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雷雪笙和夜七寂正在下棋,下了好几个回合,雷雪笙都没能赢过夜七寂,不觉有些微恼。
“你是不是在耍赖?不然怎么可能回回赢我一样多的子。”雷雪笙不满的说道。
将棋子一个轻扔,准确的落入棋盒,夜七寂一个冷哼:“你怎的不想是我技术太高,可以随便控制棋局。”伸出手来,接过连伊地上的巾帕,擦了擦手,不准备再跟他下了。
雷雪笙连忙起身:“怎么?你不玩了?”见夜七寂只是耸了耸肩,并不回答他,雷雪笙拉着说:“不行,你非得跟我玩完这一局。”
懒懒的吃着一盘点心:“你烦不烦?”
“好啊,竟然敢说我烦了,你这个不孝徒儿。”雷雪笙一把抢过桌上的点心,委屈的说道:“想当初我把你带大,教你习武,如今你连陪我玩都不愿意了。”
皱了皱眉:“你那都是小孩玩的,智力太低了,浪费我时间。”
小孩,一旁的连伊听得浑身一个轻颤。
瞥了她一眼,夜七寂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慌忙摇了摇头:“没,没怎么?”这些日子因为杏儿,她对孩子的事给外敏感。
“你竟然说我浪费你的时间?那让你生个孩子陪我,你又不愿意,让我一人呆在教中,自己出来享乐,我该怎么办?”说完端起期盼,愤愤不平的走了出去。
夜七寂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老顽童。”语气中却带着很多的宠溺和敬重。
见他心情不错,连伊缓缓抬头:“爷不去劝劝老太爷么?”
“劝什么?他要孩子,我总不能给他一个?”
犹豫了一下:“爷很不喜欢孩子么?若是雪泠院中有人怀孕了怎么办?”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吞了回去。
“自然是打……”夜七寂挑了挑眉,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问道:“怎么?你有身孕了?”
第二十章他见到堕胎药
他话中的停顿,让连伊的心竟然多了一丝期盼,贪恋的想知道,如若真是自己有孕,他会如何,会不会……
“问你话呢?怎的又傻了?”
回过神来看着他,连伊笑道:“不是,自然不是奴婢,奴婢每次都有喝药的。”话说完,便见他脸上多了几许不悦,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奴婢只是问问。”
“就你?问了我也没必要回答你。”耸了耸肩,夜七寂站起身朝外走去:“快些跟上,孩子的事无须你操心,自然有安药院的人去管。”
安药院?微微的一个蹙眉,连伊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
空暇,连伊特意去了趟安药院,问了关于夜七寂所说的孩子的事。
回来的路上,她的心一直挣扎着要不要那么做?原来安药院中有几人,专门负责夜七寂侍寝丫鬟的身孕方面,不仅仅负责每日晨间侍寝后的汤药,更有就是,若有一两个意外有身孕的人,无需禀告夜七寂,安药院的人便可直接用药给她们堕胎,若是有一个孩子生下,被夜七寂知道,不仅仅是母子两个都要处死,更有就是安药院的负责人也要去水牢活活折磨死。
如今杏儿有孩子,若是自己真的跟夜七寂说了,那该如何是好?届时,恐怕不仅仅是孩子,更有杏儿和张生的恋情得不到圆满,连杏儿的性命,也会没有着落呢!
心下如是想着,便也咬咬牙决定了什么。
昨夜并未侍寝,连伊不想过去那么早,反正去了也是在那里等着他不可能的早起,还不如自己在晨雾之间四处走动走动。
此刻的晨雾之间,天色茫茫一片,千秋湖之上,琅琅之色。晨曦的光芒,如琥珀一般荡漾于湖面,晨雾缭绕之下,犹如婀娜的仙子,缓缓起舞。
看到如此景致,白衣飘飘的连伊,不觉脚下动情一个抬步,身子缓缓悬起,带起满地落叶纷纷而起。
远远望去,那水面与地相接,弱似拂柳的身子,犹如那湖上的一叶轻舟,纷纷树叶相绕。层峦叠嶂之间,犹如纱幔,将佳人朦胧了彻底。
轻盈,让人迷恋于仙子的惊世之舞;朦胧,让人想解开层层纱幔,一探佳人之姿。
本应是一片满目颓废的秋日,在此晨曦之下,竟然有着生机勃勃之气。
扬起头来一个闭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迎着柔和的红霞,连伊缓缓的睁开双眸,一点点的看清这个让人留恋的世间。
轻轻的一笑,或许,自己留恋的不是娘亲和连熙的性命,只是稀罕这无人时的秋色,一人在晨间的独舞,可是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么?为他人暖床,保住所有人的安宁,只是如此的幸福,能够长久么?
缓缓望去,伊人天下还是一片祥和,时间还早,很远很远,却看到两个人影,那个身影,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没有细下去看,只是耸了耸肩,便去了恋云轩。
侍候夜七寂梳洗时,总觉着他有些古怪,时常异样的看着她。
直到与他去了莫愁舫,看了一下白日里的生意,而后去了望江楼用午膳。
趁他用膳的空挡,连伊连忙去了趟药铺,要了几帖堕胎药,便匆匆赶回望江楼。
刚到门口,却见铁森等人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见她回来,这才迎了上来:“连伊,你去何处了?七爷正气着呢?”说完向紧闭着的马车使了使眼色:“见到玉溪姑娘。”
“啊?”吓了一跳,连伊缓缓的走近马车,他动怒的时候,谁敢惹他?
往日里夜七寂都让她进去,今日她不敢接近了。
刚坐上马车,只听里面一个怒气滔天的声音传来:“你找死啊?还不进来?”
无奈之下,连伊只得缓缓移步走进。
一进去,便见他黑着一张脸,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买药做什么?”神情间的愤怒,似乎多了几分担心。
惊得抬起头来,连伊看着手上的药,想了想才说:“奴婢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去了趟医馆。”并不在意的将药放在一旁。
“不适?”一把拉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哪里不适了?”说话间正欲查看她的身子。
“呃……”他身上热热的气体,缓缓的围绕在周身,让她有些心乱,却又不得不开口:“是女子每月的不适。”
一个提眉:“哦?你的月事不是刚过不久么?”
他怎么记得如此清楚?“呃……是补一补的。”一个女儿家的月事,这样拿出来说,顿时让连伊的脸烧得通红。
她满脸的酡红,让夜七寂不觉胸口一热:“哦?”含笑的眉角,轻轻的勾起。
伸出手来撩起窗帘,连伊见不是回伊人天下的路,生意上的事情似乎也已处理:“七爷,这是去往何处?不去山庄么?”想着那些药,要快些给杏儿才是。
“怎么?你不愿意去?”并不说何处,夜七寂只是好心情的与她说着:“算了,若不想去,我也不强求,那让铁森回庄吧!”
连忙抓住他胸口的衣衫,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体内乱撞着,不觉仰头高兴的问道:“爷是说,带奴婢去见娘亲?”能让他如此跟自己还玩笑的地方,除却与她有关,没有其他。
“你不是急着回庄么?还高兴什么?”
慌忙摇头,连伊急切的说道:“没有,没有,奴婢愿意,愿意。”
唇角一个淡笑,缓缓的低下头来:“你该如何报答我?”不待她说话,手下却偷偷的溜进她的衣衫。
看着车窗外奔走着的山路,连伊慌忙摇了摇头:“不行,爷,这是在车上!”手下紧紧的抵住他四处游走的手臂。
只是微微的一个用力,夜七寂将她的双手,反于身后,用双膝夹住她不得动弹:“由得了你说不要么?”话落,唇已经轻轻的袭上被他褪去衣衫的白皙之上。
连伊一个倒抽气,一股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身子微微发颤,却仍旧是紧紧咬住下唇。
倒也不急,夜七寂只是一点一点的轻吸着她的白皙,一点点的往上,一下下的挑逗。
看到她的神情,不觉邪恶的一笑:“你可以叫出来,没人听见。”唇狠狠的覆上她的,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双手亦缓缓的向下走去,燃烧一团团火焰,带起连伊的声声娇吟。
迷离的双眸,缓缓的游至窗外的苍山绿树,心,跟着马车而飞扬起来。
马车不知何时停下,连伊已然不知,只知他放开自己之时,外面天色已然暗下。
懒洋洋的享受着她整理衣衫,夜七寂一个淡笑:“给你两柱香的时间,若不准时回来,以后便也没机会再见他们了。”如此恶毒的话,竟然像他这般请说出口。
“啊?”傻傻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后连伊惊呼道:“爷,两柱香的时间太……”
没有理她,夜七寂只是双眸火热的看着她:“时间不多,你若是想在这里耗下去,我自然很乐意。”一双手已经缓缓的朝她袭来。
连忙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不,奴婢一定赶回来。”
下得马车,看到铁森远远站着,脸颊不觉忽地一下红起,适才自己与夜七寂在马车,并不知车是何时停下,而铁森,想必习惯这等事情,远远的站了开去。
习惯?这个词让她心头微微一怔,是了,此刻的自己,不过是侍寝的丫鬟,与她如此,不过是随兴所至。
连伊刚离开马车,夜七寂便拿起她故意忽略的拿一包药,缓缓的解开,拿起部分看了看,后又闻了闻,脸色在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双眼眸,里面似乎含着隐隐的怒火。
窗口吹进来的徐徐秋风,使得这把火焰更加旺盛,愈演愈烈。
第二十一章出大事了
夕阳下,远处的青山之间,密布的羊肠小道,仿若网一般的落于青山之上;近处的绿水之上,各个渔人吆喝的声音,朴实的缀于其间,不一定歌声绕梁,却也别有一番韵味;青山绿水相绕,那是神仙人隐居的地方。
世人皆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她这一辈子,注定成不了大人物,所以只需小隐山林,晨昏雾绕,便是那终生的梦想。
乱想之间,足下一个转弯,便见一青石砌成的院落落入眼间,几间错落有致的房子温馨建起,缭缭的青烟冉冉升起,那是做晚膳燃起的炊烟,是一种属于很朴实的自由,无华的随意。
轻轻的推开那一扇木门,只闻“嘎吱”一声,远门被她推开。
“熙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日在酒楼是不是很……”正在厨房做饭的妇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儿子,却在看到门口的那一抹身影时,整个人当下顿住,一双风韵犹存的眼眸,在瞬间布满雾水:“伊伊,伊伊,你回来了?”
一听娘亲的思念,往日里的坚强荡然无存,漠然的脸上,满是小女儿的激动,尽是对亲情的依恋,眸间的雾水,萦萦相绕,丝丝相连。
妇人泪流满面的冲了出去,激动的抱住女儿的坚强:“伊伊,这几个月你都去哪了?可是在怪娘亲了?是娘亲不好,不该……”
轻拍着娘亲的身子,连伊一个微笑:“娘亲,伊伊没事,您瞧瞧,这不是来看您了么?”托起自己的脸颊,放到娘亲面前,玩笑的说道:“瞧瞧,娘亲的伊伊还是粉嫩可人。”
破涕为笑的打了女儿一下:“臭丫头。”虽然如此,一双手却是紧紧的抓着连伊,细细的揉捏,一丝丝的打量着女儿:“连伊,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你又被伊人天下的七爷那……”后面的话,似乎不好开口,始终支支吾吾的没说。
了然的一笑:“娘亲,我是被七爷劫去了,不过……”顿了顿,在娘亲面前,她永远都是无需操心的孩子,即使是生命游转于死亡边缘时,她亦是那般坚强的活下,如今,她自然是幸福的,所以她笑了:“娘亲,现如今我很好,七爷对我也很好。”
好么?
幸福么?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心中的怨念,赶走了那缠于心田的恨意。
所以,说服自己,相之于以前在连府的生活,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娘亲和连熙的安稳,她们是幸福的,她自然也是幸福的。
放下心来,妇人开口说道:“这就好,这就好,那日有人前去连府,说是你让他们过来,将我和连熙接来此处,我就在想,娘的伊伊,永远都是贴心的孩子。”撇开心中对丈夫的失望,因着女儿,她学会坚强。
深深的吸了口气,是呵,她的脆弱,只在无人时才出现,外在的她,是永远的坚不可摧。
不想说这些,连伊看了看四周,房屋似乎还算不错:“连熙去哪了?”
“谁知道呢!天天晚归。”虽然是责备,却也满含宠溺:“前些日子,他也开始去一家酒楼做工,每日早出晚归的。”
并不在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娘,连熙也算是个小男子汉了,有些事自己也能做得了主!”看了看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夜七寂怕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