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嫂仍是耐心劝道:“姑娘且不可因此心生怨怼!俗话说相由心生,难免让公子看了更不待见。以后日子还长着,你总是屋里人了,天长日久,水滴石穿,我相信只要你一心一意服侍公子,就是石头也会被捂热的,何况是个男人!”
见嫂子说的有理,仙儿收敛怒气,伤心地说:“如果没有云氏还好些,我就不信公子会那么无情,可是有她隔在中间,公子哪还能注意到我!”
杏儿以前就和仙儿交好,所以仙儿求了严妈让她脱了厨房杂役做自己的贴身丫头,杏儿一心想在既是好姐妹又新主子的仙儿面前邀功,连忙出主意。
“姑娘,我听老夫人院里的嬷嬷说老夫人可不待见云氏,说她抛下父母跟男人私奔,既不孝又不知廉耻,要不你明个去向老夫人告上一状,可有她好受的!”
杜大嫂狠狠瞪了她一眼:“小丫头不懂事乱说什么!姑娘图痛快明天去告了状,老夫人舍不得为难亲孙子,倘若一怒之下罚了云氏,二公子还不把账都记到姑娘头上?姑娘已经是二公子的人了,将来总要靠他,老太太还能护得了一辈子?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二公子觉得姑娘是个善妒爱嚼舌根子的,还不受冷落一辈子?”
杏儿张张嘴还待说,仙儿挥挥手阻止了她:“公子为云氏进门的事受了不少作难,现在好不容易弄进来了,肯定象珍宝似的,我若这会子搀和或者象老夫人告状,只能适得其反。嫂子说得有道理,我以后的日子好坏,就全凭公子的宠爱,老夫人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千万不可为了讨巧老夫人得罪了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公子那么宠爱云氏,我就顺着他的意,不信他一辈子看不到我的好处!”
杏儿连忙乖巧地奉承:“姑娘看得远,杏儿自愧不如,象姑娘这么心善的人,一心对公子和云氏好,公子哪能不感念,相信必有好报!”
杜大嫂见小姑子想通了,心情大好,转身交待杏儿:“别光顾着奉承姑娘了,以后姑娘和身份不一般,你也是贴身服侍的,说话做事别光着图一事痛快,仔细给姑娘添麻烦,以后记着要越发恭敬小心!”
杏儿忙不迭点头,仙儿和她自**好,两人心性相通,见嫂子训得重了有些心疼:“仙儿知道嫂子是为我好,我除了你和哥哥再无亲人,哥哥进不了内院,以后外面的事可全凭你为仙儿打算,嫂子可一定要帮我!”
“姑娘,我也没有亲妹子,你虽是我小姑子,心里却当你是亲妹子,总是要尽全力相趁的!只是姑娘万不可性急,要慢慢站稳脚跟,尽心服侍公子,和云姑娘和睦相处,天长日久一定会有成效的!”
仙儿点点头,迟疑一下又问:“嫂子和厨房的管事章大嫂关系可好?”
杜大嫂笑着说:“妹子可问对了,我在内院就和章大嫂关系最好了,以后一定嘱咐她多多照顾妹妹,饭菜做精细些,定叫不比云氏差了去!”
想想又觉得不对,这通房一日三餐都有定制的,就是管事的也不敢擅自逾规的,妹子问这干什么,莫不是记恨云氏存了什么心思?心下一惊道:“妹妹万不可造次!如今公子身边就你们两个,如果云氏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能脱得了干系!就是别人做的,也会赖到你头上!”
仙儿莞儿一笑:“嫂子想哪去了?我是想请章大嫂指派个好厨子教我做几样拿手菜和精细的点心!你不是让我好好服侍公子吗?”
见她果然伶俐好心思,杜大嫂暗暗点头,这小姑子从小就想做人上人,不惜一切努力获得老夫人的同情近身服侍,现在又如愿所偿跟了才貌双全的二公子,自己刚还为二公子冷落她发愁,现在看来不必了,以后她必会站稳脚跟。
想想又说:“嫂子说句不该说的话,无论怎样,姑娘切不可存害人之心,切记切记!”
仙儿心里一动,笑着说:“嫂子多虑了,仙儿岂是那等人,只不过老太太把我赏过来,我定要遵从老太太的意思服侍好公子罢了!”
见她说的还中听,杜大嫂又叮咛几句告退了。
送走嫂子,仙儿在杏儿的服侍下卸妆更衣,令杏儿不必值夜早睡,自己关上房门顾影自怜。
桃红的鸳鸯戏水肚兜、粉红的里裤,胸线柔美,纤腰一握,白净的皮肤因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眼梢微微吊起,微炀的眼睛含着春意,让娇娇弱弱的她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风骚,象一朵颤颤的鲜花待人采摘。
想起奉直英俊的脸和宽阔的胸膛,此时云氏一定象一只可爱而又害羞的小兔子紧紧依偎着他,任由他深情而火热地爱抚,可是陪伴她的只有一室的寂寞和冰凉柔滑的锦被。她把自己紧紧裹在锦被里,想驱赶些微的寂寞,眼泪却忍不住落下。
小三不甘寂寞啊,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手段得宠呢?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五、仙儿(二)
仙儿十二、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老夫人怜惜养在身边,从那时起,几乎每天都要见到最受宠爱的二公子,在府里他是耀眼的太阳,她却是卑微的小草,他却从未真正注意过她,她却日日感受着他的光芒,直到情窦渐开,视他为自己的唯一,哪怕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以自己的身份,就连做他的妾也不敢想象,只希望有一天能做他的奴才,天天呆在他的身边就心满意足。可是好运降临了,因为赢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自己不仅做了他的奴才,还做了他的屋里人,可以把一生一世都交给他,哪怕还有一个占据了他全部情意的蜀郡女子,以后还有无数个正式的妻妾横在她们中间。
她并不真正在意这些,因为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占有的女人总是越多越好,何况她也是一个娇柔动人的青春少女,她要求不高,只要在他心里占一点位置就好可是第一面,他就给了他极大的羞辱,不但无视于她,还要当着众多人的面把她退回去。
她爱了他那么久,爱得那么深,可是他的心却被一个聊聊数面的蜀郡女子完全占据,连一息空间也没有给她,在他心里她仍然如同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好不容易做了他的女人,她怎能甘心?
第二天清晨,在外堂榻上将就一夜的虹儿早早起来,正待梳洗,有人轻轻的敲门,虹儿以为是严妈来喊她起床,就蓬头垢面地开了门,却见仙儿一身桃红绸衣,妆容整齐地站在门外,后面跟着端着一盆热水的丫头杏儿,虹儿昨天已经见过。
本来就不满凭空掉下一个仙儿横在若水和奉直中间,见她早早站在门外,虹儿以为她昨天受了冷落,今早专门打扰公子和小姐的恩爱情深,顿时戒心十足。
一时忘了若水的交待,把她们推出门,自己也顺势出去合严房门,压低语气不善地问:“仙姑娘,你来干什么?公子和云姑娘还未起床,姑娘请回吧,等公子起来了自然会派人传你。”
仙儿不以为意,轻轻一笑:“虹儿,你多心了,我是公子的丫头,早上应该来侍候公子梳洗的,否则就是仙儿不尽职责,会被老夫人和夫人责骂的,所以早早等侯,生怕误了公子梳洗,还请虹儿莫要阻拦。”
见她抬出了老夫人和夫人,虹儿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仙儿看看她的样子,笑笑说:“公子和云姑娘还未起床吧?不要紧,我就在这里等会,不会打扰他们的,我昨天和云姑娘认了姐妹,她是妹妹,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听她一个家生子出身的人竟然和若水认了姐妹,虹儿心下极为不快,觉得她也太抬高自个了,可又一想,小姐今非昔比,不也签了卖身契?两个人从身份上讲并无不妥。
仙儿明白她的心思,连忙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脸,赔笑道:“哎呀虹儿妹妹,你看我这个记性,云妹妹是富家千金出身,我怎可托大做她的姐姐,不过老夫人交待要我照顾,才自称了姐姐,还望妹妹不要怪罪才好!”
虹儿想起若水交待要恪守本份、不要惹事的话,这仙儿是老夫人的心腹,得罪了她可没有好果子吃,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就面色稍缓。
“虹儿失礼了,也是怕吵醒了公子怪罪下来,还请仙姑娘不要在意。”
仙儿热情地拉起她的手,满脸亲热的笑:“虹儿妹妹说得哪里话,你也是一片忠心。不过我看妹妹还未梳洗,这热水已经打来了,妹妹就先洗把脸,让杏儿另外给公子和云妹妹打水,姐姐今天来替妹妹梳头。”
虹儿一想自己这会蓬头垢面的站在外面也不好看,如果公子和小姐醒了也不好进去侍候,可又不好让仙儿替自己梳头,正想开口回了,仙儿不容分说地拉着她蹑手蹑脚地进门了,使个眼色杏儿了跟了进来。
虹儿不好推拒,又怕吵醒里面的人,只好草草洗了脸,杏儿连忙端出去换水,走到门外,呸地往水里吐了一口,心里暗恨,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奴才的奴才,而敢让自己侍候!
仙儿殷勤地照顾虹儿擦了脸,又把她按在凳子,不顾虹儿推拒,要替她梳头。
“妹妹别推了,仔细吵醒了公子和云姑娘。再说这外堂又没有妆台,妹妹回去梳头怕耽误了时辰,还是姐姐替你梳吧,自家姐妹还这么见外。以后还想请妹妹抽空教教杏儿怎么梳头,她打杂的出身,不会做这精细活,我见妹妹梳得一手好头,莫不是担心姐姐梳得不好?”
她的软语殷勤让虹儿没法拒绝,也怕回头梳头耽误时辰,只好由她摆弄。
仙儿手巧麻利,三下五下就帮虹儿梳好了头,虹儿自打十几岁学会了梳头,就一直自个梳,仙儿轻柔的手让她想起小时候在蜀郡时奶娘给她和小姐梳头的情景,心里涌上一种别样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排斥仙儿了。
仙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轻轻捏了一把虹儿的脸,小声赞道:“都说蜀郡出美女,云姑娘已经水灵红润得什么似的,妹妹这皮肤也嫩得能掐出水来,真让人羡慕!”
,见她如此做低伏小,殷勤亲密,无半点妒忌之态,虹儿有些不好意思,想想和小姐在府里举目无亲,还是不要树敌好,就连忙让坐,这里杏儿已打来了热水,吃力的端了进来。
同样都是奴才,她却为自己受累,虹儿不好意思,连忙接过来道谢。
仙儿瞅瞅她们两个,低声问:“听严妈说杏儿被虹儿大一些,我和云姑娘认了姐妹,你们也认了姐妹吧,公子身边就我们主仆四个服侍,大家原该亲密些,何况虹儿新来不熟悉情况,你们也有个照应。”
杏儿昨晚被杜大嫂教训,今早起床又被仙儿告诫了半天,本就是个机灵的人,连忙收敛面上的不满笑着见礼:“杏儿见过妹妹,姐姐愚钝,还望妹妹多提点,二人互相照应。”
见她年长反而先行礼,虹儿慌得连忙扶住告罪,二人当场以姐妹相称,见按自己的心意来了,仙儿开心地笑了。
这时里面传来了若水的喊声,虹儿连忙应声进去,又回头感激地看了仙儿一眼,没有她帮忙梳头,自己回去一趟梳妆肯定来不及。
奉直已经披上外衣站在地上,若水一夜恩爱,晨睡刚醒,撑着床支起身子,鬓发披散在雪白的肩背上,衬着大红的肚兜,容颜娇艳夺目,风姿无比撩人。
想想昨晚看到两个裸体相拥的情景,虹儿小脸通红,匆匆向奉直见了礼,也不敢看她,忙去服侍若水。
奉直见她这样,心里有些好笑:“虹丫头,怎么你一个进来了?你侍候你家小姐,谁来服侍本公子?外面还有人吗?”
虹儿害羞,没有多想,连忙说:“外面有人,是……”
话未说完,奉直已经心急喊人进来服侍,仙儿和杏儿应声很快地来,杏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上面搭着雪白的巾子。
若水大惊,迅速瞪了虹儿一眼,连忙缩进被子里。奉直也非常吃惊,怎么也没想到是她,这满屋的红帐、囍字还未去掉,万一她告诉了老夫人若水又要被责难了。
顿时面色一冷:“你来干什么?不是严妈给你安排了住处?不好好在自个的屋里呆着,大清早的跑这来干什么?”
仙儿赶紧示意杏儿放好热水,拉着她一起跪下,浑身颤抖着说:“公子息怒,服侍公子是仙儿的本份,小厮们不方便进来,我担心早上虹儿一个人服侍不过来,所以才进来侍候公子梳洗,仙儿鲁莽了,万望公子和云姑娘勿怪。”
见她如此谦卑,说的也在理,又是祖母赏的人,奉直面色稍缓,正待斥责她不要乱说,仙儿进门那一刻已经看清了屋里的布置,暗恨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
瞬间心思百转,抬起头无比殷切诚恳地说:“仙儿已经成了侍侯公子的人,又和云姑娘姐妹相称,当然一切唯公子和云姑娘是从,定当忠心耿耿无半点异心,请公子和姑娘不要把仙儿当外人。”
她一幅以奉直和若水为主的样子,也摆明了不会对老夫人说什么,奉直听着还算是个懂事的人,对若水也亲切,不好再说什么,神色缓和下来。
若水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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