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如果那孩子就此没了,也是她没福气生下这个孩子,哀家去了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起身拿了几柱香,点燃了插在香龛中,墨缘扶着她的手,脸上带着会意的笑。
“您不喜欢玉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奴婢也知道,可是现在皇上还没下朝,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宫女来禀告了您,而您又没去,万一玉贵妃和孩子有了个什么闪失的话,依照皇上对着个孩子的重视,难保他不迁怒与您,到时候啊,太皇太后您可就得不偿失了哦!”
“你这丫头啊,明着是为哀家着想,实则还是心太软了,哀家去就是了,不过哀家可要跟你说一句,在这后宫里头呢,你要是心太软,最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呐!”
“墨缘就一直侍奉着太皇太后您,有您在,谁也不会算计奴婢的!”
墨缘缠着太皇太后出了大厅,对着还在发愣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立刻知趣地往延寿宫跑。
“你呀,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059最好别在哀家面前耍伎俩
延寿宫,所有的人都站得笔直,连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娘娘还没有苏醒,现在贵妃娘娘又被雪舞推倒在地,现在腹中的孩子生死未卜,皇上又没有下早朝,真得不知道皇上下朝之后,他们这些人要面对着什么样的暴风骤雨。
“太皇太后驾到!”
“奴婢(奴才)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墨缘的搀扶下,步步平稳地走了进来,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之后,凤目一转,看到了跪在了地上的所有人。
“都起来吧,谁能跟哀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低下头还未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推颜如玉,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走到她的身边,颜如玉就倒在了地上,一口咬定是她推的。
“启禀太皇太后,今天早上贵妃娘娘来看望主子,奴婢看到娘娘的脸色不太好,就出去倒杯茶端过来想给娘娘暖暖身子,谁知道茶刚断到娘娘的身边,就看到娘娘用手掐着主子的脖子,奴婢一时情急就喊了一句,谁知道娘娘倒在了地上,一口咬定是奴婢推的!”
“胡说,就是你推的我家小姐,现在反而无赖我家小姐掐皇后娘娘的脖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绿竹打断了雪舞的话,伸手指着雪舞,面上带着激动的神情,小姐的孩子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现在居然又来污蔑小姐要谋害皇后娘娘,真是太欺负人了!
“我没有推,我推了贵妃娘娘对我自己能够有什么好处呢?”
雪舞激动地辩解着,双眼就快急得掉眼泪了,主子都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苏醒,现在又来说她推了颜如玉,难道真的要把她们主仆逼到绝路吗?
“如果你没有推的话,难道是我家小姐自己摔倒的不成?”
“是不是自己摔倒的,就要等娘娘醒了才知道!”
“你!太皇太后,求您为我家小姐做主,小姐一直都很紧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己摔倒在地呢?现在太医都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居然还污蔑小姐要掐皇后娘娘,自己摔倒陷害雪舞,太皇太后,您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绿竹跪在地上磕着头,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太医已经诊断过好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真不知道小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奴婢真的看到了贵妃娘娘要掐主子的脖子,求您……”
“好了,哀家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孰是孰非,哀家自有判断,一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太皇太后厉声说了一句,就皱眉不再说话了,整个延寿宫又陷入了沉静,只能够听到绿竹和雪舞的抽泣声。
“太医出来了。”
墨缘轻声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叶太医看到了太皇太后低头跪在了地上。
“臣参见太皇太后!”
“起来吧,跟哀家说说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不喜欢颜如玉,但是她毕竟是怀了皇上的骨肉,无论怎么说,那个孩子生下来都是皇家的血统!
太皇太后端着茶杯,轻轻喝着茶,整个延寿宫弥漫着淡淡地茶香,叶太医站起来低着头。
“回太皇太后,贵妃娘娘动了胎气,臣已经尽力为娘娘保住了胎儿,不过日后就要贵妃娘娘多加小心了,要多静养,不能够动怒,臣会再给娘娘开些保胎的药!”
“那就有劳叶太医了,下去吧!”
“臣告退!”
在叶太医的带领下,几个太医全部都离开了,绿竹和雪舞都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两人的心情却不一样。
“墨缘,陪哀家进去看看,你们也都起来吧!”
太皇太后带着墨缘往里面走,从听了绿竹和雪舞的话中,她觉得颜如玉自己摔倒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眼,但是如果真的让她知道了,颜如玉竟然对夏侯赏乐下毒手的话,那她也一定不会放过颜如玉的!
进了内室,就看到颜如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坐在了床边,看着挣扎着坐了起来的颜如玉,冷声开口了。
“颜如玉,哀家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哀家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在哀家面前甩什么伎俩的话,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太皇太后,如玉知道您不待见如玉,可您也不能这样冤枉如玉啊!这个孩子是如玉的命,我又怎么会拿孩子的安危去开玩笑?”
颜如玉激动地说着,苍白的脸因为激动也附上了一抹红晕,太皇太后看着她,冷笑一声,孩子是她的命,估计是想母凭子贵才这样紧张的吧!
“颜如玉,哀家也经历过后宫的争斗,别以为你在想什么,哀家不知道,哀家能够告诉你的是,有哀家在的一天,你就被想在哀家的眼皮底下作怪,要不然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原来太皇太后过来是为了教训臣妾的,那么臣妾先谢过您的教诲,对,您经历过宫斗,经历过后宫中女人之间最惨烈的斗争,可是,臣妾只想说,您没必要把您的想法强加在臣妾的身上,臣妾没有自己摔倒在地来陷害雪舞,也没有想要去掐姐姐的脖子!”
颜如玉大笑,突然收起了笑容,后宫的女人谁的手上不是沾染了鲜血?谁能够有资格去说别人残忍呢?
“太皇太后,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无论您说过什么,臣妾都没有做过!至于太黄太后想要如何处置,就请便!”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眸中闪着狠毒的光芒,看着颜如玉,这个女人太狂傲了,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难道真的以为她不敢怎么样她吗?后宫中,最不缺得就是妃子,她太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颜如玉,哀家这次给你面子会处罚雪舞,但是哀家警告你,最好别在后宫给哀家耍任何的伎俩,要不然哀家会废了你的贵妃之位!”
060雪舞受罚&夏侯赏乐苏醒
“雪舞,你推倒贵妃在地,哀家念在贵妃母子平安无事,就罚你去暴房思过一个月!”
太皇太后没有给雪舞解释的机会,就吩咐了几个宫女把她送到暴房去,绿竹得意地看着雪舞,哼,冤枉小姐就是要这样的下场。
“绿竹,派人把玉贵妃送回宠颜宫,太医说过了她要静养,以后没事就不要四处乱走,免得再被人推倒动了胎气!”
绿竹立刻低着头,收起了刚才的得意,太皇太后这句话分明是不相信小姐摔倒在地上是雪舞推的,可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要罚雪舞去暴房呢?
“墨缘,把皇后挪到慈宁宫,哀家要亲自照顾她!”
等到白御辰下了早朝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他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过问这么多,毕竟后宫中的事情太多,他不能够什么事都亲自过问!
“那个玉贵妃这么嚣张,您为什么还要顺着她的意把雪舞送到暴房呢?”
墨缘给太皇太后端过一晚燕窝,不解地问了一句,太皇太后抿嘴一笑,然后哼了一声。
“哀家也知道她太过狂傲,这样做无疑会更加助长她的狂妄,可是哀家也没有办法啊,你想想,她毕竟怀了皇上的骨肉,现在皇上登基还没有完全稳定自己的政权,如果这个时候跟丞相决裂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雪舞不一样,她只是一个宫女,哀家只能够委屈她了!就算是乐儿醒了之后,哀家相信,她也会体谅哀家这样做的!”
太皇太后说着,墨缘去给夏侯赏乐擦拭身子,突然她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双眼睁得大大的,忍不住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
“太皇太后,您看这个地方。”
墨缘撩起了夏侯赏乐左手臂上的衣服,一块长长的疤痕落入了两人的眼中,尤其是臂上有个地上是凹下去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
太皇太后不明白地问了一句,墨缘没有说话,只是撩起了自己做胳膊上的衣服,守宫砂的位置正好是在那个凹下去的地方。
“您看,这个地方应该是点守宫砂的地方,而且这伤痕看起来还很新鲜,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皇上和皇后大婚这么久了,皇后的肚子还没有任何动静?”
墨缘这样一说,太皇太后就想起了宫中曾经流传过,大婚当晚皇上没有留宿凤栖宫,而且还放言说,再也不要进凤栖宫!
“这确实很奇怪,不过现在也不能够瞎猜,也许这个疤痕只是巧合!”
太皇太后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笑着吩咐了墨缘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回到大厅之后,太皇太后还是忍不住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有没有圆房呢?
“墨缘,去敬事房把皇上这几个月来留宿各宫的记录拿给哀家过目!”
她还是忍不住要去探个究竟,墨缘很快就从敬事房回来了,把一个簿子放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只翻看了一次,太皇太后的脸色就变了,这上面竟然没有皇上留宿凤栖宫的记录,看来宫中的那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真是太过分了!把皇上给哀家喊来!”
墨缘看到太皇太后生气了,立刻派人去请皇上过来,她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见过她生气,这次不但是生气,还发了这么大的火。
白御辰听到太皇太后生气,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赶了过来,一进到房里就能够感受到太皇太后的怒气,白御辰挥手让墨缘她们都下去了。
这才笑着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悠然地开口了。
“皇奶奶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哀家希望你能够给哀家一个合理的解释,要是不能的话,从乐儿苏醒之后,皇上每夜都要留宿在凤栖宫!”
太皇太后把敬事房的簿子扔到了白御辰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白御辰翻看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太皇太后为什么会生气了。
“皇奶奶,你听孙儿解释……”
“哀家听着,你最好给哀家找个能够让哀家相信的借口!”
白御辰脑子飞快地转着,不知道如何跟太皇太后解释,过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一个能够让人相信的借口。
“启禀太皇太后,皇后娘娘醒了!”
“乐儿……”
太皇太后瞪了白御辰一眼,就连忙往里面的房间去,一进门就看到了夏侯赏乐已经在宫女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一见她进来,立刻要行礼。
“好了好了,醒过来就好了,哀家说过了,你可以不用给哀家行礼的!”
“乐儿让皇奶奶您担心了,真是罪过!”
夏侯赏乐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白御辰,小脸不觉红了起来,经历过了崖底和山顶的一切之后,两个人现在见面,总觉很不好意思。
“乐儿啊,哀家想要跟你说说雪舞的事情……”
“皇奶奶,您别说了,乐儿都明白,只是,我想去看看雪舞!”
太皇太后拉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就知道乐儿会明白她的一番苦心,看来,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暴房,其实就是皇宫御用染坊的别称,因为在里面的宫女常年要在太阳下暴晒,久了也就被人称为暴房了。
一般犯错的宫女太监,都会被罚到暴房来染布洗布,暴房的活很重,又要常年在太阳下暴晒,因此里面的宫女三天两头就会生病,更甚着有的人染病就再也治不好了。
雪舞站在一个大大的染缸前,拿着一根棍子不停地搅着,手臂都酸痛的抬不起来了,可还是不能够停下来。
只要她一停下来,身后的监工太监的鞭子就抽了上来,天气本来就热,鞭子抽在身上很多地方的衣服都被抽破了。
“偷懒,咱家让你偷懒!”
雪舞刚一走神,手中的动作慢