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懂,天下大事我不懂,我怀里这东西重要我却是懂得。
“萧某听闻近日有大批曹兵赶往兖州,意欲征讨袁术……李兄不在……没有问题吗?”萧宇晴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对着李文清笑着。
李文清眸光微深,却面不改色,顿了顿,呵呵笑道:“曹操讨伐袁术与我李文清何干?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山贼而已,你忘啦?倒是你,关心的还不少嘛,还想要那个东西,实在叫人不放心啊!”
萧宇晴点了一下头,笑道:“萧莫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他能保我渔阳郡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萧某愿意花这银子,出这份力。”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人许了你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呢,萧主簿,我错看你了,很伟大!”李文清笑着站了起来,对着萧宇晴拱了拱手。
他们是好像把事情说开了,我还是云里雾里。
“那好,我现在可以看东西了吗?”萧宇晴转头看我,有一些期待。
我瞥向李文清想征询他的意。他对着不知什么东西发呆,瞧都没瞧我一眼。不理我算了,我扭过头就道:“不好意思,再让我考虑一下,东西还不能给你看。”
萧宇晴目光一滞,脸跟着就冷了许多。
“也不是说不跟你交易,这东西毕竟是我家的传家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人看的,给我点时间,让我再考虑考虑。”我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抬价了,不过这东西到底值几个钱我还真不晓得,李文清知道,等我打听清楚了再说。感情归感情,钱归钱,该分清楚的还是要分的,我也知道大雪天的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我很善解人意地又补充道:“先请萧主簿在山上小住几日,观赏一下山中雪景,让好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萧宇晴怔了怔又有了几许笑容,淡淡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顿好了萧宇晴,我把李文清叫到了我房里,问他破枪头的事。他进来时是兴冲冲,可见到枪头后却像萎蔫了的青菜帮子。
“怎么?不值钱吗?”我有些急躁,拉着他的袖子问着他。
李文清放在手中翻看了一刻,蹙起眉头扫了我一眼,口气有那么些怪怪得道:“霍去病和你家是什么关系?”
我眨了眨眼睛,有了一刻的怔忪,“你……你怎么知道霍去病……”我惊讶的问道。
“冠军侯用的兵器是随便能见到的吗,你家如果和他没关系,你又从哪儿弄来这个的?”李文清用手捻着上面的锈迹,边捻边问。
“他是我爷爷的爷爷……还是我太爷爷的爷爷……我分不清啦,反正就是他是我们家亲戚,是我那个祖宗爷爷的哥哥。”为什么不说重点呢,我关心这个的价值啊!
“你是霍家子孙?”李文清手缓缓地放了下来,枪头被他搁在了桌上。
我看着枪头,嗯了一声,却是被他一下子拽住了手腕。
“你真是霍家子孙?”李文清低头看着,眼睛紧盯着我的眼睛,口气有些冷。
我扭动了一下手腕,咬着唇边点头。如假包换,仅此一家,我爹说我家是直系的,再也找不到更纯正的了。
“小狐,你知道我是谁的后人吗?”
“……”我认识你就行了,我要认识你家祖宗做什么,我又和他们没仇……犯不着挖坟鞭尸吧……
“我是李广的后人……”
完蛋,当我没说,自打嘴巴,冤家路窄。
要说我爹没仇人那是对的,我爹的爹据说也是老实巴交一棍子打不出屁来的人,但是子孙老实不代表祖宗就没过失。我们霍家和李家的渊源那是由来已久,始作俑者还是我家的那老祖宗的哥哥霍去病,外带还牵扯上了他的好舅舅卫青,反正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翻阅一下史书,上面都有记载。反正我晓得霍去病射死了李广的儿子李敢,仇恨就此结下了。李文清此时把这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拉了出来,我不禁一哆嗦,他不至于会对我怎么样吧?
“文……清……”我颤抖着发出声音,任由他将我抱住,然后咬了下来。
当他的唇贴在我的唇上,那柔软的感觉落下时,我才算放下了一颗心。
“怕吗?”他垂下眼眸轻轻问着我,冰冷的鼻尖触碰着我的鼻翼,我盯着他卷翘的睫毛出神。为什么我就没那样好看的睫毛?
我笑了笑,转动了一下脖子,发丝掉进脖子里有些凉有些痒。
“看来你我的缘分是冥冥早有注定,你跑不了了!”李文清微微笑了起来,轻轻用唇蠕湿我的唇,咬着唇边一点点的深入。
我抓紧了他手臂上的衣服,有了那么一丝动容,谈不上配合却也不排斥地由他吻着。仔细想想,和他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开心时可以陪你闹,陪你笑,不开心时可以陪你说话,把肩膀让出来给你靠,不需要压抑,不需要伪装,做回自己。
“还想着他?”李文清放开了我,边喘息边有些恼的瞪着我。
莫名地我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笑着走向了房门,门一拉开,就见着萧宇晴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看雪,雪还在下,皑皑一片,到处苍茫地找不到其他颜色。
萧宇晴抬起头,带着笑容地看向我,却是那么一下之后便笑容凝滞。
“怕冷也不披件衣裳,待会儿别嚷嚷要我帮你捂手!”李文清从我身后走来,给我披上了披风。
以前萧宇晴喜欢看雪景,尤其喜欢大雪天在走廊里放上小桌,边欣赏着傲寒而立的腊梅,边煮酒饮酌。我不懂风雅,亦是害怕寒冷,每次都顺着他的喜好顾不上自己,现在想来那种日子过的真累,我天生就不属于被约束。
“这么有雅兴啊!”李文清歪着脑袋看了看萧宇晴,冷笑了一声走了过去。
萧宇晴微微一笑,转脸看向了飞舞的雪。
“小狐,接着!”话音未消,一个大雪球直奔我的脸砸了过来,我快速闪过,却不想接二连三,李文清像个孩子一般没完没了。一个我忍,两个我忍,三个我还忍,四个我忍无可忍!
我顾不上手冷,本能地抓起地上的雪捏成球丢了出去,却是一个不小心,打到了萧宇晴身上。
萧宇晴眸光落下,看了看被雪球砸到的地方,缓缓抬手来掸。我十分不好意思的跑了过去,抢在他动手之前便掸了起来,却是碰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又收回了手。
这玉佩竟然和他给我的那块一摸一样……
当年旧事
其实在我这把年纪,经历过那档子破事,所谓情啊爱啊都已经看淡了,也少有什么能让我有所感触,可萧宇晴这般却叫我心里挺难受的。
我佯装没在意地搓了搓手,笑对着李文清道:“有本事你别跑,我就不信抓不住你!”说罢,我便意欲追去。
我与萧宇晴擦身而过,却硬生生地被他一句话又给拉了回来。
“为什么躲着我?”
我自认为做的不显山不露水,却这样也能被他瞧出来,实在让我很受打击。我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猛地抬起头笑了。
“哪里,好好的我躲着你干什么?”
“你之前躲着我,现在还躲着我,你想躲到什么时候?”萧宇晴微叹一声,幽幽地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发虚。明明不是什么亏心事,可一到了这儿就变味了。
我咬了咬唇边,低下了头,就是心里堵的慌。
萧宇晴轻笑了一声,缓缓道:“你很在意他?”
我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有什么像往上涌一样,堵在我心口堵的实实的一直到了嗓子眼,就是堵的厉害。
“你可以告诉我真相,我能承受的起。”萧宇晴又笑了一声,转过脸正对着我。
有些话放在心底很清楚,说出来却很难。这些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对他的感觉淡了,可是无法解释,真的是无法解释。
“其实我这次上山一来是看那件东西,二来也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萧宇晴说罢,自嘲的笑了笑,转头望着飞舞的雪花,“我想是我多虑了,没有我的日子你都能过的很好,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李文清。”
好好的没事又扯李文清,他们男人的心眼都跟针眼一样大吗?李文清如是,萧宇晴也如是,多可笑。
“你我之间的问题别扯上别人。”我终是在沉默中开口,也转头看向了外面的雪。“以前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你便是一切,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都要拼了命的去讨好你,讨好你娘,最后还是得不到你娘的认同。别人看我都是没心没肺,我自己最清楚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其实打从跨入你们家门,这就已经是注定的错误。”
“小狐,我从未觉得你不好……”萧宇晴吃惊的看着我,有了一刻的迟疑。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心底有些莫名的孤寂,身上也有些寒,便将披风拉紧了些。“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吗?”我又问他。
萧宇晴沉默不语,只是那惊讶的神情又多了几分。
他会吃惊也不奇怪,若不是我那次无意听到,我大概至今都会认为会有所谓的一见钟情这回事。
“一个赌局而已,我因为一个赌局而进了牢笼。”我笑了笑仰起头,看着落雪有着说不出的畅快。憋了多久了?不太记得了,为什么不说?自欺欺人有时候也很好,至少大家都面子上很好。
“我……”
“没有吗?你和林家公子没有打过这个赌吗?”我也不是想用话噎死他,就是那口气不吐出来不痛快,我压抑太久了。
“你不用太介意,因为我也不介意。”老实话,都这一步了,绝对老实话。要是什么都介意,那么日子怎么过,随处都是仇人嘛!
“小狐……”
“其实我不是为那事儿跟你记仇。”萧宇晴一脸纠结,眉头深锁,那样子比欠了谁百八十两银子还伤心,叫我看了怪内疚的。我摇了摇头,放平了语气道:“你那么出色,每一样事情都追求完美,我是个粗人,又生的笨,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你的要求,太辛苦了。”
萧宇晴神色忧郁,眸光呆滞,好像凝结着浓到化不开的忧愁。
“这些话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他沉默了一刻,垂下目光看着堆积的白雪。
“因为我已经想通了。”我笑了笑,往披风领子里缩脖子。
萧宇晴笑了,笑的分外凄凉,似比这雪天还叫人觉得冷。
“也就是说我没有机会了是不是?”他问我,口气也是那般冰凉,叫我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我心底一颤,缓缓抬眸看向他的脸。
“还是说,你已经完全的接纳了李文清?”
萧宇晴垂下目光盯着我的眼睛,只那么紧紧地盯着,那冰冷的目光琢地人心底都疼。
“没有的事。”我转开眼睛,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声,心里挺矛盾。老实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对李文清是什么感情。若说心里有他,可一直找不到那种沉甸甸的分量,若说没有,却和他在亲近的时候会有砰然心动的感觉。
“你这样的回答是否意味着,我还有机会让你回心转意?”萧宇晴两手扳住了我的肩膀,要我看着他。
“你……以你的条件找不到什么样的好女子……”我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了,感情的事情一向那么难搞,烦死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之前嫁不出去,因为我根本不想嫁,过日子已经够烦的了,没事谁还想给自己找一堆麻烦。
“可我的妻子叫霍小狐!”我还未说完,萧宇晴便以不容置喙地口吻将我的话给压了下去。
我推开他,怔怔了许久,转身便走。
到底有完没完,我最讨厌甜言蜜语了,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鬼话啊!
夜雪飘飘,风声萧萧,我又失眠了。
像我这个从来睡觉都要日上三竿才会醒的人近来真是受罪,时不时的没安稳觉睡不算,还隔三差五地来个失眠。更可恶的是,人家说失眠的时候要从一数到一万保管凑效,可我硬生生从一数到五千差点睡着了,又从五千零一数到一万又给数醒了,如此往复那么几次,天就亮了,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第二天挺奇怪,一直喜欢往我房里跑的李文清没来,我之前都觉得他烦来着,没来倒也清静便就没多问,雪还一直在下,毫无停下的迹象。
第二天晚上,我倦意十足,早早的便睡下了,这一下子总算是能安眠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三天,风雪依旧,寨子里马棚被积雪给压崩了,还有几匹马给压住了,我忙着指挥二斤他们抢救,这一折腾就是一整天,还是没见李文清。
晚上我洗刷完毕,刚要上床休息,小鼻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到了我房里,哭得我莫名其妙。
“再哭,你再哭,待会儿出去鼻子就冻掉了。”我威胁地瞪着他,十分有揍人的冲动。
“老大,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吧,小相公那棉花再弹下去兄弟们可是要崩溃的。”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无语。李文清不是早就不捣乱了吗,怎么又闹起别扭了。
“老大……”小鼻涕见我发愣,又来一声大叫,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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