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民不与官斗,我们冰玉斋的地皮可是政府给办的,上面接着省厅毛大师那里,下面还跟刑警队不清不楚的,是个有脑子的就不会吃饱了撑的跟我们抢生意。“先给我说说你们在大厦里遇到的怪事吧。”
“哦,哦,我知道了,小潘,小潘你进来!”钱局长听到我松口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冲着门口吼了几嗓子,刚刚那个拉他出去的女秘书从门外走了进来,“局长,需要什么么?”这个女人长得不错,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向我和郑少抛着媚眼,这让她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把你前段时间在咱们局里遇到的事情给这位沈大师说一说。”钱局长的大手在潘秘书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女人也不恼,只是笑笑,不过她的面部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巴掌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是四天前了。”潘秘书吞了一口口水,“那天下午下了班,我本来和男朋友约好了去看午夜场的电影的,可是吃了饭,到了电影院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了局长的办公室,就让我男朋友先去占着座位,我自己回来取。”讲到这里的时候,潘秘书的脸有点红,还用眼角瞟了钱局长一眼,我估计啊,她忘在局长办公室的东西不是胸罩,就是内裤。
“我跟门卫老王打了个招呼,老王问我用不用他陪我上去,我说不用,就自己上去了,我们那栋教育大厦,白天看着没什么,要是晚上去看,也挺吓人的,虽然我打开了走廊里的灯,但是依旧觉得阴森森的挺吓人。”潘秘书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似乎那天晚上的恐惧让她必须找一个依靠一样。
“然后呢?给我说重点,又不是写小说,搞那么多环境描写干嘛!”我有点不耐烦了,这女人,是来说事的还是来卖骚的!?
“哦,然后我刚到了局长那层楼,就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听声音的话,应该不止一个人,四面八方都有,而且很杂乱。尤其是那种声音,我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样,总之,哎呀,就是多大的都有,有老人,有年轻人,有小孩子。”潘秘书的一只手捂上了胸口,轻轻的拍了几下,不过我怎么看她都好像是故意把她的衣领往下拉。
“再然后呢?就是听见哭声?你立刻离开了么?”
“没,没有,我落在,落在局长办公室的东西,必须,必须拿回来,不然麻烦就大了……”潘秘书的脸更红了,看来我猜的没错。“我当时……我当时努力告诉自己,那是风,那只是风,或者是幻觉,哆哆嗦嗦的摸进了局长的办公室……”有些奇怪,这个女人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潮红比刚才还重,两条腿夹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刚刚进去,耳朵里面就灌满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喝骂声。”
“骂?都骂了点什么?”鬼杀人或者鬼吓人倒是很常见,可是这个鬼骂人还真的是头一次听说。
“听不清,那种骂声非常的杂乱,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到底骂的什么,只知道他们在骂人。”潘秘书继续心有余悸的说着,“后来,后来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内,额,不是,找到了我要的东西,准备往外走,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正是门卫老王,老王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应该挺漂亮吧,可是她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两只眼睛肿的好像桃子一样。我刚想喊老王赶紧陪我下去,却猛地想起来……”潘秘书抓着我肩膀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可是我却觉得这种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另外一种和恐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
“我当时猛地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白天听同事说过,夜班的门卫老王在半个月之前就发心脏病死了,原因好像是他孙女高考发挥失常,割腕自杀,老王受了刺激,就跟着走了。然后,然后我看到那个女孩突然抬起了手,用两只还在流着血的手腕来掐我的脖子,我当时吓坏了,直接昏了过去。”
“你确定是吓得?”听她说到这里,我猛地抬起手来在她的臀部狠狠拍了一巴掌,“啪”的清脆声响回响在整个包房,潘秘书那原本颤抖不已的身体立刻就绷直了,足足绷直了五秒钟,才猛地软了下来,差一点趴在我身上。
“阿弥陀佛,助人乃快乐之本,沈施主果真是有大公德之人啊。”斯楠大师说话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个莫名的笑,一边的郑少也在那里坏笑着,潘秘书的脸早已红到了耳根,告了个罪,飞快的跑了出去,没猜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去厕所处理私人问题了。
女秘书走了之后,钱局长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着,我和斯楠和尚的脸色却是渐渐的沉了下来。玩笑归玩笑,这次教育大厦的恐怖事件绝对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事件之一。潘秘书说她看到了门卫和孙女的鬼魂,那么至少就已经有两个鬼了,可是在那个门卫死之前,教育大厦就已经传出了闹鬼的传闻,虽然这座大厦落成不过五年的时间,可是很多住在附近的人都能绘声绘色的给你讲述一段教育大厦闹鬼的故事。弄不好,这次要解决的,又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吃过饭,斯楠和尚就告辞了,郑少也还有别的事,跟斯楠和尚离开了,就我一个可怜的,走也走不了,说不得还得帮那死胖子看看这事。说起来,吃饭的时候,钱局长一个劲儿的央求我和斯楠和尚给他看看他那条腿的事,斯楠这家伙告诉他,他的腿上抱着一个小男孩,而这个小男孩之所以抱着他,是他的业报,所谓佛渡有缘人,佛家弟子不能强行干预这种因果轮回的事情,让他自己好自为之,平时多用香火供奉,等到小鬼完成了心愿,自然会离他而去。
对于斯楠和尚的回答,钱局长虽然不满意,可是也没办法,只能哈巴狗一样的讨好着我,想让我开心了以后帮他解决,为此,他还特地把自己那个恐惧起来都会兴奋的女秘书派给了我。让她给我打下手,至于伍占超,额,可怜的家伙,几乎被我们所有人都给遗忘了,也不知道他的校长之路能不能走好,说实话,我挺希望他失败的,那样被他糟蹋的女学生会少很多啊。
那个姓潘的女人我是不敢一直放在身边的,太浪了,话说哥以前也是情场浪子,自从跟田甜完婚以后可是一直洁身自好的素着呢,这要是在我身边不停的勾搭,把我的火挑起来,那我不是要对不起田甜了啊。随口给她下达了一些任务,让她把教育大厦建成后大厦里或者大厦员工的死亡记录都给我调出来,还有大厦的前身以及建筑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也给我整理出来。
教育大厦所在的这块地皮,以前是部队驻地,六年前因为部队内部的调防,把这块地给空了出来,教育局的办公地点原本在新老市区交界处,办公楼年久失修,偶尔也会传出闹鬼的传闻,于是,市政府在这块地上建起了新的教育大厦供教育局使用。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以前这里是部队驻地,但是教育大厦那栋楼所在的位置属于家属区,而在部队驻扎的几十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块地方闹过鬼。
军营里一般不闹鬼,要闹就是猛鬼,家属区的话,对鬼魂的震慑作用应该没那么强,有鬼的话,也会时不时的出来闹腾一下才对。为什么那时候不闹,现在却闹的很厉害呢?难道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后面的一份资料就比较有意思了,说的是教育大厦在建造过程中,主楼即将封顶的时候,三十吨重的塔吊从足有三十米的高空坠落,万幸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三十吨重的塔吊,从三十米高空坠落,居然没有人员伤亡,就连当时在塔吊里作业的女司机也只是吓了个半死,这简直是有点中国式的不可思议了。我让潘秘书反复去确认了这条记录的真实性,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无人伤亡,甚至最后潘秘书还找来了那个塔吊女司机的电话,让我跟她通了一次话。
然后再翻看大厦建成后的死亡人员记录,却发现在这五年中,教育大厦里根本就没有死过人,唯一一个死掉的门卫老王也不是死在大厦里而是死在家里的。
“怎么,我们的沈大法师也有头疼的地方?”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从办公室的门口传来,却是白冰。之前我养伤那半个月基本上都没见过白冰,今天怎么找到教育局来了。“我说,看到我要不要那么一副表情啊?不欢迎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守夜
“哦,不是不是,哪能呢,我这是激动的。我说白大队长,你今天怎么跑到这地方找我来了?”我连忙摆出一个笑脸。
“刚办完一个案子,唉,作孽啊。下面盂县里,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上山摘野枣,想卖点钱给自己的老师,然后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村子里的人集体到山上去找,也没有找到那个孩子,最后有人在县城外的一条小河边发现了用黑色垃圾袋装着的石块。男孩被肢解成了五块,胸腔腹腔被打开,部分内脏不见了,当地的派出所立刻立案侦查,最后总算是摸出了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可惜的是,时间拖得太久了,我们也只抓住几个小喽啰,没抓住大头。”白冰深深的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被糟蹋了,法医说那帮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在摘孩子内脏的时候可能连麻药都没给孩子打。一群该挫骨扬灰的畜生。”一向很淡定的白冰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蛤蟆,我今天找你就是这事,要是法院不判他们死刑,你能不能给我弄死那几个杂碎!”
看来,这一次白冰是动了真火了,一个执法者的口中吐出来“弄死他”这样的话,可见她真的是怒极。“没问题,如果法院不判他们死刑,我肯定帮你弄死他们。”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略微愣了一下,这感觉非常的自然,没有任何“不该杀人”之类的想法。也许这就是佛家说的“除恶即是扬善”吧,杀坏人,心里是不需要有任何负担的。“对了,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去山上摘枣子卖钱给他们老师啊,他们老师让去的?这特么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要不要先把他干掉。”
白冰黯然的摇了摇头,“我今天来这里找你,除了看看能不能给你帮忙,也想找那个钱胖子说说那孩子老师的事情。”
“为了让他下岗?”来找钱胖子,说老师的事,无非就是上岗下岗,还能有别的?
“不是。”她又摇了摇头,“那孩子的老师叫郭兴,三岁时得了小儿麻痹症,今年39岁身高还不足一米二,平时走路都得拄拐。二十年前,他就在盂县李家庄镇下面的一个村做代课教师。整整20个年头了,每次代课老师转正都没有他,他现在的工资才540元,平时的吃喝全靠老乡们接济。这年头,五百多块钱一个月,够干什么的?孩子也是看自己的老师过的太苦了,才想上山摘点枣子卖了给老师买点吃的。”
“我去,二十年!?”白冰口中的数字让我惊呆了。我知道教育系统很黑,很腐败,但是一般人做上五六年的代课老师基本上也就能熬出来了,这位郭老师居然干了二十年还是一个代课老师,这也太离谱了吧!
“郭老师教的是一个复式班。学前班、一年级和四年级都挤在一个土坯房里。在这个小学里,老师、班主任和校长都是他一个人。语文、数学、英语、科学、品德、写字各门功课都是他一个人教。如果没有郭老师,这些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冰咬着牙,我都能听到那两排编贝玉齿摩擦时发出的渗人的咯吱声,“你知道为什么郭老师不能转正么?”
“为什么?”
“当年他们县里开清退代课教师的会议的时候,当时的教育局局长坚决不同意清退郭兴,他说只要他在一天,就有郭兴一碗糊糊面喝。后来有人提出要给郭兴转正,那他妹的县委书记居然放屁说郭省不能转正,他有损盂县的教师形象!村子里的村民们都说了,不管郭老师转不转正,哪怕有一天,郭老师教不动了,他们也愿意养着郭老师。孩子的尸体找到那天,郭老师捧着竹板跪在孩子家门口,说孩子是因为他才死的,让他们狠狠的打他,结果孩子的父母双双给郭老师跪下,说那是命,怪不得郭老师,他们两个也都是在郭老师的教室里走出来的,郭老师的跪,他们受不起……”白冰说得哽咽了起来,两只眼睛开始发红,眼泪珠子就在眼框里面打转,可见,当时那个场面一定非常感人。
“好啦,白冰,钱胖子刚才有事出去了,郭老师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要是他不给办了,我就让他每天做梦都能看到那个死去的孩子。”轻轻拍拍白冰的肩膀,从桌子上拽出一张纸巾,想要替她擦拭一下眼睛,却被白冰一把夺了过去,扭头离开了办公室。这丫头,是怕被别人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