!”
屋子里头的董清秋笑得肚痛,打渔的莽夫还注意用词?看起来,八成寨主的夫人原先是个大小姐,比较难伺候。
“把门打开。”寨主夫人打断他们的对话,出声命令道。
铁锁落下,屋外的阳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柴房,一个穿着藕色衣裳的女子率先走了进来,女子长得有几分姿色,眉宇里头透着股英气,身上配着一把长剑,像是个女中豪杰。她一进门,便脸色一变,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站在那半晌没有吭声。
倒是明月松笑着对上官凛道:“我们好像不用耽搁好几天了。”
寨主夫人怔怔地看着三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寨主在旁边对夫人说道:“他们三个人里头有一个就是轩辕季的徒弟,就是都不承认谁是,夫人你看?”
寨主夫人扭头出去,吩咐旁边人道:“把他们三个都给我分开关,我一个一个问!”董清秋瞪了瞪眼,这个夫人做事还挺麻利的!
第三卷
第七章 … 齐云山人
(客房乙,一炷香时间后。)
董清秋在房间里头等了许久,门才打开。
寨主夫人拎着长剑走了进来,眼睛里头的寒光简直比她手上的剑刃还要锋利,看得董清秋心里直发毛。
“他们已经交待了,你就是轩辕季的徒弟!”剑柄忽地搁在董清秋的肩上,如同千金般沉重。
董清秋一惊,脑子里头飞快地旋转,马上否定道:“夫人这样试探的把戏就别玩了。夫人没想过,可能寨主抓错了人,其实我们和轩辕季都毫无瓜葛呢。”寨主夫人把几个人分开审问,就是让三人不能互相通气,她这个问题,只怕对所有人都问了一遍。
寨主夫人冷冷一笑,“就算抓错人又如何?我夫君是慈悲心肠,我可不是!你们不愿供出谁是,那就三个人一起死好了!”
董清秋心里一凛,还以为那莽汉的夫人是个娇贵心软的大小姐,如今看来,这个夫人完全不是那种角色啊。她陪着笑,试着询问道:“不知道夫人和轩辕季的徒弟之间有什么仇怨哦?或许,或许我可以帮夫人,也说不定呢?”她说着耸了耸肩,被一把长剑压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寨主夫人没有挪开剑的意思,“我倒想知道,你能怎么帮我!”言语里头全是不信。
“依我之见,夫人应该是同轩辕季有过节,而非他的徒弟吧?”董清秋察言观色道,“说实话,夫人的仇恨就算加诸于轩辕季的徒弟,就算真的杀了他,是否就能让夫人真正地畅快?”
寨主夫人眼中闪烁,拿着剑的手不由松了点,董清秋再次问道:“不知是否能告诉在下,夫人与轩辕季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看寨主夫人眼中有些犹疑,董清秋又适时地给她下了一颗定心丸,“夫人要是觉得不该告诉在下,到时候再杀了我也不迟啊?”
寨主夫人收回剑,冷冷道,“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到底,我们齐云山人顶天立地,从来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有什么不能为外人知?”
“齐云山人?”董清秋一愣,想来是什么边陲的少数民族,自己不太了解。
“齐云山,原本在楚国之南,终年云雾缭绕,齐云山上有许多奇珍异宝,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物,我们的族人便世代住在这里。”寨主夫人回忆起自己的家乡,眼睛里头冒着光,“可是,这一切都没了!就是轩辕季!是他为了所谓的统一,要让我们的族人离开齐云山,我们不走,就用大刀砍,用长枪挑!”夫人的眼里头已经满是愤怒,“我出生的时候,便已然不在齐云山,可是身为族长的接班人,却不能领着自己的族人回家乡,这是多么地可耻。前些年,我偷偷地去过一次齐云山,可笑,整座山都被楚国用来栽枣树,就因为原先那皇帝喜欢吃枣子!”
董清秋算是明白过来,寨主夫人原该是族长,难怪寨主事事都要听从她的。“所以夫人才想着找轩辕季的徒弟以泄愤?”
“不错,轩辕季早没了踪影,八成是被上天收了命去!我不找他的徒弟找谁报这个仇?!”
“夫人错了!”董清秋知道了症结所在,对症下药道,“夫人真正想要的,不是报仇,不是泄愤,而是帮助自己的族人重回家园。不是么?”
“重回家园?”她的眼睛里头出现了一丝游移。
“不错,回到家乡,过族人该过的生活,才是一个族长应该做的。不是么?”董清秋看向寨主夫人,她的眉宇中已然有了几分心动,“可是,回齐云山,怎么可能?若是能回去,我们又何必苟且于此?每天偷偷摸摸,不敢被人发现身份?”
董清秋自信地笑了,“有没有想过,也许夫人心中的敌人却也能有朝一日成为夫人的友人?说到底,轩辕季当初扫荡齐云山,也是为朝廷办事,并非他个人所愿,而他的徒弟则更是与此事无由。”董清秋一咬牙,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实不相瞒,在下便是轩辕季的徒弟董清秋。”
寨主夫人看向董清秋,本来已经展开的愁眉顿时凝成了两道寒剑,董清秋趁她没发作时,赶紧按住她,“夫人忘了在下刚才说的?就算夫人杀了在下,又有何用?”见她情绪稍定,董清秋又赶忙道,“夫人,何不放下刀剑,听我一言?清秋不才,却也能在楚皇跟前说上话,夫人若想领着族人回到齐云山,就不如放下过往的罅隙,和皇上握手言和……”
第三卷
第八章 … 身份识穿
(客房甲,一炷香时间之前)
座上一个男子正揉着自己已经淤红的手腕,脸上挂着迷人的笑。但匍匐在他脚下的藕色衣裳女子却没有被这笑容感染,背后的衣衫都因为冷汗而紧贴着肌肤。
“晓荷但凭少主处置!”匍匐在地的正是出外回来的寨主夫人。
她的少主便是明月松。明月松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地上的寨主夫人,“但凭处置?那你又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晓荷不该纵容夫君擅自离此,还将少主缚来此地。”寨主夫人晓荷仰起头看向明月松,眼里头满是担忧和祈求,“少主!我夫君一心替族人报仇,替我报仇,所以才会在听到琴声之时按捺不住,冒险把人绑来,他们都不知情,也怪属下没有对他们约束,都是属下的错。少主,还请少主看在属下的份上,不要怪罪他们,属下,属下愿意一力承担!”
“你一力承担?”明月松冷冷一笑,“你又承担得了吗?实话告诉你,那两人中,便有一个是楚国的皇帝!你们齐云山人藏身于楚的老巢被他发现,只怕你想要保全你的族人,也保不了了!”
晓荷的脸色顿时惨淡如水,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少主,求少主救我族人!”
明月松见晓荷这样子,却不慌不忙,站起来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你们在后湖藏身也有数载,我看楚皇早就想要把你们揪出来,只是他一无兵权,二是寻不着你们的踪影。现在好了,你夫君急于报仇,倒把他虏获进来。国不能无君,楚皇他再没兵权,文昌侯也会带兵扫荡此处,救他出来,到时候你们全族上下,只会片甲不留。”
晓荷听得明月松越说越是心凉,整个人都已经泡在了汗水里头,红了眼眶,“少主,属下求少主救我族人,只要我族人、我夫君不死,属下愿以死谢罪!”
“呵,你死了又有什么用!”明月松冷冷道,“你族人擅自做主去杀轩辕季的徒弟,若真碍了我的大事,当时就把他们悉数杀了。只不过,既然楚皇有意要捣毁你们的老巢,那我们就将计就计,遂了他的心愿。你们只要假意投靠朝廷,楚皇便不会拿你们怎样,他现在手头无兵,就算怀疑你们的忠心,却也不会处置你们,说不定还会把你夫君委以重任,这样不是既保全了你族人,又能助我完成大业么?”
说到“大业”,明月松脸上不禁浮现出微笑。
“可是,楚皇若知道我们是齐云山人,又藏身在此许久,突然投靠朝廷,他怎么会相信?”晓荷的担心不无道理。
明月松看了一眼窗外,“你贸然去投靠,自然他不会相信。不过,你绑来的另一个人,却能做你的说客。如果我猜的不错,她知道你要杀她,一定会凭她那张巧嘴,想要说服你把她放了,你只要说出你的难处,她定然还会劝你归降朝廷,到时候你就假装被她说动,劝你的族人归降,这一切便可水到渠成。”眼前不自禁地浮现出她怕死的样子,眼角里头一股笑意萌生。
“那个人就是轩辕季的徒弟董清秋么?”晓荷的眼睛里头闪过一丝厉光,其他两个人,一个是轩辕季的徒弟,一个是楚皇,都是自己的仇敌。她捏了捏拳头,隐忍着说道,“属下定会说服我族人,暂忍大仇。”
明月松轻轻笑了,这个晓荷虽是他的嫡系下属,却并不是他的心腹,自然不知道董清秋是媚使杜攥出来的人物,否则也不会纵容自己的族人和丈夫去寻仇了。明月松没有告诉她的意思,戏越真越好。“知道就好,至于该怎么做,才能让楚皇相信你是真心投靠,你应该心里有数。”
晓荷点点头,“谢少主明示。”她站起身来,忽然想到什么,又躬身道,“少主,属下同轻罗刚从孤竹国回来,少主让打听的事……”
“你且说来听听。”晓荷不提这茬,明月松倒差点忘了自己曾经让轻罗去打听孤竹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孤竹国近来发生了大事!”晓荷说道,“孤竹国的永南王被孤竹国王上关入大牢,家也被抄了。”
“哦?可知道原因?”明月松随意地问着,孤竹国对于楚国来说,只是个边陲小国,他平时也关心不多。
“属下找了个熟悉内情的人询问,事情原本是永南王家的小姐被孤竹国王上献与燕国国主做皇后,哪知道小姐中途逃跑。孤竹王上一怒之下,将送亲的仪仗队全杀了,还把永南王一家老小都打入天牢。”
明月松豁然开朗,“永南王家的小姐?那小姐叫什么名字?”
晓荷一愣,怎么都没想到明月松听完此事的第一反应是问那小姐的名字,肚子里打小鼓,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姐名叫宛思秋,年方十八,深得永南王疼爱,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中途跑了,而且孤竹王上封锁了离开孤竹国的必经之路,在国内也大张旗鼓地捉拿她,然都没有收获。”
明月松嘴角浮现出理所当然地笑,“就孤竹国那蠢钝嗜血的老头,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少主识得她?”晓荷一出声,便知道自己有些多嘴,连忙低下头去。
明月松没有怪责,只是继续问道,“你说永南王家的小姐原本是要嫁给燕国主的?”
“是。孤竹国王的亲信说,是燕国主指名要她做皇后的。所以,如今宛小姐跑了,孤竹王上只有掘地三尺,把她找出来,才能向燕交差。这一点,外人自是不知的。”
晓荷说完,半晌没听到回音,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月松,只见他端着杯子,一动不动,杯子里头的水都要洒落出来了。晓荷没敢吱声,怕打扰了明月松的沉思,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好一会儿,听得明月松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春药?”
“啊?什么?”晓荷一愣,脸一红,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月松有些不满,换了个说法,“就是催情药,你们齐云山人不是最喜欢这些玩意儿?”
晓荷想了想,回复着主子,“我夫君倒是有,听说,是听说,是……是可以让男人夜……夜占十女……”
“那女人用的呢?”明月松完全没有理会晓荷的羞于启齿。
“女人?”晓荷有些尴尬,但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有,有的,名叫四时入门欢,据说能……”
“好。”未等晓荷说完,明月松就朝她伸出手来,“把那两个药都给我些。”
晓荷一咬牙,出门去了,心里头还在盘算该怎么同她的夫君说要那春药。
屋子里头的明月松却有些热血沸腾,杯子里头的水洒在手上还觉得那温热可以点燃心中的欲望,他望着窗外,眼睛里的笑意如洪水一般向外泛滥:好啊,我才不管你和上官凛是真有旧情还是子虚乌有,今天都要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哼,燕国主的老婆被楚皇睡了,这场戏才有看头!
明月松的脑海里头登时浮现出董清秋躺在床上,扭捏嘤咛的模样,娇红的脸孔,火热的喘息,还有双手不停地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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