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便留在皇宫与朕一起吃午膳吧,还有南相,许久不见了。”元明启像是一个老朋友一般,对着黎狼与南相如此和蔼可亲,
但也让两人清晰明白的清楚了,他是一国之皇的身份,对他们说话,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帝皇,而他们,是失败的那一方。
“微臣,自然是乐意。”黎狼鞠了一躬,“不过,今天中午,是相府夫人为南相与微臣办的一个宴会,接风回归的宴会,微臣方才在南相府里是,答应下了,今日的午膳,还是下一次吧。”
黎狼如棉花一般将他的话,给软绵绵地弹了回去。
“不留下来?”元明启笑的像只狐狸,比南璟来,更像是一只黑心的狐狸。
“微臣总得守了信用。”黎狼回话,
南璟在旁边,倒是什么也没说,一直低着头,听着两人的对话。
“依朕看,今日的这顿饭,必吃不可。”元明启的声音,忽的一重,挥了挥手,暗里藏着的暗卫,便是一下从各个角落里蹿出来,站在他们周围,皇帝稍稍往后靠了靠,那一群暗卫,便将两人,围在了最中间。
进皇宫,不准拿任何武器。
南璟根本不会任何武功,面对这些拿着利剑的暗卫,自然是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一般,其实,他也就只是一个弱书生罢了。
而润生,被安排在里潜龙殿较远的一处地方,等着两个主子出来了。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南璟抬头,对着皇帝,也就是元明启鞠了一躬,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他玉白玉白的玉雕似的脸上,那精心雕琢一般的五官,都因为疑惑,而有些挑起。
“请两位爱卿吃这顿午膳。”元明启答得顺溜,笑的如春风拂面,实则是暗里藏刀。
黎狼什么也不说,全身肌肉都是紧绷,扫了一圈周围,
看来,元明启对他们,真是下足了心,这周围,足足有五十个暗卫,这五十多个,而他没武器,南璟不会武功,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安好出去的。
除非,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对了,皇兄,今日的午膳,可是会有惊喜的,你怎么能不在呢?”元明启看出了黎狼脸上的那些决心,这话,说的慢慢悠悠的,“朕不想看着皇兄断胳膊断腿的,满身鲜血地从这皇宫里出去。”
“……。”黎狼没有说话,俊美的脸上,那浓黑的长眉竖起,冷冷地看着元明启。
那脸上的温和假笑,让他忍不住恨不得,上前去撕烂了那嘴脸。
“吃饭,还是完好无缺的好。”他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便转身不在看这边。
那群黑衣剑客暗卫,见元明启转身,便纷纷举起长剑,这一下两层人,五十把银剑,闪亮亮的便是对准了被围在里面的黎狼与南璟,那剑与剑之间,根本便是毫无缝隙可言。
在里面的两人,根本就是毫无反手能力。
南璟见着这么亮闪闪的剑,忍不住眯起了眼,有些无奈,他对于这些东西,向来便是无奈不已。
不过,黎狼却是在观测着,每一处剑与剑之间的距离,
总有一把剑,与旁边的剑,距离是最大的。
扫到一边之时,脸色一边,狐狸眼一眯,猛地朝下蹲起,伸手揪住一人的腿,便朝周围拉扯下去,动作十分之快。
暗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举起剑,便朝黎狼刺去,对于站的好好的南璟,自然是依旧举剑相对。
黎狼举起手臂,硬生生裆下那砍下来的银剑,那肌肉紧绷的左手,瞬间便被砍出一地血花,那血花的艳色,瞬间将那的黑红衣袍,便是浸润地更黑沉了。
不过,这一砍之间,也是留下时间,他依仗着自己本身的兽性优势,便是从这堆积着的众人之中窜了出去。
这暗卫多的坏处,便是,堆积太多,下面速度太快,而他们疏散太慢。
黎狼终于蹿出包围事,里面的暗卫,早已反应过来,飞身而起,便是从四面八方,将他围在中间,像是戏耍一般的看着里面的他。
黎狼就站在潜龙殿的门口,一身黑红色的袍子,在殿门口吹来的微风里,猎猎作响。
他的手臂,还是低淌着血液。
不过,他却是不再动作,就是站在那里,不再朝前走,却是回头,朝元明启看,
“皇上,您这是究竟作何?”虽问得明知故问,却还是问了一次。
他们此次进宫,或许是疏忽了吧,又或许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元明启,这一次进宫,除了相府里的人知道外,也没有安排暗卫下去,在暗里保护他们。
一次失误,终成失败么?
就是不知,黎西会不会反应及时了。
黎狼狐狸眼里一阵精光闪过,出相府之前,他倒是暗里提醒了黎西一句,若是他们进了皇宫,久久不曾从皇宫里回来,便是带府里的暗卫,去皇宫
就是不知,黎西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皇兄,朕说过了,午膳而已,若是皇兄不愿吃,那朕便只好,使用这种方法了。”元明启朝他走了几步,回答的依旧轻巧。
南璟站在那里,朝黎狼走进了几步,元明启看了看南璟朝黎狼走的步子,“自然,还要邀请南相一起吃饭了,这错过的群臣宴会,怎么说,也要再安排皇兄与南相一起吃一次。”
“皇弟,真是好用心。”黎狼拍了拍手,从那门口出来,“午膳时分也快到了,便是不知,这御医,准备好没有?”
“呵呵,自然是等着皇兄了。”元明启朝外招了招手,
黎狼挑眉,如今还早,这午膳,究竟是什么?
藏在地宫下面的婉儿和皇帝,现在心情也是有些焦躁,尤其是皇帝,桓帝从未在如此黑暗没有光的地方,呆这么久的时间。
这沉闷的空气,暗沉的光,还有淡寡无味的食物,好些日子没有梳洗的身子,还有……
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令桓帝今日的心情,十分烦躁。
“皇上,皇上?”婉儿身上做好了准备,准备就绪,她马上,便要出这里,往外,见桓帝,站在那里,神色有些不安的样子,便开口询试探性地询问他。
这几日,一起生活,桓帝的皇帝架子,倒是不多,只是在某些特别的时候,才会有皇帝的架子。
或许是见惯了亮堂,没接触过这等黑暗吧。
婉儿隐在黑暗里的大眼睛微微敛了一下,不像她,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这样黑暗的生活,已经慢慢,或者已经不习惯这外面的光亮的世界。
这几日,忽然的孤寂感受。
婉儿眼角下那几年前冒出来的红色泪痣闪了闪,旁人自然看不清那色泽,连她自己,也是看不到的,只是,那略微伤感的情绪,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待朕一同出去吧。”皇帝抬头,所有复杂烦闷的心情,一瞬间平静下来,他必须要出去,若是此刻不出去,谁知道,婉儿成功出去后,还是否能回来?
那他,不就是在地下室里等死?
他一个人面对这危险的外面,不如,多一个人保护自己。
“皇上!”婉儿脸色大变,皇上若是出去,那这难度,便是大了一些,皇上,不,现在该是说太上皇了,太上皇是外面所有皇上派来的人的焦点,若是出去,他们定是会被活捉。
“带路吧。”桓帝负手于后,作势朝前走。
“等等,皇上,那请先换上衣服。”
婉儿拦住皇帝,声音有些迟疑,不够转身迅速地拿出一套嬷嬷服,这嬷嬷服,是以前恰好拿回来的衣服,皇上的年龄,恰好可以做嬷嬷…。
“放…。”桓帝差点脱口而出放肆两字,不过,却是隐了下去,闷声不响地拿过那衣服,转身进了帘子后。
婉儿有些讶异地在外面等。
待两人从一出极其隐秘的灌木丛里出来时,
小宫女赶紧拉着老嬷嬷从里面出来,那老嬷嬷看起来,有些高大,还有些别扭,这一站稳,便有个小太监,上前询问。
“你们两个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那太监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敬,桓帝身子一挺,便想发怒。
婉儿赶紧开口,“回宫宫,奴婢是凤殿里出来的宫女,想给皇后娘娘来这里摘些花儿回去呢。”
那太监看了看左右,是有些花,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两人,着实怪异,“你…。”
那小太监还想说些什么,婉儿袖中,却忽然蹿出一条青绿色的东西,一下绕上他的脖颈,那青绿青绿的东西,似一条碧色的项链,看起来极美,
却瞬间,那小太监跪倒在地,脸色绛紫色,“救…救命…。”
等在南相府里的黎西,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道进宫的黎狼与南璟两个人怎么样了,这么些时间过去了,看起来不久,在她心里,却是如同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也不知,南璟离开时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还有黎狼的手势,又是何
黎西坐在位子上,桌边泡着一壶茶,两个孩子,已经安顿好,和请来的乳娘呆在一起。
看这时间,应是到午饭时间了,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手势,眼神……
黎西摸了摸下巴,站起身,忽的一扬头!
南璟意思为,若长时间不出来,便让府中暗卫进宫,而黎狼的意思,则为,直接寻帮手,打进宫。
这帮手,黎西所熟悉的,黎狼也熟悉的,便只有小白带领的兽群,黎狼的军队,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
“来人!”黎西打开房门,一身相府主母服让她威风凛凛,等着两人的时间里,便换上了下人递来的衣服,穿上才发现,是相府主母服,她只穿过一次。
外面一直候着的人,见到黎西这般威严的模样,精神也是一震,
“夫人。”
“吩咐下去,所有人全部准备好,即刻去皇宫看王爷和相爷怎么样了。
“是!”
黎西走了两步,这一身暗红色威严的裙装虽是美丽,但美丽,多数是繁复的,转身进屋,就换上惯有的青衣,嘱咐里面的乳娘照顾好两个孩子,在知儿和熏儿身边保护的两个孩子,依旧是在他们身边保护。paipai后花园製作
便不再犹豫,出了相府。
先去了一次药铺子,王白李黑在药铺子里,和以往一样,黎西皱眉进去,在汴州之时,也没有收到他们消息,风齐发生那么大的事,不该没有通知的。
“主子。”正在弹灰的王白见黎西来了,神情一震,铺子里恰好没人,这时间,挨家挨户的,都该去吃饭了。
“嗯,去里面说。”黎西扫了一眼身后周围,便闪身进了屋,一张脸,软软的,却有些黑沉,抿起红唇时的两颗小酒窝,那阴影,无由来的也给两人带了些凝重。
“我去汴州的这段时间,风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书信传来?”黎西青衣一转,眼疾厉色,腼腆清秀的脸,却是严厉异常。
大狼小狼 【111】即将,暴动!
“我去汴州的这段时间,风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书信传来?”黎西青衣一转,眼疾厉色,腼腆清秀的脸,却是严肃异常。两人对视一眼,恭敬回答,“回主子,风齐,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属下派出去的信鸽,信鹰,都是一去不返,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早朝时候,知道主子回了风齐,便在这等着,知道主子一定会来这里询问这段时间的情况
王白敦厚的声音,真诚而质朴,皱眉将缘由说清。
黎西听此,心中的不安扩大,“将近况,简单说明。”
强势的语气,清俏的声音,一份越加成熟。
“太子殿下,哦,便是如今的皇上,曾在登位前的某个晚上,宴请群臣于太子府中举办宴会,朝中大臣,要臣,都去了,连游历在外的风郡王,恰好回来便去了,后来,太子殿下不多时,便宣告皇上病逝,传位诏书下,后来便登基为皇。”
王白将所知,简单告诉黎西,
“还有,属下注意过早上早朝时,大臣们的府外,很多位参见宴会的大臣,在太子登基后,便没有上过早朝,其中就有鱼横太傅,蓝铮尚书等。”默默听着的李黑,加了一句。
“这些,便是所有属下能查询得到的信息了,至于其他,再查下去,便有阻力阻挠着。”
黎西听着,立马便是联想到,这些个大臣,要么是因为党派缘由,被杀了,要么,便是被关押起来。
黎狼与南璟的属下,定是也关注着这些,只可惜,没来得及禀报,便是被召唤进宫了。
总有些事,是注定发生的,就好像,人生,或许那些事,原本不该发生,只要少走一步路,甚至少一个微笑,少一个任何什么,或许,一切轨迹,就会是变了。
秋天的落叶,总是落得那么诗意,泛黄的叶,秋天的味道,此刻,正浓,诗意里的安静,带着暴风雨前的安隐。
黎西望向窗外正落的叶,忽的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