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远好笑不已,作势眼睛一瞪,“你个小机灵鬼,小脑袋瓜里都想什么?”
可贞嘻嘻一笑,“我这不是胆子小,怕怕么!”说着又拍上了马屁,“舅舅,我听娘说了,您生辰也十月里,只比姑祖母晚四天。我想给您做衣裳呢,您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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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闹不明白
晚间时候,秦嬷嬷秦大婶子又向林氏可贞说起了顾家众人。'四库书*siksh'虽说以前来信时候也提过,秦氏来时也说起过,可到底还是寥寥数语,简略很,哪有现下秦嬷嬷说这样仔细。
谈氏母子三人还未找回来,虽说已是过去了一年多了,可夏氏和秦管家仍旧没有放弃寻找,只是每次结果都令人失望非常。
朱氏也狠狠闹过几次,可皆被夏氏压制下来了。虽则不甘心,可却也没有半点法子。
袁氏照旧一心一意照维贞和顾仲利,姑娘们也都倒好,也和平常一样。只是维贞和顾仲利,实是变化不小。
以前宿豫时候,还并不是太明显,可自去了京城,维贞对外祖家不喜却渐渐表露出来了。每次计家来人,顾仲利相当热情,可维贞却一向都是淡淡。也是觉着不对劲,贾家太夫人曾派人来接了维贞两次,可每次都让维贞以守孝之名婉拒了。及至出了孝,计家太夫人要把维贞顾仲利接过去时候,维贞是义正言辞,举出了一大堆理由,有礼有节婉拒了,把亲自过来计太夫人气得一愣一愣。
也正因为如此,顾仲利和维贞姐弟间关系越发僵持了。因为顾仲利是很想去计家,可是还没有说话,便让维贞给推却了。可维贞话字字理,也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只能一步三回头跟着众人回了徽州。
宿豫庄子上时候,可贞便心里有数维贞对计家是很不喜欢了,也知道维贞和顾仲利姐弟俩不和。可却不知道,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竟越来越僵了。
不过也是,这二人脾气都跟犟,也不大会沟通,想来是都不会率先服软架个梯子,如此一来,自然只有闹僵了份。
秦嬷嬷说到这个时候表情很无奈,面色也不大好看。
大老爷家孩子也不比二老爷家少,可却都相处颇为和乐,都知道要抱成一团,劲往一处使。可二老爷这,仅有两个嫡出姑娘小爷都闹得如此不安生。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秦嬷嬷秦大婶子顾家住了将近一旬才启程离开,走时候又是好一阵依依不舍。
秦嬷嬷是真心舍不得这娘俩,毕竟这么多年情分这里,林氏和可贞秦家人心里眼里亦都是和旁人不同。当初舍得她们娘俩出来,还真是再三狠下心来。当知道她们娘俩执意不肯去徽州,而是来了湖州府时,她真是好几个晚上没有睡着,生怕会出什么闪失。幸好老天垂怜,阴差阳错反而找到了苏家老姑太太和二老爷。现不仅有人护持,日子过得是甚好,这心里大石头啊,终于落了地了。现如今,还有什么比能好好活着来得重要。
临走临走了,秦氏终于鼓足了勇气,又是对着林氏好一顿赔礼道歉。
林氏初时都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听到后来才明白,秦氏为是江家那事儿。
“好好,你道什么歉。别说我们现已然是好了,即便不好,又跟你有何关系,哪里至于要你来道歉。”
虽则林氏这么说,可秦氏还是觉着心里不安。
她刚来时去江家做客,就见宋氏扭扭捏捏,不复往日爽利落,还和她打趣不会有什么对不起她事儿吧!哪里知道宋氏登时就红了脸,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了。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竟闹了这么一出,登时自己也红了脸,又是气又是臊。
女人名声,说不得可是比性命还重要。若是姨娘姑娘名声葬送了江家那老奶奶姑奶奶手里,别说姨娘姑娘了,就是自己也没脸活着了。
幸好,有姑太太和舅爷。
宋氏又和秦氏说起了白氏,“……顾家妹子这位姑妈,可真是个人物。我平日里也算是个能言善辩了,可到她手里,一招都走不下来。光她那份气势,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秦氏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了然。苏家姑太太,本来出身就不凡,那一身气势,可是世家大族上百年几世积淀所得。别说像自己和宋氏这样平民百姓,就是现那些后起贵家太太奶奶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见惊心。
林氏见自己劝了这么久,秦氏面上仍旧讪讪,知道她一时要缓过来并不容易,便岔开话题,随意和她说着牛妈妈莺时事儿。
“当初真是多亏你了,百忙里送了牛妈妈莺时过来,不知帮了我们多大忙……”
秦氏一听这话,也喜欢了起来,“什么帮不帮忙,只要服侍合你们心意就好了。”说着又勉强笑了笑,道:“……我实是看她们娘俩日子过得艰难,这才问着她们可愿出来,没想到倒是得了缘法了。”
“可不是,我也是这样说,蕴儿和莺时也投缘不行。两人一道做针线一道做吃食,蕴儿教莺时识字算数,莺时教可贞裁剪扎花,两人有商有量,别提多亲热了。”
秦氏听了又唏嘘了起来,“这事儿我一向没和您说,其实也不是什么有脸事儿。牛妈**夫家是我们老奶奶身边得力人儿,办事是不差,可是为人实是有待商榷。倒不是旁,实是太过苛刻了……”
林氏听完后唏嘘不已,连连叹气。事后选择性告诉了可贞,可贞也是听得连连咂舌。
原来牛妈**婆婆也是个孀妇,还是早年守寡那种。或许是因为不仅要打点家务还要养家糊口,养老抚孤;不仅要妇代夫职,还要母代父值;不仅承受着生活上重担,还要忍受着精神世界折磨。
所以这个性,粗暴怪异极端,不仅喜欢虐己,喜欢虐人。对亲生子女都异常苛刻,三个儿媳妇娘家是有苦说不出,后悔不迭。
人都说将心比心,可这个老奶奶对于同为孀妇牛妈妈不仅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加仇视加作践。白天牛妈妈要当值上工逃过一劫,可夜里但凡不当值守夜,老奶奶就要唤了牛妈妈贴身伺候,说是打了地铺睡,可每夜里端茶倒水、捶背敲腿要折腾到三天。年纪大人觉少,牛妈妈这刚躺下,不到四天,老奶奶就又醒了。一叫不醒,就又是伤筋动骨骂。牛妈妈本性柔顺温良,即便被婆婆如此糟践,也没有一声抱怨。可谁知,越不抱怨,就越是受糟践。秦氏大嫂也过问过好多次,可牛妈**婆婆仗着年纪大了,又有几分体面,根本就不放眼里。还是这回秦氏灵机一动,才能趁机把牛妈妈莺时送了过来。
“娘,以前是以前,现牛妈妈莺时既是来了我们家,各有主家,那和她们本家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贞揽着林氏轻声道。
可贞知道秦氏每回过来,牛妈妈都会托了李嬷嬷带着自己做衣裳鞋袜回去孝敬。这是牛妈**知礼之处,自然没什么好说。可既然各有主家,那打骂恩赏万事自有主家料理,就没有自家娘老子拦头里道理。所以,往后若还想仗着身份糟践牛妈妈娘俩,也要看自己答不答应。
林氏点了点头,已是明白了可贞意思了。
可贞叹了口气,她实是不明白了,这守节怎么就促进社会稳定了?女性心理受到了如此之严重扭曲,教育出来孩子能好吗?
有意无意,可贞也打听了不少贞孝坊情况。其实,孀妇情况哪都是有,湖州府那么多个坊厢巷弄里,哪里没有孀妇。
可是贞孝坊闻名,不仅因为那六座牌坊,因为凡是住贞孝坊上人家,这么些年了,没有一例不守节情况。
不仅全是守贞女子,而且横贯整个坊厢黑字大街是湖州府殡葬业聚集地,棺材寿衣花圈黄表,各色店铺应有有,已然成了气候了,让可贞一头黑线。
而那些守贞女子,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守贞方式都有。同时,什么守贞手段也都有。其中,自残者是不少数。
可贞听巷弄里小姑娘们说了很多孝女孝妇、贞女节妇故事。
有是夫死居夫家守节;有是夫死依母家守节;有是为了孝事父母,或是父母早逝为了抚养幼弟幼妹,终身不许字人家;有是未婚夫死便留守娘家;有未婚夫死,便移居夫家以妻子身份责;有是未婚夫外出无音讯,便终生守贞。
每户人家情况都不一样,可是可贞看来,有是为情而守,可多却是为理而守。
其实,湖州府算是经济比较发达地区了,女子文化水平也相对比较高,识文断字不少数。可是,好似文化水平越高,本人贞节观念也就越强。
按道理说,文化水平越高,自我意识也就会越强。可是,这些女子怎么就能如此坚决贯彻执行这贞节观念呢?
可贞已是闹不明白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中秋和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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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中秋和祠堂
多谢独行平安符~
秦嬷嬷一行人离开没几天光景,就临近中秋了。'四*库*书~siksh'
这回魏氏提议,请林氏娘俩并白氏回苏家过中秋去。原因是因为苏家后花园比较开阔,地势也比较高,又可以赏花,又可以观月。
白氏横了她一眼,“怎么,我们两家就没两朵花儿可赏了?还是那月亮就只你家院子里才看得到?”
引得可贞林氏等人大笑不已。
“姑妈,您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就是想大家一块热闹热闹么!”魏氏毫不畏惧白氏冷言冷语,反而觉着白氏是把自己当自己人看了,才会如此直白,没见姑妈和老爷姑奶奶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么。所以只揽着白氏,又是告罪又是yin*。
众人见她挺着个肚子如此这般做低伏小插科打诨,一颗心荡啊荡,忙应了。
不过中秋前一件事儿,委实又让可贞黑了脸。
朝廷没有给夏潘氏赏下贞节牌坊,却给夏家赏下了“贞烈之门”牌匾,以及差点让整个湖州府都为之疯狂了祠堂。
可贞虽才来了三年,可也已是知道了祠堂重要性了。没办法,这实是家族之中重要所,可贞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朝廷却把建祠堂这种极高荣誉给了夏潘氏,这难道是嫌人死还不够多吗?
可贞虽是黑了脸,可相隔不到百米夏家却是喜气洋洋,一点都看不出家里刚刚死了人,连热孝都没出境况。
他们一家子也没有想到,官府申请文书一层一层往上递,从知府衙门,到巡抚衙门,到户部,到天家桌案上,又回到自己手里,竟才花了短短两个月光景。不得不说,这简直是踩了孙大圣筋斗云啊!
一众人喜笑颜开迎了牌匾又去城外看了地,都有人心下暗自感慨,觉着这场火起得太是时候了。再想想也是,说不得命里注定就该是如此,否则没有一丝丝风天气里,如何能起得这样大火呢!
不光是夏家,很多人家都有了这样想法,都觉着合该轮到夏家走运了,要不怎么就天时地利人和了呢!
可贞辗转听说了,好险喷出一口心头血来。
这些都是人吗?怎么说都不是人话呢?!
可是让可贞气炸了肺还后头,天家赏祠堂,不光就一座祠堂,还有祭田,还是足足一百亩。而且,十年之内还不用交税粮。
可贞觉着,说不定现全湖州府凡是有孀妇人家,都求神拜佛想要天降火种了,这实是改换门庭发家致富有效迅速方法了。人家读书人,就算考个秀才也要几年苦读。现呢,只要一把火而已,多轻巧,多简单!
哼哼哼,可贞都气炸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简直就中了邪入了魔人!
看着桌上夏家送来喜饼,可贞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才几天啊,夏家别说年近嫁龄几个大姑娘了,就是刚出生还吃奶小姑娘,都已是被定下了亲事了,上门官媒私媒简直就踏烂了门槛。尤其是同喜,这两日真是日日往夏家铺子里跑,还不止一拨人。
巷弄里小姑娘们聚一起说话时候,谈起都是这则事儿,言语里眼神里是艳羡不行,不过有几个和可贞私底下关系不错酸话也是不少。
都是一起长大,性子怎么样,规矩怎么样,女红怎么样,厨艺怎么样,处事怎么样,谁人不知道。现眼看着色色不如自己却因着这么一件事,一个个都许了以前根本就想都不敢想好人家,心里如何能服气。可一想到缘由,个个又都泄了气,木了一张脸,谁叫她们有如此运道,摊上了这么一个好嫂子好伯娘好婶娘呢!
可贞听过就算了,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夏家已是被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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