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你们娘俩也该把镖局和铺子交还给恒儿打理了吗?”
“交还?”
岳书瑶冷笑了声,道:“母亲您说要交还,那我们娘俩算什么?当初您把那几近倒闭的镖局和铺子分给我娘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记得母亲当时说这镖局和铺子给了我们娘俩后,我们娘俩今后就要自理生计,况且其振威镖局是在我手上起死回生的,凭什么因为你一句话我就要乖乖的把它拱手相让?”
岳夫人早就料到岳书瑶不会轻易答应归还镖局,当下就尖声嚷嚷开:“哎哟!你还真当你自个儿是我们岳家的男丁啊?自古以来家产就只分男不分女,你一个女儿家把我们岳家的镖局给霸占住不还,就不怕人说闲话吗?”
岳书瑶才不吃岳夫人这一套,只见她冷冷质问道:“我有何怕?这自古以来女儿出嫁娘家也都会送上嫁妆,这镖局是当初母亲您自愿分给我当巡妆的……”
“我一不偷,二不抢得来的光明正大,为何要怕人说闲话?”
月娘见岳夫人不要脸的出尔反尔,连忙帮着岳书瑶作证道:“夫人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当初老爷去世后是您硬说要分家的,也是您自个儿决定把那快要倒闭的镖局和铺子分给我和瑶儿,当初您当着分家的人面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说把镖局和铺子分给我们以后就不再管我们娘俩的生计,当时可是把身上能当的东西都当了才能凑齐夫人您要我们缴的月钱……”
“这些事儿可是府上的几位姨娘以及四邻街坊都知道的事,眼下夫人您睁着眼说瞎话当众反悔,就不怕遭到老天爷惩罚吗?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能任凭您随意颠倒?”
“哎哟,瞧瞧我们岳家的小妾变得多么伶牙俐齿!你以为你得了卖身契就不是我岳家的小妾吗?”
岳夫人不屑的扫了月娘一眼,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我告诉你,就算眼下我手上已没了你的卖身契,但你名份上也还是我岳家的小妾,这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一旁的岳书恒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见岳夫人同岳书瑶母女针锋相对,懒洋洋的插了句话:“娘亲,您还和这个贱人多说那些话做什么?我们直接上官府请官老爷命这小贱人把名下的产业都归还给我们岳家便是,反正她是我们岳家小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她的东西我们岳家拿回来也没什么不对!”
岳书恒这些话只会让岳书瑶心里更加鄙视他,他说的那些话更是吓不倒岳书瑶,只见岳书瑶不屑的扫了岳书恒一眼,冷冷说道:“你们母子愿意去官府现在就可以去,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别提什么害怕了!”
岳书恒本来想借着告官来吓一吓岳书瑶,没想到岳书瑶一点都没有被他吓唬住,当下便恼羞成怒的上前一步揪住岳书瑶:“你这个贱丫头!我好歹也是你的哥哥,你竟敢用这样的口气同我说话!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贱丫头!”
岳书恒说着就扬起手想要甩给岳书瑶一巴掌,岳书瑶和身后的秋香还没来得及拦下,就有一人比她们抢先一步抓住了岳书恒高高扬起的那只手,岳书瑶抬眼望去发现冷骏飞不知什么时候已进到里屋,眼下正黑着脸瞪着岳夫人母子。
冷骏飞微微眯起眼睛,冷然说道:“放开你的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岳书恒自小就被岳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哪受过这样的屈辱,当下便使劲的扭动着手想要挣脱冷骏飞的钳制,但他越是扭动冷骏飞捏着他的力道便随着加大,而冷骏飞依旧冷冷的重复那句话:“放开她,否则你这只手我不介意把它扭断。”
“你这个药罐子快放开我儿子!”
冷骏飞一听岳夫人这话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光芒,随即也松手放开了岳书恒,而岳书恒大概是被捏疼了也在同一时间松开了揪着岳书瑶衣领的手。
岳书瑶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对岳夫人下逐客令:“你们要不要告官是你们的事别在我冷府里闹事,不过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眼下我娘名下可是什么都没有,你们就算是告到官府也是白告。”
“她名下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当初分家时我明明把镖局和铺子都转到月娘的名下!”岳夫人不信的尖声反驳。
“你说的没错,当时镖局和铺子确实都在我娘的名下。”岳书瑶端起案上的茶杯,优雅的轻轻啜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但我娘早就去官府做了产业变更,眼下镖局和铺子统统是在我的名下,而我早就不是你们岳家的人了。”
岳夫人和岳书恒闻言脸色当场就变得十分难看,岳书瑶却懒得再同他们多说,直接抛出一句话儿:“眼下镖局和铺子的地契都在我手上,给谁都凭我一句话儿,不过我就算给路边的乞丐也不会给你们这对厚颜无耻的母子……”
“秋香,替我送客。”岳书瑶顿了顿,随即毫不留情的当着岳夫人的面吩咐道,“以后岳家的人再上冷府找我,我一概不见,你切记替我把这些贪得无厌的豺狼给挡在门外。”
“瑶丫头,你……”
“夫人,大少爷请吧,小姐已下逐客令了,我想你们也不希望由我们冷府的家丁来送你们出去吧?”
岳家经过葡萄酒一事后已元气大伤,现在的家业已不向之前那般比冷家大上许多,加上岳书恒刚刚还在冷骏飞手上吃过亏,这让岳夫人不敢再随意得罪以前让她看不起的冷家,且她相信岳书瑶绝对有可能真的让冷家的家丁毫不留情的把他们轰出去,最终只得怏怏的带着岳书恒离去。
不过岳家即使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看不起冷家,但岳夫人直接上门来同岳书瑶要回镖局,这个举动本身就没把冷家放在眼里,她们等于是无视冷骏飞这个姑爷,毫无顾忌的对书瑶咄咄相逼……
岳夫人一登门找上岳书瑶,冷骏飞就得了消息,他担心岳夫人再使什么诡计欺负岳书瑶所以一得知消息就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一开始虽然没有进屋但他也把事情的始末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虽然岳书瑶靠着自己的机智与先见之明并未让岳夫人的诡计得逞,但冷骏飞却还是因为岳夫人的上门相逼感到十分自责,一心认为是他没用才会让岳夫人毫无顾忌的上门欺凌岳书瑶。
岳书瑶默默的看着突然出现为他解围的冷骏飞,心里五味俱全,良久她才轻轻的说了句:“多谢夫君出手解围,让夫君看笑话了。”
“瑶儿,我……”
岳书瑶抢先一步说道:“同母亲和大哥周旋了这么久让我觉得有些头痛,如果夫君没有其他事儿,那我就先进去歇一歇。”
岳书瑶言下之意是在向冷骏飞下逐客令,这也让冷骏飞清楚的感觉到她对他还心存排斥,看来这一次因烟姨娘而生出来的心结无法轻易解开……
冷骏飞点了点头示意岳书瑶先去歇息,随即默默的用目光把她送入卧房,看着岳书瑶一脸疲态的倚在床头,冷骏飞的心当下就像被用力揪住般,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难过。
看着岳书瑶孤身同岳家那帮贪婪的人奋战,冷骏飞暗自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冷家强大起来,一定要让冷家强大到能够当岳书瑶的保护伞,若是岳书瑶的夫家足够强大,那岳夫人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上门欺凌岳书瑶吗?
只是,眼下他们之间横着一个烟姨娘,冷骏飞也不敢肯定即使他变强大了,岳书瑶还会不会要他的呵护?
第三卷 第十四章 各怀鬼胎
因岳书瑶的立场一直都十分坚定,无论岳夫人之后再派人来传话,无论岳夫人让人把话说得多难听,岳书瑶都不肯把振威镖局拱手相让。几次三番上门讨要岳夫人都是空手而归心里不禁埋下了许多怨恨,最后竟然使出了阴招四处造谣重伤岳书瑶。
岳夫人让人到市井去散布谣言,说岳书瑶是和某个酒肆的伙计私通才换来那酿造葡萄酒的秘方,更肆无忌惮的到处内说振威镖局的总镖头赵杏山和月娘之间存有私情,所以赵杏山才会尽心尽力的帮岳书瑶打理镖局。
岳夫人放出去的谣言越说越离谱,最后甚至还造谣说岳书瑶是偷了他们岳家的祖传秘方,才能酿造出那独一无二的葡萄酒,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也只有岳夫人才说得出来。
这些谣言自然也传到了岳书瑶的耳里,面对这些凭空捏造出来的流言蜚语,岳书瑶只是一笑置之,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任凭岳夫人变本加厉的造谣她也不屑去理会。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冷骏飞和冷夫人的耳里,冷骏飞是亲眼看着岳书瑶四处奔走,一点一点的把镖局发展起来的,所以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岳夫人那无耻小人说的话,而冷夫人身为岳书瑶的婆母听了这些流言,于情于理都要把岳书瑶这个媳妇儿叫来问话,否则外头的人会说他们冷家娶了个名声不好的媳妇儿……
冷夫人客客气气的让人把岳书瑶唤来,像例行公事般的问道:“媳妇儿,如今外面流传着一些和你有关的闲话,此事你可知晓?”
岳书瑶淡淡回道:“媳妇儿听说过一些,那都只是些无稽之谈,母亲无需理会。”
“你既已嫁到我冷家来,我身为你的婆母既然听到了这些话就不能当做没听到。”冷夫人停了停,才接着说道,“你说那些流言都是些无稽之谈,可我怎么听说那些流言是从你娘家流传出来的?”
“所谓空穴不来风,你娘家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造谣中伤你吧?毕竟你好歹是岳家的三小姐。”
岳书瑶本以为冷夫人此番叫她前来定是要借着谣言之事打压她,没想到冷夫人未等她回话就又补了句:“媳妇儿你也别怪我这个当婆婆的爱管闲事,你既已是我冷家的媳妇儿那我自然是不愿无端生事去追究你的过去……”
“但如今那些流言在咱太平县里是传得沸沸扬扬,也已影响到我们冷家的名誉,纵使我心里一点都不信那些流言,可也得按着规矩把你叫来问话,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岳书瑶闻言有些狐疑的看了冷夫人一眼,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得如此友善有些难以适应,不过不管冷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岳书瑶还是不亢不卑的反问道:“敢问母亲,您都听到了哪些谣言?可否说给媳妇儿知晓?”
冷夫人冲身后的丫鬟春燕使了使眼色,春燕马上替她答道:“外头流传少夫人是同某间酒肆的伙计有私情,才能得到那酿造葡萄酒的秘方。”
“外头还流传月姨娘同赵总镖头有私情,在赵总镖头的力挺下镖局的生意才能蒸蒸日上。”
“还有,他们还说少夫人是偷了岳家的祖传酿酒秘方,才能酿造出葡萄酒来借以赚银子发了家,听说岳夫人手上还有另外一张没被偷去的葡萄酒秘方……”
岳书瑶等春燕把话都说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反问道:“他们先说我是和某间酒肆的伙计私通才得到酿酒秘方,而后却又说我那秘方是从岳府里偷来的,最后竟还说岳夫人手上有另外一张酿酒秘方,既然如此为何岳夫人自个儿不酿造出葡萄酒来卖呢?”
岳书瑶抓出那些流言里头的纰漏后,坦荡荡的迎上冷夫人的眼神:“如此前言不搭后语,相互矛盾的谣言,我想媳妇儿不必再多做解释,母亲也能分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吧?”
冷夫人出乎意料的当场点头表示赞同,并出言附和道:“媳妇儿说的极是,我也是按着规矩问一问你罢了,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对冷家的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个交代,有了媳妇儿这些话今后咱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语了。”
冷夫人说着体贴的让春燕给岳书瑶换了杯热茶,待热茶重新奉上后她更是殷勤的请岳书瑶品茶,自个儿也端起茶杯边轻轻的吹着热气,边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媳妇儿,这自个儿的生意还是自个儿打理才能放心,你可千万不要被什么人的甜言蜜语给蒙了去,傻乎乎的把自个儿的生意双手奉上。”
岳书瑶听了这句似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后,才真正洞悉了冷夫人此次叫她前来问话的用意,冷夫人这话看似针对岳夫人上门讨要镖局一事而说,实际上是在提醒岳书瑶不要让冷老太太的一点小恩小惠给骗走镖局。
冷夫人似乎已把冷老太太对她说的话都探查清楚了,不等岳书瑶回话就又就了句:“飞儿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心里还不清楚吗?他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你,即使烟丫头眼下怀了他的骨肉,他对你的心意可还是一点儿都没减少。”
“小俩口小打小闹是正常事儿,媳妇儿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更不必为此要特意同飞儿出去小住,咱府里你们也照样能和好如初不是吗?”
冷夫人后面这些话可是彻底把她的目的给露了出来,岳书瑶也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上看出,冷夫人心里也不希望岳书瑶的镖局被岳夫人要回去……
若是岳书瑶没了赚钱的镖局,那冷夫人以后怎么从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