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要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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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要下堂-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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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才会暖和起来。”周君玦象在哄骗孩童一般,轻声诱哄。

“真的吗?”难道婆婆是怕她冷,所以拿那本小册子给她看?不对,周君玦说那是洞房的。洞房……“不要,我不要洞房。”

这丫头突然开窃了吗?既然知道也无妨,大不了上演一回霸王硬上弓,周君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坏笑着低下头含住她的小白兔,舌尖轻刮过小兔的红眼睛,惹得未尝人事的许慕莼不知所措地弓起身子。

“相公,我要……”许慕莼羞涩无比,从未在男子面前如此直白地说出她的渴求。

周君玦很满意地又是一阵坏笑,手艺还未生疏,他的小娘子好敏感,轻轻一碰就受不了了。“告诉相公,你要什么?”

“要……”轻喘自喉间溢出,她羞愧难当,双腿夹紧无助地扭动,不经意间轻刮过相公被庸医治坏的昂扬某处。

“咝……”下|身被厮磨的快感,周君玦忍不住轻呼。“娘子,还要吗?”

“要……”许慕莼都快哭出来了,她真的很想要,被他如此逗弄,忍都忍不住,可是到底要她说几次啊……“相公,我要出——出恭——”真的很急嘛,他不知道人有三急吗,清晨起床的时候就得如厕,被他如此揉捏,而让她无法忍耐想尿尿。

“什么?”周君玦的声线立马飙高八度。

难道说得太文雅,相公听不懂,那好吧……虽然娘说做人不能太粗俗,“相公,我要尿尿。”但是,别人听不懂的时候,也只能粗俗一些。

“尿尿?”他如此卖力地挑逗她,她却说要尿尿!周君玦顿时软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自她身上翻下。

她不过是要出恭而己,他为何一副如上考妣的表情,难道是她一个姑娘家对他说出恭是不可取的?

不管了,她真的很急!拉起亵衣翻身下床,抓起扔在一旁的织绵斗篷一裹,飞也似地冲了出去。留下周君玦在房中自怜自艾,娘子,我也急啊……洞房急也是三急嘛!

♀♂

许慕莼磨蹭许久,才从房后的茅厕慢悠悠地踱了回来。一边思索着,她一定要把洞房究竟是怎么回事给弄明白。正想着,拔腿便往周君玦的书房行去。娘既然有小册子,周君玦也该有吧。

翻箱倒柜好一阵忙活,周君玦的书房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便是历朝历代的史书,还有一大堆的计然家著作,最为破旧的一本乃是陶朱公范蠡的《计然书》。平日里许慕莼来书房也不大关注他的藏书,只瞅着桌案上的前朝词集翻上一翻。

此时,桌案上的词集诗集不翼而飞,只余一方浑圆剔透的长形雕花白玉镇纸下压着一纸墨已干透的宣纸,上书:“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朝化蝶羽翩跹。”

又是这句“十年生死两茫茫”,昨夜庸医也吟了这句。许慕莼自然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二人都喜欢这句。既然十年生死便是阴阳永隔,再茫然也没有用。真不明白这帮才子佳人为何总是伤春悲秋,沉浸在华而不实的诗句中。还不如多赚点银子来得实在,没有银子便只能是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看你们还会不会为生为死而迷茫。

握拳,许慕莼乐得笑开了花,她也能出口成章了……抿嘴偷笑,这是她偷听万松书院的墙根学来的。

还有一句那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便是她冬夜摆摊的惨境。而此时,她空空如也的腹中也被厨房拿来的阵阵香味牵引,还好在周家偶尔被丫环欺凌吃些稀饭咸菜之类,平日里和周老夫人一同用膳,都是山珍海味的精致菜肴。

以后要是离开周家,她一定会不适应的。还是被欺凌些好了。只是眼下还是要用膳的,昨夜忙了一宿,连晚膳也没来得及。

许慕莼裹着斗篷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却见屋外斜倚着两名身形挺拔的男子分门而立,寒风凛然,吹起衣袂飘飘,一方是灰白布衣,一方是雪白锦缎,衬得雕栏朱漆萧瑟。华服锦锻,俊秀五官,四周的摆设不过是过眼烟云。

许慕莼自然是认得那灰白布衣的男子,便是昨夜看诊的程大夫。而那背对着她的雪白锦缎有些眼熟,似乎在哪瞧见过。

“子墨,快点开门,就算你破相了,也不必关在屋内嘛。这程端大清早的把我从被窝内捞起来,可是来探病的,你可不能把我关在门外吹冷风。”白衣男子调笑的声音清清冷冷地钻进许慕莼的耳中。这声音不正是万松书院的敛财掌院沈啸言吗?

“霁尘,你要体谅子墨,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岂敢轻易见人呀。”许慕莼一听也明白这是在挤兑周君玦,叫激将法。程庸医的吴侬细语越来越娇嗲了,听得人浑身一颤,比这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我说程端,你也别激他了,子墨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吗?就象你说得比唱得好听,他都是雷打不动的主。他要是不想理咱们,你喊破嗓子也没用。就算你真喊破嗓子,那就真衬了他的心。”沈啸言也不恼,清笑得转过身便要离去。

突见身后的许慕莼一袭织锦镶毛斗篷亭亭玉立,不免眯起双眼,唇边一抹玩味的笑容渐渐爬上。“许姑娘真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姑娘也是来贺冬的吗?”

“掌院大人好。”许慕莼微微福了福身子,子期的先生还是要以礼相待。心中呼喊着,银子啊银子,十两银子一套院服真是肉疼啊。

沈啸言也不追问,“许姑娘,潜行还念叨着说要去找姑娘,求着子期带他去寻你,没想到在这遇到姑娘。快,随我去一解潜行的相思之苦。”

程书澈一拍拍在他的肩膀上,很不屑地说:“霁尘,你看到漂亮姑娘怎能带着就走,这姑娘可是我的病人,脸上的伤都没好利索呢。快来,我给你抹点药膏,明日保管你能明艳照人。然后,你我二人相游断桥,一睹断桥残雪的美妙画卷。”

“程端,你也认识许姑娘?”沈啸言惊诧地问道。

程书澈一瞪眼与他对峙,“昨夜刚认识的。”

“是吗?你可知她是哪家姑娘?”

“英雄不问出处,美女不问出身。不知又何妨?”程书澈一脸猥琐的笑容,朝许慕莼走近,“许姑娘是吧,你我共游断桥如何?”

许慕莼抿嘴怒视,裹紧斗篷往后退了一步。

正当程书澈猥琐的手正要搭上她的肩膀时,自他二人身后崛起一股带着血腥的暴戾之气,那只猥琐至极的手被硬生生的捏住。“断桥?我不介意在桥上挖个洞,让你一尝断魂桥的滋味。程大夫,不知意下如何?”那声音宛如阴曹地府的黑白判官,午时三刻,一刻不能晚。

“终于出来了。”被捏住手腕的程书澈很得意地朝沈啸言抛了一记媚眼。

沈啸言淡定自若地将他带电的眼神弹了回去,“子墨,你中计了。”

周君玦冷冷地瞄了他二人,长臂一伸,自二人中间穿过,抓住许慕莼的手往前一拉。“不好意思,我又要进去了。”说完,将许慕莼挡在身前闪进屋内。

“他们……”许慕莼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过,她便被抵在门板上,怔怔地望着周君玦清澈如水的瞳仁。

“娘子,你去哪了?”周君玦解下她的斗篷,挑开她单薄的亵衣……

“你干嘛?”许慕莼警觉地将双手挡在身前,这人有脱衣癖吗?

周君玦哭笑不得,他觉得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浪荡不堪的登徒子。他抖了抖手中的鸳鸯戏水肚兜,委屈地说:“娘子,你没穿肚兜,为夫帮你穿上而己。”

许慕莼刹时红了脸,“还不是被你拿掉的。”

她无邪的表情再度让他下腹一紧,周君玦在心中哀嚎一声,一定要尽快把她吃干抹净,否则每日被她如此无邪的撩拨,他很快就会缴械投降。

“乖,给你穿上。”周君玦还是象在诱哄孩童一般,帮她穿戴齐整,这两天尽是褪了又穿的,他简直是熟能生巧,乐得帮她整好衣裳。一袭淡紫色月牙凤尾罗裙,衬得她妖艳欲滴,绯红的双颊更是诱人品尝。忍不住一亲芳泽,惹得许慕莼挥舞着粉拳,差一点就招呼上他的俊脸。

“走吧,今日带你出去逛逛。”捞起早前准备好的绛紫色缎绣皮毛斗篷,往她身上一裹,打开紧闭的房门,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咱们三人也好久没有一起了,今日是游湖还是登高?”周君玦早已换上和许慕莼同色系的缎绣镶毛袍子,落落大方地朝门外的二人一挑眉。

程书澈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如常神色。六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他带着瑶儿离开是寒冬。那时候,瑶儿还是周君玦的未婚妻,沈啸言的小妹。而今,却只剩他们三人。

“你说是三人,怎么还带个拖油瓶?”他没有漏掉周君玦紧拉着许慕莼的手,这让他颇感欣慰。

“你们孤家寡人是你们家的事,本少爷是有家室的人,怎能与你们同流合污。”周君玦挑衅又鄙夷地扫了扫他二人。“小木头,你说是不是?”他家娘子木纳得紧,可他也欢喜得紧。实在是一物降一物。

沈啸言强忍着一拳招呼上的冲动,咧着嘴假笑道。“泛舟。”

于是,饥肠辘辘的许慕莼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府,被周君玦抱着上了马车,一路前行。一路上,三名男子的目光时不时在她脸上停留,各自的目光都很复杂微妙。

有不可思议,有一目了然,有窃喜,还有淡淡流淌的眷恋……

相遇 第十七章

冬日泛舟游湖是文人雅士的优雅消遣,在许慕莼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傻冒,家中暖炉温暖如春,何必非得挤在小小的乌篷船中被风吹得牙齿直打架。

只是附庸风雅的事情对眼前三个相貌出众、举止不凡的男子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饶着严寒冰冻也阻拦不了他们谈笑风生的雅兴,诗词歌赋,纵论古今,评点朝政,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许慕莼打着哈欠缩缩懒腰,倚在船舱内昏昏欲睡。谁让她只是瓦子勾栏一介摆地摊的柴火丫头,高深的风雅对她来说从来都是有钱人的玩意,食不裹腹的日子哪有这份闲情逸志泛舟湖上,品茗作赋。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差距,也不怪曹瑞云将她卖到周家当小妾。听听眼前三人的谈论,她有一份强烈的自知之明。

除去临安城首富周君玦不说,万松书院的掌院沈啸言乃是当今翰林学士沈虞的大公子,前朝状元郎,视名利如粪土的妙人。据说他一手狂草价值不菲,黑市价格已攀升至一字千金的地步。可怜许慕莼卖一辈子茶叶蛋也卖不出一蛋千金,会生金蛋的鸡是找不出来。

而庸医程书澈就更妙了,杏林世家的他任圣上三道圣旨将他招入宫中太医院也不为所动,甘愿为爱走天涯。据说他的最为杰出的便是他那妙手回春的美容方子和男子壮|阳疗程,宫中各品阶女官和临安城的女子皆以拥有他的秘方香膏为荣,肤若凝脂不再是梦想。当然男子的壮|阳方子也是稀罕之物,圣上三道圣旨急召他入宫的最大原因也正在于此。无奈此等方子无法在黑市中流通,皆为程书澈为其量身定制,用法用量皆属一个所有,无法复制批量生产。许慕莼对此嗤之以鼻,骗女子钱财都是登徒浪子。做生意就要本本份份,童叟无欺。

六年前,这三人曾联手扫荡临安城各大酒肆勾栏,博得“临安三绝”的美名。一绝周君玦制出的茶叶,二绝沈啸言的狂草,三绝程书澈的方子。曾有人断言,此三种绝品,一生只需拥有一件,人生便不再有遗憾。

许慕莼想过,哪天要是临安城有四绝,那一定是她的绝品茶叶蛋,她做梦也会笑醒。

冬至节的后二天,许慕莼跟着“三绝”游湖登高,听着他们说她不懂的事情,她只笑不语,多年来在许家的生活教会她如何察言观色,不懂的时候沉默便是不出糗的最佳方法。而她最快乐的事情便是有得吃,天香楼的叫花鸡,楼外楼的西湖醋鱼,都是她买不起的奢侈货。偶尔许家摆宴请客,也轮不到她上桌的份,就算有个残羹冷炙也被下人们搜刮殆尽。

如今她却能敞开肚皮大吃大喝,心中不免牵挂在许家的娘亲和弟弟。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她却一人独享,不免心中有愧。她一定要赚很多的银子,把娘亲和弟弟从许家接出来,让娘亲享享清福,让弟弟专心求取功名。

一年,还要一年。离开周家,她便能过她想要的日子。虽说周君玦也不算是坏人,偶尔毛手毛脚之外,也没有其他大的毛病。世家公子的不良习气在他身上一点也找不着,比沈啸言好看,比程书澈成熟,更有一份缘自于他自身的端肃与睿智。

许慕莼在两日的相处中偶尔一言不发地偷偷注视周君玦,他总是带着一副疏离而淡然的笑容,就象她在茗语茶坊初见时那般,不过分亲昵,也不抗拒别人的靠近。饶是面对两位与他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没有过于亲昵的举动。倒是程书澈找着法和周君玦套近乎,逗他笑,一副明贬暗褒的讨好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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