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今是皇上跟前的人,她也敢?”
她当然敢,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般争斗,留给她的却是那么悲惨的一个结局。我真想对她说,专一的爱,没有错,只是为你爱的人积些福德吧。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德妃
马车摇摇曳曳地到了围场,我还没进自己的帐篷,就被李德全一阵好骂。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侍卫把我带错了马车,我原本是要在那驾金碧辉煌的马车上,伺候着啥也不会的康熙。好像还有宁然姑姑呢吧?我和她不是轮班吗?
火烧火燎地跑带大帐外,禀了名字,上前见驾。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那位侍卫大哥倒霉,反正今天我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更衣。”
呃?叫我吗?我左右看了看,宁然姑姑不在。估计是在后面整理。没办法,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到康熙面前,帮他把一身盔甲卸掉。神啊,谁能告诉我这玩意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旁边的小宫女低着头暗笑,我一头雾水的东摸摸西摸摸,总算在暴龙火焰四射之前把那身盔甲弄掉。
我承认我笨,但是谁也有第一次不是?
拿过明黄的龙袍,伺候康熙穿上。还好,这个我会,就是有点抖。帮他套好朝珠,然后举着那顶神圣无比的帝冠,我走到他身后,踮着脚帮他装备完毕。这时我才发现,康熙远比其他人要高出不少。
没办法,谁让我平时不敢正面视君,只要是会要命的事情,我一概都不会做的。
“你留在帐里。”说完,他带着李德全走了出去。
那我干嘛?我住那?总得让我先梳洗一番啊,怎么着我也是个女孩,而且是个爱美的女孩。
“请萦雪姑娘更衣。”小宫女端着一推衣物在一旁说道。
我?
小宫女满脸正色,“请萦雪姑娘更衣。”
好吧,更就更。更衣,洗手,净面,然后把发髻重新整理一遍,我又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墨佳氏萦雪啦,哈哈。
低头看看身上这套衣服,和我那套差不多,只不过是云纹的。不会和那鞋是一套吧?不过倒很是清雅,深得我心。看来做康熙的贴身侍女也不错,就算没有补助,能发几身衣服充充场面也是很好的,值得表扬的!
闲着没事,我找了块软布,开始清理康熙的铠甲。虽然依旧锃光瓦亮,到底穿了一天,落下不少灰,下摆还有些泥点。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受不了别人对我好的人呢。既然康熙答应帮我查清真相,又弄了身不错的衣服给我,帮他擦擦盔甲也是可以的啦。
谢绝了小宫女帮忙的好意,我一个人低着头奋力拼搏,总算在太阳落山前,把盔甲挂到了衣架上。轻轻抚摸这些寒气凛人的盔甲,不知道它陪着康熙上过多少次战场,又看着他征服了多少人?斜挂于上方的宝剑,又饮了多少鲜血,至今依旧锋利无比。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都出门了,不要再考我了成不成,天天让我有那种重回学生时代的恐惧。“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个太简单了。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不会吧,连岳飞的词都上了,“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今个算你过关。”
不是算,是本来就是。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罢了,更衣。”
“嗻。”康熙真是有毛病,明明我的手抖地跟中风一般,还老神在在地让我替他更衣?问题是,这次换哪件?总算有小宫女自动自发的替我准备好,所以我只承担帮助脱与穿的工作就可以。
“你会骑马吗?”
“奴婢若是说不会,万岁爷定然斥责奴婢失了先人的风范。可是奴婢还是要诚实的说,奴婢不会,但是绝对会努力练习。”
“那就罢了,明个那些丫头们要玩玩夺旗的把戏,你就在一边看着吧。”
“嗻。”犹豫了半天,我期期艾艾地问,“万岁爷,奴婢想出去看看围场……”
“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你还经常来?不让我看,你让我来干嘛?真是莫名其妙。“奴婢不知,所以才想看看。”
他看了我一眼,挥挥手,就像轰只苍蝇。不过我却知道,这算是准了我的要求。抱起包袱,我就准备往外面跑。
“你干什么去?”
啊?不带这样的!“奴婢去外面看看。”
“拿着包袱看?”
“包袱奴婢是要放回帐篷的。”
康熙指了指大帐的一角,“你没有行帐。”
不会吧,这么残酷。那要是您和哪位妃子巫山云雨,我还在一旁记录研修不成?反抗我是不敢的,只得放下包袱。最起码外面还有一片大草原等着我去撒欢。
“速去速回。”
“嗻。”领了旨意,我掀开帘子站在帐外。初夏的草原充满了蓬勃的生机,深深浅浅的绿简直浓得化不开,到处都开满了星星点点的野花,马牛羊、牧犬和各种野生食草动物夹杂在一起,有些有吃草,在些在玩闹,羚羊、野鹿、旱獭等不时地在原野上跑过。
等明个趁人不备,我非得跑上去打几个滚。
“萦雪姑娘,万岁爷命您速速回帐。”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对我说。
“是。”惋惜地再看了眼那抹生机盎然的浓绿,我回到大帐。
真不明白,既然是来放松,还要背上那么多的书和各地加急送来的奏章。在乾清宫或者南书房看不好吗?
“启禀万岁爷,德妃娘娘进奉酸汤子一壶。”
“传。”
我笑着掀开帘,这位可是胤禛的嫡亲额娘,偷看两眼才好。
眼前这位珠翠环绕的女子,比惠妃年轻,少了一份淡然,多了几分娇媚。眉宇间却有一股英气,想来是个宁折不弯地人。曲膝施礼,“奴婢萦雪,见过德妃娘娘。”
“平身吧。”她笑着拉起我的手,“早就听说这丫头是个聪颖的人尖儿,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康熙哈哈一笑,“爱妃怎么想起给朕送酸汤子来了。”
“臣妾是担心这春天还是有些燥闷会闹得万岁爷您心乏,就巴巴地做了一壶赶过来献给您。”
“辛苦爱妃了。”康熙朝我点点头,我从娴雅手里接过银壶,置于案上。
“万岁爷尝尝臣妾的手艺是不是精湛些了?”德妃笑着说,三十多岁的人像个小姑娘一般撒娇,还好,我觉得可以接受。
康熙笑着说:“不急,这丫头刚给朕奉了茶,萦雪啊,给德妃斟上一盏。”
“嗻。”我连忙取了茶盏,替德妃斟了一杯。
德妃接过来品了一口,“果然香醇。万岁爷真是有福气,从惠妃姐姐那里抢过来这么个宝贝,如今大家都眼热着呢。”
心里小小的鄙视一下,我又不是肥肉,你们这些娘娘又不肯当苍蝇,眼热我干嘛?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祸害
康熙摇摇头,“那是你们没有看到这丫头气人的时候,还是放在朕这里好好磨炼才是。”
好吧,我这个骨头最终还是属于了整个狼群的首领,也算是落得个全尸。
“启禀万岁爷,四阿哥胤禛求见。”
“宣。”
德妃点了点头,起身告退,我连忙跟着送出帐外。只是在抬头看到胤禛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似是掉进了冰窟,那怎么会是胤禛?
明明是忻童啊!当我静静地看着他朝德妃施礼,低声问安的时候,我才确定,他不是忻童,我也不是抚养他长大的老妈。
恐惧地向他施礼,我想逃,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只要我感受到他清冷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游弋,我就想要拔腿就跑。
战战兢兢地领着胤禛进了大帐,战战兢兢地站在康熙身旁,战战兢兢地下一秒我就要晕倒。
康熙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这次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皇阿玛,都已经布置妥当。”
我战战兢兢地观察着胤禛,他的脸很像,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无一不像忻童。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热情,没有温度。他的气质和忻童也不同,忻童小时候是开朗好动骄傲的,长大以后,是飞扬恣意的。胤禛却是静静地,冷冷地,让人恐惧。
“萦雪,墨佳氏萦雪!”
“啊?奴婢在。”我连忙应道,“送四阿哥出去吧,朕看你有些心神不宁,出去走走便是。”
“嗻。”
我跟在胤禛身后,距离他五步之遥,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
“她为什么那么怕老四呢?”康熙问李德全。
“四阿哥本身就是个清冷的人。”
“难道她不怕朕?”
“她那是尊敬主子爷,打从心眼里畏惧您。”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老奴也算是看过不少人了,主子爷,老奴这点眼力还是有得。”
“她有什么把柄在老四手里?还是老四……”
“老奴一定派人查清。”
“恩,你也下去吧。朕想静静。”
“嗻。”
跟着胤禛,我也没看是什么方向,反正就是距他五步之遥。
低着头心里正默念仅仅能记住的一段经文。若是康熙考我这些,估计第一天我就被喀嚓了。“砰!”撞上南墙了。
头一抬,却是忻童那张脸。
倒退三步,拔腿就要跑。
“站住。”
恐惧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难题。我背着身子,汗毛倒竖,头皮发麻。感觉就像猫一般,背上的毛都立起来了。
“在皇阿玛身边伺候,怎么还是这般没有规矩。”
哦!对,他是胤禛,不是忻童。转身,低头,曲膝施礼,“奴婢给四阿哥请安,愿四阿哥事事吉祥如意。”
“罢了。”
“谢四阿哥。”低眉顺目地瞄着脚尖,再这么下去,我的颈椎早晚得完蛋。
突然有只手挡住了我的视线,手指纤细修长,我想它一定是冰凉的。就像忻童轻轻抚摸抚摸我的脸颊时,我竟感觉到刺骨的冰凉。
“你的鼻子流血了。”
这时我才看见,那手上有一方锦帕。摸了摸身上,奇怪,我自己的呢?
“拿去。”
我只得从他手里拿过那方锦帕,指端轻触的时候,我感到一阵温暖,仿佛有一股电流顺延而上。惶恐地用锦帕摁着鼻子,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样低着头,血是不会止的。”
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微微上扬。眼里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让我恐惧而又心悸。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脚下被石头一绊,直接摔倒在地。委屈,难堪,孤独,苦闷……我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开始哭起来。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有些熟悉,下意识的把手伸出去,让对面的人拉起我。他很高,在太阳的照耀下,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除了他温暖、干燥的大手,修长的手指,我看不到其他。
胤禛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什么,“下次走路小心些,不要老摔跤。”
“谢谢!”不仅为这一次,也为那次把我从悲哀里拯救出来。
与他并排而站,眼前那抹郁绿更加接近。“想要去那边,怎么走?”
“除非是骑马。”
这样啊,我低下头。哼,别小看我的脚力。当初我能从工体一直走回紫竹院呢。“谢四阿哥指教。”
“不怕我了?”那声音不再清冷,玄魅地好似忻童。我转头呆呆地看着他,着了魔一般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眉,就好像曾经深深刻在心里那般的清晰。
胤禛静静地任我抚摩,他想要冷言相斥,却看到我眼中无尽的悲痛和温柔,还有遥远。仿佛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他就是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任何人都不可以!胤禛不快地拉扯开我的手,“我不是老八,你再怎么挑逗,也没用。”
“我……没有。”他的手捏得我好痛。
他用力把我拉入怀中,狠狠地抬起我的下巴,“若你想是勾引我,那不错。我现在想要你了。”
“不要……这样是不对的!”高度的紧张还有恐惧,终于夺走了我的神志,软软地我晕了过去。
“萦雪?墨佳氏萦雪?”胤禛皱着眉头不快地叫着,刚刚挑逗起他的欲望,现在就玩晕倒的把戏吗?怪不得老八的那个福晋上次闹了那么一场。
“忻童,不要。不要逼我……”
“忻童,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来折磨我……”
“忻童……”
忻童是她的爱人吗?那老八算是什么?她刚才的挑逗又算什么?胤禛心里更加的愤怒,如果她不是皇阿玛身边的人,他现在就想……他冷冷地笑了,胆敢玩弄他的人,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玩具呢?
等我被人送到康熙大帐一旁的偏帐时候,依旧昏迷不醒。
胤禛放下我,转身去了康熙的大帐。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出去还活蹦乱跳的?”康熙问道。
胤禛拱手回道:“启禀皇阿玛,她原本与儿臣一路步行,不知为何摔倒在地,儿臣扶起她后,她就忽然晕厥了。儿臣已派人请御医过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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