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大叫一声,立刻又跳上床,便见苏彦端了一盏灯走进来。幽暗深沉的夜里,温暖的光晕在他胸前莹莹闪闪,照着他如精雕细琢的俊容,黑眸含笑,如风过起涟漪的清澈泉水。
“你,你要做什么?秉烛夜话?”小柒心头咚咚直跳,不敢看他。
苏彦将灯台放在床边的花几上,在她面前站定深深地凝视着他,平静道,“把衣服脱了!”
“噶?”小柒不解。
苏彦不理睬她,径直来解她的腰带。
小柒立刻“嗷嗷”地叫唤起来,“苏彦,你个色狼,你个禽兽,我是你的丫头,不是你的侍妾!”她张牙舞爪地反抗。
苏彦被她声音聒噪地心烦,随手点了她的哑穴,任由她扯着嗓子喊不出声音。
小柒那一点力气随即便被他化解,一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三两下扯掉她的绵衣,看着她身上嫩粉色的里衣,胸襟处露出月白色的亵衣眼眸倏然暗沉,手上的动作便停了停。
小柒连哭带骂,可惜发不出一点声音,对上苏彦黝黑深邃的眸子,吓得她身体瑟瑟发抖。
苏彦咬了咬牙,将她翻了个身,撕掉她的衣衫,露出光洁如玉的脊背。暖黄的灯光洒在她纤细的背上,肌肤细腻柔嫩,像新出锅的嫩滑豆腐,苏彦只觉喉咙发紧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又什么都没咽下,嗓子发紧发烧,身体也如同不受控制一样地烧起来。
他随手拿起烛台在眼前晃了一下便看到细腻的肌肤上有几条颜色稍微深一点的印子,眉眼一沉挪开烛台飞快地拉过紫绫被给她盖上,语调依然平缓,“你背上的鞭伤有两年了吧,现在冬天了,会不会痛?”
小柒气急死命地一脚踹过去,却被苏彦一个手刀劈中,随即他手腕一翻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塞进被子里。
苏彦垂眼看着她脸颊火红,双眸清亮欲滴,喷火一样死死地瞪着他,不禁扬了扬眉,淡声道,“你的身子也没比别个好看多少,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旧伤,你生气什么?”
小柒愤怒地伸脚踢他,一股火顶得嗓子火辣辣地痛。
苏彦俯身将她压住,身子放低笼在她头上,声音从未有的轻柔,“丫头,莫要得寸进尺,我自不是想要轻薄于你!”
小柒急得险险死过去,他点了她的哑穴,不给她解开,还一个劲地解释!
娘嘞!
她用力地想从被子里伸出手,结果又被苏彦压住。
“我不管尉迟无鉴给你什么许诺和好处,从你在仙客来算计我那次起,你就没有机会逃开,懂吗?”他声音低柔,落在耳中宛若天籁动听。
小柒觉得他眼睛里有什么看不懂的东西,不敢相信这个平日冷冷的人会用这样温柔软糯的声音说话,目光如许温暖恬淡,对上他幽深若渊的黑眸,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苏彦见她挤眉弄眼,皱鼻子扬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以为她存心嘲笑,哼了一声,冷冷道,“有话便说,做什么鬼脸!”
小柒彻底被他打败,一闭眼干脆装死。
苏彦立刻想到自己点了她的哑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脸颊猛地喷火一样烫,立刻解开她的穴道,转身飞快地掠出门外。
小柒穴道得解,用力地喊了一声,疑惑苏彦为什么脸那么红,还有说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话做什么?
他不过是为了求证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了自己的身子他倒脸红起来,占便宜还卖乖的人!
脊背上鞭痕早就不痛,就算阴天下雨也没感觉,只不过她对身体的表面没什么要求,并没有刻意去消除疤痕或者印记,想到肩头上浅浅印子想必背上也有。
突然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背看起来是不是很难看,那样的鞭痕可能很不雅观。
之后一些天李慕帮她送了一盒膏药,让伺候苏彦的丫头来给她擦,还熬了一些补骨治疗旧痛的药给她喝。小柒虽然奇怪,却也不拒绝,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喝什么就喝什么,药膏也很主动地擦。
这日补得她浑身亢奋,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想要出去游荡游荡,偏李慕总结了教训,现在她根本没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不管是威逼利诱,耍奸使滑,还是软硬兼施,李慕都不吃那一套。
“李大哥,爷去哪里了?你怎么不跟着?”小柒百无聊赖,爬上院中那棵大榆树,劈了树枝,将外皮剥掉,然后慢悠悠地嚼里面的皮。
李慕坐在树下,头也不抬,“爷说让我看着你!”
小柒将枝条扔在他头上,讥讽道,“李大哥,你说人一辈子能有几天好日子,你的时光都浪费在这里了,没有乐子,没有亲人,就一个苏彦,他还不拿你当人使唤,净让你干些无聊的事情!”
李慕叹了口气,没说话。
小柒听他叹息,笑了笑,一个倒挂金钩,身子荡到他头上,“李大哥,难道我们做下人的就不是人吗?”
李慕又叹气!
小柒便越说越带劲,一副要说动李慕背叛苏彦,两人携手离开王府闯荡江湖的架势。
李慕任由她说的天花乱坠,最后抬了抬眼,“刚才爷一直站在树后!”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表霸王,钢漠就会打鸡血的,嘿嘿,
谢谢亲们的留言,钢漠最喜欢不霸王的孩子了,么么!
邵国太子
第十八章
小柒“啊”的一声,脚上一下子挂不住,一头栽下来。
李慕随手一勾,将她轻飘飘地扔在地上。
小柒戒备地看了一圈并没发现苏彦,哼道,“你就骗人吧!李大哥,那两个灵位到底是谁的?”
李慕看了她一眼,“现在告诉你也不要紧,是爷的亲生父母,静安公主和驸马的。二十年前,他们被人杀害,我们爷幼年成孤,后来被公主的一个好友接走学艺,十年后返回大梁,找到太后。太后与静安公主感情深厚,便对人说是早年失散的儿子,封为肃王。”
小柒低低叹了口气,“他好可怜呀!后来是去大周学艺了吧!”
李慕点了点头。
小柒疑惑道,“静安公主当时是最受宠的公主,为什么要当做是太后的儿子呢?”
李慕凝眸看他,“如果让人知道,爷的性命堪忧!”
小柒顿时正气凌然,“是怕仇人来寻吗?”
李慕颔首,“如果你说出去,爷会很危险。”
小柒嘟了嘴,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然后气呼呼地一溜烟跑开。
因为欧阳倩和邵国太子邵勤以及欧阳兰来肃王府做客,很多下人调到前厅去伺候,苏彦也一直陪同。小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烦,最后索性溜去葛园,趴在廊椅上静静地看着依然不枯的金丝菊。
她记得在家里后山其中一座山谷中,很大一片金丝菊,小时候她最喜欢带着丫头们去那里玩,那里有两个土丘,她会从那上面摘最大的金丝菊,然后编成花环戴在头上。
这时一人脚步虚浮地闯进葛园,惊叹道,“好美丽的金丝菊!都说这是西天讨来的种子落地生根,才开出如此清雅高洁的花朵!”
小柒蹙眉扭头去看,见一人身穿蹙金团龙的黑色锦袍,不禁一惊,立刻就走。
那人见院子里有人,立刻追上来,“你可是守园子的?”
小柒走得快他追得紧,最后没路了,她气呼呼地站定。
来人是上门拜访的邵勤,他喝多了一点酒,信步走走,不想便走远了,糊里糊涂就来到了葛园。
看了小柒一眼,邵勤眯了眯眼,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柒公主?”
小柒眉头狠狠一跳,“你眼花了,我是个奴婢,什么公主!”
邵勤低了头凑到她跟前来看,“看模样有一点点像,但是比她干净多了,那个柒公主,又粗鲁又野蛮,还脏兮兮的,真是没得看,你像仙女一样!”
小柒掏出了针捏在指间,哼道,“欧阳家的大小姐美貌无双,你竟然还说别的女人是仙女,活腻了!”
邵勤肆无忌惮地笑了笑,“她,她们欧阳家的女人,都,都是生得好看的母老虎!”
小柒不禁笑起来,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自己贪吃粗鲁,将求亲的邵勤吓得独自偷偷逃到了大梁,不久便娶了欧阳倩回国。
“我要走了!你别乱动这里的东西!”小柒转身就走。
邵勤立刻拉住她,“你骗人,我觉得你就是她。虽然当时只看了一眼,但是我脑子不糊涂。”
小柒蹙眉,怒目瞪他,“我有那么粗鲁野蛮吗?”
邵勤笑了笑,打个酒嗝,“你这样很可爱,比欧阳家那群扳着脸装圣女在寝宫里是母老虎的女人好看!”
小柒狠狠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拔腿就跑,在门口差点撞上冷着脸来寻邵勤的苏彦。
苏彦扶住她,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上上下下地看着她,“你和邵勤在做什么?”
小柒立刻分辨“我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进了葛园,就追过来,他要采金丝菊,被我一脚踹翻了!”
这时邵勤提着衣摆跑过来,“柒,跑什么跑!”说着就要去拉小柒。
苏彦冷目一凝,随手推开他,却也不好发作,没想到不止小柒随便穿来穿去,这邵勤竟然大老远地从前面大厅,逛到这葛园来,不禁哼了一声,“邵殿下好脚力,这点功夫都能走到我葛园来!”
邵勤嘻嘻笑道,“什么葛园,我随便逛逛,就到这里了,金丝菊天下闻名,果然名不虚传!”说着他又指了指小柒,“还有个仙女!”
小柒呸了他一声。
苏彦脸色一沉,对邵勤道,“殿下还是请吧!”又对小柒道,“去跟李慕说,让他将每重门都落锁派人守着院门!”
小柒狠狠地瞪了邵勤一眼,他朝她笑了笑,跟着苏彦走开。
看着李慕里里外外地忙活,小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慕唤了她几声都没听见。
“丢魂了?”李慕看了她一眼,继续落锁,然后往外走。
小柒跟上。
“我怎么觉得邵勤和欧阳倩来拜访是幌子,欧阳兰才是正主呢?刚才我看到素痕很难过地躲到后院哭去了!”要是欧阳兰做了王妃,看起来可不太妙。
苏彦和欧阳家联手,大梁的势力格局,只怕铁定还是欧阳家只手遮天。
“爷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过问!”李慕面无表情。
“我觉得刘家小姐做王妃更好!”小柒叹了口气。
李慕起眼看她,“为什么!”
小柒蹙眉,“欧阳兰飞扬跋扈,她做王妃,我们这些小人哪里还有活路?”
“你是爷肚子里的虫?知道他想娶谁?”
小柒摇头,“就是不知道才担心呀,担心他被母老虎吃得死死的!”开始还好,没多久,她隔着几座院子几乎就能听到欧阳兰那张扬的笑声了!
这女人还不得把苏彦给烦死?
这时候苏彦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什么母老虎?”
小柒脸色一红,瞥了他一眼,“客人都走了?”
苏彦抬手捏了捏额头,“我有点累,邵勤也喝醉了,就让人送他们回去了!”
小柒看了看天,“欧阳小姐这么早就走了?”
苏彦白了她一眼,“难道我还要留她过夜?”
小柒瘪瘪嘴,“难道有人不许了?”说着便哼了一声,回身往另一条路走,走了两步,又有点犯糊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一定是刚才吓坏了。
“那里都锁了,你去哪里?”苏彦看着她犹豫不前的身影,有点疑惑。方才送客的时候,欧阳兰东扯西拉地找话题不肯走,他烦得几乎要直接将她堵回去,反正自己对这个欧阳家大小姐从来没给过面子,不管是跟欧阳老爷子关系紧张还是缓和,他们欧阳家也习惯了。
现在看到小柒无缘无故地冷了脸,说话阴阳怪气,更觉烦躁,索性转身走开不理睬她。
小柒看着紫色的衣角消失在那丛慈孝竹后面,哼了一声,便走往葛园深处,踹了一脚大锁,便掖了裙摆,蹭蹭地从花墙上爬过去,被墙上爬着的蔷薇花藤划破了手,血迹滴答地落在裙摆上。
落日余晖金霞满天,最后的阳光斜照着萧疏冷清的葛园,给随风摇曳的金丝菊涂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院子里明暗如此分明,像一副绝美的画卷。小柒看得呆了。
苏彦看着素痕一样样地摆着菜肴,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桌子竟然都是那丫头爱吃的菜,想着心里有点烦躁。
“李慕,让她来吃饭!你把她惯的毛病越来越大。”
李慕一脸无辜,也无可奈何,去葛园找她。
素痕摆好了饭菜,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爷,如今冬天不比夏日,等会儿菜凉了,您还是先用吧!”
苏彦没看她,淡淡道,“你回去吃饭吧!”
素痕拿起一只彩绘白瓷碗,帮他夹了一小块腊肉冬笋片儿,“爷,这是妾身让人新挖的冬笋,很是鲜嫩!”
苏彦视线落在银箸顶端的镂空雕花上,眉梢挑了挑,“素痕,你向来识大体,懂礼数,也不会故意惹人生厌,今日是怎么啦?”
素痕轻咬着唇,手里银箸轻响,幽幽道,“从前爷让素痕伺候,可是如今爷已经很久不理睬素痕,却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混在一起,若是素痕做的不好,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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