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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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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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和现代异曲同工之审美观点在于以瘦为美,而且该死是那种楚楚可怜样瘦弱美,要宝儿这么个一贯开开心心丫头做出一副柔肠百结样纤弱样子可不是为难她么?这身肉也不像心思重样子呀。

“宝儿,想什么呢?”看宝儿难得出神,沈思妍用肘顶顶她,问。

“哦,没什么!”也就犯愁那么一会功夫,说到底也没啥严峻事实逼着她需要减肥不是,四周人也从来不说她很胖,倒是一个口吻说胖些个福气像是享受命。

享不享受她不在意,比起吃来,要她省了这一口,那不得要她命?前世减了肥没了命,这一世可不能再如此。

出了城门已经天亮堂了,人流密集度开始增加起来,她们走路乃是湖州市这里水道,聚集了从苏,吴,常,润等州县朝山进香客,各方船只都在这附近聚集,然后下船,这些船均榜着黄色旌旗,上面题着“朝山进香”字眼,数以千计。

码头一带人声鼎沸,全都是打扮一新姑娘媳妇,相比起来男子少了一些,就是因为今日特为女子所开观音会。

大人们叮嘱几个孩子跟紧了别散了,加快些脚步趁着那些个船上香客们还没有下船先走,省一会聚拢了更是难以行动。

她们从聚首余杭门又往南折,沿着西湖岸往天竺寺而去,这一路沿着西湖便可饱览西湖美景,天色微熹,春光正好,可见朝阳将湖面染成酴醾百色,波光潋滟中,画舫林立,彩旗飘扬,山石在朝阳里头沐浴了一层锦衣,颇显出一种江南秀水所很少显露峥嵘感来。

出门女客每个都是花枝招展,临安城女子本就喜欢时鲜玩意,变着法换着新装,再贫穷人家也置办件锦绣衣衫压着箱底,这花朝节算得上一年里头头一日女儿节日,孟春气息下,乍暖还寒时候,有那不怕冷时尚人士已经将薄衫春装穿出来了,放眼望去,和那岸堤便葱茏笼草山石垛上争相开放桃花和没有凋零梅花一般颜红柳绿煞是好看。

微冷气息扑面而来,吹得人面红晕如胭,镶嵌在白嫩嫩肌肤上,端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意境。

这就是初春临安这所大都市蓬勃气息,带着一种朝气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洋洋,往朝山行香途中行走女子们为了显示虔诚,即便是那大家闺秀,也多少在山脚下寺庙口下了车步行走山路,在朝阳和树荫交相辉映下姹紫嫣红穿插这笑语嫣然,确实一副赏心悦目图画。

这般美景,是前世里生活所不能够体会到,生活在这里每一天点滴汇聚,渐渐给了咱宝儿一个鲜明与众不同新人生,很多时候她已经忘记去回想过去,真正融入这个时代。

其实在这里,很多东西,不比那曾经繁华落后,而生活有时候,还比之更鲜亮和热闹。

比如这种参与性很强花朝节,南宋并没有限制女子出门,尤其是想临安这样大都市,市民生活发达和商业繁茂,使得这种接触很热闹很常见,当然,大户人家女孩子出门还是要有车马相随,而像阮家这样小康普通之家,出来禁忌便少了许多,当然也多了许多自由性。

天竺寺位于西湖上,英娘一行人女眷每一个人都挎着个香袋,到了寺庙门口,只见那庙里头正在办涅槃盛会,罗列着旗幡,供着鲜花异果,诵经祷文和尚木鱼声声,钟磬阵阵,梵音袅袅,香烛朦胧,满眼都是善男信女,端是热闹。

由阮姥姥,英娘和二牛婶三个大人带头,三个小姑娘跟后,每人从挂着香囊背袋里头拿出细长香来,三支在手,先在那寺庙门口大铜炉里烧着红烛上点燃。

手持着香,将香夹在双手食指间,四指并拢,四指和拇指相对成四边形,与额平齐后再高举着将香头朝外,拇指抵额,朝着正前方,左方,右方,后方顺时针旋转各拜三拜,再将香插入铜炉。

拜完了外头,这就进了寺庙最前方观音殿,硕大观音菩萨宝像离地足有丈高,通体白玉镶铂金,微微垂首慈眉善目俯视着众生。

阮姥姥领着众人将带来供奉用糕点,果品俱都是用上好包纸通体捆扎,鲜花上得是最新鲜,全数供在香案前供果台上,那上面已经垒着数以百计香糕异果了。

香案前头有一排数个蒲团,金红锦绣包裹,进来磕头老少排着队正按顺序下跪磕头。

只听得两旁跪着百十个僧众齐喝声南无阿弥陀佛,一排人起身,正轮上阮家众人上前。

 第三章 花朝节二

话说这天竺庙会正大殿里头正做法事,慈航普度大殿正头匾额下偌大正大殿人头济济,一批批香客磕头祷告,也有那从家乡三步一磕一路拜过来虔诚信徒更是头上青乌一片,无比赤城在一路念念有词。

轮着阮家上前叩拜,宝儿几个女孩也不敢托大嬉笑,学着大人双手合十,平托在面门前,左脚前迈,跪于蒲团,后脚微曲,双手抵蒲团,右膝盖跟着跪下,再将左手往前一寸,右手紧跟,随之左膝匍匐前进半寸,右膝跟上直到双手双膝跪在蒲团正中后,左手外翻,紧跟着右手再翻,掌心向上,恭恭敬敬将额头磕在双手之上。

立起上身,再合十祷告,再翻掌磕头,循次三回,方一轮回。

这般再起身后重又如此三次,算是拜完起身,让于下一批。

这一通下来,虽然不累,倒也次序严谨,法度规矩,偌大厅堂只有宣读颂号之声,不问杂乱之语,悉悉索索拜完了又陆续出了殿门。

这么按着顺序又进了偏门偏殿,一一拜过后,算是结束一日拜访,和着大人又来到寺庙中放生池旁,这放生池濒临湖畔,姥姥几个大人各买了三尾小鱼,三个女孩子三只小龟,在那放生池里头放了生,池头有一暗水道直通那西湖,鱼龟之类自会去江河,算是一种好生行为。

放了生,大人们去后院看留宿之地,告诫几个女孩子在庙中自由行走,看看香市,一会在正殿门口集合,莫要走散了。

女孩子们应了,看大人走了,立刻喜笑颜开,刚才毕竟是严谨之事又有大人在侧,不敢放肆,这下子犹如雀鸟出笼,又显出皮像来。

尤其是那思妍,憋了这一会,真是有些憋气,长呼口气,拉着俩个小伙伴径直往那天竺香市跑去。

天竺香市又叫西湖香市,乃是一年中最热闹一个市集,从花朝节开始直到端午结束历时三月,这时节也是西湖景致最美时刻,所以临安城虽然还有那夏秋冬三市,唯独敌不过这春市一市。

明日才是最热闹,但是此时也已经是人头攒动,各色花果,名贤书画,珍玩道场林立,山门内外,有屋则摊,无屋则厂,厂外有棚,棚外又有摊,寸寸之地都是货物,琳琅满目汇集天下各种玩意。

女孩子正爱那闹娥花冠之类,还有那些个钗环首饰,宝儿自然还喜欢到那些经典吃食摊头上瞅一瞅,看有些啥新鲜玩意。

三个人比比这个,拿拿那个,也不急着买光是看着,摊贩老板们也不恼,近日乃是观音庙会,菩萨面前不发火,即便是小偷小摸盗贼混混,这地方也老实了许多。

真看着热闹呢,身后有人轻喊了一声:“宝儿?”

应声回头看过去,却是那久不见了楚家大少爷楚原白。

要说起来,今年这位楚家嫡长孙也有二十了,一贯都是楚家骄傲,算起来,楚家有作为第三代并不多,其中最耀眼当属这位弱冠之龄少年郎。

十二岁进太学,冠礼那年不就则赶上了楚家当家,也就是楚原白爹去世了,这便是件大事,怕也是为了这事楚原白丁忧三年,所以虽然楚原白声名在外,多少人眼热看着想招为女婿,无奈时机不成,后来丁忧一出十八岁应进士科考试以学进士及第,殿试一甲第二名,一个十八岁登科探花郎自然是楚家光耀门楣大名流,宋朝一贯敬重文士,像楚原白这样少年名流,更是天之骄子。

奇怪是楚家至今没有为这个算得上大龄青年定下亲,登科时朝廷授了明州通判,便离了家,宝儿也不知道为何他没有被定下亲,怕是时机不对,而且听哥哥说起来,楚原白在楚家颇有主见,这婚事也不是谁做得了主得过得了他自己这一关。

大概是没有入得了法眼女子吧,要说起来这般出色人物在临安城里头真正是出类拔萃,阮天昊这样高傲人都一贯对他赞不绝口,所以想来也是眼界很高。

十五冠礼后,楚原白和阮宝儿便很少有交集,毕竟楚家理法还是很重,男女大防在外头市民间还可以这高门大户就比较严格了。

后来他去了扬州,更是不得见面了,只是这楚原白倒惦记着阮宝儿,时常托他弟兄阮天昊转手送来一些扬州特产吃食和新鲜玩具,有时带了封信来,无非是沿途风光平日趣事,这个楚原白倒也不同于一般读书人那样迂腐,言辞简单风趣,宝儿读着没有不懂,有时候她也会托自个哥捎带个口信去,至于自己写信那就算了,狗爬字还是莫要让人家见笑好。

说来说去,这已经有几个年头没见到过面了,今日居然会见面,倒真是令阮宝儿很意外。

算起来这外放任职年限也是该到了,楚原白是任期结束回京述职,这一回大概是无论如何老祖宗不会舍得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再去外放,他家宗族里头已经被老祖宗央求着要给孙子安一个京里头差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帽子灌下来,族老们也不好说什么,所以这几日楚家这些日子总是宴请朝里头一些以前同僚,而楚原白这回倒是没再执拗着要外放历练,他第一任期工作表现考功课官员评表已上,三最四善皆为上上,官家甚为喜悦,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这几日他赋闲在家,今日是陪着家中高堂裴氏以及一众女眷来观音庙会上香。

众人还都在上香,楚原白拜过大殿后便退出来附近转悠,正想着是不是要买些新鲜玩意去给阮家那个小东西,一抬眼看到几个光鲜靓丽女孩子在哪里咋咋呼呼唧唧喳喳。

那一身粉嫩嫩装扮,不正是好多日子不见阮家小祖宗阮宝儿么?

阮宝儿不知道楚原白在一旁可是看了好一会了,这天竺香市办在西湖之上,四周青山环绕,仲春二月,桃李芬芳,黄鹂在空山寺庙里名叫,燕子低飞在檐下筑巢,空濛濛带着一种雨露空气中显露一抹弯虹,昨夜有雨,洗涤了四周碧绿青翠柳枝,或洁白或金黄柳絮如同恼人精灵在空中时不时飘过,细细微微在朝阳下闪动羽毛,飘落在女孩子呵气如兰如花美颜上。

白里透红脸蛋在阳光下如同桃花,粉红嫣然,巧笑倩兮样子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一笑弯起了细细眉眼,露出可爱笑靥,长长睫毛一上一下像蝶翼,鼻子小小在阳光下划过一个圆润弧线,如同诗人笔下描临: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眉目盼兮。

这孩子还小呢,长大后也许就像词中说眉黛敛秋波,尽湖南,山明水秀,算着也有十来岁了,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否有那鸳鸯翡翠,思量珍偶心思。

瞧她笑得眉眼儿弯弯全无心思样子,怕是正是不知愁滋味才是,他暗地里摇摇头,自嘲一笑,出声喊了下。

宝儿这才注意到楚原白,脸蛋上显出一抹诧异来,在原地愣了会,再一次露出那抹看着眼热笑,颠颠走过来,又似乎想起什么,慢了下来顿住了,脸上泛起个红晕,腼腆了下换成个小碎步,款款挪过来。

这小样还是和以前没变,不知道为何这丫头每次看到他总是一脸既兴奋又隐忍表情,如此丰富在婴儿时便是如此,看着让人忍俊不禁,不由他就弯起唇角笑了,等宝儿走近,早已经是粉颊飞红,和那额头正中花钿有得一拼。

红着脸,倒也还是能够大方问:“楚哥哥?你啥时候回来呀?好久不见呢!”

楚原白摸摸鼻子,有时候他真好奇,这丫头到底是害羞呢还是兴奋,脸红红,可是那眼睛水汪汪直直瞅着你,却也不避不让坦坦诚诚看着你,倒让被看人有些个汗颜。

“是啊,刚去吏部交接,近日有些闲,正想着去看看维隅兄,他近来可好?英姨和姥姥可好?”维隅是阮天昊同学冠礼后字,是书院大儒方正苍老先生所取,乃是用诗经维隅四方之意思,图他日后报效朝廷威震四方,阮天昊学识成就可不比他楚原白差,临安城里头京城四杰之一就是他了。

“甚好甚好,家母和姥姥都好,你,令堂令尊和老夫人可都好么?”宝儿憋着小嘴拽着文道,倒令楚原白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乐,伸手要去摸她头,又意识到有些不妥缩了回来,口中道:“多日不见,你倒也会文绉绉这一套了?我可听维隅兄说你学堂里头逃课比上课还多呢。”

宝儿一咧嘴,笑了,又嘟了下嘴巴:“切,哥哥他就会笑话人家,楚哥哥别听他胡言乱语,夫子说我学识好着呢!”

“哦,是么?”楚原白瞥了眼跟着过来李桂娘和沈思妍,后者朝他行了个半膝礼,他冲着她俩问道:“可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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