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生了,暂时更不会担心这个问题了。横竖她也年轻,和韩睿钦夫妻之间也培养出了感情。
接着就去看欧阳倩,欧阳倩一直在屋里养胎,鲜少出来。不过今儿瞧着,比上次安静茹来瞧她要好一些,估计是韩睿龙没少放下身段哄她。
欧阳倩挺着大肚子,还是下床给王妃行了礼,对于欧阳倩王妃说不上有多少感情,所谓爱屋及乌,相同的道理,沈氏做的那些事儿,挑拨太夫人和姜氏的婆媳关系,这是事实,叫王妃特别亲近欧阳倩也不可能,不过到底是娘家人,面子上要过得去。
在欧阳倩屋里吃了一杯茶,王妃便和安静茹告辞了。走到外头,王妃笑道:“你有了身孕,却还叫你陪着我东走西逛的,三弟知道了,怕是要怪我了。”
安静茹笑起来,“睿华就是怪,也只能心里想着,嘴里可不敢说出来。”
王妃笑起来,没了君臣之礼,家人之间说话就该这么亲近。王妃扭头盯着安静茹:“看样子,三弟对你很好。”
安静茹也不否认,笑道:“暂时还不错,谁知道以后他会怎么样?”
王妃道:“若是他不好,我给你做主。我是长姐,好歹还能管管他。”
不但是长姐,还是王妃,安静茹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福福身道:“那以后就多依仗大姐了。”
两人相视而笑,更觉亲近。
王妃一直待到申酉时才离开,送走王妃,安静茹就被如意请了去太夫人屋里。
“王妃到底是天家的儿媳妇,虽然是咱们家出去的姑娘,到底夫家不同一般人家。”太夫人话里也寻不出多少责怪的味儿。
安静茹垂下头诚惶诚恐地道:“是孙媳鲁莽了。”
太夫人叹口气,挥手道:“罢了,王妃回来看看娘家母亲也没什么,她本来就是贤惠淑德的。”
姜氏才病了,王妃就回来,不难猜出是安静茹送去的消息。何况,安静茹派了赵嬷嬷,光明正大地去了王府报信,这用心太夫人哪里会不明白?就是觉得心头不畅快,至于这般算计么?
但王妃回来也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人,沈氏、卢氏、欧阳倩,都一一去看过,今天她回来不是本着王妃的身份,是韩家出去的姑娘,回来看看娘家人。
太夫人深吸一口气,端着眼盯着安静茹。隔了半晌才叫如意搬了椅子吩咐她坐下,语重心长地道:“到底也是你想的周到,婆婆病了,就想着如何让婆婆高兴。”
安静茹只垂着眼帘,听太夫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最后太夫人道:“婆婆病了要侍奉,府里的事儿也不能全然不管。”
今儿下午一直陪在王妃身边,暂时把其他事儿都丢开了。可安静茹也知道,这些事儿丢不开,要处理的还是得处理。而太夫人的态度,又让她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没用,太夫人会如何?
答案安静茹都不想去想了,就如同刘氏说的那意思,太夫人适当偏心大家可以接受,但偏心太过,已经打翻了还如何去接受?安静茹只是为姜氏不平,她自己的位置,她弄得很清楚,与韩睿华来说是妻子,与姜氏来说是儿媳妇,但与太夫人来说,她仅仅是有用的人。
“孙媳已经想过了,没来得及和三婶婶商议,想将伺候二婶婶的陈嬷嬷找回来,要找出那些人,兴许陈嬷嬷还有些头绪。”
太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总之这事儿忌讳夜长梦多,早些打发了也早些省心。”
安静茹点头应是,从寿禧堂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姜氏没有让安静茹服侍,叫她回屋里歇着,沉重的心情因为韩睿华早归轻松了不少。安静茹笑着把王妃说的话告诉韩睿华,韩睿华失笑:“你也太小心眼儿了。”
“是王妃给的福利,不能不要。反正王妃是这么说的,你就好自为之吧。”
韩睿华一副头疼的模样,抱着她道:“这么多心思,不知道肚子里我儿子是不是也这样?”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啊,女儿心思多才不至于吃亏。”
安静茹扑哧一声笑出来,“想的太远了吧,女儿还没出世呢,就想着她到了婆家吃亏。”
韩睿华笑道:“若是她继承了你的性子,怕是吃亏也难,等以后老了,闲来无事,和贤婿一同报怨报怨。”
安静茹扭头瞪着韩睿华,狠狠地,算上未出世的女儿那一份。
太郁闷了,没见过这样编派自己女儿的父亲,到底是不是亲生父亲啊?
但话说回来,安静茹还是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以后有了女儿,长兄才好给妹妹撑腰。安静茹又汇报了一番王妃回来的事儿,越过太夫人那一块不提。韩睿华只是感叹,安静茹作为他的妻子,确实太辛苦了一些。
即便他知道,透了消息给太夫人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如今府里确实没有比安静茹更合适的人了。眼下,他还得在督察府熬,至少要三年才能谋外放的事儿。可外放之后,姜氏、大老爷、晨哥儿身边就无人照顾了。大老爷、姜氏之所以要认他作为儿子,为的就是要他在跟前侍奉照应。
韩睿华深吸一口气,安静茹笑道:“我没那么金贵,果真心疼我,也不必为这些,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安静茹的要求也仅仅如此而已。韩睿华更紧地拥抱住她,与其用言语来表达,不如用实际行动。
屋里流淌着祥和而安静地气息,而此刻的寿禧堂,太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怔怔地盯着挑动的烛光。如意劝着她安歇,她忽地抬头问了一句,“我果真那么……”
如意从进府就在太夫人跟前伺候,多少也了解太夫人的性子,也知道她没说完的话,后面是什么。笑了笑道:“三奶奶一片孝心,王妃更是孝顺,是大夫人有福气。”
姜氏能有多少福气?不过是那些艰难的岁月她挺过来了,只能说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不会叫她一辈子都这么过。
太夫人喟然长叹,“俗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话的道理却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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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宠妾灭妻
如意笑着没说话,太夫人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些年冷眼看来。太夫人确实算不得一位十全十美的老祖宗,但作为奴婢,她只能看而不能言。
“太夫人,安歇吧,没得大夫人、二夫人病了,您也病了。”
太夫人点点头,叫如意扶着睡下不提。
隔天,安静茹才料理完家里的琐事,门上的婆子来报,陈氏和安静雯来了。安静茹忙去垂花门迎接,陈氏瞧见她,第一个问题就是:“果真有喜了?”
安静茹点点头,昨儿忙竟忘了给娘家说一声,想来也是赵嬷嬷她们想到了回去说了一声,何况姜氏病了,论理作为亲家夫人都要来看看。
与陈氏一道先请了太夫人的安,接着就去姜氏屋里。这一路上,陈氏皆在说,叫安静茹好好侍奉生病婆婆的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婆婆好,婆婆自然就待你好。”
安静茹直点头,姜氏不是太夫人那样的性子,这一点韩睿华早就与安静茹说过。而安静茹仿佛也有点儿理解姜氏为何不去讨好太夫人,这样的婆婆就是讨好了兴许也没用。而一个人的性情脾气如何,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沈氏看起来就和善,真正的为人……
“对了,你父亲叫我给你说一声,蒋大人的事儿,实在不行就算了。”
韩家自己都有麻烦,确实没办法分心去帮助他人,安静茹想不出蒋大人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事儿,不过还没有陆家退亲的话传来,想来也不是很严重。
母女两一路说着话儿,到了姜氏屋里,姜氏虽然神情还是那么冷清,礼数却十分周全,养了一天,精神也好了,下床与陈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吩咐安静茹不用在她跟前伺候,好好陪陪娘家人。
到了荣恩轩,陈氏拉着安静茹的手笑道:“昨儿你叫人送回去的那个苞麦,老太太吃着喜欢,前头用家里的余钱置办了一块地,想自家也种一些,只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种。”
“这个简单,改明儿庄子上没要紧的事儿,我让大贵回去给家里的管事说说,这一年我们也是双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打理,幸而朝廷比较重视,派了人来打理,眼下经验都是现成的。”
关键是安家在南边待得日子长,对京城这边的农作物不了解。安家来了京城之后,家里女儿要出嫁,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什么地,老太太还是陈氏以及安家的产业,都在南边。目前来看,安老爷外放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这辈子都在京城待着。安晋松以后成亲,家也是安在京城,是该置办一些产业了。
母女两说了一会儿,安静茹看着安静雯,这个妹妹也要嫁人了,“三妹妹的嫁妆预备的如何了?”
安静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撇撇嘴道:“二姐就那么希望我早些出嫁么?”
“哪里是这个意思。”安静茹看着陈氏道,“三妹妹要嫁去南边,以后南边那头家里的事儿,她还能照应一二。”
杨家公子如今在京城备考,最终能不能高中现在还是未知数,不过听许氏说杨家的情况,即便杨家公子高中了,最终也要回余杭去。
陈氏哪能不明白安静茹的意思,安家三个姑娘,也只有老大安静初嫁得稍稍差一些,不过现在大姐夫改文从商,家里的生活条件肯定是能提高的。安静初当初出阁,不多不少也置办了土地,安静茹的在京城,以后安静雯要去南边,庄子最好还是在南边。何况,京城这边位高权重的人多,地价也高。安家的能力有限,嫁妆也不可能多丰厚。
安静茹又问起弟弟安晋松的情况,陈氏这一回终于没有愁眉苦脸了,“他现在读书用功,学功夫也仔细,你父亲也同意他今年去考武举,还有吴师傅,你父亲也打算资助他。老太太说这是好事,吴师傅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倒是稳妥的人,松儿如今反而更听他的话。”
怎么说也是因为韩睿华给安晋松找了一个好老师,连安老太太也说,韩睿华的眼光不错,父母的管教固然重要,但一个人的成功也离不开良师。
安静茹对这位吴师傅更好奇了,上次都没怎么看清楚,“不知道吴师傅成家了没有?”
安静茹不过随口一问,陈氏也笑着回答了,摇摇头道:“听他那意思,以前家里情况不好,娶不起媳妇,上头又没有父母做主。老太太还想保媒来着,不过他说现在你父亲要资助他,他总要有了前途再说这事。”
他本人不着急,外人更不好说了。但他能这样说,就是有野心抱负的人。不说别话,安静茹有喜,陈氏最高兴。这女人从古至今都希望丈夫属于自己一个人,当年安家多了文姨娘,也是因为陈氏的肚子。虽然与安老爷夫妻情谊有,文姨娘也是个安分又明白事理的人,没有什么妻妾争宠的事儿发生。
可终究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韩睿华年轻有为,韩家的门楣就是养十个八个妾侍也不是不能够,真到了那时候,女人能倚靠的就是自己的儿女。何况,安静茹的出身,如果没有孩子傍身,要在婆家站稳脚真不是靠夫妻感情能维持保得住的。
陈氏倒也没提什么丫头之类的话,就是要安静茹好好养着,其他人事儿只要力所能及就好。这人活着,还是要自私一些,多为自己着想只要别害人没什么不好,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如何能照顾他人?
吃了午饭,陈氏休息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下午,又有人来探望姜氏,想来也是因为昨儿王妃回来,都知道姜氏病了的缘故。韩家现在的形势就如同隔着一层纱,看不透也摸不清。但府里夫人生病了,生病的人又是庄亲王妃的母亲,有些交情的确实该来看看。
安静茹一下午都在交际应酬,送走一拨又来一拨,足足到了傍晚,送走留在府里吃了晚饭的许氏婆媳,才稍稍安静一些。
瞧着明显有些精神不济的姜氏,安静茹有些汗颜,如果不是她将王妃请回来,姜氏也不会这么劳神。但崔嬷嬷很高兴,姜氏毕竟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人,也不是真正不需要别人关怀的人,安静茹这么做的原因,她心里也是明白的。
相对于热闹了一天的荣景园,荣华园可谓异常寂静。沈氏躺在屋里的床上,听着外头的丫头议论,哪家的夫人又来看姜氏,这些话无疑给她心头又添了一层郁气。想当初,府里府外应酬的时候,那个不是见了她就十分热情的。没想到,真正病了的时候,却连来看她的人也没有。即便过来了的,也都是先去看了姜氏,才顺道来瞧瞧她。
魏嬷嬷端着汤药从月形门进来,听见丫头又坐在一起闲磕,板着脸制止了。撩起帘子进了屋,将托盘放下,走过来扶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