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筋脚筋都被挑断,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这么倔性子的女人,老妇还是第一次看到,怪不得将我爱徒迷得,连皇位都不想要了呢!”
老人轻笑着,转头,却无意中,在沐僚的眼里,看到与自己同样,难以置信的眼神!
“怎么,她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这件事,你不知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师徒缘分,断!
沐僚听罢,轻叹一口气,那俊美不凡的脸上,浮起一抹令人心疼的苦涩笑意。
“师父,幽儿性子刚烈,自我保护欲又那么强,恐怕不管是谁,在她的内心,都不曾完全信任过,徒儿这么笨,又怎会是个例外呢?”
老人瞅了瞅雪幽儿那凸起的小腹,再回头,瞅着一脸悲伤的沐僚,布满皱眉的脸上,冒出几粒细小的汗珠。
“徒,徒弟,你跟为师说实话,这女子肚里的娃,是不是你的种?”
沐僚抬头,怔怔的望了老人好一会,暗淡的黑眸里,才隐约流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突然,老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连桌上的医药箱都不顾,径直向问外走着,而嘴里,却还不住碎碎念叨着一句话:
“老子没出息,在中原错中下种,想不到,这当儿子的,更没出息,竟想当个龟孙子,养着别人的种,呸呸呸,人呐,还是死了好,省的再害人害己!”
沐僚眉头紧蹙,师父的好意,他是十分理解的,毕竟在他心里,一直将自己当做是亲生孩子般对待,可是。。。。。。
就在老人的腿,即将迈出门槛的霎那,身后,突然响起了杰惊讶的叫喊声。
“国主,国主,您身份尊贵,不能这样,不能啊!”
疑惑的回过头,老人怔住,心中的那团怒火,因眼前的一幕,而变得更加浓烈。亜璺砚卿
“你小子,跟为师认识那么多年,也只有在当年拜师的时候跪过我一次,如今,你竟为了那个**,肯跪下来求我!”
一张年迈的脸上,布满了浓郁地愤怒之色,可他心底,那份心痛,又有谁能够体会?
棱骨分明的手握拳,沐僚抬头,望向老人,如水晶般透澈的泪,顺着他几近完美的脸颊,缓缓落下。
“师父,幽儿她,不是您说的那种女人,这一点,徒儿敢以性命作保证,如果师父您不救她,那徒儿,徒儿就与幽儿一起,共赴黄泉!”
天知道,此刻,让他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消磨殆尽,他的心,会有多痛,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以命换命!
身体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在地,老人赶紧倚在门框上,年迈的身体,因为震惊,而不受控制的发抖。
“沐僚,在你拜师当日,为师记得跟你说过,这世间,什么都可碰的,唯有爱这个字,万万碰不得,可最终,你仍没将这句话,听进心里啊!”
同样的泪水,从老人的脸上流下,他垂下头,扶着门框,不住地叹气。
苦笑声,从软榻的方向传来,沐僚紧握住雪幽儿的冰凉的玉手,心痛万分的说:
“师父,您错了,其实沐僚从一开始,就对研毒这种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之所以历尽千辛万苦,拜您为师,为的,不过是想替幽儿那些惨死的族人们报仇,而已!”
终于,他说服了自己,将最初的目的,大声宣告给了世界,心里,那抹歉意的枷锁,也最终得到解脱。
深情的望着床榻上的雪幽儿,他温柔的,在她额前留下一吻,低声喃喃道:
“幽儿,到底要以何种言语,才能令你明白,我为你,曾做过的,付出过的那一切?”
酒壶破碎的声音,惊醒了已陷入绝望的沐僚,以及矗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杰。
不约而同的,他们朝那声音的发源地,望去。。。。。。
精致的木门旁,老人颓废的坐在地上,那只他最珍惜的酒壶,此时,已变成碎片。
阵阵微风吹过,夹杂着浓郁的酒香,飘飘扬扬,传入每个人的鼻间。
“师父,对不起,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骗了您,可是师父,幽儿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罪的啊,求师父开恩,救救。。。。。。”
未说完的话,被突然射来的银针,给阻了回去。
沐僚知道,老人并非真的想杀他,于是仅轻轻的一转身,就躲过了这一劫。
而此刻,老人的嘴角,也再一次开启,不过相比于之前,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无力。
“你这个孽徒,给我闭嘴!这么多年来,你瞒我老头子瞒的好苦啊!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西域毒王,只收一个徒弟,并会将自身的一切都交给他,唯一的要求,便是找个对毒发自内心喜爱的人,可是你,你却为了个女人,骗了老头子这么久,哈哈哈,荒谬,荒谬啊!”
没人会了解,他曾在沐僚的身上,报了多大的期望,就像是没人能懂得,被最亲的人背叛,会是什么滋味,一样!
募得,他不想再听任何话,拎起桌上的医药箱,继续向外走去,不过临走前,他留下的那句话,却不断在华丽的屋子里回响。
“若是她命大,能熬过今晚,那就将天山雪莲煮化,混入亲人血内,早午晚分三次,让她喝下,不过在此之前,找一童子身之人,以血换血,以命换命。还有,索费斯&amp#8226;沐僚,你学了我那么多本事,我不舍得杀你,但是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师徒情缘,就此了断,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望着老人离去的方向,沐僚双手握拳,忍住想哭的冲动,但身体,却在微风中瑟瑟发抖着。
杰吞下老人给的那粒药,半跪在沐僚脚下,冷峻的脸上,露出满满的忠诚之色。
“国主,是否需要属下现在,就去将那个雪一寒带回来?”
跪坐在地上,沐僚将眼角的泪拭去,薄唇轻启,无力的吩咐道:
“幽儿不认雪一寒,为的,无非是想保护他罢了,既是如此,朕不愿违背幽儿的意思,今夜,你趁雪一寒睡着之后,偷偷取些血过来吧,记住,要确保他的安全!”
杰领命,但是刚准备离开,便又被沐僚给叫了回来。
俊美的脸上,他强扯嘴角,露出同从前一样,令人舒服的微笑,可同一时刻,那双泛泪的眼眸,却格外的令人心疼。
第二百四十章 以命换命
“杰,我索费斯•;沐僚,能有你这么诚心的朋友,真好!”
听到高高在上的国主会这么说,杰有些害羞的垂下头,可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但不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并没发现,沐僚那抹微笑背后,藏着的倔强与绝望。
夜,悄然来袭,可对他而言,期盼的同时,又有些猝不及防。
体贴的为她将被子盖严,他动作轻盈的脱下鞋,躺在她身旁,绝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闭紧双眸,他温暖的手,小心地抚摸着她倾城的脸颊,蹙眉的眉头,像是孩童在专心学字一般。
睁开眼,他望着依旧在沉睡的她,在心里,默默的将积攒了许久的话,一并突出。。。。。。
幽儿,你知道吗,你身体中,最美的部位,就是让人觉得最柔美的背。
因为你不想接纳我,所以几乎每天,我都会望着你的背影,然后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沐僚啊,这样就可以了,做人,不该太自私的,你拥有了守护的权利,又怎能再奢求她回望你一次呢?
呵呵,只会望着你的背影,从不主动追求,幽儿,你会觉得我很懦弱,很没用吧?
哪怕是在你赶我走的时候,也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时,微笑的模样;
在你受伤,或梦魇的时候,执着地守护在你身边,哪怕几天几夜不睡;
只要你说不,就算我再想,也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傻乎乎的笑几声,然后甩甩手说没关系;
给你想要的一切,即使是我能力不足,做不到的,也会不顾一切,拼命会完成。
可这,就是我选择的,默默爱你的方式,虽然最后的结果,往往会令你讨厌,但我太笨,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
幽儿你,外表柔弱,内心却要比任何人都坚强,我知道,这是你自我保护的方式。
可你知道吗,曾经无数次,我祈求上苍,希望它,能令你的心中,留一块小小的位置给我,哪怕只是从不重视的角落,这样,最起码,在你偶尔害怕时,还能拉住我的衣角,让我有机会,成为保护你的盾!
可惜,这样的机会,你给过别人,但却从未施舍过给我。
看着她熟睡时,毫无防备的模样,他更紧的抱着她,垂头,在那冰凉的唇上,留下温热的一吻。
“幽儿,我不能没有你,但你可以没有我,所以,今后,就当是替我活着,记得,一定要每天,都过得开心,幸福!”
泪,再也忍不住,悄悄滑下,而那张俊美的脸颊,也深深埋在她优美的颈窝里,嗅着她身上独有的百合花香,不舍的哭泣声,终于响起。
这些苦涩的泪水,他忍了有多久,这一点,没人知道,亦或许,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将还未流出的泪水吞回到心里,他起身,体贴的为她重新掩好被子,才恋恋不舍地走去开门。
“国主,雪一寒的血,以及天山雪莲,属下已经带回来了,您放心,安全起见,属下只在他的手臂上取了点血,而且事后,也帮他敷了药,他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的。”
月光下,一只细致的小瓷瓶里,散发着温热的血腥味,可这对沐僚而言,这天底下,已经没有比这,更宝贵的东西了。
颤抖的,接过小瓷瓶以及天山雪莲,他回望一眼床榻上的雪幽儿,眼中的决然之色,更浓了。
“国主,趁现在天还没亮,属下这就去找个童子身之人,来替幽儿姑娘以血换血!”
说着,杰转身,准备再次离去,可同样,又被沐僚叫住了。
“不用了,朕,朕想到另一个办法,一样能救幽儿,你,你先下去吧,明日午时之前,别来打扰朕为幽儿治伤。”
月光下,他眸子里藏着的那抹心虚,杰不但察觉,相反,还信了。
看着杰离开的背影,他松了一口气,但同一时刻,他俊朗的容颜中,脸色,更为凝重了。
二王府中,那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他妖孽的脸上,带着一抹说睦湫Α
他身旁的草席上,丞柔儿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紧紧的躺在那里。
此时,衣着与发式凌乱、肮脏的她,全然没有了曾经作为皇后时,那股傲人的雍容华贵之态。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有人,丞柔儿猛的睁开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抚上隆起的小腹。
而泛着几丝冷意的月光下,是慕残月,那张媚到骨子里的脸,以及脸上,那妩媚的笑容。
“啊,啊,残月,你来,你来救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下我的,呜呜呜,残月,这里好黑,我好怕,真的好怕。”
带着激动的泪水,丞柔儿不顾脏兮兮的脸颊,猛的扑进慕残月的怀里,任意撒娇着。
“柔儿不用怕,我这不是来了吗,即使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抛下我们的孩子,不管不顾啊。”
任她抱着,他薄唇轻抿,以温柔话语相对,但却从未伸出手,将她,与肚里的孩子反抱。
提起孩子,丞柔儿猛的一颤,所有的哭诉声,嘎然停止,但一向善于掩藏的她,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嗜血的笑意,缓缓在那张妖媚的脸上浮现,世人称他为“地狱里的恶魔”,意思,不仅是残忍冷酷,更重要的一条,是他即使不看,也轻易掌控着别人内心的变化,哪怕只是一瞬间。
宁静片刻,丞柔儿突然从他怀里起身,清澈的眼睛,与那双妖娆的眸子像是,两滴泪水,突然间滑落。
“残月,你刚刚,对自己的称呼,是‘我’,不是‘本王’,对不对,对不对?”
掏出手帕,他温柔的为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丹凤眼中满含宠溺的说:
“你是朕唯一的皇后,也是朕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改用‘我’这种自称,有什么不对的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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