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落的胸口明显一颤,声音很低,“快过年了,过年就六岁了。”
“你烧了她的牌位,你立的牌位。”残月闭上眼,叹息。
“我那时……关于你的一切,包括无极,都忘了。”云离落低沉的口气,类似愧疚,“我再为无极立个牌位。”
残月抬头望着他,“还是不了。我们总是念着她,万一她不能安心寻个好人家投胎怎么办。我们还年轻,月儿可以为落哥哥再生个女儿。”
她歪着头,模样俏皮,却深深刺痛了云离落的心。
云离落轻抚残月的头发,勾起唇角,努力笑,不让她看出破绽,“等月儿的身子养好,我们就要孩子。”
残月羞涩的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只要落哥哥喜欢,想生几个,月儿就生几个。”
这一瞬,云离落只想紧紧地抱住残月,紧紧地不松手。
孙如一曾悄悄告诉他,残月两次流产,又曾向中剧毒,身子亏虚过重,只怕……此生不能再有孕了。就是万一有孕,也只怕母子性命不保。
为此,他会格外小心,不会再让残月有孕,担负失去性命的危险。
一夜温柔缠绵,残月完全没有看出云离落丝毫心事。
晨起,照样会有人端一碗热好的汤药进来,说是孙如一开的养身药。每一次,云离落都会亲自看着她喝完才去早朝。
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残月羞涩得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即便汤药苦涩难咽,也海归中蜜汁般甜美可口。
亲自送他出了梨园的院子,他会温柔地抚摸她微红的脸庞,轻柔地告诉她,“回去再睡会,睡醒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心里揣着他给的幸福感,又补了个晨觉,等他下朝过来用早膳。只见他的神情却不似早起时那般轻快,反而沉重得眉心不自觉紧蹙。
“落哥哥……怎么了?前朝出什么事了吗?”残月担心地问。
他只说,“没有。”吃了口稀粥,又说,“若我想与你云游天涯,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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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三更处决
“据我所知,她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有……我们的无极。”眼泪在眼角凝结。
“恶毒的贱妇。”碗碟在云离落的手中,轻易被捏碎。
残月努力挥散这些不开心,不想刚刚调养有起色的身子再次反复。孙如一曾一再嘱咐,切记少忧思。
云离落见残月不再为此事纠结,也不再多说什么。用过早膳,俩人你侬我侬一阵,云离落便回坤乾宫批折子去了。
批折子是他给残月的借口。离开梨园,直奔天牢。那张脸,憔悴得蜡黄,如皮包骨般失去了往日的光华。
楚芷儿一见到那抹刺目的明黄,空洞的双眸渐渐恢复些许光彩。
“皇上?皇上……皇上!”
她飞扑过来,怎奈铁门阻拦,根本靠不得云离落分毫。
“皇上!皇上救我,救我啊皇上!我是芷儿,口口声声说会疼爱一辈子的芷儿啊……”
小郭子奉命将云泽兴从坤乾宫带来。
云泽兴刚一进天牢这个漆黑不见天日,只能靠火把照明的阴森地方。那些刺鼻的霉臭腐败味道,总是让他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听到母后的哭喊叫声,心里的恐惧渐渐沉寂,默默走向母后的牢房。
“参见……皇上。”云泽兴乖顺跪地行礼,本想唤一声“父皇”又生生咽了回去。
“带着你的孽种,一起下地狱吧!”云离落看也不看云泽兴一眼,抓起云泽兴就丢入牢房内。
不待楚芷儿反应过来,牢房的门已再度关上。也不顾摔倒在潮湿稻草上的云泽兴,只会抓着铁门一阵的摇晃。
“皇上……就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芷儿一命吧!兴儿……兴儿好歹也是你的孩子啊……”
“闭嘴——”云离落冰冷的低吼一声。
本来还打算念着云泽兴年幼无辜,也尚有几分情分在,饶了这个孩子。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无极的死与楚芷儿有关,当从残月口中得到确认,心底的那道伤痕,再度疼痛的愤怒,足以毁灭心底仅存的那点怜悯。只有将楚芷儿连她的“孽种”一并处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转身离去,再不想看到楚芷儿那张脸一眼,只会觉得恶心。
在离开天牢时,他轻声交代牢头。
“今夜三更,不用来回朕。”他将一瓶毒药,丢给牢头,直接出了天牢。
小郭子不忍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云泽兴那孩子就这样死了,也够可怜的。只是没有办法,谁让那倒霉孩子摊上这样不干净的身世。交代牢头一句,也跟着云离落出去了。
“切记神不知鬼不觉,别让皇上听到动静。”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公公放心。”牢头一阵点头哈腰,心下对这种差事,连连叫苦。万一皇上回心转意,后悔了,到时候秋后算账,找的就是他。
更何况,废皇后什么身份,祈瑞国公主。万一两国动起干戈,皇上想找个替罪羊,倒霉的还是他。
拿着手里的毒药,一时间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牢房里传来云泽兴细碎的哭声还有楚芷儿的叫骂声。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都是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累赘!”楚芷儿有气没处发泄,打骂起云泽兴。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此地步!不如打死了你,全当我没生过你。”
他也不躲避,硬受着,起先还有低微的哭声,渐渐的也不哭了,咬牙听着。
“如果那次落水,你实话实说,处决了残月那个贱人!你我母子也不至于被那个贱人害到这步田地。”
“白允也死了……不会有人救我们了。”想到白允死时的触目惊心,深深爱着云离落的心也会涌起刻骨的恨意来。
“如果我死了,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饶了你们……”
凄厉的喊声在牢房里久久回荡不散。
云离落回到坤乾时,朝臣聚集在宫门口,再次请命,希望云离落将怀有身孕的金贵人从冷宫放出来。
他们的一致说辞是,皇上子嗣不多,又废了太子,正需子嗣充盈皇室。
云离落本就怀疑金铃的孩子,即便货真价实是他的血脉,也不打算将一恶妇人的贴身婢女留在身边。
为了平息幽幽众口,云离落只得将杨晚晴已身怀有孕的事,公诸于众。朝臣一番恭喜之后,居然又说。
“虽然良妃娘娘已经有孕,皇上子嗣还是稀薄,不可折损。老臣望皇上放金贵人出冷宫。”林随想率先跪在地上,其余的老臣也都纷纷跟着跪下。
云离落知道金铃一介宫女请不动群臣请命,林随想首当其冲定当然有他自己的目的。子嗣问题本就早已存在,如今有了领头人,群臣奋勇集结请命。
早朝时,云离落已明确表态,不会放金铃出冷宫。如今这帮臣子紧紧相逼,云离落的态度又不好太过强硬。皇室子嗣,国之根本。这在效忠云氏的臣子,自然倍外关心。
“朕还年轻,皇后也年轻,子嗣不会稀薄。”他的口气略显疲惫。
“皇上,臣等听闻,皇后娘娘身子损伤严重,已经……不能再有身孕了。”林随想恭声道。
“谁造谣——”云离落愤怒,冷眸阴鸷,吓得众人鸦雀无声。
“皇后身体好的很!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朕不留情面!”丢下一群臣子在冷风中,进了坤乾宫,将殿门紧紧关上。
外面实在冷,又有下雪的趋势。群臣见皇上在殿内也不见得会再出来,站了约莫一个时辰,也就都散去了。
云离落心里念着残月,急匆匆去了梨园。他知道,将杨晚晴有孕的事公布出来,残月也必定会知晓,想瞒也瞒不住。
他没想到,不见残月丝毫异样,依旧如常与他谈笑风生。
残月喜欢他把着她的手练字,他的笔迹刚劲有力,她很喜欢,想效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边写,残月一边念出声,不禁红了脸。
落下最后一笔,依旧抓着她的手“裱好,挂在床头,我要你日日看着我的心意。”
残月的脸颊烧得更红,轻轻捶打他胸口一下,羞得不会说话了。
抱着残月的脸柔软的身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飞扬的落雪。他不想告诉她帮她处理了伤害无极的人,也不会让她知道,云泽兴会成为无极的陪葬。他只想她知道,他的心里唯独只有她一个,永远都是。
“什么都别想,你有我就够了。”他温热的口气,喷洒在她耳边。
残月抓着他手的力道微微一紧,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心跳渐渐紊乱。
他觉得她是他的致命诱惑,他变是她的诱惑。
柔软的轻吻落在他的脖颈,羞涩而娇嫩。他心神荡漾,猛地搂紧她纤细的腰肢,使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厚重,血液膨胀。
莲波听说云泽兴被小郭子带去天牢再没回来,又从小郭子嘴里硬抠出点讯息来,当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今夜就处决?今夜就是处决!……”莲波吓得脸色苍白,只会念叨这一句。
不顾夏荷和素瑛拦截,抖闯进残月房间,撞见残月和云离落在亲热,羞得脸颊通红,赶紧转身背对。
“什么事?”云离落神色不悦。
“奴婢……奴婢有事禀报。”莲波咬了咬唇。
残月起身拢紧衣衫,遮住裸露的皮肤,目光微一流转,“月儿等落哥哥回来。”
云离落略整了下衣衫,便随莲波出去。
“皇上……太子他……”
“那不是太子!”他冷喝一声,眼神冷得吓人。
莲波难于开口,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皇上……您不能处死兴儿。”
云离落神态冷漠,墨黑的眸子里,极快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发现的不忍。
“他的母亲……是祈瑞公主。若处死她们母子,两国干戈必起。两国征战,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莲波觉得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朕岂会怕!”他狂野的口气,就如那善战的战神,任凭千军万马来犯,也可轻易化解。
“皇上……”
“休要再说了!”
“皇上,兴儿杀不得啊!”
“此事若敢被皇后知道,你应该晓得是什么后果。”
莲波眼中含泪,看着云离落离去的身影,一点办法也没。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了,赶忙抓紧时间希望可以在三更行刑之前,找师傅进宫来阻止。
云离落心里烦闷,又怕被残月看出破绽,就回坤乾宫批阅奏折了。
残月闲来无事,这些天又没见到杨晚晴,有些想念。趁着天色还未黑,就去了庆善宫。
庆善宫里很安静,自从杨晚晴有孕后很少出门,后宫讲笑
诸事也都是闭门处理,之后让秋梅将结果公布出去。
“皇后驾到——”不识趣的公公,一声高唱,打破了庆善宫的宁静。
杨晚晴赶紧从榻上起身,整理下易容起来叩拜。
残月哪里感受此大礼,还不待杨晚晴行下礼,便已搀住杨晚晴。
“姐姐的脸色怎这样不好?想来身体不适,可不许再这样客套了。”拉着杨晚晴坐在榻上,杨晚晴却显得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残月的目光悄悄落在杨晚晴肚子上,也该两个多月了,小腹似有些许隆起。杨晚晴发现残月的目光,赶紧用广袖挡住了腹部。
“姐姐怕什么?”残月直言问。
“我……”杨晚晴低头更深。
“也不用瞒我,我早就知道了。”残月端起桌上的热茶,“姐姐有孕,不可饮茶。秋梅,还不给你家娘娘换成清水。”
“是。”秋梅换清水过来,小声说,“娘娘心烦,总觉得喝茶可以静心。”
“姐姐为何心烦?难不成这宫里有谁对姐姐不敬?”残月故意声调一沉,吓得庆善宫里的宫人跪了一地。
“如今你们娘娘怀了龙嗣,一个个都打起精神好生伺候。皇上国事繁忙,没空来看良妃,心里惦记,特意让本宫前来探望。还交代,若发现谁不尽心伺候良妃,直接处置了丢去奴巷。”
庆善宫的宫人们各个磕头如捣蒜,也都一扫慵怠之气。
杨晚晴挥挥手遣散了众人,低声说,“我这里很好。”
“一进门,发现姐姐这里安安静静,就知道他们这帮奴才,对你不上心了。”残月安慰地拍拍杨晚晴冰冷的手。碑都是杨晚晴安慰她,如今也可以倒过来了。
“可不是……”秋梅刚要说什么,杨晚晴一记白眼过去,秋梅当即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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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兴儿的身世
残月明镜在心,“姐姐不说,我也知道,自从姐姐有孕,皇上不曾前来探望,甚至还将姐姐有孕之事刻意隐瞒,不许外泄。宫里拜高踩低的人多,以为姐姐不受皇上待见,便也渐渐不尽心起来。”
杨晚晴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都是妹妹的缘故……”残月低沉的声音噙满愧疚。
“万不可这么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是我……是我这孩子,不该来。”杨晚晴后半句话,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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