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心软,就说:“天下当娘的心情都一样,郁儿,你若能救就尽力帮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程郁虽然极不齿程珏为人处事,但从没有置之死地而后快之心,所以说:“天山雪莲我可以去求皇帝要,至于师傅来不来,就看程珏自己的运气了。”
展颜听了,就立即上路了。
程郁回宫,看看天色,估计皇帝已经下早朝了,就来到养心殿,在殿外远远看见福海拿着拂尘,站在角落里正和一个姑姑说什么,就没烦他通传,直接走了进去。
程郁进屋一看,那个侍卫纪亮正坐在皇帝大腿上。
皇帝正搂着新宠调笑,猛抬头看见程郁来了,连忙伸手将纪亮推开,纪亮没站稳,就摔倒在地,福海带着几个小太监跑进来,见此情景,吓得全都跪下了。
程郁沉默了片刻,跪下给皇帝见礼,并说有要事回禀,皇帝挥手让大家退下,纪亮爬起来,狠狠的偷瞪了程郁一眼,忿忿的走了出去。
程郁把家中发生的事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说:“此事可是针对小七的,让令兄误食。”
程郁摇头说:“不会,近来我极少回家。”
皇帝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让大理寺查吧,无论是谁干的,查出来决不姑息,你去拿天山雪莲吧。”
程郁谢恩要走,皇帝又拉住他说:“那个纪亮,你若真气不过,朕就把他调走。”
程郁认真的对皇帝说:“陛下,戏做的太过了,反而就显得假了,不用到天黑,各个版本的《宁妃捉奸记》就会在六宫内传得人尽皆知,陛下无须再火上浇油了。”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说:“朕觉得,小七不仅长得越来越漂亮了,说话也越来越有意思了,朕早说过,好东西要慢慢玩才能玩出味道来。你且去吧,今晚再来养心殿请安。”
程郁再次回到家中时,大理寺正卿袁大人和大理寺少卿李大人都来了,他们虽是奉旨办查此案,但对程郁那是极客气。他们先来探听侯爷的口气,看侯爷想怎么了结此案。
程郁也当过差的,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就告诉他们无须多虑,只管秉公办案,尽快查出真凶。
送走两位大人,正要到后边看看程珏服了天山雪莲后的反应,却有个小丫鬟来报,让大夫人有急事请侯爷过去。
程郁来到上房,宋氏令丫鬟退下,很神秘的对程郁说:“大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程珏不是你哥,他根本不是你爹生的!”
程郁很吃惊,同时又觉得莫名其妙。
宋氏接着说:“这个秘密埋藏了很多年了。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我十六岁嫁给你爹,我们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相处的极好的。后来老爷中了进士,在长洲做了知县,我也随他上任。当时我怀着你三姐,你二哥又多病,一来照顾老爷不便,二来老爷做了官了,身边若没个妾,怕人说我悍妒。所以我就叫媒人来,想给老爷讨个妾。谁知那媒人没几天就回来说,知府大人有位小姐,闺名冰洁,年十七,原本今年是要去选秀的,可走了一半就病在路上了,没去成。而今正要寻个人家,因爱慕老爷才华,情愿嫁与老爷做二房。可恨我当时错了主意,心想堂堂知府的千金小姐,什么样的人物找不到呀,巴巴的要与人做二房?定是她生的极丑,怕出乖露丑,才装病不去选秀的。又怕没人要,才屈尊与人做二房。娶个丑妾正合我意,就极力应承此事。老爷当时和我想的差不多,但难得能得到知府大人青睐,为了仕途着想,才硬着头皮应下此事。知府大人很高兴,就催着办喜事,当月下聘,当月就成亲了。老爷是硬着头皮进洞房的。本以为娶回一个无盐女,谁知掀开盖头一看,却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大喜过望,是夕当然百般恩爱。可恨那薄情从此就将我置于脑后。那胡氏过得门来,虽然口中称我是大姐,可做事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家中大小事情全都得她做主,老爷出门应酬也只能带她去。动不动就拿她那个当官的爹来压我一头。我本已经忍气吞声了,可恨她还是容不下我。那年你二哥没了,我又生下你三姐,那□□就说我命犯太岁,留在这里会冲了老爷的仕途,哄着老爷将我送回了阳县老家。可恨老爷不念夫妻之情,不管长幼有序,一味的听着那□□的话,就照办了,这还有天理吗!若不是后来那□□的爹胡知府坏了事,被抄了家,那□□只怕要压我一辈子了。”宋氏说得伤心,呜呜的哭了起来。
程郁没有出声,只静静的听着。宋氏哭了一会儿,才惊觉离题太远,忙收了泪,接着说:“我后来才知道,我回乡后,胡氏嫁老爷七个月,就生下的一子,她对老爷说是早产。可我后来打听得清楚,程珏出生时有七斤多重,肥头大耳,哭声洪亮,根本不是什么早产儿!定是那□□以前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事,才不敢去选出秀的,还让老爷做了个便宜爹。程珏根本就是个野种。七爷你现在是侯爷了,是个尊贵人,犯不着为了那个野种受累,胡乱了结此案算了。”
程郁没想到家中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史。宋氏的话他想想是对的。程郁从小就听胡氏自夸说,她是宦门之后,只为爱慕老爷才华才肯下嫁的。以胡氏的为人处事,怎么看她也不像是把才华看得比门庭和名份更重要的人。再说胡元威也没有什么才华,值得小姑娘景仰成那样。可程郁不同意宋氏的结论,于是就对宋氏说:“无论程珏是否是我爹的儿子,他都不能无故被毒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宋氏急着说:“粟子糕是娘娘赏的,查下去会得罪娘娘的,为个野种得罪娘娘不值得,好孩子,你最听话,咱不查了。”
程郁一时真不知如何对她说,只好说:“人命关天,不能儿戏,再说,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焉知他不会害别人。”
宋氏脱口而出,说:“不会了。”
程郁凝视着她问:“大娘怎知不会了,难道大娘知道凶手是谁?”
宋氏瑟缩着,避开程郁目光,说:“我想别人的命都金贵。”
程郁说:“命每人都只有一条,贱命也是命。”不想再多言,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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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来到后边,见了母亲路氏,路氏对他说:“我正有件事想对你说,出事的前两天,老爷、那两位夫人还有大少奶奶李氏在上房中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吵得相当凶,我听见了宋氏和胡氏都哭了,我过去劝解,他们全都神情古怪,我问她们为什么吵,老爷却说不见了一只镯子,一看就是说慌。唉,那两房人素来不合,鸡飞狗跳的闹了十几年,何苦又大老远的跑来这里闹,也不知这和下毒的事有关吗?”
程郁心中想着宋氏言行极为可疑,却不便说出来。只说:“且先不管他们了,而今这里乱的很,娘还是到妹妹家住几天吧。”
路氏应了,程郁送走母亲,又回来看程珏,程珏依旧昏睡着,马谦刚给他喂完了药。
马谦就说:“药喂下了,他暂时无妨,大理寺的李大人知道我们亲厚,想借我过来协办此案,周大人说要依你的意思来定。”
程郁说:“这样最好,有些事我要避嫌,不好亲自问,有你在我也放心了。只是辛苦你了。”
马谦笑着说:“你这么说还是兄弟吗!何况你也知道,我这人,有案查才有劲。我已经前后上下看过,没有外人侵入迹象,更像是家中干的。你那四哥可还欠着哪个丫鬟的风流债?”
程郁说:“他如今与样子,也闹不出什么事来,以前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你尽管放手去查,早知他们来了就会家无宁日,果然。”
晚上程郁来到养心殿,心情还是不好,皇帝对他说:“朕让人在宫中查过,不是宫中下的毒。”
程郁说:“我明白,丽妃娘娘一次赏那么多东西给碧莲,碧莲不可能全都吃了,一定会给人或赏人,这样下毒无的放矢,岂不荒唐。程珏从小就爱吃粟子糕,家中大小人尽皆知,我看这毒就是对他下的。”
皇帝说:“神捕家中也有人下毒,真是狗胆包天。你莫急,总会水落石出的。天色不早,我们且睡吧。”
程郁见他如此猴急,就笑着说:“早晨那个小侍卫不可口,还是怪我惊散了陛下的好事?”
皇帝也笑了,说:“好酸,还嘴硬说不吃醋!朕今日不过是抱抱他,朕的力气还是要留着用在小七身上的。”
遂命程郁脱光衣服,令宫人多加烛火,将寝账内照得雪亮,打开程郁的双腿,给他的私处抹精油,调笑着说:“真是活色生香,再好的画工也画不出这物件的奇妙之处。”
程郁见皇帝满脸惋惜之色,突然想到,皇帝一直把他推到政治斗争和宫斗的最前端,早就明白他最终会沦为炮灰,纪亮也许有将来,但自己没有了。所以才抓紧一切时间操弄他,玩一回少一回吗,程郁想到此处,心中很痛,此时皇帝扑了上来,狠狠刺入,程郁一声惨叫,泪水也夺眶而出。
皇帝看见眼泪却更兴奋了,更用力的抽插,直待激情过后,才下来得意万分的抱着程郁说:“朕真是越来越威猛了,居然把小七给操哭了。让朕看看,疼的利害吗?朕给你揉揉。”
程郁把头埋在锦被中,真的很不好意思,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死就死了吧,居然像个小姑娘似的自怜自怨!给他操多了真变得女人气了?
皇帝见状更高兴了,说:“小七现在这样真像个新娘子,明明是旧人,倒像是新欢,好有意思。”皇帝本是个欲心极重之人,手指在那菊花蕊中揉弄,怎不起火,一会儿就难以自控,不再理会程郁的感受,再次提枪上马,纵情驰骋,直干到三更鼓尽,才泄在程郁体内,倦极相拥而眠。
程郁次日午时才起身,腰腿酸软,也不想回家,就回长春宫休息。姚雷过来请安,居然还向他汇报选秀的事。
程郁笑道:“眼下就要过新年了,太后还病着,今年还选吗?”
姚雷说:“本来皇帝的意思也是说,本届的选秀就免了,可太后就是不同意,说不能耽误皇家子嗣,撑着病体也要选。只是这么一乱,选秀的事大概要拖到开春了。”
程郁心想,太后恢复的够快的,大约是觉得福王没了,更要在后宫扩充势力。把娘家的女儿多送进来几个,就轻声说:“太后只想着娘家的势力,也不肯多为这些女孩想想,进宫后如不得宠,这辈子也算完了。”
姚雷说:“宫外的人千方百计想进来,进来几年后,又有后悔的,千方百计的想出去,金蝉脱壳,李代桃僵,借尸还魂。老奴在这宫中久了,什么计谋都见过,可就没见过活着出去的。”
程郁听了没说话,若有所思。
姚雷又说:“听说府上的四爷出了点事,主子正烦着吧。”
程郁叹了口气,没说话。
姚雷又说:“奴才还听说主子的师傅也快来了,无尘道长名声响亮,老奴在这深宫中也有所耳闻。从来艺高人胆大,有能耐的人什么也敢做。可话又说回来了,当今天下,谁有皇帝的能耐大,任你有通天的本识,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程郁抬眼盯着他,一声不吭。
姚雷又说:“主子您可以常回家看看,真是福气。这宫中的妃嫔,却难得见一回娘家人。好容易得了恩典,娘家人进宫看看,本是好事,一家子欢欢喜喜的多好。可就偏有那不懂事的,只管哭诉自己在宫中的委屈。弄得自己和家人都很难过,又帮不了什么忙,何必呢。”
程郁沉着脸说:“你什么意思?”
姚雷陪笑说:“咱一个当奴才的,能有什么意思,还不都是主子的意思。”
程郁苦笑着说:“那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不会向谁诉委屈,我就在这宫中,鞠躬尽瘁,死而后矣。让他放心吧。“
姚雷还想说什么,程郁已无心再听,挥手令他退下。
程郁在长春宫中,望天长叹。想借助师傅的力量来个金蝉脱壳,他不是没想过。甚至开始计划步骤。只是想着等碧莲生完孩子后再走。一来想见见小外甥,怕走后再没机会见了;二来想,碧莲和杨耀庭是恩爱夫妻,碧莲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在杨府地位也就稳定了,母亲也可衣食无忧了,他走也放心了。三来想等周济、展颜他们离开京城后再走,怕他们又闹出什么事来。可刚听姚雷的敲打,明白皇帝早有防范,心也就凉了。心灰意冷,想着就死在这里吧,不必再连牵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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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又在宫中住了一天,次日早晨才回府,马谦还在府中,见了程郁就抱怨说:“你倒会躲清静,不管这府中如何热闹。”
程郁就问:“又出了什么事?”
马谦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家那个二夫人胡氏天天叫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